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Eternal moment)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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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這個看起來荒蕪而邊緣的邊境城鎮有一個名字，一個曾經名揚大陸，然而現在無人再提起的名字，很難想像它曾經是比首都還要更名聲大噪的四大都市之一。這裡因為所處的地域，有著日短夜長的景緻，在這裡有著全夢之咲最美麗的夜空，最美最亮的月亮，比太陽還要更有存在感的月亮。

　　「原來這裡是『朔月』啊。」冰鷹北斗點了點頭，「難怪會有這麼多奇妙的裝置。」

　　「其實只能算是『朔月』的殘骸了，這裡在全盛時期的時候，也只是一個邊角的守望區，現在反而是中心了。」明星昴流比手畫腳的示意對比，「啊！那邊有閃亮亮的味道！」

　　「喂，明星！」

　　冰鷹北斗還來不及伸手，明星昴流已經一溜煙的朝著街道的那頭跑過去，在一個翻轉的流金沙漏前蹲了下來。他們在得到進入許可之後，就直接來到了城市的中心，跟外環那簡直是叢林般的景象完全相反，中心的部分就十分的現代，雖然與首都還是有很大的不同，這裡隨處可見過去留存的儀器，就像是在靜默的尊嚴般執著的不被時光摧折。

　　「……小杏怎麼了？」比起周遭的其他人，衣更真緒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身旁少女的神情。

　　「有股、」杏不自覺地朝著四周張望著。

　　「是很強大的精神牽引。」遊木真朝著力量的中心轉過去，直面的對上對方，同時精神領域也張開直接連結其他的人。

　　明明人來人往這麼多人，然而就像是舞台上排演好的走位，那個人踏出的每一步，都沒有受到阻礙，就像是與這個世界融為了一體，在這夜空之下，鬼魅而充滿著存在感，張力四溢。

　　「竟然是嚮導。」本來在一段距離之外的明星不知什麼時候已趕到冰鷹北斗的身前。

　　「如此強大力量的嚮導。」

　　及肩的黑髮隨著身體的動作擺動，一雙深紅的眼眸組以吸引所有的人，在他的精神威壓之下，所有人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想必您是，朔間零吧。」

　　做為一個嚮導，能夠擁有壓制A級以上的哨兵之力的精神領域，除了現在跟在天祥院英智身邊的那一位，就只有過去的第一嚮導，那是現在的蓮巳敬人或是日日樹涉都達不到的高度，一個完全凌駕所有嚮導能力的嚮導，哨兵裡近乎神一般，不再是人類般的奇人──朔間零。

　　「呵呵，不要那麼緊張，吾輩其實並沒有要欺負小朋友的意思。」當朔間零被喊出名字之後，突然輕輕的笑了兩聲，這一瞬間整個精神威壓都消散了去。「只是想知道那個曾經潛入過白色宮殿的精神體的主人，會是什麼樣子的一個人。還有就是，那個小姑娘。」

　　朔間零不自覺得站到了他們的面前，這一刻氣氛變得相當凝滯，說不上好、說不上壞，就是詭異，那個人就像是這『朔月』的夜空，正確的說，也許是夜空裡的月亮。突然一個碰的一聲，讓所有人都震了一下，只見一頭小狼犬來到的朔間零的身邊，然而隨即嗷嗷了兩聲。

　　「這麼快就找上來了啊。」

　　「喂！混蛋，不要突然自己跑掉啊！」

　　「吾輩來介紹，這是吾輩兵隊的小狗。」

　　「該死的渾蛋你說什麼？老子是大神晃牙！可不是什麼小狗。氣死人了。」大神晃牙掌心扶著自己的脖子，那姿勢與其說是一名哨兵，看上去更像是街頭的混混。「這些傢伙是誰啊？」

　　「首先，先找個地方坐下好好談吧。」從他們的身後又無聲無息地走出另一個人，褐膚紫髮的青年立刻伸手箝制住了像是要打架般的大神晃牙，「哪一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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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跟的皮鞋踏在光亮潔淨的白色火山石鋪砌的地板上，發出了跟一般大理石完全不同的聲響，一步一步的每一個間距與力道，就像是曾經計算過般的精準。不需要與這個人長時間的相處，只需要確實的捕捉到他生活的慣性與規律，幾乎就能知道這個人大概的性格。

　　可以說，即便不是天祥院英智這個與他從小青梅竹馬的人，光從這個腳步聲，馬上就可以意識到這個人是誰。

　　「呀，敬人，你可終於來看看我了。」

　　在謁見間那始終如一的座位上，天祥院英智抬頭就是一抹可謂是天真無邪的微笑。然而那被喊住的蓮巳敬人就像是按下什麼開關般的加快腳步來到他的面前，反覆的深呼吸顯然是不斷地按下什麼情緒以免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英智──」

　　「唉呀，我可不希望你一來就是一直唸我，好不容易涉才讓我從精神圖景裡出來，我也不是做什麼很可怕的事，也就是除掉了一隻濁浪而已。」

　　「真是無可救藥，你應該感謝他先一步把你關在白色宮殿裡半天，不然我可能會讓你睡上三天。」

　　「哇，好可怕。」

　　「英──智。」蓮巳敬人推了推眼鏡嚴肅地說道，「這個曜星是夢之咲最強的城市，還沒有必要需要哨兵代碼為『皇帝』的你，這個級別出擊的戰鬥。更何況，你每一次出擊就會消耗成這樣！」

　　「別擔心，敬人，雖然很辛苦，但苟延殘喘我也是會繼續活著的。」天祥院英智笑了笑，「畢竟『皇帝』還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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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夜漫漫，朔月的夜晚比白日還要繁華，燈火通明的街道，完全想像不出來白晝時的那略顯破敗的模樣。

　　朔間零與他的隊員帶著他們來到了一間充滿了異國風情的小店前，還沒接近就傳來陣陣的咖啡香，只見他隨手撈開布簾進去，裡頭擠滿了坐在木板上用金屬杯子盛著咖啡聊天的客人，沒有人多看了可以說是擠進來的他們一眼。他們護著杏跟著前頭那些人像是已經很習慣這個狀態的一路直行，跟旁邊的店員揮了揮手就往最裡頭的房間進去了。

　　「請坐。」

　　那並不是個想像中密閉的空間，相反的，這最裡面的房間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涼亭，裡頭鋪滿著毛毯和枕墊，朔間零像是主人般隨意地坐在了其中一個墊子上。

　　「那我們就打擾了。」

　　「——打擾了。」

　　在身邊夥伴的眼都看過來的瞬間，冰鷹毫不猶豫的坐在了朔間零對面的坐墊上，而在他坐下的時候旁邊的墊子上，杏已經坐正在那。

　　「冰鷹，前任的夢之咲陸軍司令似乎也是個姓氏。」一旁的看起來漫不禁心的金髮青年對著杏眨了眨眼，然後轉頭瞟了一眼冰鷹北斗笑著說，「如果沒記錯的話。」

　　「在夢之咲的基礎防衛還是由普通士兵擔任的時候，我的祖父確實是陸軍司令。」冰鷹北斗嘆了口氣，然後直接的對上了對方那滿不禁心的問語。

　　「羽風沒有惡意，只是嘴巴有些不饒人而已喏。」朔間零靠在疊起來的枕墊上，很奇特的是那說話的口氣，像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吾輩就不繞圈子了，這個夢之咲曾經是一團泥沼，先不論其它國境，對我們現在的狀況有什麼想法，但在此之前我們也許會先被死亡之地吞蝕。那時無論是塔或是我們這些前一代的指引者，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今的狀態是『那個人』一手扶持而成的，然而你們卻仍然選擇革命。吾輩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想這麼做。」

　　單刀直入，沒有給予任何緩衝就直面了他們的意圖。

　　「唔、」

　　「當然，你們可以選擇不回答。」朔間零笑著攤開了手，那雙豔紅的眼銳利的就像是能穿透任何遮掩與虛假，「吾輩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

　　「小北？」

　　「北斗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