秋思｜悄悄

記得

開學的第一天，學校要考模擬考；前一天的早晨，你永遠地離我們而去。家裡沒有人問我要不要請假，升上高三，考試可以使周遭一切的重要性顯得渺小。很早來到學校，在班上跟著同學嬉鬧，不斷地說著各種玩笑，掩飾如同危樓般隨時會倒塌的堅強。妳抓住我的手臂拖著我往教室外走，在四下無人之處問我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妳讓我在妳肩膀上哭，但我卻不記得妳是否有跟我說些什麼。時間逼迫讓淚水停止，回到教室在鈴響參加學測模擬考試。國文非選擇題的長篇作文題目是「記得」，我腦中全部是你這不到一個月在加護病房的樣子，還有入院前的那個周末，我們全家團聚晚餐，以及從小到大你搭著公車來學校接我的點點滴滴。我邊寫邊擦去淚水，直到連眼鏡都已呈現一片模糊；抽屜在考試前早已清空，卻在短時間內被衛生紙佔據所有的空間。我不記得自己寫了什麼，只記得一段又一段我們曾經擁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