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了,大人。」士兵對強納森說。
狼據堡,議事廳門前
強納森在路上遇見格蘭利威的軍團,軍團說布魯家的大人正在狼據堡與格蘭利威談論攸關兩家命運的大事,強納森遂與彼得和迦爾分別,跟著軍團來狼據堡。
強納森點頭,士兵正要推門,門卻忽然從內打開了。
「強納森?」
「愛德華。」
開門的正是愛德華‧二世‧布魯。
二世挑眉:「你看見我好像不怎麼驚訝?」
強納森:「我知道你在這裡才來的。」
「進來吧,這裡只有我,」二世掃一眼士兵,士兵識相的行禮退下。
強納森跟著二世進屋。空蕩蕩的大廳,除了長桌與椅子,別無他物,與北境一般冰冷清靜。
「好久不見,聖泉找得如何?」二世倒了杯熱飲給強納森,「時候不好,不然還能喝上北境的酒。」
強納森一愣,「什麼意思?」
話問出口,強納森才想起,北境嚴寒,據說人人嗜酒,素來酒不離身,照理說這裡應該處處酒香四溢,但自己抵達北境這些日子,沒聞到酒味也沒見人喝酒,與傳聞不同,確實奇怪。聽二世這麼一說,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果然,二世開始解釋:「他們這裡有個節日叫「懺悔日」,懺悔日期間禁酒,嗜酒如命的北境人會在懺悔日之前一個月就開始慢性戒酒,方法是每日減少飲酒量,據說是人人隨身藏著一瓶酒在懺悔日前解饞,喝完就沒了,極其珍貴,當然不可能用來待客。所以我說時候不好,我們此行都無法嘗到北境的酒。」
「無所謂,據說北方的酒都烈的很。」強納森聳肩,「一個月前就開始戒酒?女帝要求的?」
二世搖頭,「據說是人民自發性的,沒辦法,酒癮重,不早點開始戒不了,懺悔日長達十日,要嗜酒的北境人十日不碰酒,簡直跟要了他們的命一樣難受。」二世一派輕鬆的說,又啜了一口熱茶才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他舉手投足閒適的模樣,彷彿此刻仍在家,而非身處異國。
強納森走至窗前,俯瞰窗外風景,一片雪白的景象映入眼簾,城堡四周幾個侍衛四下巡邏,啜了口茶,「就是為了找聖泉,才會在這裡。」回頭盯著二世,「那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
二世:「會來這裡當然是有要事處理。」瞥見強納森的腿傷,「腳怎麼了?」
強納森:「傷了。」
二世:「這我看得出來,我是問怎麼傷到的?」
強納森:「被格蘭利威的狼咬傷的。」
二世含笑:「真的?」
強納森裝作沒看見二世嘲笑的嘴臉,放下茶杯,「你剛說來這裡處理什麼要事?我們和格蘭利威素無交集,能有什麼要事?還是攸關兩家命運的大事?」
知道這是攸關兩家命運的大事,看來強納森略有耳聞,非一無所知。
「你都聽說了?」二世抿了口茶。
強納森:「格蘭利威的軍隊都知道,我身為布魯家的王子卻不知道?你老實說,愛德華,你瞞著我與格蘭利威在密謀什麼?」
「密謀?別把一樁美事說得那麼難聽‧‧‧」二世放下茶杯,「你知道格蘭利威家快不行了吧?」
強納森:「什麼?」
二世:「北境因為卡瑪女巫的詛咒,形同鬼城,這裡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要拿下輕而易舉,為求自保,他們答應我提出的要求。」
強納森:「什麼要求?」
二世:「要想躲在我們的庇蔭之下,必須答應兩家聯姻。」
強納森:「聯姻?」
二世:「雖是為求自保的聯姻,但聯姻對象不能隨便,北境女帝的對象,必須得是布魯家的王位繼承人。」
「布魯家的王位繼承人?」強納森驚:「也就是‧‧‧」
二世:「沒錯,正是丹尼爾。」
強納森:「你替丹尼爾安排親事?我們連他現在人在哪裡,不,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麼能和格蘭利威聯姻?」
二世:「我有種預感,丹尼爾仍活在世上。至於他現在人在哪裡,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找到他。」
強納森:「什麼辦法?你打算怎麼做?顯然為了找到丹尼爾,進攻星落城是不夠的,你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找到他?」
二世:「總之,我有我的辦法,這點你不用擔心。話說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正要離去,強納森一把拉住二世,「等等!你不覺得你該解釋清楚嗎?愛德華?」
二世不答,冷眼盯著他看。
「為什麼忽然要和格蘭利威聯姻?」強納森鬆開二世的手臂,「如你所說,他們越來越弱小,要拿下輕而易舉,幹嘛費神搞什麼聯姻?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還能有什麼?」二世不以為意,「南北兩家是時候合為一家了。你也厭倦布魯被拿來與人相提並論了吧?還是與這樣逐漸衰敗的家族,我也是為了布魯的聲譽。」話鋒一轉,「縱使他們不再強大,但兇猛暴戾未減‧‧‧你不會不知道,格蘭利威最兇猛的是什麼吧?」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強納森指著自己的腿傷,「縱使他們立刻替我敷上專治狼咬傷的藥膏,傷口仍是很深。格蘭利威家最出名的是他們兇猛的狼群。」
二世:「沒錯。咬傷你的絕對是一般巡邏隊的狼,那都只是些小狼,要是咬傷你的是皇家護衛的狼,別說你這條腿,你現在連命都沒了。」
強納森深知二世此言不假,格蘭利威家的狼素來威名顯赫,他們不需要多雄厚的兵力,只要派出狼群,就能將入侵者大卸八塊。
二世:「除了狼群,還有糧倉,北境嚴寒,作物難生長,他們在稍微往南的地方四下設有糧倉,但他們現在人口驟降,看來需要有人接收了。」
「聲譽?狼群?糧倉?」強納森失笑,「你為什麼不直說你想要什麼?愛德華?」
二世:「今天我們不拿下,明日就會變成別人拿下,現在有能不費一兵一卒輕鬆拿下的方法,幹嘛不這麼做?我們與格蘭利威合併,能將他們的狼群收為戰力。現在四方都在崛起,擁有黃金勇者的睡獅李奧,你有自信戰勝嗎?星落城隔著一片山林對我們虎視眈眈,唯獨我們布魯,因為無能的父親,一直偏安於一方,要是此刻我們不為家族打算,到時他人進犯,我們便只能坐以待斃。」
果然,天下才是你的談話主旨,畢竟這並非一時興起,你早已撒網多年,現下是收網之時嗎?
「偏安?」強納森冷笑,「的確,用這話形容父親貼切不過,但這沒能傳承給他那不安分的兒子一星半點。所以你在不滿什麼?愛德華?」
二世沉聲:「你想說什麼?」
強納森:「父親不對外侵略,但你呢?你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既然連我都知道,遑論父親。任誰都知道,得小心布魯白鴿隱藏在潔白羽翼下的利爪。黎明騎士團是披著天使皮囊的魔鬼,他們踏著晨曦而來,踩著屍身離去。父親昔日戰友盟軍都遭你一一剷除,黎明騎士團的白袍是拂過他們的死亡面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死在你的手裡。天啊!愛德華!他們是父親的朋友!小時候我們口中的叔叔伯伯!」強納森說到這裡似乎說不下去了,停頓一下,才開口:「‧‧‧父親並非無知,只是管不動了。」
良久,二世才說:「你知道這兩者對我來說沒有差別。」
強納森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回到先前的話題,「所以你是想趁盟軍為了聖泉奔走之際,在他們身後壯大自己的勢力?你要知道,只要他們當中有一人對聖泉許願得到天下,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屬徒然。」
二世:「我知道。但我不確定聖泉這玩意兒是否真的存在,就算真的存在,你們是否能成功找到‧‧‧如果真的成功找到,到時候就靠你了,強納森。」
強納森明白二世的意思:「你要我向聖泉許願取得天下?」
二世:「當然,這是保全布魯家的方法。若是可以,試著獨佔聖泉吧?」
「開什麼玩笑,愛德華?」強納森失笑,「你知道聖泉盟軍裡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嗎?像我這樣的普通人混在其中要是還能分到一點就該偷笑了,你竟然想獨佔?真是癡人說夢!」
二世:「什麼樣的人又如何?能活到最後才是勝者,最強大的,不見得能活到最後、取得最多聖泉。」
強納森知道二世說得沒錯,沒再反駁,而是嘆道:「先不談聖泉的事。要是靠丹尼爾的婚約取得北境,這樣是否代表‧‧‧你承認丹尼爾是王位繼承人了?你不是一心想除掉他嗎?」
二世冷笑:「你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你沒見過格蘭利威女帝,沒聽見他們提出的條件。女帝不願離開北境,婚後,丹尼爾得與女帝一起待在北境。」
強納森大驚,「什麼?」
無視強納森的震驚,二世繼續說:「也就是說,丹尼爾得永遠困在這塊凍土,永遠不得返回布魯家。」
強納森:「這樣簡直就是叫丹尼爾去守邊疆‧‧‧」
二世:「要真是這樣,那他之於我們就像死了一樣,也不至於真要將他除掉。這點不是正合你心意?要不是你多年來從中作梗,丹尼爾甚至不會有機會長大,我說的對嗎?親愛的弟弟?兩家聯姻後,布魯雖然會少一個王子,卻能多一塊土地。」
強納森:「你說這些‧‧‧要是丹尼爾不肯呢?你要他終身和一個從未謀面的女子待在一個他從未踏上的地方‧‧‧據我對他的了解,我想他不會答應。」
二世:「這是攸關兩家命運的大事,都說定了。要是丹尼爾毀婚,格蘭利威的狼群便會越過邊境線,南下恣意啃食布魯領土,據我對他的了解,我想他不會拒絕。」
強納森心想:的確‧‧‧要是為了布魯家,丹尼爾就算不願意,也會為了顧全大局,委曲求全‧‧‧二世是看準丹尼爾這一點,才敢先跟格蘭利威訂下婚約‧‧‧
強納森一想到丹尼爾孱弱的樣子,要他在這冰天雪地度過餘生便於心不忍。且那格蘭利威女帝不知是什麼樣子,北方人都兇猛暴戾,那女帝只怕更甚?
二世知道強納森的顧慮,忽說:「茱莉亞腹中的孩子,快出生了吧?」
強納森一愣,「什麼?」這麼一想,他好久沒回家了。
二世:「你也想讓他們母子過上好日子吧?但只要丹尼爾在的一天,就會威脅到你的孩子,你我這樣對他,他怎麼可能善待你的孩子?到時你老了,你的孩子還小,誰也不是丹尼爾的對手,還不如趁此機會,將他驅逐去鎮守邊疆。只是將他派至邊境,又不是真要了他的命,茱莉亞也會諒解的‧‧‧」
強納森猶豫,丹尼爾是他從小看大的,但始終抱持著他是不是自己的兒子這個疑慮,而不敢更加疼愛他,又因為王位的問題,小心提防他,他雖然知道丹尼爾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但那是現在,以後呢?誰能保證他不會長大懂事,回來爭奪王位。為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還不如及早切斷丹尼爾的資源,將他發配邊疆。
強納森:「邦妮‧派克呢?要殺她嗎?」
二世:「派克家已被我滿門抄斬,她死不死對我來說,實在無所謂。要是她肯乖乖跟著丹尼爾來這裡,倒可以放她一條生路,讓她在這裡終生侍奉丹尼爾。要是她不肯,只好殺了,不能留下丹尼爾任何餘黨。不過,我想她會跟著丹尼爾,先不說她總是如影隨形跟著丹尼爾,這裡可是北境,她不是一直想踏上這裡嗎?想在這裡被封為騎士,和凱特一樣。」
強納森:「說到凱特,你的家臣呢?其他巴羅家的人呢?」
二世:「我讓他們都回去了,凱特他們去找丹尼爾了。」
強納森知道「凱特他們」是指黎明騎士團。
忽然想起一事,強納森問:「你來這裡多久了?沒染上卡瑪女巫的病毒詛咒?」
二世:「格蘭利威家有一種抑制病毒的湯,我們是貴客,待在北境的日子雖是滴酒不沾,湯倒是日日服用。據說詛咒昨晚解除了?與你們有關?」
強納森:「算是吧。」
強納森沒再說,二世也沒再問,畢竟是聖泉盟軍的事,他不干涉,也不在意,只說:「既然事情已了,你還待在這裡?這冰天雪地,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你不走我可要先走了。」
「慢著。」強納森按住二世手腕。
二世:「怎麼?我不記得我們兄弟有因為分別,而坐下來敘舊長談的習慣啊。」
強納森:「婚事談的怎麼樣了‧‧‧女帝‧‧‧她人怎麼樣?」
二世「喔」了一聲,「原來是想問小丹尼爾啊。婚事談的很順利,女帝為人果斷,聯姻只提了一個條件。」
「條件?」強納森狐疑,「不就是丹尼爾得永遠待在這裡?難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條件?你答應了?」
二世:「當然,畢竟也不是什麼艱難的條件。女帝要親自與布魯家王位繼承人見面,要是她不滿意,婚約立時取消。」
強納森皺眉,「她不滿意能立時取消婚約,那丹尼爾呢?丹尼爾對她不滿意也能取消婚約嗎?」
二世:「不用擔心這個,強納森。當然,」語透警告,「別讓丹尼爾以為有取消婚約的可能。」
強納森忽略二世的警告,著重在前面那句話,「為什麼不用擔心?」
二世:「我們看著丹尼爾從小長大,可能沒感覺,但與常人相比,丹尼爾的長相是很俊美的,雖然他老是在外面玩得一團糟,一副邋遢樣,但整理一下,依舊是個體面的王子,雖然個子小了點,但這點不用擔心‧‧‧」
「連這也不用擔心?」強納森只覺得越聽越奇怪,「她喜歡小個子?」
「你見到女帝自然就知道了‧‧‧」二世不願多作解釋,「總之,這婚事什麼都不用擔心。除了樣貌好,丹尼爾個性溫柔,很適合女帝。」
二世拒絕解釋,強納森卻不拒絕發問。
強納森:「什麼叫很適合?女帝個性不好?」
「不能說不好,」因為是強納森,二世才耐著性子解釋,「她是北境的女王,只能說她極具女王風範,頗有威嚴。」
強納森:「北境女帝‧‧‧奪冠會之後竄起,卻又於二十四年前沉寂,她還活著?她今年幾歲了?你要讓丹尼爾和她結婚?」
二世:「為了布魯家,哪怕聯姻的對象是狼,我也會同意。」
見強納森要發作,二世才說:「你以為的女帝是她母親,已過世了,丹尼爾要娶的女帝今年十八歲,只比他長兩歲。開個玩笑,別緊張。」
沒人笑出聲,因為兩人都知道二世上一句話並非玩笑。
二世:「丹尼爾長得好,性格好,我相信女帝一定會很滿意,這婚事肯定能成。」
強納森:「那丹尼爾呢?他會滿意嗎?你剛才說女帝極具女王風範是什麼意思?她人究竟好不好?」
二世:「人好不好是其次,重點是要能相配。像丹尼爾這種性格,就適合與強勢的女人在一起‧‧‧就拿他的家臣邦妮‧派克來說好了,她不是吃定丹尼爾了嗎?」
「她哪有啊?」強納森反駁,「她是丹尼爾的近衛,那是在照顧他。」
「隨便!隨便!」二世懶得理,「總之,丹尼爾需要一個人管管他,這點無庸置疑,光憑這一點,他們倆就很相配。」
強納森:「我不認為有人能管束丹尼爾‧‧‧」
二世:「你認為女帝管得了整個北境,卻管不了丹尼爾?」
強納森:「管得了整個北境?哼,看看我們現在所處,猶如鬼城的國家、日漸衰微的國勢,整個北境與淪陷區有什麼不同?果然,由孩子統治的國家終將會走向滅亡,看來那女帝也沒多能幹。」
二世:「北境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卡瑪女巫的詛咒,若這情形發生在布魯,我不認為我們與他們會有所不同。」
強納森不答,只說:「不管怎樣,丹尼爾的對象‧‧‧總覺得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二世:「不是入「虎」口,是入「狼」口才對,他們是狼的後裔。」
強納森見二世一臉不懷好意,「你承認丹尼爾是布魯家王位繼承人了?不再跟他搶王位了?」
二世:「王位繼承人哪是說搶就能搶來的?我需要繼承信物,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老愛德華早已偷偷給了丹尼爾‧‧‧」
強納森:「真的?那東西真的存在?真的能召喚什麼神兵團?」
二世:「父親親口跟我說的‧‧‧至於效力,得等拿到東西之後才知道。我的計畫是,讓丹尼爾以王位繼承人的身份與女帝聯姻,事成後,就讓他和女帝永遠待在北方守邊疆。他們不用怕我們會背叛,反過來咬他們一口,畢竟丹尼爾在他們手上。若我們與其他家族起衝突,向他們求援,他們還得派出北方的狼群支援我們。聯姻之後,我們再將老愛德華偷偷授予丹尼爾的繼承信物奪來,由我兄弟倆合力統治布魯家。」
強納森:「我倆合力?」
二世:「這家是我倆的,不由我倆統治,誰來統治?當然,由我先登基,不只因為我是長子,也因為我沒有子嗣,能當王的時間已不長久了,但你不一樣,強納森,你與茱莉亞還能有許多孩子,等我死後,再將王位傳給你的子嗣吧!」
強納森愕然:「什麼?」
二世:「布魯家只有我們三兄弟,除掉丹尼爾的兒子小丹尼爾,只剩你我,我沒有子嗣,布魯家最終會在你手裡。」
強納森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一心想要王位的二世竟然會這麼說?
二世:「但既然你在找聖泉,最終能比我得到更多。要不這樣吧,強納森,要是最後你以聖泉得到天下,就將布魯交給我吧!要是最後你無法以聖泉得天下,就由我先登基,之後再傳給你的子嗣,如何?」
強納森對於王位並未像愛德華‧二世這般執著,他要的,只是能與茱莉亞幸福度過餘生,以及確保他的子嗣不會因為布魯家王位繼承一事遭迫害。起初他很在意丹尼爾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兒子,但現在茱莉亞既已有孩子,且丹尼爾一事永遠無法確定真相,反而怕他之後會危及自己的孩子,遂與愛德華‧二世一樣,一心想將丹尼爾除掉。本來念在與丹尼爾的感情,遲遲下不了殺手,但現在聯姻這法子既不用真的殺了丹尼爾,又能讓他形同死亡,還能替布魯家增外援,真是再好不過的辦法,雖然那可憐的小王子要被送至凜冽北方像人質般鎮守邊疆,但總比死在自己或愛德華‧二世手裡要好。
強納森對愛德華‧二世的話半信半疑,他不認為連年幼的姪子都不願放過的愛德華‧二世會這麼輕易說要與自己和平相處,反正自己善於審時度勢,要是一見苗頭不對,自己會立時抽身,帶著茱莉亞與未出世的孩子全身而退,「你倒是想得遠‧‧‧接下來你要去哪?找丹尼爾?」
二世點頭,「如我所說,女帝不願離開北境,但又要親自與丹尼爾見面,我現在得去把他找來。不過,」二世將外袍掀起一角,底下披著赫密士的披風,披風的色樣如晚霞,赫密士披在身上就能飛天遁地,成為天邊雲霞的一角。
二世:「有赫密士的披風,倒是無須擔心路途遙遠‧‧‧你呢?繼續上路?還是要去看看女帝?你不是對她挺好奇的?要親自去確認她人好不好嗎?」
強納森搖頭,「我得走了,到時婚禮再通知我,那時我再看她吧!既然她不肯離開北境,想必婚禮也是在這裡舉行?」
二世點頭,「沒意外的話。」
強納森心想:那時不知孩子出生了沒?茱兒剛生產完,可不能讓她踏上這塊凍土,雖說是丹尼爾的婚禮‧‧‧「我知道了,婚禮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