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魔獸的活祭品男孩(3)

萊特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洞窟裡，他試著站起來，沒有想像中困難，雖然腰酸背痛，但理應撕裂開的後穴卻只有腫脹的感覺。萊特小心的摸了摸，沒有找到傷口，又摸了眼睛，也只剩下疤痕。 是魔獸的原因，能做到這種事的只有那種非人的生物了。萊特轉頭繞了一圈，沒有察覺到魔獸的氣息......那無法忽視的、野性的氣息。 萊特依舊看不清楚，只能用觸覺感受周遭的一切。他認為這裡明顯不是野生的洞窟，某些物品充滿了人類活動過的証明。 藤編的吊床、獸皮地毯、絨毛被、木製水盆、葉子簾幕、木雕，都是需要人工處理過的東西，一匹魔獸到底是怎麼學會的？ 魔獸是毫無人性的怪物，以人類為食、是森林的霸者，能憑一己之力毀掉一座村子，且長生不死，每十七年只需要進食一次。這是長老從小教導的，大家聽到膩的常識。 但自己現在毫髮無傷，除了被......強行佔有身體之外，甚至可以說是被這隻魔獸給救了，不然在綁住手腳還失去視力的狀態下，待在夜晚的森林是必死無疑的。 萊特還未思考出為何魔獸沒吃了他，就聽到洞窟前的動靜。那輕盈的腳步聲、野性的氣味......是魔獸，魔獸回來了。 「醒了？」魔獸雙腳站立，全身只圍著一塊獸皮在腰間，結實龐大的身軀擋住了洞口的光線，銳利的尖牙利爪讓生物們光是看見就本能的逃跑。 但萊特看不見。 魔獸背了一壺水，在洞口生火，開始煮水。萊特還站在獸皮地毯上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也不知道魔獸在幹嘛......好，顯然是在煮東西，但他不知道魔獸幹嘛煮東西，不是十七年吃一次人就好了嗎？ 魔獸轉頭看著站在原地發呆的萊特，默默走過去牽住萊特的手，萊特顯然嚇了一跳，但還是乖巧的跟著魔獸走到營火邊。 「是要煮了我嗎？」萊特不小心把心聲講出來。

「......我不吃人。」魔獸回應，想了一下又補充：「爸爸才吃人，他想吃了媽媽跟我。」 「爸爸......？」萊特疑惑，難道魔獸有兩頭？ 「牠死了，被媽媽殺死了，木樁穿過心臟，媽媽說的。」魔獸把剛抓到的兔子放血扒皮，輕輕鬆鬆用爪子切割兔子肉。 萊特陷入沉思，媽媽八成指的是拉格木村送來的活祭品，所以是蘿莎？還是舒？還是更以前送去的人？她們僅憑一己之力殺了魔獸？ 「你的媽媽是......？」 「蘿莎。」 「你才十七歲！」萊特很驚訝，蘿莎是十七年前送來的活祭品，是他的前一任。萊特原先以為魔獸都活上百年了。 魔獸點點頭，發現萊特看不見，又默默開口：「對，你也是。」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我以為魔獸不會講話。」比起講話，魔獸不吃人、保護他，這些事更讓萊特驚訝。 「媽媽教我的，她說，我十七歲的時候，倒勾新月出現，我的妻子會送來，他很可憐，跟媽媽一樣，要好好對他。」魔獸把煮熟的兔子肉撈起來，也許是太久沒說話了，這一長串話講的斷斷續續的。 這下萊特大概清楚了，原本傳說裡的魔獸被十七年前的蘿莎殺死了，現在身旁的是被蘿莎帶大的小魔獸，所以這個洞窟才會長這樣，小魔獸才會講話、才會救他。 雖然把這個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的生物稱作「小」魔獸，有些不合理就是了。 「蘿莎呢？她在哪？」如果還有人類在的話，萊特就能知道全部的前因後果了。 「死了。」魔獸頓了頓，把一碗兔肉湯遞到萊特面前：「生病，五年前。」 「怎麼會......我......」萊特還沒講完就被魔獸打斷：「先吃，你太多話了。」 萊特尷尬的咬了一口肉：「好吃......」或許是餓了太久，這碗沒什麼調味的肉湯出乎意料的美味。 魔獸淺淺的笑了，也默默的開動，萊特很快喝完一碗湯，魔獸又接過空了的碗，裝了一碗新的遞給萊特。

魔獸很開心萊特有食慾，盯著狼吞虎嚥的萊特說：「多吃點，才有力氣生孩子。」 「......」萊特聽到默默的放下肉湯，他知道魔獸有著誤解，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解釋，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我......你沒有發現我跟你的媽媽有什麼不一樣嗎？」 「？」魔獸歪著頭沒有回話。 「我生不出孩子的。」萊特尷尬的道出事實，即使這可能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危險，沒有生育能力的自己，會不會被魔獸殺了呢？ 魔獸還是沒有回話，這讓萊特開始緊張，甚至有點後悔說出事實，但即使不說出來，魔獸遲早也會發現。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新月選了我這個男生，明明歷代都是女性，對不起。」萊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道歉，但他還是講了，或許只是習慣自己達不到他人的期待吧。 空氣安靜了好幾秒鍾，魔獸放下吃空了的碗，最後默默開口：「也好。」 「至少我不會變的跟爸爸一樣。」魔獸說的話讓萊特再次陷入疑惑，還來不及思考，萊特就感覺到身體被抱了起來。魔獸把他丟在吊床上，蹭了幾下他的臉頰，萊特被魔獸下巴的毛蹭的有點癢。 「你的名字，我要知道。」魔獸提問。 「萊特......我叫萊特。」此時的萊特顯得格外乖巧，整個人待在吊床上，傻愣愣的盯著魔獸「看」。 「萊特......我喜歡。」魔獸的語氣讓萊特不禁覺得有點可愛，但這念頭只出現一下就被自己否定了。 魔獸隨後也講出了自己的名字，讓萊特五味雜陳的名詞：「拉格木。」 「我叫拉格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