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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Scent
更新於 2021/11/06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一章16）０６３１年黃土的第十二天～少女與魔龍(1)

閱讀前提醒：此話有部分殘酷描寫。
少女於破曉之際駕著馬車返回紮營處，此時身上雖然髒污倒也沒有絲毫血汙，徹夜難眠的商人則帶著惡化的黑眼圈迎接她的歸來。
商人沒有多問直接將水盆與毛巾遞上，馬車上的物品已說明昨晚發生了什麼。
「樹林的陷阱都解除了，你去通報衛兵吧，還有車上的物件還是老樣子。」
「知道了，妳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吧。」
「我也打算這麼做，昨晚真的累壞了。」
少女不禁回想起那短暫卻濃密的一夜——
※※※※※
昨夜受僱前來殺害商人的盜賊們幾乎被少女設置在樹林裡的陷阱給一網打盡，從她故意留下的缺口中逃出生天的漏網之魚在完成人生最後的任務——為少女帶路後就被收拾掉了。
漏網之魚遇害的森林中有座農場，農場主平時種蔬果養牲畜做的是正經買賣，農場產品物廉價美廣受附近居民一致好評，其中最著名的乳酪口感綿密香氣濃郁；當地領主也為之深深著迷。
但誰也沒想到這全是盜賊團的偽裝，農場底下有個廣闊空間，這空間被隔成個室供盜賊團成員平時起居，其中幾間被用來保存囚禁搶來的珠寶財物以及良家婦女。
少女摸入農場前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搬光所有財物後用炸彈移平這個鬼地方順便活埋這群人渣，畢竟連日惡戰讓少女身心俱疲，她偶爾也需要些簡單粗暴的手段來為自己舒壓，然而俘虜的存在讓她不得不中止原先的愉快計畫，面對敵人從不手軟的少女也有絕不傷及無辜的原則。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俘虜們，五名俘虜全被集中關押在牢籠裡，身上衣物破舊不堪臉頰消瘦明顯營養不良，其中兩位下腹明顯的膨脹，不難想像究竟遭受什麼樣的對待。
（⋯⋯這群人渣。）
一股怒火衝上頭但少女隨即回復了冷靜，自己縱使能像鬼魅般無聲無息地遊走此地也沒能耐讓五人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脫困，因此只剩下兩種選擇──
（“殺光所有人再讓她們逃走”或“護衛她們離開後再回來殺光所有人”⋯⋯嗎。）
就結果來看幾乎相同的兩個選項的執行難度相差甚大，護衛方案意味著少女必須與盜賊正面衝突，況且對手有可能在返回前潛逃甚至做好迎戰她的準備，無論事態如何發展對她都不是個好結果，她明白自己有幾兩重所以立刻捨棄這個方案。
（還是得先排除所有盜賊才行⋯人數⋯⋯還有十七人嗎，規模還不小嘛。）
少女回憶參加夜襲的盜賊加上地下空間所有人總共三十九人，這人數就尋常盜賊團來說實屬少見。
（時間不多還是趁早採取行動吧。）
少女希望能在日出時分返營所以不想花費太多時間，應對複數對象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屍體被發現前殺光所有目標，幸好深夜解決了大半問題。
多數人在睡眠中無法察知外來威脅，特別是身處於自認為安全的地點更是容易卸下防心，深夜時刻除了農場入口守衛其他人都睡的正香甜，每個房間皆有兩人使用，只有疑似頭領的人物睡在專用個室，這間個室讓少女本能地產生抗拒反應，她決定將這房間內的目標放到最後再處理。
（用這個吧。）
少女取出四節約兩根手指寬度的中空黑色金屬圓管，金屬圓管共三節其中一端做成螺旋狀，少女將金屬管旋轉組合最終成為長度與成人胳臂相近的長管，最後安裝上吹口後特別訂製的組合式吹箭管就完成了。
她再拿出同樣漆成烏黑的木盒將裡頭插著一整排針箭的束帶固定於兩腿，至此完成準備工作的少女即將展開攻擊。
首要目標是入口守衛，他們是唯一清醒的人也最容易對動靜產生反應，排除他們能得到毋庸置疑的優勢。
她不著聲色地移動到約十五步的距離，全身漆黑的裝扮完美融入陰影之中就算細心觀察也無法發現她的存在，兩名守衛作輕裝打扮，他們腰間配戴匕首手持長棍棒。
少女抽出針箭放入管內瞄準守衛頸部提氣一吹，只見針箭準確地沒入守衛脖子，瞬間劇痛讓他忍不住想放聲大叫但是——
（不能出聲？！不對！我快不能呼吸了！！）
是的，他發現自己不但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就連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救命啊！）
驚慌失措的他想向同伴求救，然而同伴的狀況卻讓他嚇傻了。
（那是什麼？！）
原來另一名守衛的脖子表皮居然變成粗糙的石頭而且範圍開始擴散，他同樣察覺到異常並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對方。
意識到自己可能也是相同狀況，他伸手想摸摸看自己的脖子但發覺手臂大半皆化為堅硬石頭無法舉起，用不到多少時間他們就成了兩座石像。
少女從陰影中現身，她繞石像轉了一圈仔細觀察後吐了口悶氣。
（蛇雞毒的發作症狀和那一小瓶要價金幣十枚的價格一樣不科學⋯⋯）
原來針箭上塗了具有石化效果的蛇雞劇毒，此毒只要從咽喉侵入便能即時癱瘓聲帶機能，即便是連射性能低劣的吹箭也能充分發揮效能。
但是她明白這兩人仍處於假死狀態，只要即時解毒還是能獲救，可惜她沒放過敵人的意思，所以她無情地踹了石像各一腳，只見石像應聲倒地跌成了好幾塊。
排除最大障礙的少女開始肆無忌憚地掃蕩所有房間；包含睡在上層偽裝成農場主的盜賊，她只需將門開個縫讓吹箭管探入房內就能了事，許多人甚至感覺不到絲毫痛楚就已經成了石像，蛇雞毒的效果讓她甚感滿意也總算不再計較那十枚金幣的支出。
可惜這輕鬆又愉快坑殺行動無法持續到最後，當她靠近那下意識避而遠之的個室準備打開房門時卻發現這門紋風不動。
門上沒有鑰匙孔與把手，少女試著手推或橫撥都沒能把門打開，她懷疑這門是由內側反鎖，想強行入室不是撬開門就是得破壞鎖，無論她怎麼做都勢必會驚醒房中人。
正當少女評估破門的風險與可行性的時候這扇門突然被人由內推開，一個骨瘦如材兩頰凹陷的高大女人從裡頭走出，她那褐銀相交的大量髮絲在地面拖行，身上掛著一片依稀能看得出曾是衣服的破布，這塊遮掩不了什麼東西的破布下女人皮包骨的身軀幾乎一覽無遺。
（咦？）
「⋯⋯咦？」
這會面完全是意料外的突發事件，女人看見少女時表情充滿了錯愕，而少女則是因為“女人居然看到自己”而感到震驚。
少女有個僅少數人才知道的祕密，大多人對她抱有存在感稀薄的印象其實是一種讓人潛意識不自覺忽視少女存在的特殊加護，這加護乍看之下和效果一樣平庸不起眼，然而經過多方嘗試與訓練後，這不起眼的加護反而成了她最大的武器。
無能者的少女在戰鬥上極度仰賴道具與偷襲及暗殺之類的手段，靜止不動的前提下；這加護能讓她幾乎像個透明人一樣就算當著面也不會被人察覺，然而這女人彷彿絲毫不受影響一眼就識別出她的位置。
「那個⋯⋯妳是誰啊？怎麼有辦法進來我的庇護所？我記得入口藏的很隱密啊⋯⋯」
「⋯⋯」
女人的聲音沙啞且微弱彷彿已許久不曾說過話，而少女正猶豫是否該和這個奇怪的女人對話，她以往從不與敵人多囉嗦半句也沒那個餘力囉嗦，但這女人看起來壓根兒就不像個盜賊也不像俘虜，除非盜賊成員有這種特殊癖好，否則應該不會有人喜歡這種瘦到像一具活骷髏的女人，
「那個⋯⋯妳倒是說話啊，妳到底是誰？」
「⋯⋯我才要問妳是誰，妳看起來不像是盜賊，在盜賊團的巢穴裡做什麼？」
既然都曝光了少女只好開口順便確定這女人的身分，畢竟殺錯人會讓她良心不安。
「這裡何時變成盜賊的巢穴了？我是──等等、妳不會是教會派來的獎金獵人吧？」
「教會才不會聘僱冒險者去討伐盜賊。」
「我總覺得我們好像牛頭不對馬嘴⋯⋯我是伊莉莎白，有些緣故躲在這裡避風頭，妳說這裡是盜賊團的巢穴？」
「我只是來討伐盜賊的冒險者，妳不知道這裡是盜賊團的巢穴又是怎麼躲進來的？」
少女避談本名免得以後惹禍上身。
「哪來的奇怪問題，這是我用土魔法搭造的地下庇護所，我躲在這裡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名為伊莉莎白的女人顯得有些激動。
  • 吹箭是在長度１~​３​公尺的中空管中置入形狀與飛鏢頗為類似的箭矢，利用吹氣在管內形成空氣壓推動箭矢射出達到攻擊目的；是種非常要求肺活量的武器。
  • 吹箭管加長能增加發射時的初速，但因管內面積增加要求肺活量也隨之提升。
  • 吹箭矢本身質量小加上射速有限，物理面的殺傷力不高，通常運用方式就如故事中那般在箭矢上餵毒，使用的毒藥視情況變更，例如以捕獲為目的時可換成麻醉毒。
  • 吹箭在世界各地都有被運用過的記載，現今部分國家已成為娛樂或運動競技；南美與東亞至今仍有部分民族運用於狩獵。
  • 當然，吹箭這玩意沒有任何準心與瞄準輔助工具，瞄準與誤差修正全靠感覺與經驗，有時就算近距離也不一定能命中目標，所以⋯⋯別想、去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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