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4/09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世界的安排,環環相扣的歲月審判(六)

世界的安排,環環相扣的歲月審判
第六章 {蜘蛛人}
從第六章開始,後面的內容會越來越可愛喔,不定時的搞笑彩蛋,請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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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刷刷牙~又看到了妹妹在洗澡~又看到爸爸媽媽在床上做運動…」
「蛤!?你有看到妹妹在洗澡喔!?」
「謀啦,我在唱歌啦。」
「這甚麼歌啦,哈哈k哥今天心情很好喔!」
清晨六點,天才剛矇矇一亮,k哥很有精神的開著得利卡,一邊唱著多年前的惡搞怪歌。
老董坐在副駕駛,看著k哥似乎很高興,一邊講垃圾話跟他抬槓。
我坐在中座裡緊靠著車窗,將身子捲縮成一團,超冷。
「k哥在開心甚麼?要不也說出來給我們歡喜一下,對不對!阿守?」老董一臉嘿嘿嘿,轉頭看向捲縮成一團的我。老董超喜歡嘿嘿嘿笑。
「哈!還不是阿守今天果然沒讓我失望咩。沒有偷跑回去他上一間工作。」阿k說到:「你都不知道,他上一間那個老闆有多沒用,沒工作就算了,還幾乎不管底下的工人。」
K哥將我昨天與他聊到的事,說給老董聽。
「真的啊!?阿守,你說你上一間在哪裡做,我好像沒有問過你?」老董語氣驚訝,可表情卻稀鬆平常。
「草哥工程行。」我提起精神擠出微笑。
「哦,原來是阿草啊,哈哈哈。」老董瞬間知道是誰。
「阿草是誰?」k哥好奇。
「啊就那個啊,上個月有來過我們工廠,跟我三弟在談想要接南部的一處蓋板工作,可是價錢怎樣都喬不攏那個咩。」老董說到:「阿草雖然不算笨蛋酒空但怎麼說也是愛喝,喜歡揪人到處亂喝,他的工程大多都是只接到他自己夠用而已,等花到快沒錢了才會繼續找工作來接。」
K哥歪頭回想:「上個月有來工廠?」
「是啊,所以因為這樣子,阿草那裏底下的工人三不五時就會更換一批,沒辦法他沒工作啊,除非跟他一樣愛喝酒會陪他喝,那還有可能會在他那裏做久一點。」老董笑著說:「而且我聽說他會常常做完幾場工作之後,自己身上留著錢,能用多久他就休工多久。」
K哥打開車窗,抽著電子菸說到:「我好像知道你在說誰了。那天我下班剛好回來時,有看到他在跟三董吵架。我還特意留在工廠,想說如果他突然鬧事,我就要過去敲他了。」他發出咯咯咯的詭異笑聲。
「哈哈!對啦就是他,阮三弟有跟我說,你那天已經拖著木棍走到旁邊,還把工廠的鐵門給關一半了。」老董突然大笑:「不給他出去。」
K哥從後照鏡看向我:「阿不就還好阿守有來我們這?不然待在阿草那裏真的沒意義。」
老董同意:「其實阿草在很久以前有來我們這裡做過,但是他技術不純,也沒責任心。阿守如果留在他那裏賺不到錢之外,肯定也學不到東西。」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其實自己心裡也很明白。
人存在百百種,像阿草這種也是大有人在,唯一讓他們團結同心的項目可能就是自私自利。
打著自己顏面是一回事,背後做的動作又是一回事,說穿了大家都一樣只為了自己。
不過我並不是很喜歡插話的人,也不喜歡刻意接話讓人覺得自己好像懂很多或者過去經歷豐富一般,老實說我不喜歡如此。
所以非必要。要不通常在許多需要附和別人的同時,往往我只會選擇點頭傻笑,或者裝不知道,例如現在。
我們到了苗栗的金風菇鐵皮工廠。
還沒下車就看見他們的業主站在工廠門外,似乎早已等候我們多時。
K哥引領著我,備出待會上工時需要用到的各種器具。
他拿出一副繩索腰帶,一股腦地塞進我手中。
我看著腰帶發呆:「幹甚麼?」
K哥指著旁邊一座由C型鋼搭建出來的築牆,一臉竊笑:「今天給你當蜘蛛人!」
「蜘蛛人…」我起先疑惑,但下一秒卻突然頓悟:「殺小!你要我掛著個爬上去?」
靠夭,我還以為我初來乍到,頭兩天應該只會讓我做一些好傻好天真的工作而已不是嗎?草率了。
k哥手插腰,看著眼前一大片工廠牆自信說到:「沒錯,今天我們要把這堵牆全部封版完畢!」
那面牆的大小,就有如我們開車在國道上,沿途看見的那種廣告板一般大。
K哥不等我反應回神,倉促的催著我爬上去,超級趕鴨子上架。
「欸不是!等一下啦!你到底有多想推我去死!」
「不會死啦!哈哈哈很好玩的,快點,上!」
「靠夭!你至少要告訴我這條腰帶繩要怎麼用啊!」我急了。
「殺小?你連這個都沒用過喔。」他一臉傻逼。
「廢話!我怎麼可能用過這個!」我試圖開導,好言相勸。
「喔喔,好沒關係!我現在教你。」他點點頭,搶下我手中的繩索腰帶,在我面前直接示範:「你就這樣、這樣、然後這樣!等你遇到鋼柱卡到繩索不能再移動的時候,你在手扶C型鋼自己空中解開繩子換位置就行了,喏!拿去吧,記住啊換繩索位置的時候抓好小心別摔下來了。」
K哥一臉稀鬆淡定,而我放棄溝通。
在了解繩索腰帶怎麼使用之後,很快的,就開始了今天整天的蜘蛛人高空特技。
不過好禮佳在,幸好曾經也有過不少這樣攀爬高空工作的經驗。
雖然沒玩過蜘蛛人,但基本上在操作蜘蛛人的時候,速度不怎麼快但老實說也挺順手。
上午十點,太陽大方的壟罩在我身上熱得半死,烤漆封版一片片蓋過來還會反光,擋住的不只是涼風,還擋住了我的心寒。
我腰裡纏著繩索,表情有如那遊走在青藏高原的藏狐表情一般厭世。
其實這垂吊的動作也不容易,繩索只是方便讓你垂掛在空中,好讓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向前後倒仰,但你的雙腳還是得一定要踩穩在C型鋼上,撐住身體方便移動。
反正只要你人待在上面,不管站著還是移動,腳就是一定從頭到尾都要出力。
要不如果一個腳滑,我他媽直接從上面摔下來,現在應該也沒有這部作品。
時間過的很快,尤其是在認真玩命的時候。
當我像個蜘蛛蟹一樣,在高空中攀爬由右至左封蓋一片片的鐵皮浪板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三點。
今天的蓋板工作眼看著馬上就要完畢,老董整天下來都待在一旁笑嘻嘻給我們監工。
K哥說過,跟老董出來一起工作時,都是最放鬆的時候。
因為只有老董在的時刻,他才不會覺得自己像一台面無表情的菁英機器。
老董安排的工作行程有著絕對的彈性空間,而且不會故意釋放壓力。
看得出來,老董相當信任k哥的為人,他擁有自己原則與正正經經的工作態度。
別說壓力,連要求都不需要,k哥就能把所有事情做到最完善的處理。
老董工作的時候,他都會把工作的份量算好,只要我們做得到!甚至提前可以做完收工回家。
「所以啊,以後只要看到老董跟我們出門,通常就等於我們可以自由決定何時收工。就看你是想平順的過完一天時間,還是趕緊把工作衝完可以下班回家。」K哥解釋:「但我通常都是選擇加快速度做完,拖時間不如早點下班喝酒,呵。」
K哥擦著汗,說:「老董不計較時間,只有最簡單的要求,就是注意安全、工作確實完成,其餘自由。」
但反觀來說,二帥的思想卻不是這麼如此。
他會無理的逼迫你所有時間,不會讓你有喘息的彈性。並且!不管你做甚麼,對他來說都會出錯。
「真假?k哥你也是嗎?在他眼裡你也不行?哇靠…他到底是甚麼畸形怪物啊。」我將自己今天背了一天的戰友腰帶,放回規定的車內位置,一臉驚訝。
媽的,踩了一天高空,回到地平面的感覺真好。
K哥一邊指示我其餘的工具如何擺放歸位,一邊繼續說到:「起初剛開始,由二帥剛上任的那段期間,確實如此。」
我皺眉:「剛上任?」
K哥點頭,解釋著說。
幾年前,老董決定開始不斷給二帥權力當家之後,二帥的性格才開始變得古怪暴力。
還早在老董當家的時期,底下的工作團隊人數眾多,在當年每天清晨出工時,還會分配許多小隊,各自開公司車帶往不同的場所施工。
那時候的二帥,並沒有任何權力,跟他們一樣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
但二帥生性孤僻,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聚眾,長期看下來,這樣的他明顯並沒有任何朋友甚至談話對象。
他厭惡與人靠近,就連休息時間,也只是看他一個人,孤獨的坐在大夥一旁,明顯是個異類。
我好奇:「休息時間?」
K哥點頭,繼續說到。
沒錯,超菁英部隊在曾經擁有大夥的休息時間,分別是上午十點與下午三點,每次通常可以休息二十分鐘左右。
但是二帥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大夥的休息時間過去。
要知道,在這種工人環境裡,大家一同聚在一起打屁聊天,抽菸喝酒倒保力達,是有多稀鬆平常的事。
可直到二帥上任之後,不只卸除了原有的休息時間,原本的啞巴性格也變成了火爆模式。
不斷開罵著所有他看不慣的人事物,有時甚至連他自己錯了也懶得道歉,撇過頭就裝沒事。
原有的福利也開始減少,工作上的自由度,也被二帥搞得亂七八糟。
因為他有著自己一套獨特的工作與管理方式,絲毫不在乎任何員工。
就連在工作的手法上,有時他也絕對的堅持己見,時常看不慣其餘師傅的工作手法時常插嘴而導致許多衝突發生。
班底人員一個個受不了他的作風與脾氣,大多都直接選擇了另謀高就。
就連資深的幾位老師傅,也常常被他罵的狗血淋頭,最後認真向老董選擇請辭退休。
最誇張的是,甚至曾經還想重新調整所有員工的薪資,是直到最後老董出面說話篤定立場,關於這點絕對不可擅自更動,才因此作罷。
在他眼裡,只有他自己才是對的。
K哥談起二帥時,眼神冷漠:「張二帥這個人沒有甚麼,唯一的一項優點就是他精闢到不行的工法技術。」
K哥吐出一口濃煙,說:「他身上所有的鐵工技術,是真正的無可挑剔。」
原來,早在張菁英與幾個兄弟剛成立鐵工廠時,年幼的張二帥就時常跑到工廠去玩。
加上於他們所處的環境位置本身就比較偏僻,張二帥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也幾乎都是在自家的工廠裡待著長大。
也許就因為如此,他有著大把的歲月接觸這些東西。
導致現年才三十五歲的他,身上所擁有的鐵工技術經驗,實際上很可能已經超過他的年齡範圍。
他不只看過許多各式各樣的師傅手法,加上本身孤僻又稀奇古怪的性格,甚至還自己研究創立了一套他自己獨立的專屬技術與工作風格。
我聽著有些發楞,說:「從小到大的玩具,到他的吃飯傢伙都是這些鐵材,如果在加上他成長期的每天研究與螞蟻工作性格,靠…那他身上的技術不嚇死人才奇怪。」
K哥點點頭,輕踩煞車,在空無一車的大十字路口前,停了紅燈。
我低咕噥:「難怪會叫超菁英了。」
但此時的k哥,卻不是這麼想,他說:「但就算是這樣能有甚麼用?對啦,他的功夫是很強沒錯,但是沒有人要跟他一起做事啊。」
「就算他在強又怎麼樣,了不起能做幾年?做我們這徒的啊,只要一旦停工,就等於是沒有收入了。」K哥看著眼前的紅燈變綠,入檔,放離合器。
「就像那個周星馳的電影說的啊,最要緊的不是藍波的菁英能力。做我們這徒,在許多時刻裡都需要合作,那是一個人怎樣都無法完成的事。」K哥笑著說:「要不然超菁英部隊怎麼會一輩子都在徵人。哈!」
聽到這我突然好奇,問:「k哥那你呢?你在這裡做了多久啊?」
K哥打著哈欠,說:「十年有了吧。」
我滿臉疑惑:「啊你現在幾歲?」
「三十五。」他一臉高傲的鼻孔噴氣。
此時,坐在副駕駛的老董,停止打盹突然接話,他睡眼惺忪地笑:「k哥才是真正的奇才!」
我呲牙裂笑,直覺告訴我,老董的這句話我絕對認同。
甚麼樣的人會有辦法待在他們口中的張二帥這種人一邊工作?
要馬不是簽了生死狀,就是可能欠了他們家不知道幾屁股的債。
反正不管他是哪種情況,可以篤定的是,能安穩順利的待在超菁英部隊,就表示k哥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十月,在月亮懸掛換班的時刻,輕易就能感覺到入夜的冷颼。
提早完工下班的我們,沿途開著夜色駛離苗栗,朝著家裡的方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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