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唔…嗯…"

王昭走近看了看孔吉，睡顏似乎比方才更加的安穩，王昭心裡的大石也落下了，但為了避免那件事又重演，王昭只能遠離床，並在外面的安桌上趴著睡下了。

隔天，王昭聽到床那邊的動靜，便立刻起身跑過去，卻看見孔吉跌坐在床邊。

"孔吉！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本來是想過去給你蓋件毯子，結果突然腿軟，腰也覺得酸痛…"

孔吉說到這裡，王昭自然有些羞愧，立馬轉移話題。

"身體怎麼樣？有好些了嗎？"

"沒事，老毛病了。"

"老毛病？"

"抱歉，我以為好了就沒告訴你。那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開始的，每個月的幾天都會腦袋昏沉、四肢無力、全身發熱的症狀，記憶也只會停留在昏厥前，中間的記憶是一片空白，但總是會覺得難受，可是母親給我的一個香囊裡頭的氣味總是可以舒緩這些症狀，慢慢地也就適應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破舊就被丟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那個香囊，想著自己也可能已經好了就沒在意了。我好想就是因為又聞到那個味道才覺得身體沒有那麼難受了。"

聽孔吉這麼一說，王昭才想到香爐裡的香好像是新配製出來的，裡頭的成分似乎有安定寧神的效用，於是便吩咐下去，以後便是只用這種香，不必再換。

"那可有查出是什麼病因？"

"沒有，母親並沒有帶我去看任何大夫，只說是家族的遺傳，不致於致命，還叮囑我一定要隨身帶著那香囊的…"

孔吉顯然是在自責，這看在王昭眼裡也很是心疼。

"這不是你的錯。"

"嘻…我沒事，你這個時間也該上朝了。"

"沒事，今天他們也沒什麼事要上奏的，我就在這陪你。"

"那你趕快休息吧！趴在桌上睡了整晚肯定不舒服！"

於是，孔吉就拉著王昭要他躺下來好好的睡上一覺，王昭一躺下來就緊緊抱著孔吉說：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有多害怕嗎？看著你如此的難受，我的心就像被刀子割劃一樣，連御醫也測不出你是怎麼了的時候，我就更怕你會離開。"

孔吉突然覺得肩膀一濕，王昭他哭了！只有在面對孔吉的時候，他才能夠把自己的情感流露出來，孔吉見狀連忙安慰他道:

"對不起！是我沒告訴你還讓你擔心，我不是有答應你不會離開你的嗎？這件事我一定會做到，所以不要哭了好嗎？"

"嗯…"

"你也累了，趕緊睡吧！"

於是王昭抱著孔吉進入夢鄉，他突然想到以前…

因為傷疤，他不被受到寵愛，小小年紀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承受世人厭惡的眼光，每每到了夜晚都會夢魘，一直都只能淺眠。可是遇到孔吉之後，他覺得穿在身上的鎧甲正一層一層的被孔吉的溫柔給卸下，他終於不必再承受孤獨，也不必被夢魘纏身，因為有那麼一個人是願意陪他、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