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上篇談到故宮毀損的三件瓷器文物,過沒幾天又被前任職人士爆料,故宮竟然主動將「蘭千山館」寄存借展於院內的作品全數退回藏家!就我看來這是比打破三件文物更大的損失,至於為什麼呢?下面我們一樣用藝術收藏市場的觀點來幫各位解析。
什麼是蘭千山館?
林柏壽
談到蘭千山館就必須講到原館主 林柏壽(1896—1986),板橋林家後代,撫墾大臣林維源第四子。十六歲時赴日留學,後又繼續去到倫敦、巴黎深造。民國四十二年被舉薦為台灣水泥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在任期間業績為四大公司之冠,五十年出任台灣電視公司董事長,並先後歷任中國國際商銀、中華開發信託公司、啟業化工、香港水泥公司等董事長。
文化事業貢獻
林柏壽本是非常喜愛藝術人文事業,收藏也是他平時陶冶性情的樂趣,在陽明山蓋了一間供他收藏的房子堂號為「蘭千山館」,收藏許多歷朝書畫文物,更編印了《蘭千山館硯存》、《中華古瓷圖錄》及《蘭千山館書畫集》。1968年擔任故宮常務委員期間,林柏壽與故宮精選了三百三十一件文物作品寄存於故宮,讓一般民眾也能一窺大企業家的頂級收藏,而且還有支付台幣一百萬的保管費供故宮使用,並且說:「來日故宮重返北平,蘭千寄存藏品,仍將於存於中山博物院,為地方文化之權輿。」
他的收藏有多重要?
由於寄存於故宮的作品甚多,只能挑幾件比較知名的出來分享。剛好近期故宮剛開張的特展「寫盡繁華-晚明文化人王世貞與他的志業」,其中兩件作品正好是蘭千山館的收藏:
唐 懷素 小草千字文
懷素(725年-785年), 字藏真,唐朝僧人、書法家。精勤學書,以狂草出名。唐朝人稱他為醉僧。懷素傳世的千字文不只一種,這幅是懷素63歲時作的,明朝名家文徵明評價此卷:「應規入矩,一絲不苟」。 唐代的張旭、懷素可說是中國書法狂草站在巔峰的兩個男人,華人抽象大師趙無極的「狂草時期」正是受兩位所影響。而目前正在故宮展覽的懷素《自敘帖》(由文化部列為國寶),更是被譽為「天下第一草書」,由此可見懷素在藝術性與歷史性的地位有多崇高。用更淺白的譬喻,《自敘帖》的等級完全不會亞於西方《蒙娜麗莎》,都是人類文化史上的頂級逸品。 雖然《小草千字文》不如《自敘帖》來得頂級,但如果擺上公開市場,絕對不只私人藏家垂涎三尺,我想連全世界各大美術博物館機構都會爭相搶奪。
唐 褚遂良 黃絹本蘭亭
褚遂良(596年-658年),字登善。封河南郡公,故又世稱褚河南,唐朝政治家、書法家。據說褚遂良曾經臨摹過王羲之《蘭亭集序》真跡,傳世非常多版本。這幅《黃絹本蘭亭》後來被明代知名收藏家王世貞所收藏,卷後有北宋書畫大家米芾提拔,詳述此幅作品的流傳過程,並稱讚褚遂良的書法。 褚遂良與歐陽詢,虞世南,薛稷並稱「初唐四大家」,北宋大家米芾更是稱頌他為「九奏萬舞,鶴鷺充庭,鏘玉鳴璫,窈窕合度」。加上臨摹《蘭亭集序》這種神秘且夢幻的題材,此幅作品在歷史意義上有極大的重要性。
鑑價時刻
其實為藝術家身處年代都非常久遠,唐朝可是以距今上千年的歷史了,硬是要與西方藝術家類比的話,懷素、褚遂良可都是比文藝復興時期的達文西早了好幾百年之久,褚遂良甚至快千。若以歷史性來看兩位都是史書中的名人,不過因為年代實在久遠,傳世的作品真的不多,就算有,也很多來源也無法考據,當然在藝術市場上的成交紀錄就很難判讀了。不過因為兩幅都算是經過故宮認證,不止在台灣展出,也有借展國外的紀錄,這類型的「來源紀錄」在古代書畫類別來看,可算得上頂級逸品的存在。
2021年達文西《熊的頭像》手稿素描於佳士得上拍,約3.42億台幣成交,但這件作品卻只是個素描手稿,完整度並不高,而且尺幅只有7x7cm,非常小的作品就能賣到三億台幣,主要是因為它的來源非常好,也是有入過美術館的。 《小草千字文》不只是完成度極高的作品,尺幅更是來到28.5x300.2cm,再加上“入過故宮”、前藏家為歷史名人(文徵明、嚴嵩父子......)。《黃絹本蘭亭卷》則是還有北宋頂級藝術家米芾的提拔,更是晚明話語權最大文化人王世貞的舊藏,價格要超過3.42億我認為易如反掌。
另外目前史上最貴的古書畫成交紀錄為 吳彬《十面靈璧圖卷》,於2020年北京保利拍賣成交約21.7億台幣(先撇開北京保利拍賣成績的數據真實性),吳彬屬於明代畫家,不管在藝術性或是歷史性的地位也無法與懷素、褚遂良相比,不過也都有如此成績了,所以《小草千字文》、《黃絹本蘭亭卷》若出現在市場上,價格想像空間非常高啊!
結語
此次鑑價只是拿蘭千山館的兩幅作品出來而已,光單幅作品就已經有望衝擊25億台幣大關,更晃論這次故宮主動退回的作品多達三百餘件,全數加起來的價值極其可觀! 若真的一語成讖,蘭千山館這些作品最後流入民間市場,絕對會成為世界等級博物館的大笑話,華人文化藝術收藏量體與精緻度最高的博物館,主動將超頂級文物拱手無償讓出,此事件絕對比回損三件瓷器文物大條許多!當然如此消息絕對讓全球私人藏家、拍賣公司躍躍欲試,百年難得一見的超頂級文物大量出走國家博物館,或許是世界文化藝術史上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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