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C
2022-12-14|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逃牲道2

一陣輕微的暈眩與壓迫感襲來，
一排排的道路開始向四周無盡延伸，
老陳箭步抓住我的手臂，一甩將我與A分開，
只見A盯著我們癡笑，留著口水，神態詭異，
肩上背上不知何時聚集了數隻小鬼，
扒開防塵服，正在往他體內鑽......
「幹.....今嘛系按怎!」老陳口吐芬芳，
一臉驚恐，拉著我緩步倒退，
我強壓恐懼冷靜環顧四周，景色沒有變化，
只是空間看起來無線延伸了，入口處離我們不遠，
鐵捲門就在前方幾步的距離，我倆很有默契的，
便退到了開關處。
喀喀喀喀......
老陳緊張的連按開關，鐵捲門緩慢上升，
我在心裡不自覺的連續默念數次快點，
A的軀幹緩緩脹大，眼球內充滿血液，
舌頭都擠出來了，卻依舊在原地癡笑，
遠處不少小鬼向我們的方向聚集而來，
豬隻的體腔內，掛架上，地板上，姿態各異，
百數對腐朽的眼睛，在廠內的青慘的日光燈下竄動著......
「阿!」身旁傳來老陳的驚呼聲，他被一隻小鬼給搭上了!
是早先入口處牆上對他吹氣的那一隻，
老陳揮舞著雙手，劇烈的抵抗著，
見狀我掄起小鬼的腳踝，朝著牆邊砸去，
一聲悶響，白色的牆面炸開一攤污血，
伴隨著難聞的腐臭，小鬼滑落牆邊，
軀殼凹陷爆裂，滲著冰霜，像極了腐敗冷凍肉，
小鬼拖著破敗的軀殼，依舊行動自如，
張著口忿忿的要往這裡來，
「欸!老ㄟ!」我叫上老陳，撇著頭使上眼色，
我倆迅速從寬大的鐵捲門開縫中鑽過，
滾到鐵捲門外，拉上老陳一把，立馬按下開關，
漸細的開縫中仍有幾隻小手不放棄，
卡在門縫中的數隻灰白手指時不時舞動著......
面對著眼前如蛆般的灰白手指，我和老陳喘著粗氣，
心有餘悸的對望著，儘管廠內空調溫度低，
防塵服下的我們早已被冷汗浸透，片刻，
老陳一手摘下防塵帽，一手正在掏菸。
我轉身抹了一把臉，回神後發現，
眼前本該是下貨處的停車場，
卻是重複著鐵捲門後的景色，
一排排熟悉的掛架，
正吊著滿滿的豬隻......
碰、碰、碰!
鐵捲門後撞擊的聲音轟然響起，是同事A，
我倒抽了口氣，老陳點到一半的煙滑落在地，
拋開逐漸變形的鐵門，由於不敢靠近掛架，
我倆沿著牆邊拔腿狂奔.....
沿途不知經過了幾片鐵門，我們在同樣的牆壁旁停下，
喘息過後，老陳餘悸猶存抱怨道
「靠!嘸做虧心事，怎會....」
話吐一半老陳立馬尷尬止住，是的，我有案底，
剛入職的時候，做為領班老陳是知道的，
是一條人命
「打電話連絡外面!」老陳生硬的斷開尷尬的場面，
避開與我的眼神交會，搔了搔頭，低頭掏出手機，
老陳是老好人，我知道他是無心的，便識趣的跟著掏出手機，
望著老陳貼在耳邊電話，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要打給誰，
唯一想到就是阿琴，只不過阿琴有個嚴厲的父親，
直到現在會檢查她的手機，所以通常是她用公共電話連絡我，
而我們相互使用跟蹤軟體定位，以確定彼此的位置。
想到這裡，我便打開GOOGLE MAP，看看現在處在哪個地方，
地圖上一片空白，竟沒有任何路段與地標......
此時老陳的手機撥通了，
滋....滋滋..沙沙沙...
電訊干擾的雜音不斷，
「滋...喂..喂...沙沙沙...」
對方的聲音模糊的淹沒在雜訊中
「喂，王課!喂喂...」
老陳焦急的呼喊著，
「滋...喂...沙沙沙...啊...」
電話一頭隱約傳出尖叫掙扎的聲音，
雜訊漸漸聽起來像是遠處有人在交談的聲音，
此起彼若，不同的噪音，有哭有笑，
交纏在斷斷續續的雜訊之中，
老陳面無血色的望著我，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但依然不願放棄的嘗試呼喊，
「喂，王課!有聽到嗎?...」
老陳張開微顫的雙唇呼喊著，
「沙沙沙...喂......喂...聽的到嗎?」
這次對方的聲音像是慢速播放般，詭異的聲音也越發清晰.....
老陳看著螢幕，打開擴音，將音量調至最大，想聽的清楚點，
忽然一隻眼睛貼在螢幕上，從裡面望出來!
老陳與我同時驚呼，同時因反射動作，手機被扔出，
落在了地板上，螢幕朝上摔出一道裂痕，
隔著螢幕，後面像是有個陰暗的空間，
有個人在裡邊，面貼著螢幕，
像趴在窗戶般，向外觀視......
地上的螢幕上一顆灰白的眼珠，中央掛著擠縮瞳孔，
在螢幕後邊轉動著，焦急的像是在尋找什麼......
片刻，一隻灰白手掌拍打著螢幕，手機也隨之在地上跳動起來，
稍停，一張爛牙大口正對著螢幕，發出尖銳難聞的吼叫聲，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
同時擊打著螢幕的手掌頻率越來越劇烈，
手機跳動之中，螢幕的裂痕漸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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