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談的每一場戀愛都是遠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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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任,280公里。

漫長的初戀結束之後,心臟裡某個部分跟著壞死了,並在壞死的部分長出了一些暗黑蕈菇(笑),比如說我如果聽到什麼「如果妳願意朝我走一小步,那我就會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我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講什麼屁話」,又比如想起初戀時,腦袋就會跳出「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幸福」,甚至我會想著如果當初改跟誰談戀愛就好了,還是全部談過一輪再決定,去想一些有的沒有的,來讓自己不要那麼脆弱。

回想起來,在這群暗黑蕈菇裡面,最具有毒性的應該是「我不再相信自己可以幸福」,並且偷偷覺得自己一定被下詛咒了,明明下定決心不再談遠距戀愛,但後來的每一場戀愛都是遠距。每次聽到朋友抱怨另一半的生活習慣,又或者是覺得每天和對方黏在一起好膩的時候,我都無法感同身受,甚至會在心裡突兀地想著:「好羨慕啊,我也想要有一天可以去抱怨他有多髒、生活習慣多糟,又或者他有多煩多膩。」

這應該是老天爺聽過最奇怪的願望了。

遠距離帶來的失落還是有,而且依然很多。總是會有這樣的時候,一天、一小時、一秒鐘都無法再等,脆弱到現在就想找到他。電話也好、訊息也好,可是多數時候因為他的工作性質是沒辦法的,但這幾年相處下來,我知道有個東西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因為知道他心裡有我、掛念著我,所有等待就有其意義。晚上十點,他會打電話來,當電話那頭的他喊了我的名字,迫切的、開心的、期待的,一切等待都值得。

他在毒蕈菇旁邊種了一朵花。當我陷進焦慮時,那朵花會溫柔地告訴我,「他會回來的,也許不是現在、不是明天、也不是下禮拜,但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等他回來那天,我要穿上最漂亮的洋裝,帶著最燦爛的笑容去迎接他,然後告訴他「這陣子我也有好好照顧自己噢!」

我談的每一場戀愛都是遠距,可是我開始想要相信這一次故事會有不同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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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搭公車的途中想起了誰,我就提筆寫下幾句話、幾個字,那些心裡很細很小的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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