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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母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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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遠啊!
女人拿著面紙擦著汗水,雖然她已經很努力維持淡妝,但太陽實在太大了,加上路途遙遠,她坐了火車,又搭公車,坐了二、三十分鐘,才來到醫院,臉上的妝都花了。
女人拿出鏡子,看了一眼早上出門時所化的淡妝。這樣去看……前夫恰當嗎?她喜歡漂漂亮亮,喜歡打扮,但是現在小千在住院,她也不能穿得太好。就算她有點想他,還是會……
「薇薇!」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見到林皓就站在對面馬路上,薇薇把鏡子收起來,不知道怎麼開口?兩個人隔著馬路,互視了十多秒。
最後,林皓開口:「你來啦!」
「嗯。」
該來的還是得來,薇薇深吸口氣,等紅燈之後,行人可以通行,薇薇穿過班馬線,來到林皓面前,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只好問最簡單的問題:「小千呢?」
「我帶你去。」
薇薇跟在林皓後面,從門口到病房,還有段路,為了打破沉默,林皓問:「你現在……還好嗎?」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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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小孩!你是生出來折磨我的嗎?」人在盛怒時,什麼話都說得出來,阿母的這句話狠狠札進了他的心,加上過往的委屈,他忍不住吼叫起來!「呱啊……」啊啊啊── 天生的怪異所帶來的屈辱,加上阿母無情的鞭打,讓他下定決心,再也不要、不要回到這個家了。
養兒方知父母恩,當生了小千這樣一個孩子之後,他才知道,當時的母親有多辛苦。也因為母親有照顧過不同於正常小孩的經驗,所以他才將小千帶回來。阿嬤也許沒辦法給小千最好的教育,但絕對是最好的照顧人選。
小千努力看著爸爸,他的眼睛不斷猛眨,同時也皺起眉頭,一臉困惑。 爸爸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吐出:「你是我的兒子,你會這個樣子……一定是我傳給你的……」 小千不敢置信,驚愕佔據了他的表情,原本會不斷皺來皺去的臉,現在定格了。
那一年,她十八歲,他十九歲。 也許,他們那時候太年輕了,年輕到以為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可以克服一切的難關,以為有愛就可以克服一切。只是後來發現,愛,並不是唯一,現實中總充滿許多挑戰,足以改變愛情原來的結構,就連愛的結晶也是。
媽媽看著他,忽然露出一個笑容,聲音相當尖銳:「他跟你姓,他是你的小孩,不是我的小孩!」 「薇薇!」爸爸忍不住喊了起來! 「叫我做什麼?告訴你,林皓遠,對,我以前是想跟你一起共組家庭,可是不是這樣的家庭。我不知道是哪輩子造了孽,才會生下這種小孩。」 媽媽…… 小千捏著胸口,好奇怪,這裡突然變得好痛……
只是……也睡得太晚了吧?都已經十一點多了,小千還沒有醒來的意思?阿嬤覺得奇怪,才走近小千的身邊,輕聲呼喚:「小千!起來吃飯了。」 小千沒有回應。 「小千?」 阿嬤走到小千身邊,看到他依舊熟睡,只是臉色和平常不一樣,臉色發白,顯得很痛苦的樣子,她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體溫高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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