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25|閱讀時間 ‧ 約 10 分鐘

時間與落葉13

腦海中閃過的畫面忽然停在First和Khaotung一起去夜店的畫面，那時候Khaotung小聲地在他耳邊叫他：Fir。

夜店的燈光像是刻意般的打在Khaotung身上，Khaotung的笑容帶著點點的憂傷。

也似乎是那天開始，Khaotung就開始只叫他Fir。

他會嗅到檀香木的味道。

First看見Khaotung臉上停留的笑容，帶著苦澀與無奈。

畫面夾戛然而止，First張開雙眼看見Khaotung一臉擔憂的表情，馬上換上一個表情：「我沒事，可能……還沒睡飽。」

Khaotung摸摸First的頭：「繼續睡一下？」

「你今天沒事情嗎？」First問。

「下午，再進公司就好。」

「嗯。」First點頭，眼睛閉上的時候還沒有馬上入睡，他又開口問：「你有什麼事情來找我啊？」

「沒事情不能來找你嗎？」Khaotung的手指輕輕的在First的手掌上摩擦。

First的嘴角不自覺得上揚，他把手稍微收回來一些，眼睛一睜開就會看見Khaotung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眼。

First：「可以。那我以為……算了。」

「不要吊人胃口！Fir！」Khaotung有些不高興，嘴嘟起來。

First看著眼前的人，想起他熟悉的34歲Khaotung也常常會嘟嘴，也總是喜歡跟他撒嬌，很可愛。

First本來想伸出手碰Khaotung，又想到他們現在的感情還沒有到可以隨意的有肢體接觸，他忍住自己的衝動，說：「我真的以為你有什麼事情想問我，不然不會那麼晚等我。」

「你覺得我會問你什麼？」

「不知道。」First搖頭，稍微換個姿勢：「但……我想應該是跟表演有關的事情？」

「不是。」Khaotung否認，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First耳朵上的耳環，輕輕的吹口氣。

「呀！你幹嘛啊！」First反應激烈的用手魔擦耳朵，兇狠地瞪Khaotung一眼。

「哈哈。」Khaotung就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男孩，開心的笑沒幾秒鐘，他收起笑容，緩緩的說：「因為我想你。三個禮拜沒有看見你，覺得不太習慣。」

「你對朋友都這麼肉麻嗎？」First似乎很不意外Khaotung會說出這些話，稍微的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遠一些。

單人床的空間有限，即便First整個人都已經靠在牆上，跟Khaotung的距離其實還是很近。

「對很重要的朋友，都這樣。」Khaotung說。

「我想說我們沒有認識很久，你就這樣說……」First覺得嘴唇有些乾澀，抿唇一下。

Khaotung：「Fir，你聽過靈魂伴侶嗎？」

「……」

聽到熟悉的詞彙，First愣神了。

他怎麼會沒聽過呢？他跟Khaotung之間的牽絆，幾乎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讀懂對方的情緒。

就算不在身邊，也能大概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外……他們永遠都知道該怎麼讓對方心靈受傷的時候，引導對方去自癒。

First輕輕的應了聲：「嗯。」

「你覺得有機會找到嗎？」Khaotung問。

「……會，肯定會。」First整個身體側身，看著跟他躺在同一個枕頭上的Khaotung，繼續說：「而且那個人肯定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嗯。」Khaotung點頭，雙眼閃爍光芒。

First也沒有任何睡意，他把棉被讓給Khaotung，走下床看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

他對著還在床上的Khaotung說：「我不想睡了，等等一起吃午餐？」

「好啊。」

＊

那天過後，Khaotung幾乎每天睡覺前都會打電話給First。

其實是First打給Khaotung沒有接，他知道Khaotung手機都開勿擾模式，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就乾脆等Khaotung回撥。

除了First打遊戲需要組隊缺一的時候，First會打兩通以上的電話叫Khaotung快點上線。

其餘的時間，都是等Khaotung回撥，聊一下他們今天在做什麼事情，遇到哪些人，在弄哪些學校的作業，學校有什麼活動要準備。

每天電話最少會講30分鐘左右的電話。

兩個人也從這段時間慢慢漸漸地瞭解彼此一些，First有種回到當初認識34歲Khaotung的感覺。

First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只是每一次要去Tim那邊的時候，他就得要想很多理由告訴Khaotung他不接電話的原因。

隨著First出演的戲劇殺青，他開始跑些宣傳活動，Khaotung也開始在做排練了，從Khaotung拿到劇本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電話內容很多時候都是在對戲。

這天，又到了First得去陪Tim的時候。

他看到Khaotung的電話，猶豫要不要接起來，原本應該沈睡的Tim很難得的醒過來。

Tim看眼First，又看到電話的來電，淡淡說：「接吧。我不介意。」

說完，Tim自顧地走去倒水喝。

First接起電話，聲音不敢太大：「喂。」

「Fir，你在忙嗎？」Khaotung在電話那頭有些焦慮的問：「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我……剛好上廁所，出來才看到你打電話來。」First想了個比較安全的說法，這時候Tim已經靜悄悄的走到First身邊。

「喔……今天還好嗎？」

「還好。」First說：「我今天都在弄作業，查些資料。你呢？」

First沒有說謊，他每一次來陪Tim的時候，Tim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他就趁這個時間弄些自己的事情。

Tim伸出手碰觸First的後頸，First下意識地縮一下脖子，看向Tim。

「我今天都在排練，好累啊……」Khaotung的聲音有些委屈巴巴地說：「我有些地方有點抓不到感覺，你有空陪我練習一下嗎？」

Tim收回手，躺在First的大腿上，First看著躺在他腿上的男人，一臉舒服的閉著雙眼。

First下意識地伸出去摸著Tim的頭髮，拿著電話回覆Khaotung：「今天……不太行，過兩天好嗎？我……想快點把作業完成。」

「喔……好……你先忙吧。」Khaotung語氣很明顯失落的掛上電話。

First常常的呼口氣，把手機放下來，他並不想讓Khaotung知道，他現在人在陪另外一個人。

依照Khaotung的個性，雖然會裝作不在意，可是肯定會在某一天一直詢問，就像他一直很在意34歲的Khaotung一樣。

「你今天怎麼比較早醒？」First問著躺在他腿上的男人，手不自覺得收回。

「剛好，就醒了。」Tim不疾不徐地說：「打給你的人是誰？」

「公司的同事。」First說。

「不是朋友嗎？」Tim稍微挪動一下姿勢：「聽起來他挺在乎你的，不像只是同事。」

「……是朋友，也是同事。」

Tim的嘴角微微的上仰，笑容帶有深意：「你知道，一個人的情緒會影響信息素嗎？」

First一臉震驚的看著Tim，這件事情他是真的完全沒有想過。

「你不知道挺正常的。」Tim說道：「畢竟你是Beta，你也只是透過藥物暫時變成Omega。我知道你有在學習如何釋放信息素。」

「所以，你會醒來……」

「對，百合花的味道有些點不一樣，我就醒了。」Tim說。

「味道……變很多嗎？」First雖然會嗅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但他並不像Tim那麼敏感，可以感覺到差異。

「不會差很多，只是讓我入夢的狀況不會很好。」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需要百合花的味道。」First挪動一下身體，他感覺他的大腿快麻掉了。

Tim起身拿個枕頭放在First的大腿上，躺下來後說：「你有聽過泰北的楓葉傳說嗎？」

「傳說？」

「嗯，就是帶著楓葉去跟佛祖許願，如果佛祖有聽見你的願望，祂會收走你帶去的楓葉。」

「……好像有。」First想起他會回到這個時間點，就是因為去許願了。

「我去許願了，我想見一個人，但那個人……不在這個時空，所以佛祖跟我說，我希望可以在這個時候見到那個人，只是……需要有百合花的香味。」

Tim說這段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無比的柔和，像是想起什麼美好的事情一般，First沒有打斷他，安靜的聽Tim說下去。

「我對花粉過敏，所以我一直在尋找有百合花香的信息素，就是那天……我聞到你身上的味道，我知道就是你了。要找到你並不難，但要怎樣讓你願意幫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

「對，就是後來那些事情了。」Tim調整好姿勢，雙眼慢慢地閉上。

「那個人……是誰呢？」First好奇的問。

Tim沒有回答First，因為他已經進入沉眠。

First無奈的嘆口氣，小心地挪動身體，讓Tim可以舒服的躺在沙發上睡覺。

First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想起自己許的三個願望。

——成為Omega。

他現在某方面來說，確實是成為Omega了，只是需要靠服用藥物。

——可以跟Khaotung一起度過後半生。

如果依照他跟Khaotung的相處模式慢慢進行下去，肯定也可以實現。

還有……那個讓他來到這個時間，一直想不起來的第三個願望，他終於想起來了。

在想起來的那個瞬間，First忍不住地流下眼淚。

——讓Khaotung不會受任何的傷害，可以一直做他喜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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