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原

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是不能還原的過程？

本來見面以後被溫暖了，像是電池被充飽電一樣，又充滿了打開眼睛看世界的力氣，世界的輪廓也變得清晰。

以為相處的快樂可以回味好久，可是一分開以後，就忍不住想再要更多。

沒有得到回應的時候，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半天，一天，一天半。直到電力再次被等候耗盡。世界又陷入了黑暗。

要是沒有想珍惜的，就不會寂寞了。

看到咖啡店的玻璃窗上貼著一段文字：

有種恍然大悟。是很久以前挪威的森林裡說的話。一眨眼十幾年過去，終於懂了。

最近發現，要真正地懂一些道理，沒有捷徑。或者說，沒有輕盈的方法。

也許我們要到達目的地所必須花費的時間都相同，不管是什麼交通工具，遇到紅燈也是一樣不得不停下來。那些痛苦拉鋸或是陷入深深的自我質疑，彷彿都是千錘百鍊的必經之路，也算得上公平。

被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

但若真要選，我也寧願自己卑微一點，好過對方承受難過。不忍心看到對方受傷。

學妹的塔羅牌說對方很明確知道我的喜歡，也絲毫不擔心我會走掉。原來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還以為自己多少隱藏得起來，看起來才不會那麼傻。

但也讓我有點羨慕啊，我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像我對你這麼喜歡，至少，我知道，不夠。但也感覺得出來，你對我的好。

可是喜歡就喜歡了，一旦交出了自己的心，就像是砧板上的魚，任你去留。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一趟冒險的旅程，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毫無保留地卸下面具，忍不住好奇地摸索，也容易被荊棘所刺傷。

我不願意施展任何手段或技巧將你捆綁在我身邊，只願看你繼續輕鬆自由地拍動翅膀或是安睡。

倘若你也喜歡和我一起待著，我就全心全意，和你共度，每一個當下。

喜歡你關心我的感受，喜歡你默默地規劃方向，喜歡你聰明地捕捉到我的喜好，喜歡你為了我慎重地把時間留下來，喜歡沒有其他外人打擾的小世界，像一個溫暖而穩定的平行宇宙。喜歡看你自信滿滿地打賭，想像你輸給我的驚訝表情但我又不好意思把真正想要的賭注說出口。就連你和我的不同我也都欣賞，像是你慢條斯理的模樣或者不善於跟人打交道的笨拙，並驚訝於自己的包容以及遲鈍的察覺。

我享受著你剛好也因為我而愉快的那些瞬間。為相同的一件事發笑，為某個論點而爭執，像是沒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一樣，你的認真顯得那麼單純而珍貴。忍不住覺得你可愛，想要保護你。

和喜歡的人一起做不喜歡的事，總算比較能前進一些些了。重新邁開步伐的過程，像是要推著一塊比自己高大的巨石，推得半死仍舊聞風不動，延宕太久沒進度的工作，一直拖著，拖到都不相信自己了。

憑著對你的一絲依賴，憑著你願意分享給我的時間，我努力地撐起自己一些，把巨石挪移開一點點，過了一開始最難熬的階段，後面如果沒有你的陪伴，我也能好好地也許不順利但至少能夠繼續堅持下去吧。

只要你給我一點點回應，我就會像是遇到一場午後雷陣雨的乾涸大地，雨水落下瞬間填補所有枯硬的縫隙，打開全身上下所有毛孔，用力去感受滋潤，立刻恢復生機。

想要更多的這種貪心，也是一種愛嗎？

再多讓我練習幾次適應離開你的心痛吧。然後我就能一如往常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