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路明
2022-08-29|閱讀時間 ‧ 約 18 分鐘

原來妳是唯一（3）

「如果這個時候。特性X-ray。再將外層電子激發出去。則。被激發的電子就叫做。OJ electron……」
正清抬頭看著黑板，聽著教授的慢板，手上振筆疾書地抄著筆記，一個心全放在那粒子微觀世界裡的糾纏不清。沒注意到身旁的兩個女同學正把他當作話題並竊竊私語。
「妳看！阿清在抄筆記耶。」
「真的耶……都是妳害的啦！看妳怎麼辦！」
下課的鈴聲響了，教授酷酷地闔上金口拂袖轉身離開。正清一向乾淨如新的課本今天倒是一反常態被填上滿滿的課程精華。
打了一個像是解藥的哈欠後，他自己也發現有點不對勁。
「嗯，果然是認真的男人最帥氣，你剛才認真聽課的表情好酷喔！」玟玲過來搭著正清的肩膀說：「你不會怪我上次沒借你筆記吧？真的，我上次是因為己經臨時借人了，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正清一邊敷衍地喃喃回應著玟玲，一邊如夢初醒般訝異地打量那完全出自於己的筆記。
這節課周公棋具備妥卻等不到對手。
正清今天是滿堂。第八節下課鐘響了以後的第十五分鐘，學校的露天籃球場人氣達到沸點，而且持續吸引各路英雄前往聚集。
但今天球場上那令人興奮的籃球彈框聲卻勾不了正清的魂。他單肩拽著背包，無意識地從球場邊緣飄過，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不關心。
出了校門，往家的方向慢慢地踱步。這條回家的路要不是已經走了兩年多了，熟得很，不然不知道這具行屍走肉會漫遊到什麼地方。
不知何時來的也不知多久了，有個煽情的音樂旋律迴盪在正清此刻蒼藍的世界裡。這是一首正清很喜歡的歌，她將正清拉進一個很飄渺的意識空間。
「我給的愛~~~要不回來~~~」他輕輕地哼著，沉醉其中。沉醉了半天才猛然回神……
是我的手機在響！
「喂？你怎麼這麼慢才接電話？你現在人在那裡？我在你家門口等很久了。」
「我……我快到了。」
「快啊！拜！」
這通電話催得正清不得不加快腳步回家。但他不知道有兩個女生偷偷跟蹤了他很久，正以他為目標策劃了些什麼……
轉過最後一個街角，正清在很遠的距離就能看見那個痞子翻上自己家的牆頭，像猴子一樣東張西望。他不禁閉上了眼向天長嘆一口氣：
「為什麼我的朋友每一個都喜歡爬那麼高啊？」
正清瞪著這個痞子，緩步走近自己家門口。痞子輕巧地從牆頭躍下，穩健地在正清面前降落：
「馬的，這段路你還能走上半個小時！是我今天心情好，沒闖你家空門算是給你面子。」
「是嗎？大恩不言謝。」正清說完就抓住他的後領，一出手就是個大外割。
下一秒被割的那一方就躺在柏油路上了，但臉上還是笑嘻嘻的，沒有一點不悅。
這就是這兩個人一貫的打招呼模式，見面就先給對方皮肉痛。男人是永遠的幼稚鬼，信不信再過二十年他們還是這樣打招呼？
「怎麼啦？剛才又沒地震！怎麼站不穩啊？謝先生小明。」
這痞子的名字就叫小明！看就知道當時取名字的人一定很青菜，取這種小學畢業就不能再用的名字。
小明卻一直用到了國三，才下定了決心去改名，從此以後叫謝智廷。
但其實改名字只不過是多了個陌生的稱號，只有入學典禮和畢業典禮會有人這樣叫你。
謝智廷就很不喜歡帶同學回家，因為他那僅僅小學畢業而務農為生的父母總是一再提醒他的新同學，他叫小明。
因為這個經典的名字，所以超多朋友常一見面就先要求他模仿康康在地上爬的經典動作。要不是他天生開朗，開得起玩笑，他可能己經策劃動手暗殺康康了。
「我又沒下音樂，你不用那麼敬業賴在地上，起來吧！」正清伸出手拉小明。
「曉婷今天沒跟你一起回來啊？」
正清手一收，讓小明拉了個空：「我才在猜勒！難怪你現在還沒拿草出來哈，果然是有事才登三寶殿，想進我家門自己挖地道吧！」
一個鯉魚打挺，好身手。小明翻起身來：「她可是個寶藏女孩，值得開發。你跟她這麼熟，是朋友的話就搬搬蠻！」
就是朋友才不肯幫你！正清大喊。
在心底大聲的喊！
真正說出口的是：「我儘量啦！」
儘量減少你受的傷害啦！
進了正清位在二樓的房間後，完全不用正清客套，小明就撲上床囂張地打了幾個滾。
「奉茶。」小明要求，然後得到了正清的中指。
小明拿出了自備的煙灰缸、賴打、煙。然後坐在窗戶框上跟正清聊天。
微風輕輕吹，煙味滿天飛。
正清其實對煙味不是很敏感，跟朋友聊天的時候抽根煙他其實也不排斥，但他知道有人非常在意。
「曉婷她今天也是滿堂嗎？」小明聊著聊偶爾就會扯上曉婷。
「好像是吧！」
吞一口白雲，小明就像發情的鴨子，半自言自語：「她如果再把頭髮留長一點點，一定更好看……」再吐一口白霧：「而且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加上177公分的身高，就像模特兒一樣完美。」
聽著小明評價人家的解剖優點，正清不由自主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曉婷開朗大方又細膩體貼、慷慨熱心也善良正直，幾乎集各類優點於一身。這種肉眼不可見的難能可貴，正清猜小明大概不懂也不在乎吧。
但再看看小明陶醉在自己想像中的那副樣子，他也深刻體會到小明是個誠實的孩子。
男人是不是一旦誠實就會變得膚淺？
曉婷確實擁有極佳的外在美。鵝蛋臉型鑲著精緻五官，搭配高䠷、玲瓏有致、完美比例的身材。不論你再怎麼重度近視，只要曉婷走進你的視覺範圍內你就一定能察覺她那天生配備的主角光環所散發出來的耀眼光芒。
再加上陽光屬性的迷人性格、能文能武的才華！在這枚帥妹面前，若小明的誠實是膚淺，那正清的誠實就是有時候會有一點點自卑。
小明這間接性發情的病徵在稍微緩解後就繼續坐在窗檯上高談闊論噴他的口水。煙也是一根接一根，片刻不離手。
在林媽有應酬的晚上，阿清其實蠻喜歡小明過來聊天哈草的。有這個長舌的在，漫漫長夜絕不會無聊。
「我上個廁所！」忽覺膀胱有事的小明把手裡的煙屁股狠狠一口吸到底後壓滅殘火，拉回在窗外的半個身體撲回正清的床，接著哼哼哈哈的走出正清的房間要到位在走廊的廁所解放。但剛走出門視線剛往走廊擺正就嚇得他差點把肺裡的尼古丁給反芻出來。
「你在啊！謝小，謝智廷。」
是曉婷。迎面走來的她給了小明一個微笑。
「曉……曉婷，妳好啊。」小明尷尬地展現笑容及善意，但就算笑容再滿再甜也掩蓋不住他渾身的煙味。他慌急地側身繞過曉婷然後急急忙忙遁入廁所。
接著小明在廁所匆匆忙忙地把膀胱問題給解決了，然後花了更多的時間洗了把臉、漱了幾次口。等他衝回正清房間，卻已看不到曉婷的身影了。
「她人呢？」
「她說不打擾我們聊天，先走了。」
小明抓住正清的衣領，把他給提了起來。大吼：「馬的，你樓下門怎麼不鎖？被她看到我抽煙了啦！」
「我怎麼知道！而且我樓下的門怎麼可能不鎖？她又不是從門口進來的，她是從隔壁陽台跳過來的啦！」
「完了完了！她最討厭人家抽煙了！」小明雙膝雙肘觸地，兩眼無神，喪失求生意識。
看著小明那副不想活的樣子，正清只好出口安慰：「放心，曉婷人很大方，抽煙這點小事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真的嗎？」
真的，你整個人她都不會放在心上。
這天小明刻意待得很晚，而且沒有再點過一根煙。但是於事無補，曉婷沒有再出現，整晚只有他跟正清面對面。
後來目送小明離開的時候，那背影讓阿清有種"斷腸人在天涯"的淒淒感。
===== ===== ===== ===== ===== =====
夕陽最高。
她溫柔、她無私、她短暫、她好看、她富貴不能移，萬金也買不得她多停留一秒，捧也捧不住地教人更心生憐惜。
她綿潤的蛋黃光，映照出身邊情人柔潤的膚色、微溫的唇，在被命名為浪漫的那個片刻，引出情人瞳裡的渴望，拉長雙人身影偷偷接吻。
在學校裡的椰林大道，黃昏時分總一片浪漫色調。小菁最愛和曉婷在這時候一起下課。
曉婷並著小菁走在淡淡金黃的暮色裡，伴著南部十月仍算奢侈的涼風，欣賞小菁的長髮放肆地將夕陽舞成波浪。
乍看來，真是郎才女貌。
小菁望曉婷的眼神是痴的，兩人的心是熱的，但她們不敢牽著彼此的手。
偶爾兩肩輕觸，傳達彼此需要的心意。
足夠了，如果能在這片刻裡相偎相依。但沒想到她們遇上了一部人型breaker，讓她倆之間已形成迴路的心動電流戛然而止，浪漫瞬時煙消雲散。
是正清。他從前方一條校園小徑轉出來，跟她們朝同一個方向前進，所以沒發現曉婷小菁就跟在身後，還自顧自地走著自己的blue way。
正清周身圍繞著的陰鬱氣息，似乎連夕陽也想閃避，好像墜落得更快了。
「齁~~~不知道那傢伙在悶什麼？整天都這麼陰暗。超會破壞氣氛！」
「學長的心情不好嗎？妳怎麼知道？」小菁問曉婷：「我看學長只是走得慢一點而已，我覺得沒什麼不對啊！」
「我跟他認識五年多了，我了解他！」曉婷分析：「妳看！他的右手擺動幅度比左手大一點對不對？所以他大概每走五六步左邊就會有一點同手同腳的不協調感出現，表示他現在一定是處於行屍走肉的狀態。」
「真的耶！」小菁仔細觀察了正清一分多鐘，確認真有這回事，不禁訝異：「My God！妳這樣也能看得出來！」
突然正清匆匆接起手機，說了幾句話就急忙地快步離去。
他要去找誰啊？曉婷有點好奇。
「妳跟學長怎麼認識的？」小菁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不心急：「我想聽聽。」
「妳想聽啊？也沒什麼。高中的時候我跟他同班過，本來不熟的，因為他很少話。」曉婷邊陪伴小菁回家邊說著往事：「不過有一次在球場上遇到他，知道他也很喜歡打球，從此以後就有了交集。」
「高中的時候，我是在外地讀的，在外頭租房子。」曉婷把眼神望向遠方：「那時候跟他很好，整天瘋在一起打籃球。有一次我很厚臉皮的說要到他家吃晚飯，他也很大方的答應。說他們家就他和他媽媽兩個人而已，多個人吃飯會比較熱鬧，我也比較省錢。以後打完球就常到他家吃飯。林媽媽的手藝很好，而且對我就像女兒一樣照顧。」曉婷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在心底嘆了一口不為人知的氣。
怎麼又想起早該忘掉的事……夕陽還在，不該珍惜嗎？
曉婷強迫自己恢復精神：「真的很巧妳知道嗎？開始準備聯考以後我和他就沒再聯絡了。後來我考上離家很近的大學。開學的第一天，居然就讓我在學校的球場遇到他，原來我們考上同一所大學。」
小菁聽得非常認真，仔細地聽著曉婷的語氣，聽著曉婷的情緒，突然覺得心裡有點酸。
「他說他們家已經搬到學校附近，我問他地址，真是沒想到！妳猜他搬到哪去了？」
「搬到妳家隔壁啊。」小菁訕訕地回答：「妳和他還真是有緣。」
『我也這麼覺得耶！仔細還真是不淺的孽緣！』
「那，我可得小心一點了……」小菁小小聲的說。
「蝦密？」
「沒……沒什麼。」
從學校到小菁的住處雖然不是很遠，但她們不慌不忙地走，也走到了夕陽西沉，四周的景物在將暗未暗的天色下漸漸的看不清楚了。
熬到這個時候，兩人總算可以勾勾彼此的手，挨得更靠近些。
突然曉婷伸嘴吻了一下小菁的嘴角。
小菁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給激得滿臉通紅。她傲嬌地捶了曉婷一拳後，又羞答答地抱著曉婷的手臂，邊走邊將頭挨在她的肩頭上。
她倆用這種走不快的姿勢慢慢地走，越走越慢。
時光若永遠停留在此刻，這條路永遠走不完該有多好？兩人不約而同地這樣希望著。
「喂，妳說學長為什麼心情不好啊？」小菁突然問了一句：「或許我們有辦法幫他。」
「我也不知道。問了他好幾次，那混蛋就是不說。不過，我猜可能是……」
===== ===== ===== ===== ===== =====
「包在我身上！」
小菁剛才是這樣保證的。
阿清一定會很高興吧！非要他請我和小菁大吃一頓不可。
將小菁平安送到家的曉婷在回自己家的路上邊走邊想，想到正清也許能因此擺脫這陣子不明因由的陰鬱，她也不禁越想越替正清開心。所以她越走越快……她己經忍不住要飛奔回去告訴正清這個好消息了。
到家後一進房間，曉婷隨手把背包丟到床上，襪子甩上書桌，急匆匆地打開那扇擦得晶亮、通往陽台的落地窗。
落地窗外的夜空中只有幾顆在光害下倖存而仍然明亮的星星。皎潔的滿月今夜略顯羞澀，天上就那麼幾片薄雲，她也能拉上一片遮半面。
有了這樣的夜色做掩護，踏上陽台的曉婷磨拳擦掌，好像個女飛賊，要展開不可能的任務。
「只不過是二樓的高度而已……」不論曉婷怎麼說，阿清打死也不願意嚐試。再怎麼樣，他也會乖乖的走到樓下，繞過一面圍牆，推開曉婷家一向都不鎖的外門，然後按門鈴，接受曉婷的埋怨：「齁！你真的很沒膽耶，還要我從樓上跑下來……」之後再得其門而入。
阿清的懼高症已經到了只要超過他跳躍的高度，他就腿軟了。
現在曉婷輕巧地攀上陽台的石欄杆，接著輕輕鬆鬆地就躍過那一點二公尺的間距，跳上了隔壁正清家的陽台。
接著，要突破的也是一扇落地窗，它被一襲粉紅淡雅的窗簾遮著。
正清的媽媽就是睡在這裡。
趙家和林家住的這排連棟式透天厝，是近二十年的老房子了，格式有點單調，而且有個尷尬的小缺點。
二樓這間有落地窗的房間是主臥房，這主臥房的正面就完整的佔滿了二樓建物的正面，所以能夠安裝個大視野的落地窗，讓早晨時的陽光從一個很適當的角度現身。更因此能配備個讓六個人辦烤肉趴旁邊都還能有講悄悄話空間的大面積巴洛克式陽台。但這個完美陽台成就的尷尬小缺點就是使得相鄰兩家陽台間的距離非常的有限，中間也僅設計了一個寬度還不足五十公分的石板來象徵性地維護隱私。
故，拜當初這位浪漫且天真的建築師之設計所賜，加上趙爸爸疼女兒……呃，也或許是因為某種尬尷的理由，在曉婷考上大學、林家一家人搬來以後，就把這主臥房讓給女兒了。曉婷今天才能這樣自由地往來於趙、林兩家之間。
在林家陽台上，曉婷敲了敲落地窗的玻璃：「林媽媽。」
沒人回應。
再敲兩下，再喊兩聲。還是沒人回應。
只好用絕招了！曉婷在栓子的部位使勁搖了搖，沒半分鐘就把栓子給搖開了。曉婷吐了吐舌頭：「這絕招可不能讓林媽知道。」
悄悄地縮進了林媽媽的臥房，曉婷趕緊把落地窗關好，栓子栓好，試著不留痕跡。
走出主臥室，有一條約五公尺的走廊，走到盡頭就是正清的房間。這時候房裡正傳出大笑及有人大聲說話的聲音，塞得整個走廊都是。
〝是誰在裡面發酒瘋啊？〞曉婷心裡發的牢騷雖是問句，但其實她知道是誰。果然心中話音未落，那野猴子就活蹦亂跳地從正清房裡蹦出來。
果然是小明！本來曉婷也不討厭小明的，但此刻他身上煙味之濃，讓曉婷覺得他根本就是一根大號的、燃燒中的人型香煙，所以心中那股無名火就從火苗發展成了熊熊烈火了。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給了小明一個微笑，一聲招呼。
是禮貌，也帶點應付。冷眼看著小明尷尬地遁入廁所。
推了門進去，她瞪著正清，湊近他身邊嗅了一圈：「你也抽了對不對？」
正清不是笨蛋，一聽到門外曉婷的聲音就快手把煙給熄了，還喝了口水裝沒事。但曉婷咄咄逼人的眼神和氣勢，完美地壓制他那條負責說謊的舌神經：「嗯，只抽一根而己啦！」
「一根也是抽啊！你知不知道煙對身體很不好，而且……臭死了！」曉婷捏著鼻子，好像一秒也待不住了：「本來有事要跟你講的，我看下次吧！」說完就匆匆逃離，門還關得很用力。
正清頭低低的坐在床沿懺悔，心想：「小明完了。」
曉婷走的時候望了望廁所，低聲說：「下次你再要正清抽煙，就要你好看！」
===== ===== ===== ===== ===== =====
晚上十點，一般來說大部分的商店都在這時候打烊，這是一個很能讓人沉澱思緒、放鬆腦袋的時間。
曉婷剛洗完澡，正在書桌前寫日記。半溼的頭髮和鵝黃色的檯燈燈光托襯出了她兩腮的水潤透紅，更讓她那雙專注的大眼睛閃著動人的光。她睡衣上的史迪奇一定很想親她一下。
十點二十一分，手機響了，曉婷正等著呢！
「MosiMosi~~~」
「是我哦，還沒睡啊？」小菁的聲音很甜膩。
「菁菁寶貝，您明知我不敢睡的。皮膚癢擦小護士就好了，不敢勞煩我菁。」
「哈~~~原來在妳心中我的定位是治妳皮癢的偏方啊！」小菁在電話另一頭笑得很開心：「對了，我要妳跟學長講的事妳說了沒？」
「還沒耶！」
「我不是要妳馬上告訴學長嗎！妳怎麼現在還沒說？」小菁的聲音瞬間變重變沉，如同她心窩裡吊著的那塊大石頭。
「都是小明啦……」曉婷把剛才的事向小菁說了個大概：「……我最討厭人家抽煙了，當時那地方我真的待不下去。」
「喔！這樣啊……」小菁的聲音軟了下來，放下了心中那塊大石，但還是有一點屑屑留在那兒：「那這樣好了，星期四妳直接把學長帶到藍雨。」
「沒問題！不過，真的能夠成功嗎？」
「妳不要以為學長沒人要喔……」
本篇後記
*故事的背景，是公元2000年左右，那時台灣的綜藝主持人吳宗憲和歌手康晉榮康康之間有個合作的綜藝梗，會放個悲情的BGM，讓康康扮個名叫小明的可憐傷殘孩子在地上爬……我無法在此盡述這梗的內容精髓，總之在綜藝節目上，這橋段只為博君一笑，並無任何歧視任何族群的意思。
而現在的年輕朋友應該是不知道這梗的由來的，所以特別在這裡說明解釋，方便讀者繼續閱讀下去。
*在文中形容夕陽的語句裡，有一句《富貴不能移》，這是將《富貴不能淫》及《貧賤不能移》拆解融合後所成的句子，意思是金錢不能改變其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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