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中篇小說《日昇之歌》【玖】(完)

更新於 2024/07/03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那年金華時值非典後期,周森只是例行過個場子,讓各家媒體人品頭論足一番。不幸中的大幸是,疫情使得影業驟失多名英傑,因此典禮從簡辦理,更是為致敬亡者而舉行。毫無懸念地,《懸索》敗於該年度票房與獎項都相當出彩的商業片,那是一部正邪交鋒、虛虛實實的試探及背叛交錯的絕佳警匪電影[1]

散場後,在後台蹲點的記者眼尖攔住與景耀一塊離場的他,問他倆對擦肩的兩項大獎有什麼感想。面上端著笑,周森心裡卻想,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景耀根本沒入圍、肩得比天寬才能擦到那個獎杯吧?甭提他自己連講稿都沒準備,分明對此一丁點都不在乎,實然是彼之珍稀,此之糟粕。

與他四目交接時,景耀心照不宣地露齒一笑,禮貌性欠身靠近收音,用一套辨不出真偽的官話繞了過去,連他那題一併答了。一旁的女記者開口還想再問,沒料到前腳剛到的王導自然而然地接過話荏,天不怕地不怕的派頭讓許多報社競相告辭,剩三五個吃過虧的火爆浪子見機同他起曬弶,一問一答充滿火藥味,周身人流登時如鳥獸散。

見王導無心插柳的救場,景耀順勢拉著周森的袖口,闊步踏出這個名利浮沉的歡樂場。

像他們可以一起走到很遠的未來。



繼《懸索》之後,再沒有一個作品同時找上他倆。

許是人相處久了,氣質難免生得相像。

就是周森也深刻感覺,景耀的言行要比二十六歲前跟他更像一些。在實務上,編劇與導演通常不會選擇同質性太高的演員,因為那大大增加了劇本與鏡頭凸顯戲劇張力的難度;但他想,這也可能出於更實際的經濟考量,無論得獎與否,金華都鍍金有成。

倒不是說他就此身價水漲船高,而是在講究輩份的圈內,依舊有著王不見王的規矩。打破成規固然是好事,但要如何維持片場裡的表面平和,疏通那些看不見的人際網絡,到底是另外一門哲學,小有成就的影業人非到萬不得已,不會走這步險棋。與之同時,景耀在這些年近乎完全消失螢光幕前,即便偶有報導,也不再是影視相關,而是商業周刊。

數年來,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周森僅從過往的對話猜測,景耀本行跟商貿法律脫不了關係。只一回見他風塵僕僕自機場直接搭車來訪,一身合身西裝已經皺了、但質地與花紋相當漂亮,周森嘴瓢開了個不合宜的玩笑,戲謔他莫不是經營著知名的律師事務所。

景耀當即沒有回答,只是停下了所有動作、諱莫如深地朝他望去,彷彿他霎那是整個世界,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不是。我阿祖⋯⋯我曾祖父最討厭律師了,說他們唯利是圖、不分是非,做的都是一些殺頭生意,所以什麼都能做,就是不能當律師。」

青年答得太認真,周森登時啞口無言,暗想這絕不是可以作為戲言的話題。

他剛想解釋,就見景耀褪下莊重的外衣,靠前攬住他的雙臂、將頭倚上他的肩頭。

景耀一動也不動,什麼都不說,一切靜得出奇,連電冰箱製冷的氣泡聲都清晰可聞,他倆好似雙雙浸在水裡,一說話就會驚動什麼。自方始的心驚轉為愕然,周森的心最終歸於一種泰然。他因寧靜而五感敏銳,明明不見其物,卻無法輕忽耳邊的呼吸聲,直到那道吐息隨時間逐漸綿長,如同他自己的呼吸,沒有親吻,恰似深吻。

「唱點歌,行嗎?」於是周森說,他不介意為那個吻等一等更合適的時機。

聞言,景耀明快地回了句當然,趁他打開點歌機時換一身更輕盈的衣著,躍躍欲試。果不其然,除點歌單上耳熟能詳的島國名曲,青年一上手便點了《每天愛你多一些》[2]、《誰想輕輕偷走我的吻》[3]及《愛是永恆》[4]等歌神勁曲,讓周森饒富興味支著頭問:「你見過他嗎?阿哥本人[5]。」

「典禮上見過,但沒說過什麼話。我的白話咬字不準,緊張時更慘。」

「你的白話說得跟他的台語一樣好就夠了,他國語說得很標準啊。」周森不帶挖苦地笑著建議,隨口一提般隨意道,「聽說《雪狼湖》[6]要去北島巡演了,要不要一起去?」

這話像是暗夜裡的引信,猝然點著景耀眸中的焰火,連著響起的《夏夜晚風》[7]都顯旖旎。

他是錯過了第一段主歌,但沒有錯過那一句被音響放大的「好」。

一曲方歇,青年就著接續的前奏坐下歇息,靠得極近問周森:「哥,你要和我一起來島國嗎?我也可以留下來,只要你想要。」

夏天很熱,他們習慣熄燈唱歌,在大螢幕上變化多端的眼睛此刻亮堂堂的,如寒夜裡的燭火般光亮暖手,又如秋季的湖泊涼薄。瞳仁裡的情感被駁雜光影映得晦暗難辨,像是朦朧的月陰,他卻一聽便知對方是真心的。

過了凡事非要聽見那句錚錚的「愛」證實的年紀,周森清楚不過,承諾的重量需要多少勇氣承擔。

背景音樂已經進入A段,伴唱的柔美女聲迴盪著,娓娓道來如此情此刻的天昏地暗[8],他倆卻誰也沒動,凝固於嘈雜裡的情緒就像哽在藍天的烏雲。

對這微妙的僵持,景耀似是理解為出師不利,日趨鮮明的眉眼稜角不顯失望,俯身將話筒放上桌面,決定起身拉開一個讓彼此更舒適點的距離,不料衣袖卻被拉個正著。

周森不曉得自己究竟是什麼神情,但在那瞬間他意會到,千言萬語都失色,他只想、只能、只願吻上這個人。

雖不解他滿腹情意,景耀見他昂起的頸子與閃爍不明的目光,立刻心領神會,將雙唇覆了上去。就著對方握著他手腕漸強的力道,景耀索性以雙膝為支點,跨上周森大腿外側的沙發,像個量身訂製的牢籠、也像件安全毯,堪堪支起一點不壓迫彼此的空間,緊繃且熱切,克制且衝動。

周森不知該當如何傳達這般如饑似渴的索求,惟依循本性,以指尖輕撫青年隔一層襯衫的背脊,無心煽情,氣氛更烈,氛圍一瞬時緩和,他嘴上的糾纏也溫順許多。像被主人安撫下來的貓咪,景耀不再僵硬的身子鬆懈下來,大腿肌脫力欺上了他的雙髀,似擔心壓疼他,遲遲沒有將全身重量擱他身上,讓他不合時宜地想笑,緩聲道:「沒事,坐吧。」

得了允諾,景耀順理成章地坐上了他的腿,方始還耿直地問「受不受得住」,得到一個吻後也不在意了,縱身溫柔鄉。此時,音箱傳來一句清亮的「我是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9]」,雖是突兀,卻又恰逢其時,令他倆相視而笑。

幾經繾綣,那後生仔傾身俯上他耳廓,語帶笑意,深處卻有股年少心性的固執勁兒:「所以,你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嗎?」

心知不宜含糊其辭,周森也不想再違逆本心,以一個艱難的角度側過頭、望向景耀,語氣堅定:「我愛你。你願意帶我走嗎?」

片刻,一種形如烈日當頭、明亮璀璨的氣息,自青年俊秀英氣的眉眼蔓延整張臉,結束於鐵骨柔情的莞爾,像是歷經夏日汛期後歸於靜美的秋野。

「我願意,而且,我也愛你。」

且說罷,景耀彎起嘴角,起身拿起了話筒,接續被遺忘了太久的曲目,縱然那從來無法傳達真情的千分之一。

想著你的感覺 有如雨的纏綿
淋濕我的歲月 而我卻依然不知不覺
想著你的感覺 有如風的繾綣
吹亂我的日夜 吹也吹不走你的容顏[10]

他們那夜什麼都不做,時而歌唱,時而靜默,時而談起那些過往隱而不談的未來,不知怎有那麼多歌能播,也不知怎沒有人上門埋怨噪音。待周森發現時,落地窗外的天空已是一種渾濁的藍,讓他不免想,世人常以淒涼描繪緋紅的暮色,是不是因為,他們從未醒著迎接森冷的清晨,所以不解真相不若想像中令人神往?就像讓人痛不欲生的初戀,人們慣例以最好的詞彙形容,罔顧灌溉鮮花的淚乾腸斷。

「這首歌你能唱嗎?」下半夜以來,景耀第一次央求他,將麥克風遞了上前,徹夜未眠的聲線瘖啞,低聲說了歌曲的名字。

聽音箱傳出那個年代流行歌的迴響,周森沈吟片晌,挑起眉道:「行,但我高音上不去、也只記得副歌。」

這逗樂了景耀,擺擺手直說「心意到了就行」,讓他也笑了出來,差點沒能接上第一句。

周森曉得,景耀是變著法子要他許下那句「我不怨緣份,我只願你能,記住陪了你天涯的人[11]」。他不介懷許諾,也不在意這種狀若無意的小心計,但於他而言,這些或許感人,還遠不到一生一世、也稱不了上好的情話。

「景耀、阿耀,」曲末以長音收尾,周森喘著息問:「你要不要,教我讀你們那裡的字?」

「好啊。」沒有區區繞繞,在窗前席地而坐的景耀笑得像個孩子,漸亮的天色綴著他的面部線條,好似連日大雨後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讓他捨不開挪開眼,也慶幸沒有必須挪開眼的理由。

他信步走到青年身旁,隨之坐了下來。

外頭晨光熹微,光線自地平線的雲縫一點一點暈開,最終盈滿天際,朝霧盡散,光芒萬丈。

「但是有人說中文字很難學,學起來要一段很長的時間。」好半晌,景耀又補了一句,語速緩慢,似是昏昏欲睡。

「那有什麼問題。」這讓周森笑了起來,伸手將睡眼惺忪的青年攬上自己肩頭歇息,終是嚥下後頭那句話,不願將永遠說得膚淺。

 

——就用一輩子一場夢[12]



(全文・完)


[1] 劉偉強與麥兆輝《無間道》,二〇〇二年。

[2] 張學友《情不禁》〈每天愛你多一些(國/粵)〉,一九九一年。

[3] 張學友《祝福》〈誰想輕輕偷走我的吻(國)〉,一九九三年。粵語版本〈夕陽醉了〉收錄於《祇願一生愛一人》,一九八九年。

[4] 張學友《不老的傳說》〈愛是永恆(國)〉,一九九七年。此為大型歌舞劇《雪狼湖》的錄音專輯,原版為一九九六年的同名粵語專輯。

[5] 阿哥為部分香港藝人對張學友的尊稱。

[6] 張學友《雪狼湖(國)》,二〇〇五年。粵語版最初在一九九七年在香港首演,國語版本則於二〇〇四年年底於北京出演,二〇〇五年到台灣巡演。

[7] 伍佰&China Blue《愛情的盡頭》〈夏夜晚風(國)〉,一九九六年。

[8] 莫文蔚《就是莫文蔚》〈忽然之間(國)〉,一九九九年。此曲獻給臺灣九二一大地震。

[9] 梁靜茹《勇氣(國)》同名歌曲,二〇〇〇年。這句話出於音樂影帶中,飾演高中生的蕭淑慎的經典場景。

[10] 杜德偉《My Love》〈想著你的感覺(國)〉,一九九一年。國語版原唱為巫啟賢,是男女對唱,而杜德偉的獨唱版本被解讀為男同志的版本。

[11] 萬芳《就值得了愛(國)》同名歌曲,一九九六年。

[12] 張衛健《我(不:)是張衞健》〈一輩子一場夢(粵)〉,二〇〇〇年。


〖作者的話〗

以上便是收錄於《日昇之歌》的第一部分所有正文,第二部分聚焦於景耀(臺灣)與後來周森移居島國的生活,後續會放個兩篇景耀少年時代的側寫,其他細節就收錄於實體書中,待八月有緣人入手了。

朋友告訴我,第一部分的故事讀來像是周森的成年禮——是,在年歲的計數上他早就成年了,可在人格發展上,他就像直面童年猝然失效的魔法的孩子,多年來卡在鄭嘉修離去的那一刻。作為文盲是他給自己的「提醒/警惕」,也是一層防禦性保護,因為他還捨不得、還不敢前進,不敢讓曾經讓人進來又輕易離開的世界,再破開一個口子。

歌曲在文中扮演的角色不言而喻,而旭日初昇?我認為有很多解讀的空間,也許是打散夜色的晨光,也許是映照人生最好的年華,也許是如同初戀遺留下來的混沌清冷,也許是在那個時間空間中人類情感都不再重要的宏大⋯⋯

你會在那時候,想起什麼樣的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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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在豺狼虎豹環伺之際,他刻意取了這塊地皮建夜總會,無非是想抬眼就能見到她所在的樓房。儘管兩地僅半鐘頭航程,蕭陵卻自那一面後,再無契機見到清妍。伶仃洋岸人伶仃,他只能癡癡地每天舉辦宴會,期盼哪天能在此間遇見那個女孩。 一如當年,還是少年的他在鄉里騎著單車,朝田野看去時,在那採著花兒、笑得也像花兒的少女。
他不知自己是怎麼著,青春愣是燃燒得比人還要快、還要急,溫吞人成風火事,有種他家花開正好,他這廂卻在邊上葬一地殘花敗柳的戚然。 久而久之他已經習慣作一匹孤狼。 周森從沒忘記,自己為什麼會需要那麼一大筆錢、為什麼來到港都。 因為青春。 時隔多年他應該作個訂正,是因為初戀。或者說,初戀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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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鮨老大」日本料理 距離捷運台北車站步行約六分鐘的距離 📷📷​ 📷📷​ 📷📷​ 📷📷​ 📷📷​ 店內有吧台座位 也有一般方桌 走道最裡面則是有和室包廂 📷📷​ 菜單以下酒菜 /串燒 /炸物 /烤物分為幾個大項目 價格來說還滿親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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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次找工作,問到一句話就一個月每天看七八小時電腦程式的書,因此得到工作。後因努力工作表現優異創下約聘人員獲研究費車馬費考績獎金之首例。被燒開的水淋到腳,燙傷面積約佔全身三分之一。弟弟當兵差一點死掉,軍隊移防,三位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家帶藥給弟弟從新竹走路找到中壢,藥掉到地上打翻。希望激勵困境中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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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派大陸廣東前,腦海裡是會有無數的腦補,包含著各種擔心及情境模擬。不過想著可以踏出舒適圈,懷抱著提升自我的想法並挑戰一個不可知的未來,外派海外的緊張心情就逐漸淡化,變得期待且愉快。這是緯寶最近收到PM Borong與我們分享的故事,讓我們來看看他在外派期間經歷了那些事情呢? ………………………………
「哈德蘭,你討厭你的表弟嗎?」 「討厭他?」哈德蘭嗤笑一聲,「那是小孩子才有的情緒。我們不『討厭』誰,我們只『痛恨』誰。沒有達到『痛恨』的門檻之前,所有的情緒都是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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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前公司之後,走在路上遇到以前的同事通常都會問大叔的新公司如何? 跟其它一般好奇舊同事換到哪個好公司去上班不同,不知道故事是怎麼傳的讓大部分的人都以為我創業去開公司當老闆了。哇,真的是天大的誤會! 不過人們都會羨慕那些有勇氣做改變的人,或者反之是想看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