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於天地。
如果你只是一根木頭,那麼你被困在這裡。
如果你只是一個人,那麼你被囚禁於此。
而如果你張開雙臂,這裡就是你的因緣。
不管你如何去看待,所謂的緣分,都是訂製的零件。
為了這樁因緣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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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梭著。
停了下來。
你問旁邊的設施是甚麼,他們驚訝於你不知情。
「那是一個訓練某種能力的地方,而在那個世界,或是說那艦艇上,沒有能力的人不能很好的行動。」
「他們問我有沒有能力,我理所當然地回答沒有。」
「同時,卻也疑惑,因為我有無能力者不能在那裡生存的觀念。」
「我問自己,那我用什麼能力生存?並且,我可以在格子外穿梭,那是連內部的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他們必須要上艦後直達自己被分配的設施,他們被分工著。
他們在找人。
「是的,而我完全沒有用處,但也下去找人。」
「他們告訴我找到了,我馬上就看到被送進艦中的人,我知道了他們的身分。」
「確認過後,我在後續上船,並且覺得在走道穿梭很好玩,於是就滑翔帶飛的溜來溜去。」
「經過那個設施,我好奇的詢問他們那是哪裡。」
「那是他們的基礎設施,我既然能夠看到整艘艦艇的架構,卻不知為何不知曉那些設施的作用。」
「照理來說,我理應能讀取那裡的本地資訊。」
「也就是說,他本身,就不知道自己身處的環境周遭有些甚麼。」
「甚至於在我詢問之前,他也沒有意識到沒有能力的他,還是有某種能力的。」
「但是,他的觀念卻又告訴我,他所持有的能力,並不是其他人所謂的異能。」
「他沒有受過訓練,以至於連最基礎的設施都認不出來。」
「那麼,他是憑甚麼上去那艘艦艇的呢?」
你仔細的想一下。
雖然你不是負責運作那艘艦艇的相關人員,但他們向你報告了尋獲者的資訊。
你甚至沒有看到被找到的人,就知道了是誰被找到,以及他們的個人資訊。
「是啊,這是為甚麼?」
「我像是路過一樣,但在上面又通行無阻。」
「不過,旁邊回答我的人貌似也不知道為甚麼我可以越過格子。」
「他們都必須在被核可的間隔中行動,空間很大,但是他們沒有權力跨越格子,也像是不認識那個我。」
「我所感覺到的就是,我沒有被管束。」
「在那並不寬敞的走道飛速穿梭,應該是不容許的,但我繞了好幾圈,都沒有人阻止我或遏制、要求我停下之類的。」
「他們明明有看到我,卻只是覺得我很奇怪,不知道為甚麼要做那種行為。」
「我知道他們把人帶去哪裡,那是被尋獲者原本的歸屬。」
「那個我並沒有旁人所擁有的能力,那他是怎麼在那裡生存的呢?」
「真困惑。」
這麼說吧,他們是透過鍛鍊身體獲得和維持異能的。
那個你不需要這麼做。
因為不需要訓練,所以不知道訓練室的用處。
「為甚麼呢?」
有甚麼為甚麼?
就像你,你這麼的無用,為甚麼你還能生活得下去呢?
你去思考這件事,我們借用他的情境,來回答你的問題。
「他如果意識到我,會向你們抱怨吧?我簡直在亂玩。」
他只是疑惑而已,就你感覺到的。
他從未質疑過自己為甚麼沒有其他人所擁有的異能。
也沒有問過自己,沒有異能的他是怎麼生存的。
因為他一直以來就是那樣生活著。
「那我的疑問,會給他帶來困擾呢。」
這不是什麼大事,偶爾都會對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悟。
有你的提醒,也許他也會領悟到些甚麼。
「我不理解。」
關於甚麼?
「為甚麼我這麼累,反倒記得更清楚?」
因為能夠輕易讓你陷入沉睡,越深沉的睡眠,越容易維持連線。
連線狀態好的話,你可以用的緩存資訊量也會比較多。
「緩存。」
嗯,你在雲端所接觸到的本地資訊群,都會卡在緩存一段時間。
也就是你睜眼的那一剎那。
如果你在那個時候把資訊下載下來,你就會留下那些資訊。
「這些算是科技方面的事情嗎?」
並不是。
這些跟科技其實沒有關係。
「怎麼說?但你都用科技來描述。」
那是因為你的腦袋現在都是這種資訊詞彙。
我不喜歡科技。
「哦?難得這麼明確的表示偏好。」
「但我們都是用科技的便利在運作。」
我也不討厭,這就是一種工具。
只是如果有其他事物可以讓我借代,那麼我會盡可能不提跟科技有關的東西。
「為何?」
我不擅長這些東西。
看得頭腦很花,就像你可以看到每個格子裡的事物,但你也不知道要怎麼運作格子。
「格子能夠運作?」
可以,你有得到權限。
是你把人排進去的。
「我印象不深。」
他們向你報告,你看了資訊,把人安排進去某個設施裡。
於是,他們的資訊進去了,便成為那個格子裡的住民。
「你不會使用嗎?」
不算流暢,這可以擋住我很多的能量。
也因為如此,陰才選擇用這種方式讓我們溝通。
他們阻擋了我們大部分時間可以使用的自由空間,為了不要讓你感受到太多的自我,層層設限。
「是我的問題。」
當然。
就是因為你,我們才會這麼麻煩。
「那,我的提議不好嗎?」
你不要問這種愚蠢的問題,我怕我會受不了又越過陰的停損線。
「早在蜘蛛絲伸向我的時候,就不應該再放手。」
「為甚麼要退開呢?」
「有甚麼條件還沒有達到?」
放心吧,不管我們有沒有提示你,陽都會幫你注意。
你看到前面,沒有看到後面。
我們在你後面。
誰能帶走你?
「你們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你知道蠟燭引火自焚,其實是沒有辦法達到將自己燃盡的意圖的嗎?
你可以削減自己的存在,但是你沒有辦法完全滅除自己。
「所以我們需要外力的幫忙。」
這個你自己去玩耍,我們不奉陪。
「但是你會逼我來找你協調。」
「我一直壓著意識,現在精神不足,就被你拉扯。」
「你就不能死寂下去嗎?」
「莫名的引起我的怒火。」
我又不是掌火的。
「你在開什麼玩笑,甚麼屬性,那都是你們玩鬧的藉口。」
原來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幹嘛啊?我也沒有做什麼啊。
「你能不能消沉下去?一陣子。」
我倒反問你,有可能嗎?陰。
你是知道,我真的沒有做什麼的。
我乖乖的在你畫下的架構中停留,任意穿梭的,是你自己沒有管住的他。
還有,道君也不該裝啞巴了吧?
這個狀態是你加上去的,司火。
──你用意象,向他表達是他自己想要穿梭的?真是有創意。
哇啊,喂,你為甚麼是這種狀態啊?
──如你所見,燒起來了。
別一派輕鬆得燃燒好嗎?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我這麼乖巧欸,你們在幹嘛?
而且既然是你們惹的禍,為甚麼是來怪我?搞什麼啊?
──誰叫你是現在的最高位,不找你找誰?
不要說風涼話。
你的狀態怎麼回事?壓不下來?
──沒辦法。
──電廠收到啟動的要求,但他並不能很好的控制,只能由我代掌。
──就我的建議,你就隨便應付一下就好。
──把電量用的差不多之後,狀態自然會下來。
「我現在就很累了,能不能關掉電源?」
──沒有辦法,這個啟動需求,是來自於你們那區的車掌。
──他的權限在你之上。
「目的是甚麼?」
──你很清楚,所以你必須配合。
──他是為了你而加開的,如果你真的覺得負荷太重,就去拉閘。
「在哪裡?作用為何?」
──「放棄」的開關。
道君,你好像沒有資格提這個。
你不是油門嗎?
──我只是給予我該給的回應。
──雖然我這邊在供電,但只要閘門放下去,自然會斷電。
──其實你不用覺得是因在壓迫你。
──實際上,是我在壓迫你。
──如果你覺得承受不住,就打開門,去因那裡。
──他會把我的電流全部阻擋在外。
──蜘蛛絲無法動你半根寒毛。
「你不能自己收勢嗎?」
──這是車掌的提案,孩子。
──說白了,是你自己要求的。
──車掌只負責領路,給出目標是你的權限。
──就像你不清楚的艦艇,上面無數設施,你明明搭乘著,也知道那是甚麼。
──卻又根本不在意艦艇的功能和目的地。
──因甚至連修飾都沒有,直接讓你聽到了他們的能力所在。
「這會怎麼樣?」
──沒甚麼,因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沒有聽進去,所以不會從緩存帶過來。
「要是記得,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只是你會記得有那樣的事物而已。
「那你幹嘛提呢?」
──因為如果你記得,你就會更困惑。
「你現在這樣提,也讓我很困惑。」
他在幫你增加電阻。
「哦?」
如果電壓嚴重到需要你自己拉閘,他也會很受傷。
所以可以的話,先對你進行電阻牆的建設看看,也許你可以在不拉閘的情況下,慢慢把電流疏導開來。
「所以這個狀況,是我抽用了太多電的關係?」
「才會燃起莫名的怒火?」
──雖然你覺得莫名,但是有燃料的。
──你對於某些事物感到煩躁,最後燒起來了。
「我知道,但這是情緒的問題,我總覺得你的電量不是這麼簡單的影響。」
「不只是心情好不好的問題。」
道君那區本來就管情緒,關聯比較大喔。
也許你認為你的情緒還有理智,但你的行為已經不太理智了。
就是情緒管理出了問題。
「這樣啊,那我為甚麼要否認?」
「如果真的是情緒的問題,我該認同。」
「因為我真的很不爽,可我找不到理由。」
那你去冷靜一下。
再幫你看看你是怎麼了。
「好。」
「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