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一張白色純淨的椅子上,整個空間都是白色的,一點污漬都沒有,正當我感到疑惑,有一個聲音從身後竄出:「你為什麼不承認你不愛我?」「你什麼都沒做。」這兩句話重重打擊到我的心,我真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嗎?我認識我自己嗎?此時我發現我已經深陷在泥淖中,我越掙扎越下沉,想找到一個東西抓住,好讓我不會繼續下沉,但沒有任何東西在周遭,我恐慌不安,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了,突然,又有另一個聲音把我拖回現實。 「兒子,起床吃飯囉。」媽站在房門口。
我起初沒有回應,因為我還在迷糊想著剛剛的夢。
「還好嗎?先休息一下。」媽過來我身邊輕拍我的背。
「我沒事,只是做了惡夢,我等等就下去,媽咪,你先下樓吧。」我擠出笑容跟媽說。
「好,慢慢來不急。」媽擔心地起身,一邊回頭觀察我,一邊走下樓。 我用雙手遮住我的臉,想找出剛剛做惡夢的原因,白色代表什麼?代表我自己總是覺得自己很完美,純淨無瑕之類的嗎?我搞不懂為什麼這件事情對我影響那麼大,連好好睡個午覺,想要一點安穩的時間,都要把我搞得如此神經兮兮。我暫時把思緒拋到腦後,整理一下自己,但心想等等媽一定會問我,我必須給她一個解釋。下樓。 「媽咪,吃飯啦!」我裝作沒事。
在把碗填滿飯菜的同時,媽給了我一個擔心的眼神,但她什麼都沒有問。
「媽咪,沒事,真的,我只不過是在台中工作壓力有點大。」我不敢提失戀。
「是嗎?我覺得不太像是工作讓你做惡夢,是有其他事情嗎?」媽一如以往敏銳。
「真的是工作,妳都不知道我們單位那位空降的新主管有多麼討人厭。」我企圖轉移話題。
媽半信半疑地夾菜,並聽著我為了讓她安心所編織的故事。
「聽起來真的是很不順心,你只要記住一點,做對的事情就好,主管的所做所為是以後要自己承受的。」我覺得媽半相信半懷疑,但也沒繼續追問。
「我知道!」我回答。 在說了謊話後,我躲進洗碗的世界裡,媽在客廳看電視,我一邊洗碗,一邊思考怎麼處理之後的事情,碗洗好,我坐到媽旁邊一起討論新聞時事,但我似乎沒有辦法專注地回答,沉默像行屍走肉般尋找一絲生存的意義,媽打破沉默,問了我明天回台中的火車時刻,這整件事情真的把我活活掐住,等我意識回來,我已經坐在床上,完全想不起來剛剛在客廳發生的事情,依稀只記得我回答媽明天幾點回台中。 手機顯示:23:15,我反覆地在床上滾動,坐了起來,去浴室洗把臉清醒清醒,思考要怎麼問她發生什麼事?她會理我嗎?我不想糾結於還沒發生的事情,但我能怎麼辦,我能決定他人怎麼做嗎?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弄懂,我又躺回床上,拿起手機,在與她LINE的聊天室打上:「明天晚上有空嗎?我需要聊聊。」離送出訊息過了5分鐘,又是一次的無聲無息,無聲地把我判了死刑。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甚至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的現實世界停擺在這一瞬間,下一秒我又坐在那該死的白色椅子上,只是這次不一樣的是她坐在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