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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音樂，我就不會成為這樣的大人

這幾年來，我有做一點音樂創作，去年發了專輯後，我可能比從前多了更多機會，要回答我與音樂的淵源。我想過許多可能性，雖然我講述的可能大多是那一兩個版本，但我知道大多數的人會喜歡上一樣東西，應該都不只有單純的因素吧。

我不曾學過音樂，也不曾被培養，或是在年輕時學吉他、組一個樂團。我有的應該只是對世界的那一份好奇吧。我曾說我是因為家父喜歡唱台語歌和日本歌，家母喜歡歌仔戲，所以我很喜歡台灣的音樂。我也回想起童年跟著父母到各種社運、造勢晚會、競選總部會聽到的歌。小時候鄰居送了一個小收音機，周末必定鎖定台北愛樂，聽歌劇導聆節目入眠。高中時加入合唱團讓我很快樂，老師很喜歡東歐民謠，而且那時New Age很流行，因為魔戒電影上映，台灣還小有一陣居爾特音樂風潮。這些音樂讓我掉進奇幻世界不可自拔。我總是自顧自地唱，讓班上同學覺得很吵。

我曾想音樂是不是能夠帶我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那時候父母婚姻風暴，我能夠逃離吵鬧聲的方法，只有靠音樂。寫到這裡，我突然想到，音樂對我並沒有決定性的塑造，並沒有一夕之間讓我愛上什麼、大澈大悟，但我僅是找到一個神奇的世界，從此我便想試試看靠近那裡。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靠近了，即使我從沒想過自己有天能在人前唱歌，現在也曾是一個在人前唱歌的大人了。

我是一個沒有什麼出息的大人。花了很多年才有這樣的體悟。原本曾幻想在職場做出一點成就，最後也沒有。這幾年在音樂上因為專輯的製作、因為對於文化的探索，我其實常感覺沮喪。我想這世上沒有自由的事情。不過音樂確實帶我去了很多地方。如果沒有音樂，我應該不會認識這些人。

曾經只是想要證明自己可以做到，但近幾年我在反思的是「做到」是什麼。曾經對於朋友勸勉我的：「你這只是興趣和副業，不用壓力這麼大。」感到忿忿不平，後來回過頭來覺得他們說得對。這世上所有接觸音樂的，並非都能或都必須進行著一樣的人生軌跡。我可能是任何一個消失在音樂河流裡的人，就像其他更有才華的人一樣。為何不呢？這想法讓我稍微解脫了。

如果沒有音樂，我會一直勉強自己在職場努力工作。我應該也不會得十年前的那場憂鬱症，我會每天打電話談業務，會自己學習組織部門工作，在那些懶得做事的男人中間繼續斡旋。我應該不會問我自己想要怎樣的生活，我應該也不會問生命的意義問到陷入憂鬱，應該不會開始妄想，應該也不會想像。雖然現在的我也不再想像了。

我還是回想到，在音樂的長河裡面，對我而言想的不應該是未來。我反而每次都是因為當下能做什麼而去做的，所以我擁有過去我認為做過很值得的事。我看了幾篇香港人的文章才想到，正因為我有唱點歌，所以在一些地方我能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