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分上癮 CH13-4
黎明劃開夜幕，初升的陽光照耀大地。
天已經亮了。
跟著萬物一起，楊雨秋睜開眼睛。
程宇桓還躺在自己身旁，枕著他的手臂。
衣衫不整的模樣，讓昨晚的事情歷歷在目，楊雨秋這才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
真想掐死自己。
同時他也看見了那些程宇桓隱藏在衣料之下的秘密。
那些怵目驚心的傷疤。
沒辦法去想像當程宇桓遭遇這些時，他會又多麼痛苦。
不只是身體上的疼痛，更是心靈上的傷害。
等到程宇桓醒來，已經是正午，窗外的景色明媚。
「你醒了？」
楊雨秋手中拿著兩個玻璃杯，杯子外黏著剔透的水珠，緩緩滑下。
「嗯。」
程宇桓接過楊雨秋遞來的水，低頭喝了起來。冰冷的水這才讓他腦袋清醒。
他將半報廢的黑襯衫脫掉，換上了楊雨秋拿給他的衣服。
還是一樣太大了點。
垂落的領口讓程宇桓脖頸上的痕跡相當明顯，那都是昨晚楊雨秋留下的。
「別看！」
程宇桓反手一個枕頭就往楊雨秋臉上砸。
被這麼炙熱的眼神盯著看，讓他全身也都發熱了起來。
楊雨秋輕碰著那些被自己弄出來的痕跡，親不自禁的抱住了程宇桓。
對自己昨天晚上粗魯的行徑感到抱歉，也對留在程宇桓身上的傷疤感到揪心。
因為太喜歡，才會替他感到痛心。
楊雨秋的頭靠在程宇桓的臉旁，臉被程宇桓的頭髮搔的有點癢。
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味道，混合這自己的氣味，聞著令人安心。
程宇桓一面拍著楊雨秋弓起的背，嘴上不斷安慰著「沒事的，沒事的。」
還是一樣的溫柔，難怪會讓人陷入其中。
甘願上癮。
「……疼嗎？」
楊雨秋開口，不知道是在問昨天晚上，還是在問更加久遠以前的事。
埋在程宇桓肩窩的楊雨秋發出的聲音很悶，手還是緊錮著程宇桓的細腰。
「哪這麼容易就疼。」
程宇桓揉了揉楊雨秋的頭，對方的頭髮稱不上軟，也說不上是硬。
不過摸起來是舒服的。
「……那，以前呢？疼嗎？」
房間陷入寂靜。
楊雨秋已經看見了那些原本以為可以一輩子藏起來的瘡疤，那些怎麼都無法消去的傷。
他問說疼嗎，或許疼吧。
程宇桓也記不太清了。
對於已經麻木的生活，實在是感受不到太多的情緒以及觸感。
導致現在，連個疼或是不疼都回答不上來。
如果在當時，一定是覺得疼的吧。
疼的不是留在身上的傷，而是對生活以及那段關係的無力感。
兩個多月的暑假，總在不知不覺中溜走。等到再次注意到，已經只剩下短短的三天。
開始有同學開始在群組哀號，希望暑假能夠在長一點。
溫陽回覆那些人，「該面對現實了。」
在這兩個多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的假期裡，一同經歷了許多事。
現在他們的兩人頻道“昨日明天”已經有三首歌的投稿，而且人氣也在逐漸水漲船高。
還是會出現在底下的負面評論，或者惡意中傷，這都是不可避免的
那些評論楊雨秋他們本來就不太在意，就算牽扯到 Freedom，楊雨秋現在也可以坦然的去面對。
因為有著程宇桓的支持，以及那時候的那段話：「我們在做什麼，只要我們自己知道就行，別人沒有資格品頭論足。有你，有我，這就足夠了。」
那個在身邊陪著他的那個人，現在正蜷在沙發上，茶几上還放著幾本講義，以及被整理好的筆記跟幾道練習題。
真是忙碌啊！楊雨秋一邊感嘆著，一點走向廚房為程宇桓沖了一杯無糖拿鐵。
愜意的生活在這涼爽熱鬧的夏夜中畫下了句點。
熟識的同學們，以及自己的座位，座位一旁的人，全都如出一轍。
吵吵鬧鬧的樣子也一點都沒有變化。
時間過的迅速，感覺才剛入學，一眨眼間就成為了學校最高年級的學生。
程宇桓將前幾天整理好的筆記以及題目丟在楊雨秋桌上，楊雨秋呆愣了半響。
「我整理了幾道比較有意思的題目參雜在裡面，一天至少寫三題。」
「……饒了我吧。」
到了高三，他們不得不將大把時間投入在課業中，為了那場在人生中重要的大考試
──學測。
在半年，就是進入戰場的時候。
所讀的書會成為他們的武器，幫他們打倒從試卷裡衍生的怪物。在此之前，他們必須先將武器打磨好。
從周圍傳來一響音樂，就短短幾分鐘。
那是“昨日明天”投稿不久的新曲。
初遇，相識，相戀。
一首歌把兩人想對對方說的話寫進歌詞，充滿兩人內心想法的一首歌。
是你，那時候的你
刻在我心底
我們一起的經歷
成為日後，值得收藏的回憶
無法忘記那時候的你
無力，而我也一樣
因為相遇，我們才成為彼此的奇蹟
我們跟著時間前行
走著走著
從天落下的晨曦
見證著我們之間的情誼
這是他們在暑假做出的最後一首歌。
「這首歌的名字真浪漫。」
「一聽到這首歌我就去查了他們的頻道，他們的歌不多但都很好聽！」
「真的啊？叫什麼我也要去聽。」
「昨日明天。」
楊雨秋寫著程宇桓給他的題目，壓低聲音在程宇桓的耳邊說：「沒想到我們的頻道已經被班上的人關注了。」
程宇桓用筆桿戳楊雨秋的手：「低調點，快點寫吧。」
看著桌上一張張的紙張，上頭寫著的內容都讓楊雨秋感到無聊。
還是寫詞唱歌好玩。
楊雨秋噘起嘴。
因為是還在夏季，太陽不捨得這麼快就落下，依然掛在天空。
等到了六點多，黃昏才將藍天染黃。
太陽收斂了刺眼的光芒，留下了柔和，成了一顆暖黃的圓球。
雲彩也被染的一層橙一層黃的。
晚霞照亮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一家又一家的店鋪。
照耀著時間萬物，將一切都染為昏黃。
程宇桓和楊雨秋牽著手，一起走回宿舍，踏著那昏黃的街道。
如同以往，兩個人待在其中一人的房間。有時候讀書，有時候寫歌。
或者做一些無法公諸於世的事情。
最後兩人都因燥熱冒著汗，以及身上無法褪去的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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