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奇遇(四)

阿水奇遇(四)

救護車，「加減！加減！」奔馳在馬路上，一如摩西分海，眾人見狀，紛紛讓出了一道。恍惚間，阿水看到一團黑影，盤據在救護車的天花板上，這黑影很黑很黑，黑到任何光一進入就反射不出來的那一種，一眼無法望穿。真接向阿水襲水，「啊！」阿水，惶恐的叫了一聲！那，黑影一直變大變大…

「醒了！醒了！」阿松，在一旁開心的說道。

很快的，進了急診室，醫生隨意問了一些問題。

「叫什麼名字？」

「出生年月日」

「是什麼原因，被送進來！」

「有什麼不舒服？」

經過醫生專業的診斷，很快的判斷，沒有外傷，沒有休克，沒有呼吸困難，沒有立即危險，意識清楚，行動自如，分類判定為非緊急狀態，就只需要監看數據，坐輪椅旁邊慢慢等候進一步診療。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多，急診醫生看了數據報表，同意放行，阿水可以回家。此時，院長來到了急診室診間，就交代同仁，幫阿水掛明天自己的門診，並且，告訴阿水明天12點來醫院看診。

人啊，過了一定年紀，就不喜歡或說是厭惡去醫院，去醫院聽到的，多半不是什麼好消息，甚至，就算是意識自己有病，也缺少病識感，總想說，一覺醒來，明天一切就會安好如昨。阿水，就是這一款人，然而，身為阿水好朋友的院長，本著醫療專業，看了阿水一眼，就直覺他的身體狀況不好，簡單來說：就是有病狀。

次日中午，阿水依約來到了院長的門診，簡單的詢問之後，就是抽血，驗尿的標準檢驗流程。

「阿水，你最近看起來氣色不好哦，比較累哦！」

「沒有啦，老樣子的！不過，最近，有時會頭暈，就偶而一陣一陣的！」

「哦，那，多留意啊！報告下禮拜出來，多休息，別太操了！」

「啊，院長，你是知道的，我，這一行，就是人家看得起給飯吃，人家賞飯總給要端起來吧，生生死死看多了，就別瞎操心了！」

「行！就這樣，多保重！」

一回到家，阿萍已在家等阿水。

「阿水，你有沒有看到我媽？」

「你媽？阿嬸婆？」

「對！隔壁鄰居說，她昨天有來你家坐一會兒？」

阿水歪著頭想了一下，昨天從醫院回來，遇到阿嬸婆？

「有！有！有！我昨晚，有請他進我家客廳坐坐！」

「我媽有說什麼嗎？」

「我想想，有哦，她昨晚看起來很開心，說，阿土要帶她去玩！」

「她明天要穿美美的，還問我，你覺得阿土喜歡她穿什麼樣的衣服？」

「我回答她，都好！」

「那，旗袍如何？」

「很棒啊！」阿水如此回答。

阿嬸婆聽起來，很滿意這個答案，就呵呵的自個兒笑了起來！

阿萍聽完，就開始敘說這一陣阿嬸婆，怪怪的。

阿嬸婆，七老八載了，十多年前其尪(丈夫)就過逝了。

他們家一口子稱不上兒孫滿堂，家財萬貫，但若說是個殷實戶，還是行的，為人和藹，簡約樸實，甚至，在外人看來，阿嬸婆對自己節檢到有點苛刻是時有所聞。

然而，就在幾日前！

「阿萍，阿萍！」

「媽，什麼事？」

「你爸，昨晚來找我了，說，過一陣子要帶我出去玩，所以，我想去買一些衣服。」

「買衣服，好啊！」

那一天，阿嬸婆是很認真的再逛大街，挑衣服，臉上卻是充滿了小女人的喜悅之情，像是要去見見小情人般的開心。然而，挑了一整天，百貨公司的衣服，阿嬸婆都覺得太西式，自己穿了不得體，不好看。故，當天晚上，硬是帶著阿萍去找村頭的裁縫老師傅彭先生，訂做一套旗袍！

「稀客！稀客！」確實是稀客，上次阿嬸婆來此做衣服，幾乎是快半甲子前了！彭老的手藝，是大家公認的好，價格也是公識的貴，畢竟是純手工，從打板到取樣，剪裁全是純手工，自然價就高一些。

「我想做一套旗袍！」

「行！要什麼款式？」

「我，結婚的那一套就挺好的！」

這下可為難到彭老，你結婚是穿哪一套，事過境遷，還有誰會記得？

阿嬸婆早猜到，就拿出了泛黃的結婚照，指著照片，就是這一套。

彭老一看，就知道，這一套確實是出自其手，且一眼看去，即知道款示花樣。

「行！我知道了。」

拿出布尺，三比兩劃的即測好了尺寸。

「下個星期來拿！」

「不行啦！下個星期太晚了啦！來不及，來不及！」

「不然，我加錢，三天後，我就要啦，彭老，麻煩你了！」

彭老有點難為情。

「阿嬸，不是錢的問題，是太趕了！我怕…」

「我知道，我知！但是，我家阿土過幾天就要來了，我想穿漂亮點。」

「阿土？」

阿萍和彭老，一聽就直覺有異，但是，一個礙於是自己的婆婆，一個是自己的客戶，也不好說些什麼！

「行！我趕趕，三天後晚上，我做好後，就叫我兒子送去你家！」

「謝謝，拜託了！」

從那一天起，阿嬸婆逢人就說，自己幾天後就要出去玩了，開心的像是小朋友似的。大伙一聽，出去玩，好事一件，人老了，就要多走動走動，大家也就樂觀其程。

次日，阿嬸婆，開始打電話，一一的叫自己的兒孫這兩天來看她，因為，她直言想讓大家聚聚。平常大夥也是各忙各的，既然，媽想要吃個家庭宴，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阿嬸婆的大兒子也就約個時間，叫自個兒的兄弟姐妹回老家吃一頓，這一餐，算老哥請的。

「喂，阿明啊！你大哥這幾天要請客，你要不要回來吃一頓啊？」

「媽？現在都幾點了？」

阿嬸婆才意識到，原來，美國和台灣是有時差的。

「下星期三哦，我，前天還有一場meeting，時間上喬不攏！」

「不然，這樣好了，那meeting完之後，我就飛回去，我陪你吃好料的，媽，這樣如何？」

「迷提？」

「meeting！」

「這樣哦，那，沒有關係，你去忙你的，過年，再包一個大紅包給我就好了！」阿嬸婆，瞇著眼睛說道。

「一定，一定！」阿明，也不假思索，翻個身繼續睡去。

當日晚上，阿明似乎意識到什麼，就直接一通電話打了回來。

「哥！媽，叫我這星期三要回去吃飯？」

「她；還好吧？」

「她，很好啊！就只是想讓大家聚聚！沒什麼事！」

「這樣哦！」

「沒事啦，有大哥在，家裡不會有事。若真有事，再通知你！」

「哦，有事一定要通知啊！我一定趕回去！」

「你，囉嗦！我在不會有事啦，去去去！你忙你的，我先去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