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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過台東,兩次|音療歌單

台東人 竹筍離土目目柯 移山仔倒海樊梨花 有情阿娘仔著甲娶 不通放給伊落煙花 稻仔大肚驚風颱 阿娘仔大肚驚人知 左手牽衫掩肚臍 正手搧君仔擱再來 甘蔗好吃頭硬硬 茶店仔查某上無情 一千二千提去用 叫伊散步叱無閒 六月日頭火燒埔 阿娘仔招君過澎湖 交通飛機也過渡 三餐海產吃魚塊 蓮霧開花滿樹紅 樹頂一隻虎頭蜂 叮著阿君仔沒採工 叮著阿娘仔喊救人 枋寮坐車到楓港 翻山過嶺到台東 有情阿娘仔得來送 阮的故鄉惦台東

我去過台東,兩次
第一次跟大學同學,一下火車,我就因為無知,(連機車排氣管要小心都不知道),被排氣管燙傷,小腿起一片水泡,找了診所包紮後就一個人先坐火車回臺北了。
我沒有哭。一路上我想著:多少掃了朋友們的興致,覺得抱歉,直到灼傷的刺痛感一陣強過一陣,掩覆抱歉,取而代之又是另一種愧疚了,對擔心我的人。
第二次是研究所學姊們好心帶我去玩,知道我因 W 陷入憂鬱的事,那確實是我最深的一次情傷,以為夠愛了,結局就會不一樣,以為他跟女友攤牌了,是因為下了決定。當時愛得死去活來,現在想起,到底是連相處、進入關係的邊緣都算不上,兩個耽溺在自我想像世界的孩子,為了餵字,恣意享受愛情的劇本,我們每天的約會,緊牽的手,在現實面前只是隨時都可能破裂的泡泡。現在看來,不過是對關係、對自己,都一無所知,卻欣然走入我們為彼此型塑的角色裡。
說來可笑,兩個奇葩搬演下來入戲得煞有其事、彷若我這輩子最接近婚姻的一次。無知的二十六,因無法原諒自己與對方,而墜入深深憂鬱。
我像飄忽的魂魄被學姊們拎到台東,偶爾想起自己是有身體的,只好勉強擠出一個苦笑,然後又透明成幽靈。直到,夜晚在鐵花村,雖沒趕上巴奈的表演,卻遇見 ka-silaw 唱的〈眼淚〉,小小的空間迴蕩能飽滿整座山谷的歌聲,我突然想起家,像是迷失的魂魄找到一條返回人間的路。我打電話給母親,她接起來,我說:「媽媽,妳聽。」
就這樣,轉眼十年又過去,對世間種種依舊無知到可恥的我,不敢說什麼我很遺憾之類的,大概只能說,無論再怎麼成長遲緩,即便把周遭加過往怪罪一輪,關於自己的封閉與愚痴,自己還是難辭其咎吧。
我沒有再去台東,卻每隔好一陣子還是會輕輕憶起那晚的音樂,還有隔日清晨、漫著濃霧的金針花海,我不再堆著苦笑,還可以表達感謝與悲傷。
方才,媽媽聽我放巴奈唱的〈台東人〉,說好喜歡,又自己重播了好幾次,感動她的是腦中浮現飽滿稻穗的田野,還有踏實陳述的韻腳,她說。但我不很專心,因為感動我的,已經不只是這首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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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是私密的,像日記。 我愛看喜歡的作者談他看些什麼書、什麼心得,有時候這樣的文章比去翻作者讀的那本書還有意思,即便存在誤讀,也不失美好;但不少作者也說過,越是好的東西,有時越難以啟齒,原因很多,不完全是不願與人共享,有時候是太貼近自己靈魂的核心,比裸體還要坦露,想寫又不自在。 所以,先在這樣半開放的專題之下,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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