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舒敏聽著拿著一條洗臉巾擦了擦臉漫不經心地說:「你這是要結婚還是打戰?」說完便將毛巾放入洗臉盆,馮詩鈴『呿』了一聲喃喃自語著:「你不懂,不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那結婚不就是戰場囉。」
童舒敏繼而解釋自己和馮詩鈴這麼稱呼彼此的原因,童舒敏說小學二年級她和馮詩鈴兩人曾風迷古裝劇一段時間,那時她覺得古裝劇裡什麼『蓉兒』的讓她們覺得有這種稱呼的都仙氣滿滿,亦好似都特別漂亮可愛,小女孩兒嘛!沒有英雄夢也總有公主夢,而兩位從小就美的被捧成小公主的女孩,她們似乎更想成為遙不可及的仙女。
馮詩鈴說著說著便突然起身看著兩人:「我們就是最強婚禮組合,最美新娘和最美伴娘。」黃雨薇聽著點著頭就笑了,倒是童舒敏覺得馮詩鈴傻黃雨薇也傻,她舉起黃雨薇的手,亮出手手上婚戒說:「有人專找準新娘當伴娘的嗎?」
童舒敏僅僅聽到提議便稍稍舉著手說:「我Pass。」在馮詩鈴『诶,為什麼』的追問下,童舒敏才以她需要好好休養才能走紅毯,表面話是這麼說但童舒敏心下想有沒有搞錯,和文艾迪一起辦婚禮,他們要不多花點時間、精力和金錢豈不對不起主籌劃文艾迪,童舒敏在心中偷想,她才不想邱時恩為自己忙東忙西。
黃雨薇的一臉尷尬,童舒敏很是佩服馮詩鈴的胡攪蠻纏,竟然都看不見人家臉上的難處,童舒敏一把扯過黃雨薇的手說:「薇薇當然是和我當伴娘啊,新娘一個就夠,你要讓伴娘孤單啊!」黃雨薇感激的看了眼童舒敏,童舒敏也俏皮的對黃雨薇笑了下並眨了一下眼,馮詩鈴想著童舒敏說的也在理,便沒注意到兩人暗暗互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那好吧。」
馮詩鈴納悶的看了一眼童舒敏問了句:「什麼?」只見童舒敏拿起剛剛那本母嬰雜誌笑著晃了晃,氣的馮詩鈴想要將雜誌抽過來卻沒抽成,直嗆一聲:「屁勒,我們昨晚才剛複合,睡過一夜還有安全措施,最好是啦!我們已經約好了,婚禮前絕對不懷孕。」
馮詩鈴僅僅是隨口一說,童舒敏也沒有太過在乎,卻不想『懷孕』和『孩子』這個話題會讓童舒敏的腦袋狠狠抽了一下,在之後,童舒敏昏了過去,嚇的黃雨薇和馮詩鈴趕緊喚來了醫生,馮詩鈴並通知了正在公司上班的邱時恩,邱時恩一聽便慌了,恰逢正在和文艾迪談冬裝秀,兩人正在吃飯談工作,邱時恩一接到電話便邀文艾迪一起去醫院,文艾迪一聽馮詩鈴在那便也很快應下。
到了醫院,醫生看過說沒有大礙,童舒敏早已經睡下,邱時恩緊張的問馮詩鈴說怎麼回事,馮詩鈴也吱吱嗚嗚答不出個所以然來,直說剛剛三人還說說笑笑在討論結婚的事,下一秒童舒敏便抱著頭,喊著痛便暈了過去,馮詩鈴說等等醫生會再過來查看,若童舒敏醒了醫生說做個簡單的問答檢查即可,讓邱時恩放心,邱時恩因為今天下午還有個會議要和文艾迪一起參加,兩人便先離去,離開前邱時恩還再三囑咐馮詩鈴別再讓童舒敏受過大刺激,文艾迪則是要馮詩鈴等他,直說下班後他會和邱時恩一起過來,到時候再一起回去,馮詩鈴點著頭答應了,文艾迪在馮詩鈴的額頭上落下甜蜜一吻,馮詩鈴的心才算真正穩了下來。
醫生問馮詩鈴童舒敏有沒有懷過孕,馮詩鈴聞言笑了下說:「沒有。」關於這個馮詩鈴是很有信心的,童舒敏和柯海澄交往期間並沒有發生過任比接吻還多的親密性行為,童舒敏的說法是還在念書,不適合,但馮詩鈴知道童舒敏只是對柯海澄沒有那麼大的感覺,再來,大學之前,童舒敏還僅僅是個高中生,馮詩鈴不認為童舒敏會有那個膽量,在那個時期就和男生發生親密關係,要是真的發生,那也會是跟邱時恩,但邱時恩那時候在當兵,而且童舒敏也沒和自己這個閨蜜說過,於是僅僅一個結論『沒有』斷定,不過馮詩鈴和醫生提到了童舒敏過去的那段綁架經歷,醫生說也許當中還有什麼是觸發了童舒敏的失憶讓馮詩鈴不時多留意童舒敏,馮詩鈴和醫生說了聲:「會的,謝謝醫生。」便離開了診間回到病房,這時候的童舒敏是靜靜的坐臥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低低的吟唱五月天的天使。
童舒敏靜靜的看著窗戶上細細點點的雨珠,此刻的童舒敏整個給人一種安安靜靜的感覺,童舒敏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為外界所干擾,在她所吟唱的曲子,直至馮詩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那疊雜誌,雜誌零零落落散在地板上,童舒敏這才注意到病房內多了一個人,轉過頭去看著馮詩鈴道:「回來啦!」馮詩鈴邊撿起地上的雜誌,便仰著頭看著病床上的童舒敏笑著點頭應了聲:「嗯。」
第十七章 意外的訪客。
經過了慌張的一天,邱時恩更是覺得無法將童舒敏假手他人,他讓文艾迪和馮詩鈴先回去直說兩人需要有更多獨處時間,一方面是自己親自照顧更加安心另一方面邱時恩也覺得相愛不易相處更是不易,馮詩鈴和文艾迪分開了有些年頭,他們錯過的,只能用之後的相處補回來,至於自己,他覺得雖然和童舒敏錯過了好多,但是上天也算待他不薄,讓他有機會繼續陪伴童舒敏,馮詩鈴和文艾迪離開後,邱時恩靜靜坐在童舒敏的病床旁,拉起童舒敏的手輕輕地看著童舒敏的掌紋,童舒敏的掌紋其實挺乾淨明瞭的,邱時恩細細的描繪童舒敏的每一條掌紋並喃喃自語著:「我真的好怕,你會突然又倒下。」
雖然是自言自語,但童舒敏依舊被癢醒,加上邱時恩靠的近童舒敏也清楚聽見邱時恩話語中的不安和害怕,下一秒立刻抓住邱時恩描繪自己掌紋的食指說:「不會的,我答應你不輕易離開就不會離開。」
邱時恩抬頭靜靜的看著此刻眼中是如此堅定的童舒敏,邱時恩還記得童舒敏高中出事那會兒,醫生說童舒敏的內心實在太過脆弱,才會一層層將自己包覆起來,失憶也像是對現實的一種逃避,因為童舒敏深感著對現實的無力而害怕進而逃避,雖然聽起來可笑,但童舒敏的世界剩下開心的事情是事實,這其實讓邱時恩一度很不能理解,他想難道和自己相處的那一段時間不快樂嗎?
那時候的邱時恩明明感受到童舒敏和自己在一起時的滿滿幸福快樂,怎麼樣也無法想像為什麼能一夕之間驟變。
邱時恩是怪罪過王佳芸的,甚至是恨,也用手段讓王佳芸受到法律制裁,只是僅僅如此也無法讓童舒敏好起來,邱時恩百般無奈下,只能選擇靜靜陪伴,他想著至少童舒敏安然無恙的在自己身邊就是最好的結果。
至今,他想他好像也不能一直忽略造成童舒敏失憶的主因,畢竟那就像一顆未爆彈,時時刻刻都令邱時恩提心吊膽,過去童舒敏昏迷不醒時,邱時恩還沒有這麼的擔驚受怕,一刻也不允許手機離身,就怕漏接有關童舒敏的所有相關消息,只要一秒自己沒有陪在童舒敏的身邊,邱時恩就會非常的惶恐,每一件小事都可以被邱時恩放大成大事,就連已經待在邱時恩身邊很久的Ellie也因為邱時恩現在容易小題大作,還容易大發雷霆的神經質個性而遭到邱時恩的責怪,Ellie甚至一度想讓男友娶自己回家,她想不如就專心當個家庭主婦。
隔天一早,馮詩鈴來了,邱時恩卻不願走,鮮少露出孩子氣一面的他頓時卻像個大男孩,在病房的沙發上,坐在童舒敏的身邊直嚷嚷著他不要走,頓時童舒敏和馮詩鈴都覺得邱時恩像個還未斷奶的孩子,這麼想著,童舒敏也這麼說出口了:「你好像小朋友喔。」
邱時恩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還真的就小朋友上身有點嬌憨的「恩」了一聲,然後很是理直氣壯地對著童舒敏說了一聲:「我是你的孩子。」
『噗』馮詩鈴一整個笑翻,他忍不住逗邱時恩這個大朋友說;「那你也要讓你媽媽找個帥爸爸啊!這裡有很多帥醫生的喔。」
邱時恩一聽忍不住對馮詩鈴放了一計很冷很冷的光,更是篤定自己一定要親自坐鎮醫院,免得童舒敏被馮詩鈴給帶偏了,保不齊下一次童舒敏就會介紹個帥哥醫生給他。
童舒敏看了一眼馮詩鈴又看著邱時恩說:「好了,別鬧了,快去上班啦!」面對老婆大人開口就算邱時恩再不願也只能慢慢挪動自己的屁股緩緩往公事包的地方動。
倒是馮詩鈴,剛剛一直再觀察童舒敏,並沒有錯過當他們提到『孩子』時,童舒敏的臉上神情有微微變化。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剛剛馮詩鈴還刻意對著邱時恩說『你媽媽』果不其然,童舒敏的眉頭皺了,馮詩鈴知道童舒敏的眉頭皺並非是她和邱時恩彼此開的玩笑,而是說到關於『孩子』、『媽媽』的問題。
馮詩鈴想起昨天醫生問她的話,關於童舒敏有沒有懷過孕這件事,原本馮詩鈴是百分之百的肯定沒有,現在倒是不確定了,只是照這個情況看來,邱時恩似乎也不知道這件事,也就是說,童舒敏大有可能是『被性侵』,馮詩鈴的戲劇腦上場,便開始在腦中大力推敲,隨著一系列的推敲馮詩鈴最後做一個猜想,她想這件事大概童舒敏也不想讓邱時恩知道,想著電視劇不都這樣演,女孩子被性侵,不敢讓男方知道自己已經不純潔,有些女孩甚至選擇遺忘,她想童舒敏大有可能是這種情形,猜想定論之後並決定要自己偷偷調查。
邱時恩拖拖拉拉拿起公事包,好不容易如一坨爛泥走到了病房門口,還沒碰到房門,房門卻被自動拉開,看見外面站著一個中年卻氣質非凡的女士和一個年輕的女人邱時恩整個愣住。:「媽……。」
「媽?」馮詩鈴聞言朝邱時恩的方向看去,坐在沙發上的童舒敏也是,看向那名氣質非常好的女士便有些結吧的說:「阿……阿姨好。」,邱時恩聽見童舒敏的聲音才趕緊轉過身為童舒敏介紹:「敏兒,這是我媽媽,媽,這是童舒敏。」馮詩鈴看了眼眼前此情此景,覺得這個婦人高貴氣質非凡,看著就覺得可能不是什麼好玩意,直至邱時恩又介紹高級美婦旁的年輕女子;「敏兒,這是夏詠晴以前和我們同校,你還記得嗎?」
『夏詠晴』這三個字在童舒敏的腦裡搜尋同時也在馮詩鈴的腦海裡的搜尋,顯然馮詩鈴的搜查力快了童舒敏那麼一點很快就「啊!」的叫了一聲:「就那個夏詠晴嘛!」
「哪個?」童舒敏滿臉疑惑的看著已經有答案的馮詩鈴求解,顯然童舒敏還未趕上馮詩鈴的腦袋思維。
夏詠晴和馮詩鈴、童舒敏以及邱時恩同一所大學又同一屆,雖然馮詩鈴和童舒敏想夏詠晴需要花一點時間,但夏詠晴不用,畢竟,馮詩鈴和童舒敏當時在學校都是的頂尖的風雲人物,馮詩鈴還是校花等級來著,又加上邱時恩以前常和馮詩鈴以及童舒敏處在一起,這讓夏詠晴更加印象深刻。
馮詩鈴想了想這夏詠晴過去曾對邱時恩有很大的興趣來著,甚至知道夏詠晴曾廣大對邱時恩來個大告白,在全校同學面前,那時馮詩鈴還覺得大概是廖三卉病毒所引起的,一度愧疚的跟邱時恩致歉:「你辛苦了!」
現在想來當時童舒敏根本沒有將廖三卉記在腦海裡,想必邱時恩也是,雖然同情,但想著童舒敏未來婆婆帶著曾經追過邱時恩的追求者來此想必不是善意,馮詩鈴八點檔戲劇魂上身,想著童舒敏未來婆婆帶著她真正屬意的兒媳婦來看這個根本入不了眼、兒子自己選的媳婦,馮詩鈴一想到曾經那些台灣八點檔、偶像劇的情節就很想吐,超級害怕也告訴自己一定要護好童舒敏。
就在馮詩鈴以為要開戰的一刻,褚婉淇像變了一個人般咚咚咚的就跑到童舒敏的身旁坐下,還拿起童舒敏擱置在腿上的手,好似什麼珍貴之物的僅僅包覆著,褚婉淇看著童舒敏的眼睛細細地說:「敏敏啊!你終於醒過來了,你再不醒來我兒子可能就要上少林寺了。」
「少林寺?」童舒敏有些不解的看了眼一旁的邱時恩,邱時恩這才連忙過來將童舒敏的手從褚婉淇的手中解脫,並對著褚婉淇說:「媽,別鬧了。」
這樣的母子互動看得一旁的夏詠晴低低笑了一聲,雖然用手遮著嘴,但還是被火眼金睛的馮詩鈴和童舒敏看見,童舒敏更是皺著眉用一種不解、求解的眼神看著夏詠晴,夏詠晴這才慢慢的補充:「褚副董的意思是,邱時恩等著童舒敏起來,大有非童舒敏不娶的姿態,這讓褚副董很是擔心,常常看見邱時恩就會問他『你是不是要上少林了』。」
經過夏詠晴精闢的解惑,童舒敏和馮詩鈴都大致上了解了,只是不解的是褚婉淇會讓他兒子這樣等一個不知道會不會清醒的女人嗎?
「邱媽媽。」童舒敏想向褚婉淇問一些事情,褚婉淇便先開口道:「叫我褚阿姨吧!我和時恩他爸也離婚有些年頭了,我還是比較習慣別人稱我褚女士。」
「啊?」童舒敏有些驚訝褚婉淇的反應,她想著褚婉淇是邱時恩的母親總該顧慮顧慮她的心情便說:「我父母也離婚。」
褚婉淇像是很早就知道般一點也不意外的說:「恩,時恩有跟我說過了。」
「啊?」童舒敏心想邱時恩怎麼什麼都跟自己的媽媽說,但想著褚婉淇也是關心自己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說:「是阿,褚阿姨所以你不要覺得離婚有什麼才是。」褚婉淇這下才反應過來童舒敏是安慰自己來著,便笑著再度把童舒敏的左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慢慢的輕拍了拍說:「你真是個好孩子。」
童舒敏長大後這還是第一次被長輩珍視著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又開始東方人的過度謙虛,看著褚婉淇說;「我不好,我父母離婚後,也沒有人想要我,倒是邱時恩,應該你們都搶著要吧。」童舒敏雖然僅是平淡的敘述一件事,但邱時恩和馮詩鈴在一旁都聽得很心疼,而心疼的還有一位坐在童舒敏旁邊的褚婉淇,褚婉淇拉起童舒敏的手將童舒敏往自己的身上拉,抱了抱童舒敏說:「沒關係啊!還有我,阿姨疼你,等到你嫁進我們家阿姨包準待你跟女兒一樣。」童舒敏聽了這一席話覺得好暖好暖像是一杯熱可可下肚一般,輕輕應了聲:「嗯。」
這樣的畫面太過溫馨,馮詩鈴有些不太敢看便悄悄地走了出病房,跟著出去的還有剛剛和褚婉淇一起進來的夏詠晴,兩人走出病房後來到附近的會客室,一個公共的休息區,裡面電視播放著,卻沒有幾個病患在看,大概就一個阿伯、一個阿姨很專心的看著電視裡的劇情,馮詩鈴到自動販賣機投了兩罐飲料後,將一瓶遞給夏詠晴,後者接過了飲料禮貌的回了聲『謝謝』。
兩人坐在離電視機較遠的座位,喝著夏季冰冰涼涼的奶茶是種過癮的事,馮詩鈴才剛喝了一口便問:「你怎麼會在邱時恩家裡的企業工作啊?」
夏詠晴一聽便知道馮詩鈴這是在為童舒敏刺探軍情吧便也不惱,只是簡簡單單的說:「因為科系適合就入職了吧!」夏詠淇大學是專攻財務金融,金融系是商界廣泛需要人才的科系,和邱時恩家裡的公司確實有對口的。
馮詩鈴『诶』了好一會兒,又問:「你跟著他媽媽做事?」
『來了。』夏詠晴心想馮詩鈴終於問出她真正想問的,夏詠晴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你是想問我是不是還喜歡邱時恩所以纏著他媽嗎?」
被看出心中所想的馮詩鈴實在很尷尬,但她想著:「敏兒,我這是為了你呀!」又硬著頭皮繼續說;「也……也不是。」
夏詠晴沒有生氣,只是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給馮詩鈴看,夏詠琪的無名指上有一枚細小卻精緻的戒子,夏詠晴說:「我去年二月便結婚了。」
「诶?」聽到夏詠晴說結婚時,雖然馮詩鈴放心卻也訝異,夏詠晴怎麼說也是當年財務金融系的系花,更是學校小提琴社裡的社花,當年僅次於廖三卉和童舒敏的求愛就屬夏詠晴最膽大示愛,只是,被不解風情的邱時恩無情地拒絕了,還記得當時邱時恩只是定定地說:「不好意思,我對你沒興趣。」
夏詠晴那時還刻意回問邱時恩:「那你對誰有興趣?」見邱時恩不理睬自己夏詠晴便故意又問:「童舒敏嗎?」
確實,如果當年有多關心邱時恩的交友狀態其實不難看出邱時恩他一直在繞著一個女孩轉,那女孩便是童舒敏,聽到『童舒敏』的名字邱時恩終於有反應了,他轉過頭看著夏詠晴時的眼神可比長年結冰不化的冰山還冷,當時的邱時恩僅僅是盯著夏詠晴看,用著沒有溫度的聲音說:「關你屁事。」也就是那一刻夏詠晴正式失戀,她是真的不再喜歡那個男孩,只是因為有過喜歡有時還是會關注,在畢業前童舒敏出事的那期間,邱時恩幾乎時不時就往醫院跑,只要沒有課便待在醫院,所有人都看出來邱時恩對夏詠晴根本就毫無感情,對童舒敏倒是有滿滿的友誼以上、戀人未滿的情懷,那時候便開始有很多人都會為夏詠晴抱不平,覺得邱時恩憑什麼,感覺姿色也就平平,又聽說邱時恩的歲數比她們都大,他們便想邱時恩百分之七八十是個重考生,自我認定邱時恩的課業應當是不太好,那時的夏詠晴真的是難得的好女人,她並未因為大家幫著她說話就一起詆毀邱時恩甚至是童舒敏,當時的童舒敏車禍,讓學校裡的同學一度傳言童舒敏只是不想嫁給柯海澄而搞了這齣,結果車禍過後,老王浮出水面,童舒敏人還趟在醫院裡遲遲未醒過來,當時柯海澄和邱時恩根本沒理會這些無聊的閒碎語,就這樣醫院大學兩頭跑。
而那個時候將這情景看在眼底的夏詠晴便在某次和同學聚餐時,夏詠晴被大夥拱起來發表畢業感言,夏詠晴當時說了很多,但有一句被大大流傳,甚至校園裡不再有人談論邱時恩和童舒敏的壞話,也不在說柯海澄可憐被戴綠帽的言論,那句話即是:『邱時恩很帥也很溫柔,但他那令人憧憬的溫柔也僅僅只給一個人。』
隨著回憶過往,馮詩鈴也喃喃唸起這句話,當她念完時,夏詠晴繼續補充完了這句話:「那人就是童舒敏。」
夏詠晴看著馮詩鈴笑了一下,馮詩鈴這才發現夏詠晴有雙很美且會笑的眼睛,就像彎彎的月牙般,馮詩鈴突然覺得夏詠晴路過的地方一定是會出現彩虹那般的讓人振奮,因為夏詠晴無疑是一個讓人從腳底暖到心窩的人,馮詩鈴拿起自己的飲料和夏詠晴碰了碰說:「敬,我們的青春歲月。」
夏詠晴聞言也舉起她的飲料碰了碰說:「敬,我們的青春歲月。」
而後,馮詩鈴又補充了一句:「敬,結婚萬歲。」
夏詠晴突然停頓了下,摸了自己的肚子小聲地說:「我都懷孕兩個月了。」
馮詩鈴聞言趕緊奪回夏詠晴手中的冰奶茶說:「這還是不要喝好了。我其實不太知道孕婦的禁忌。」
夏詠晴嘟著嘴,想要奪過自己的奶茶並說:「喝一點點應該不會怎樣,在說我剛剛都喝一口了。」
馮詩鈴聽聞便趕緊喝了一口夏詠晴的奶茶說:「好了,現在不能喝了。」夏詠晴看了後『呿』了一聲,馮詩鈴又說:「好啦,等等讓邱時恩去幫我們買果汁,還有房間裡我有一本母嬰雜誌等等送你。」
夏詠晴聞言疑惑的問:「你有母嬰雜誌?」
馮詩鈴嘆了一口氣,要細細解釋也難便簡單說自己、童舒敏還有黃雨薇要結婚的事。
夏詠晴聞言很是開心的驚叫了聲,然後一邊專心看著電視的阿伯阿姨突然轉過頭看她們,她才想起自己在醫院,這樣喧嘩似乎真的太過,夏詠晴的反應就是用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還自動配上音:「噓。」看得馮詩鈴覺的夏詠晴甚是可愛,也許是兩人剛剛引起得動靜過大,剛從旁經過的黃雨薇探頭看了一下,馮詩鈴對四周的觀察力一向比較敏銳,在黃雨薇探頭的時候馮詩鈴便注意到且開心得喚了聲;「薇薇。」這下又惹得兩位長輩回頭注視,這次換馮詩鈴做了個將嘴吧的拉鍊拉上的動作,禁聲的樣子讓夏詠晴看的甚是想笑,走進她們身邊的黃雨薇小聲地問馮詩鈴:「你們怎麼在這裡?」然後又看向一旁的夏詠晴問:「這是?」
黃雨薇覺得這美麗女人實在很漂亮也很眼熟但一時之間黃雨薇卻無法從腦袋裡找出這個人,直至夏詠晴率先開口伸手問候:「你好,我是夏詠晴,我和馮詩鈴是同屆校友。」
『夏詠晴』三個字很快就讓黃雨薇在她的腦中找到對應資料,黃雨薇想到夏詠晴便是曾經在公眾對邱時恩示愛的女人,只是她被邱時恩拒絕了,但她並沒有因此仇視邱時恩,反之,在邱時恩、童舒敏和柯海澄陷入了三角戀謎團時,她適時出來說話,雖然當時的謠言也是夏詠晴的身邊好友為了幫夏詠晴抱不平而傳出來的,但最後夏詠晴還是為邱時恩和童舒敏說話,並直言童舒敏和柯海澄的感情並沒有所謂的介入問題,邱時恩也僅僅是默默喜歡和守護,因為那份言論太過震撼和有名,讓夏詠晴一夕之間紅遍了整間學校。
馮詩鈴重新為兩人介紹,還說了夏詠晴已經結婚並懷孕的事,黃雨薇聽了也很是開心得向夏詠晴道恭喜,夏詠晴也很開心得和黃雨薇說:「謝謝學姊。」
馮詩鈴看著夏詠晴說:「不要學姐來學姐 去的和我們一樣稱呼薇薇就好。」夏詠晴這才順從的對著黃雨薇道了聲:「薇薇。」黃雨薇則笑了一下。
馮詩鈴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突然又想起什麼拿起手機直說:「我們加一下聯絡方式吧!然後你要來參加我的婚禮喔!」說著說著又問夏詠晴說:「你是不是還認識音樂系和戲劇系的系花,把她們也找來,還有薇薇我記得你跟電機系的系花感情不錯,也幫我約約吧!我要在婚禮上湊個七仙女。」
聞言黃雨薇皺著眉問馮詩鈴:「七仙女?」
馮詩鈴點著頭說:「對啊!你、敏兒、詠晴、電機系學姐,還有音樂系和戲劇系。」馮詩鈴說說著,黃雨薇靜靜的數便問:「還有一個勒?」
馮詩鈴對這種事一向不走謙虛路線,她很自然地舉起自己的手說:「當然還有校花我啊!」
這時,不知道何時來到馮詩玲身邊的童舒敏突然出聲說:「呵呵,那你不就還一個女王蜂,真是不好意思阿,我還真不是我們系上的系花勒。」
「敏兒,你怎麼來了?」馮詩鈴雖然震驚但也不忘剛剛童舒敏對她花朵言論的意見便說:「嘻嘻,誰讓你跟我同一個系呢?不過沒關係你不也是你社團的社花嘛!」
童舒敏聞言忍不住深深換了口氣說:「好好好,你新娘,你最大你說的算。」
馮詩鈴一聽忍不住說:「不不不,你們也都是準新娘啊!不是我最大。」倒是她想起夏詠晴懷孕了便指著她說;「她孕婦,她最大。」童舒敏看了眼夏詠晴,見夏詠晴輕輕的點頭,童舒敏才開心的對夏詠晴道恭喜,夏詠晴靦腆的笑了笑這才問:「但是懷孕的人不是不適合參加喜宴嗎?」
童舒敏和黃雨薇好似都有聽過這個說法便安靜想的一下﹐倒是馮詩鈴滿臉不在乎的說:「西方的婚宴就別管這麼多了。」
童舒敏聽了狠狠拍了一下馮詩鈴的頭說:「還是顧一下好吧!為了你好也為了詠晴好啊!」黃雨薇聽了也點頭附和:「保守一點比較好吧!而且詠晴都結婚了,好像也沒有結過婚在當伴娘的吧!」
馮詩鈴摀著剛剛被打疼的頭很是委屈的扁著嘴看著童舒敏說:「可我想詠晴來參加嘛!」
童舒敏知道馮詩鈴很想讓夏詠晴參加但她也找不到任何方式讓夏詠晴前往,加上知曉這會是一段長途旅行,這對孕婦而言根本就是危險的一件事,陷入猶豫時倒是夏詠晴適時出聲了:「這樣吧!你錄影給我看,我讓我雙胞胎妹妹代替我參加,等到我孩子出世你們在一起來喝滿月酒。」
「你還有雙胞胎妹妹?」馮詩鈴突然睜大眼睛問。
「恩,她叫夏詠如。」夏詠晴繼而解釋到,下一刻便聽見馮詩鈴開心喊叫的聲音:「好耶!萬歲!」接著童舒敏又給了一當頭棒喝:「小聲點。」馮詩鈴這才發覺自己又大聲了,趕緊察看那兩個長輩的狀況,卻發現電視裡電視劇還繼續播著,但兩位長輩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這小型會客間。
「欸?離開囉!」馮詩鈴喃喃自語了聲。童舒敏聽不清馮詩鈴在說什麼,只是覺得自己有些累了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馮詩鈴看見童舒敏癱坐在椅子上便忍不住說:「邱時恩勒?他怎麼放你一個人在這。」童舒敏這才想起自己的責任看著馮詩鈴說:「時恩和褚阿姨要走了,他們要去吃飯,正在找詠晴,時恩去樓下找。」然後看著兩人說:「你們怎麼都不接手機?」
夏詠晴這才拿出手機看到幾通未接來電很是愧疚的說:「抱歉,調靜音了。」
童舒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然而,不用猜也知道馮詩鈴十有八九也是靜音狀態,童舒敏還沒出聲讓夏詠晴打給邱時恩,倒是馮詩鈴先開口直說:「不要嘛!你和我們一起留在醫院吃飯吧!我們可以聊聊天。」童舒敏本想出聲叫馮詩鈴不要鬧,卻不想夏詠晴先出聲了:「好阿。」夏詠晴想今天褚婉淇其實也是有事情想找童舒敏談談,但竟然遇到邱時恩她想褚婉淇應該更希望和邱時恩談談吧!便拿出了手機撥了邱時恩的電話告訴他她要留下來和童舒敏他們吃飯,卻不想邱時恩還真是寶貝童舒敏,完全沒有說些東方人慣用的謙虛,而是交待她就讓童舒敏請客,那是他的卡要他們不要多慮,讓童舒敏請客,童舒敏也不會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一通電話裡十有八九都是讓夏詠晴好好照顧童舒敏,這倒讓夏詠晴也服了,她突然很佩服自己,覺得當初的自己真是真知灼見,她怎麼比也不可能比的上童舒敏在邱時恩心裡的地位,夏詠晴迅雷不及掩耳的結束了通話。
夏詠晴結束通話後,馮詩鈴才趕忙著回到病房拿童舒敏的包和手機,接著馮詩鈴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童舒敏一行四人的前往醫院地下樓層的美食街。
第十八章 媽媽的希冀。
褚婉淇乘著邱時恩所駕的車子兩人來到市區內一間高級中餐館,這是褚婉淇每回回台灣時必吃的一間餐廳。
褚婉淇坐在餐廳內突然覺得回到台灣真好,褚婉淇看著坐在對面的邱時恩,突然想到那段和前夫談離婚爭吵著邱時恩撫養權問題的時光,兩個人都不願對優秀的邱時恩放手,最後妥協的原因是褚婉淇讓邱時恩繼續姓邱,讓邱時恩依照東方的傳統,依然對邱家的祖先祭拜甚至逢年過節都讓邱時恩在台灣和前夫的家人過,僅僅邱時恩的教育權和邱時恩的未來必須要在她的規畫下走,幾次協調後前夫妥協了,他們離婚是在邱時恩高二的時候,那時候褚婉淇其實很擔心邱時恩,畢竟,邱時恩接著就要升高三,她很怕她和前夫的事情會影響到邱時恩,只是沒有想到邱時恩在那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進而交往也進而開朗,所以在那時候褚婉淇知道邱時恩有一位很愛的女孩子,為了她邱時恩選擇先入伍便是為了退伍後陪那個女孩一起念大學,褚婉淇也知道那女孩在高三時因為引來其他女同學對她的妒恨而遭受些打擊進而失憶把邱時恩給忘記,但邱時恩卻沒有因而退卻,其實褚婉淇曾一度想要規勸邱時恩到美國念大學,只是邱時恩堅持要留在台灣,要留在他那個失憶小女友的身邊,褚婉淇說不清她是想要阻止還是支持邱時恩和這位小女友,只是當褚婉淇看到一向無欲無求,就連當褚婉淇和前夫鬧離婚問邱時恩的看法時,他也僅僅說『隨便、都好。』有時,這樣的邱時恩會讓褚婉淇懷疑自以究竟是不是生了個木頭。
也就那段日子邱時恩明確表達他要陪在童舒敏身邊,即使那時童舒敏和柯海澄在交往,褚婉淇得知後也問過邱時恩後不後悔,一向少有肯定答案的邱時恩在那時候他給了褚婉淇很肯定的答案『不後悔』,褚婉淇依稀記得邱時恩當時的表情,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兒子長大了還帥的一表人才,單看邱時恩是罕見的深情男子褚婉淇便決定大力相挺,也就之後當她知道童舒敏出了車禍昏迷不醒時,褚婉淇說不清自己是開心還是難過,畢竟童舒敏車禍她的兒子就多了一絲機會,可是童舒敏昏迷不醒她就擔憂她的兒子會遲遲不肯邁步向前。
果不其然,邱時恩一畢業根本沒問過褚婉淇或者她前夫的意見,毅然決然就自己決定到某服裝公司,雪柔企業上班。
褚婉淇那時是有些生氣的,她覺得邱時恩這根本就是大材小用,一度想去醫院把童舒敏給搖醒,要她好好說說邱時恩,只是褚婉淇想到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邱時恩大有可能嚷嚷和她斷絕母子關係,褚婉淇也看過不少這樣的電視劇,每每她都會覺得電視裡的母親很傻,為了一個外人和兒子說要斷絕關係,簡直是奇筢中的奇筢,也真是傻了的她們,這樣想著的褚婉淇不知不覺來到童舒敏所在的醫院,她知道邱時恩為了給童舒敏一個良好的治療環境,一切都是高規格的,就連要進去探視童舒敏都不見得那麼容易,褚婉淇正煩惱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恰好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正是馮詩鈴。
褚婉淇沒有過多猶豫就叫住了馮詩鈴,馮詩鈴對褚婉淇是有印象的,畢竟褚婉淇有來參加邱時恩的畢業典禮,而褚婉淇也和邱時恩來過醫院幾次,褚婉淇想讓馮詩鈴幫忙帶路上樓,馮詩鈴想著褚婉淇是邱時恩的媽媽想必也不會對童舒敏怎樣便應下了,上樓後,馮詩鈴說要去換水、裝水的,又想去護理站溝通一些事情,便讓褚婉淇先自己待在童舒敏所在的病房裡。
褚婉淇對這狹小的空間,以及四週滴滴答答的儀器並不陌生,畢竟褚婉淇來過了幾次,只是每一次她都會對床上躺著的睡美人很是同情,畢竟她是見證過這女孩的青春歲月,一個荳蔻年華的少女將她的兒子從孤單對生活沒有渴望的世界裡拯救出來,她是真心想祝福他們兩人的卻不想女孩把她的兒子給忘了,然而她的兒子卻沒有一秒願意放棄這名女孩。
這女孩的美褚婉淇是體會過的,清晰甜美的鄰家女孩,美得不張揚卻也奪目,在女孩還沒倒下、還沒失憶前褚婉淇見過一次,那是邱時恩要入伍的那一天,前一天晚上褚婉淇和邱時恩其實已經吃過一頓飯,因為隔天邱時恩特別請求褚婉淇不要來送他,褚婉淇問了原因,邱時恩當然也誠實告知,直說自己的女朋友會來,褚婉淇想當然,小情侶分別定然卿卿我我,但褚婉淇一方面很不捨,另一方面又真的對童舒敏實在極其好奇,因此,當天褚婉淇還是悄悄到了邱時恩他們的集合地,遠遠的地方便看到邱時恩和一個紮著馬尾,感覺非常甜美的小姑娘在那相擁,褚婉淇也年輕過,她想,約莫是小姑娘不捨邱時恩當兵在那離情依依的,褚婉淇實在好奇刻意和邱時恩他倆身後不遠處一個賣甘蔗汁的攤販買甘蔗汁,藉此離他倆近一點,好偷聽,幾分鐘後褚婉淇如願到她的最佳位置,就定位的褚婉淇刻意拉長了耳朵就是想聽清任何的一靜一動,她突然來了主意,若這女孩子實在不適合她的兒子她便想摻或一腳,讓那女孩自動遠離邱時恩,想著在邱時恩入伍期間也可好療傷,殊不知,當她刻意豎起耳朵傾聽身後情侶的動靜時,只聽見一個好聽的女聲說:「你要好好當兵,我也會好好上課,等你退伍了我們就可以當同學啦。」褚婉淇一聽心想這還得了,要是他們分手了,那兒子會不會在部隊裡做傻事,而且兒子出來的時候會不會意氣消沉。
褚婉淇其實真的沒想過要是兒子情傷就會和她去美國,她了解邱時恩,邱時恩不太是那種果斷灑脫,失去就遺忘的性格,相反,邱時恩似乎有些對認定的事情很執著的特質,這點做母親的褚婉淇實在是無法否認,褚婉淇心想即使是自己教育上的失敗,她也不願去承認那些邱時恩的不好特質,褚婉淇打消了自己的爛計畫正要離去時,卻聽見身後傳了哽咽的聲音,那是年輕男子的聲音,褚婉淇不會聽錯,是自己兒子邱時恩的聲音,男子哽咽地說:「你一定要好好吃飯、念書,到時候我們一起上大學。」女孩安定沉穩的聲音響起,就像個安定劑;「好。」接著女孩又說:「不要怨怪你的父母選擇分開,他們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他們的人生還很長,總不可能都依著你繞吧!」男孩聽了終於破涕為笑:「嗯!那你依著我繞吧!」女孩笑著『嘖!』了一聲說:「你是地球,我是月亮嗎?」男孩聲音靦腆的應了聲『嗯』。
那一刻褚婉淇回過頭看見兩個十分相襯的男女抱在一起,褚婉淇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男孩並非全因女孩而選擇先當兵再上大學,家裡的因素竟佔了一部分,因為自己一直旁敲側擊的要邱時恩和自己去美國,導致在台灣的前夫氣得牙癢癢,邱時恩看著自己的父母因為自己又再一起提起自己的武器打仗,褚婉淇一直都忽略,她所謂的前夫,是邱時恩的父親,真要說,邱時恩的父親還真的沒有做什麼對邱時恩不夠格的事,褚婉淇和邱時恩的父親離婚原因不外乎是愛情已經淡得無影無蹤,邱時恩的父親常常覺得自己在外工作了一整天回到家卻沒有一頓正餐可吃,褚婉淇卻認為她也有工作這不該單是她一個人的事,那一段日子褚婉淇幾乎都在美國出差,邱時恩的父親剛好有一個還不錯的女性朋友因而時常約邱時恩的父親到自己家裡吃飯,邱時恩的父親開心赴約並常常還能幫邱時恩帶吃的回去,那是邱時恩的父親第一次感受到一個家應該要有的樣子,邱時恩的父親其實已經因為這麼件事和褚婉淇有好幾次爭吵,每次爭吵,邱時恩都會離開家去朋友家住,邱時恩的父親發現了這一點,褚婉淇卻渾然不知,於是在一次爭吵中,褚婉淇賭氣的說了『離婚』邱時恩的父親便答應了,那時候褚婉淇還在鬧說邱時恩的父親是因為喜歡那位女同事,吃飯吃到床上去才想離婚的,自那天起,褚婉淇無時無刻不反諷邱時恩的父親,直說『對,人家像個愛家好女人,而我就不會,是個母老虎。』
一天,一家人好不容易在家裡一起吃晚餐,褚婉淇還是這麼說,邱時恩的父親當真的覺得受不了了,撂下了筷子說了聲『吃飽了』便拿著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以及公事包出門,褚婉淇隨後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喃喃自語著:「又去找那女人了,就這麼喜歡往那奔。」還在低頭吃飯的邱時恩聞言也無法裝作沒聽見,和自己的父親一般大聲撂下筷子在桌面後便大聲地對褚婉淇說:「你懂什麼,林阿姨有女朋友你不知道?」褚婉淇頓時才愣住,張口看著邱時恩似乎在確定這句話的準確性,看到啞口無言的褚婉淇邱時恩這才冷冷地說:「看吧!你從未真正去關心你的家人。」說完邱時恩提起自己的書包和避難包就離開了家。
頓時整個家就只剩下褚婉淇一人,好是冰冷的冰渣子墜在心上,褚婉淇的心很痛更是愧疚,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沙發上抱著抱枕哭了,哭久了便睡著了,隔天一早,當陽光照入整個家,家裡是冰冷的一點其他人的氣息皆沒有,褚婉淇知道父子倆是真的都沒有回來過,把家裡在整理一下,廚房收一下,便沖個澡,換個裝去上班,離開家門前,她還再次打量著這個空間,想著今天晚上要好好得像邱時恩的父親和邱時恩道歉。
褚婉淇是在自己的娘家公司上班,當時她在台灣分公司這邊擔任總經理,也因此忙是一定忙,但這一天她的心神幾乎不在公司上,一心想著當天下班一定要好好將家裡的事處理好,才行,要不公司就要炸成一鍋粥了。褚婉淇也許不是個好妻子、好母親但絕對是一個好老闆,她不為自己的錯找藉口,所以公司上下都對褚婉淇很是愛戴,褚婉淇覺得只要勇於認錯,必能彌補,當晚褚婉淇帶著好心情回家,卻遭遇最殘酷的事實,不是每一種錯都可以彌補而就能讓類似的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迎接褚婉淇的並不再是以往同樣下班一身疲累的邱時恩父親,和在課業壓迫下一臉不情願的邱時恩,而是一如早晨般清冷的空間,不,有一點是不一樣的,餐桌上多了點什麼,那是一張離婚協議書和一只男士婚戒,離婚協議書上的甲方資料也都填齊,諷刺的是證人一個是男方的朋友,一個則是女方好友,但褚婉淇今天一整天也沒接到任何人電話告知,褚婉淇覺得自己好被動,而且被動的很慘,在看到邱時恩是共同撫養的部分時,褚婉淇簡直不知道自己是該哭該笑,直到最後一刻邱時恩的父親也不忘自己是邱時恩的父親。
離婚協議書後是一封信和一張權狀,也是這間屋子的所有權,邱時恩的父親很是男人的將這間屋子讓給了褚婉淇,只是信上寫有關邱時恩的撫養權,基本上邱時恩的父親沒打算放棄,然而事實上,邱時恩的父親也比褚婉淇更適合,邱時恩的父親讓渡了邱時恩的教育權,他想邱時恩也是褚婉淇的孩子,褚婉淇是有資格在邱時恩成年前適時干預他的,邱時恩的父親並不想剝奪褚婉淇做為一名母親的權力,整個離婚協議邱時恩的父親都做得甚是完美,完美到褚婉淇挑不出一絲錯處,但褚婉淇內心是不甘願就這樣離婚的,只是她也拉不下臉求和,便單就邱時恩依然姓邱這件事繼續爭執,簡直可以說是『無理取鬧』。
經過了約莫一年的『無理取鬧』,褚婉淇簡直把家裡當成戰場,在正式簽字前邱時恩也無法離開這個家,每一天看著褚婉淇這樣鬧他簡直是要瘋了,某天晚上,褚婉淇的助理來家裏送資料,看見邱時恩忍不住對邱時恩說:「時恩啊!你真的有一個好媽媽耶!」邱時恩才知道褚婉淇的家族企業近來遇到了些難題,褚婉淇每天都很辛苦的解決那些疑難雜症,然後再盡力趕回家當個家庭主婦,褚婉淇的助理說,公司這麼亂,每天看著褚婉淇這樣家裡公司兩頭燒也不見褚婉淇胡亂撒氣,公司裡的員工,各個都很尊敬褚婉淇,時不時都有人讚嘆自己有個好老闆。
邱時恩聽著助理說著褚婉淇是怎麼樣的好冷不防在心底冷笑:『是個好老闆,但不是個及格的妻子和母親。』
他想到這些日子來,褚婉淇回到家就是瘋狂嘶吼,現在想想褚婉淇根本就是回到家將公司的情緒置入家裡盡情宣洩,以前還有父親分散褚婉淇的暴躁,自從父親離開家,褚婉淇簡直將邱時恩當成心理醫生,老是說他們都不了解她的辛苦,每每這個時候邱時恩都很想問褚婉淇,問她難道父親在公司就不辛苦嗎?問她是否有看到自己在學校忙著課業的事,可是這些褚婉淇從不過問,當褚婉淇的助理離開時,邱時恩主動收拾了桌面,還洗了碗,邱時恩擦乾了手,來到坐在客廳看著剛剛助理送來資料的褚婉淇身邊,褚婉淇感覺到身邊的椅子塌陷下去了,便從一堆資料中回神過來,邱時恩將剛剛泡了一杯的舒眠茶放在褚婉淇面前的桌上:「這是薰衣草,喝了會好睡一些,安神。」褚婉淇對突然很是關心自己的兒子愣了會兒才看著邱時恩說了句:「謝謝。」
褚婉淇覺得這木頭兒子總算是開竅了,懂得關心她了,很開心拿起還是燙的馬克杯,用嘴吧吹了幾下便輕啜了一小口。
邱時恩看著褚婉淇很是滿足的樣子,在褚婉淇放下茶杯時,他輕喊了聲『媽』。
褚婉淇這才像個母親般看向邱時恩,靜靜看著邱時恩等著邱時恩要和自己說什麼,邱時恩看著褚婉淇靜靜地說:「媽,放過爸爸吧!我會留在這裡,將來會進你的公司。」
褚婉淇一聽愣住了,要知道邱時恩一向很討厭他們干涉他的未來,現在突然說願意進入褚家的企業,這讓褚婉淇很是意外,邱時恩看著褚婉淇的臉,知道褚婉淇此刻定是很震驚便說:「我只是想你跟爸爸都能快樂,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父母。」當邱時恩說完這句話,褚婉淇將手上的那疊資料放在桌子上後,傾身向前給了邱時恩一個大大的擁抱說:「時恩,媽媽只想你答應媽媽,為自己好好的過人生,好嗎?」
邱時恩在褚婉淇的懷裡慢慢地點頭,隔天褚婉淇將邱時恩的父親約出來簽離婚協議書,並在要分別時,褚婉淇露出了自己在職場上的那種風範,伸出了一隻手對著邱時恩的父親說:「謝謝你,也,對不起。」
邱時恩的父親也不知道在逞什麼男子氣概突然一把將褚婉淇往前一拉落到自己懷裡然後低低說了聲:「謝謝你,我也對不起,還有……愛你。」說完邱時恩的父親在褚婉淇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後就離開了,徒留下愣在原地的褚婉淇,她摸了摸剛剛被吻的地方看著邱時恩父親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耍什麼帥啊!」然後,看見沐浴在陽光下的邱懿德頭上有一戳戳的銀絲,褚婉淇低語著:「都老男人一個了。」如果仔細看,會發覺褚婉淇的眼角是濕的。
在青春歲月裡褚婉淇遇見了邱懿德,兩人攜手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雖然後半段好像不見得有什麼開心的事,但前半段褚婉淇想說她真的很幸福,褚婉淇看著桌上的水杯,她突然想到家裡那個小魚缸,因為怕一隻公魚會寂寞,褚婉淇便又讓邱懿德買了一條母的回來,前幾日,公魚離世了,她想起那條母魚好像變得很萎靡,突然想起好友家裡的大魚缸,下一秒拿起電話聯繫好友說要將自己家裡的那條母金魚送給她養。
褚婉淇看著童舒敏,躺在病床上的童舒敏了無生氣,褚婉淇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個想法來到這裡,只是低下頭靜靜的在童舒敏的耳邊說話:「敏敏,我會擔心時恩的未來,我不希望他放棄既有的優勢,而去做那些本不該他做的事。」褚婉淇發現,她根本無法對童舒敏說那些狠心的話,她想起以前養的金魚,少了一條另一條就感覺很孤單,褚婉淇發現她並不想看見邱時恩孤單的樣子,她開始後怕如果童舒敏就這樣離去,邱時恩大概只會更慘。
褚婉淇看著童舒敏那些滴滴答答運作的儀器,突然褚婉淇害怕了,害怕那些儀器就像個追魂的聲音,一點點逼迫,褚婉淇是逃著離開病房的,離去的時候還正巧撞見剛回來的馮詩鈴,馮詩鈴直問褚婉淇怎麼了,褚婉淇只告訴她公司有些事情需要趕回去處理,因此馮詩鈴也沒再多問,回到病房後,童舒敏還是那樣的了無生息。
第十九章 最好的位置。
隔天清晨,邱時恩如往常般坐在家裡的餐廳裡吃著家裡傭人準備的早餐,褚婉淇一早醒來慢悠悠地走到餐廳,看到餐桌上還在慢悠悠吃早餐的邱時恩著實嚇了一跳,褚婉淇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確實是『08:40』褚婉淇忍不住猜想:「一向很有自律、絕不允許自己遲到的人這個時間點還在家裡是怎麼回事?」
邱時恩抬頭很快就捕捉到褚婉淇臉上的那點訝異,邱時恩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奇怪,慢慢地喊了聲:「媽,早,吃早餐啊。」
褚婉淇搞不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地看了眼邱時恩說:「早。」然後又問邱時恩:「今天不上班嗎?」
邱時恩把剛剛在看的報紙,折了起來放妥在一邊,看著褚婉淇說:「上午請假了,等等我載你去搭飛機吧!」
褚婉淇愣了,想著邱時恩今天很是反常啊,今早十點要飛新加坡參加一個晚宴,向來不怎麼關心自己的邱時恩今天卻很反常地讓褚婉淇有些害怕,褚婉淇帶著一顆忐忑的心落坐在邱時恩的對面,拿起一片吐司就往嘴裡放,一雙眼睛還緊緊盯著對面的邱時恩,下一秒,邱時恩發話了:「媽,昨晚我夢到敏敏了。」
『呵!難怪!』這下褚婉淇終於知道邱時恩為什麼今天這麼反常了,褚婉淇在心底想,童舒敏也真是好樣的,昨天去找她今天就告狀了,下一刻,褚婉淇覺得不能太早交清全部,便還繼續裝傻地問:「敏敏找你?」
邱時恩簡單的應了聲『恩』,然後突然站起來來個九十度大鞠躬對褚婉淇說:「對不起。」這和自己設想的劇本似乎有出路,褚婉淇有些受寵若驚的『欸』了一聲,邱時恩才說,昨晚童舒敏進入他的夢中,教訓他怎麼可以讓他媽媽傷心,童舒敏為此和邱時恩開了一堂小小的座談會,當中還說到邱時恩現在的職涯規劃會讓褚婉淇很不安,童舒敏在邱時恩夢中還不斷和邱時恩道歉,邱時恩這才驚覺自己犯了什麼蠢,今早才請了假要送褚婉淇上飛機。
褚婉淇有些心虛的撕了塊土司放入口中,很是優雅的和邱時恩說:「沒事啦!」
邱時恩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反而繼續說:「媽,我在雲柔並非單單因為敏敏,我已經從助理升職到銷售一部的主任了,主管說,我有望在未來升到銷售部經理,他說他很看好我,而我也想知道在沒有背景依靠下,我能爬到哪個地方。」
聽著邱時恩的解釋,褚婉淇覺得自己又錯了,邱時恩並非因為愛情而自我懈怠,而是邱時恩很有志氣,並且有規劃,褚婉淇突然想到那時離婚對自己兒子做出承諾的自己:『為自己好好的過人生』,褚婉淇突然覺得這樣屢屢做不到承諾的自己好可悲,想著當時在教堂牧師和眾人見證下對邱懿德的誓言,一字一句都沒能做到,如今和兒子說的話,又沒能做到,褚婉淇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比電視上那些用盡手段拆人姻緣的人還要失敗,褚婉淇起身走到客廳拿出了紙筆,這是她最習慣的公事手段也是她認為最妥貼的承諾方式,她寫下了一段文字,內容約莫是承諾邱時恩她會陪著邱時恩等童舒敏,讓兩人永遠在一起,當她把紙遞到邱時恩面前時,褚婉淇說:「媽陪著你,一起等敏敏。」
邱時恩愣住了,他突然把童舒敏的另一句話吞進肚子裡,夢境裡的童舒敏說:「時恩,我想我應該欠你很多很多,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如果可以讓我下輩子還行嗎?這輩子我只想要你快樂沒有拘束。」
邱時恩其實不太確定,當時夢裡的童舒敏是以什麼心情說這句話的,只是,夢裡的童舒敏眼淚一直流,她在哭,哭地邱時恩想緊緊抱住她卻抱不住。
「謝謝媽!」邱時恩將紙僅僅拿著在手上,紙皺了,邱時恩的心也被這狠狠一抓抓疼了。
邱時恩在心底默默地對童書敏說:「敏兒,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沒有你只過自己的人生。」
時過境遷,幾年後童舒敏醒了,邱時恩心想褚婉淇這時找來,無非是有什麼事相求,一向不喜歡拖沓的邱時恩便直問了:「媽,這一次回來不是單就要看敏兒的吧!」
褚婉淇面對兒子的直球發問,長期在公司作為一個上位者,褚婉淇也不害怕,定定說了聲:「是。」又進而說:「媽媽希望你能到總公司幫忙。」
邱時恩一聽便急了,記起曾和褚婉淇兩人曾簽過的條件,希望褚婉淇不耽誤自己未來的發展,邱時恩想他目前必定是要陪著童舒敏的,便說:「媽,你不是要我好好的過嗎?」
褚婉淇定然也知道邱時恩的意思,看著邱時恩的雙眼,褚婉淇是害怕的,她知道自己比放羊的孩子還不像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但她想著邱時恩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如實說,褚婉淇想邱時恩必定能體諒自己。褚婉淇用顫抖的音色說:「公司遇到了大難題,媽媽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醫生要我好好靜養。」
邱時恩『欸?』了聲才知道,原來褚婉淇生病了,褚婉淇的心臟出了些問題,醫生建議褚婉淇好好靜養,但公司因為內憂外患的問題讓褚婉淇一度不敢放下手,直至聽見童舒敏醒來了褚婉淇一方面是要來看童舒敏,另一方面便是想試試最後的可能,她想著勸說邱時恩到美國的總公司幫忙,此刻的邱時恩雖然沒有直言說好或不好,但邱時恩沉默了,褚婉淇知道她需要給邱時恩一段時間好好想想:「時恩,媽對不起你,答應你的我都沒能做到,這次真的是萬不得已,媽只希望你先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願意,就先到美國研習兩個月,待你回來,媽會幫你和敏敏完婚,你們再到美國生活也是可以的。那裡媽會安排好一系列有助於敏敏恢復的復健。」
邱時恩聽著褚婉淇說著,他想著確實童舒敏到美國可以換個環境,然後在童舒敏的記憶力漸漸恢復下,他們也能展開全新的生活,經過了再三思考,邱時恩只給褚婉淇簡單的答覆,讓他再好好考慮考慮,褚婉淇知道邱時恩的顧慮也不願多做干預便答應了。
一頓晚餐過後,邱時恩送褚婉淇回到褚婉淇的公寓,自己則又駕車返回醫院,回到病房才知道馮詩鈴一群人因為各自有事都先離開了,邱時恩慢慢走到童舒敏的病床旁,在童舒敏的身旁坐了下來,抬手將童舒敏一縷縷的頭髮盡數往耳朵後撥,邱時恩的動作非常輕柔,表情更是柔的可以掐出水來,下一刻,童舒敏睜開雙眼,邱時恩看著一臉呆愣直直看著自己的童舒敏問:「今天開心嗎?」
童舒敏想了想,覺得今天晚餐,邱時恩幾通關心電話,還和夏詠晴套好,讓自己請吃飯,在馮詩鈴的旁敲側擊下,童舒敏即便再鐵石心腸也能明白邱時恩的溫柔,好比邱時恩定然知道童舒敏一定會因為一群朋友開心而想要請吃飯,如果不讓童舒敏請客,童舒敏一定會覺得自已躺在床上當了五年的廢人,如今看著大家各個事業都有成,童舒敏斷然會覺得自己很是沒用,邱時恩不想要童舒敏因為一切而不開心,他用盡全力想要護住童舒敏,這讓馮詩鈴看得心生羨慕,馮詩鈴離開醫院前,還故意以一種,她看不慣所謂的默默做好事,她特意在童舒敏的耳朵說了今晚的所有事,童舒敏這才知道邱時恩的安排,此刻看著邱時恩,童舒敏覺得與其說感激不如說感動,一個男人這麼的了解你,還能事事都考量你的心境,童舒敏覺得哪怕大家都說自己把大家給遺忘了,大家拍了拍屁股走了,卻有一人,他沒有起身離開,反之,他靜靜地陪在身邊等候,不單是等候她恢復記憶,更多的是,他在等候她下一次的傾心。童舒敏輕輕的在邱時恩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並說:「謝謝你,為我著想,還做了那麼多。」
這一吻讓邱時恩很是驚艷,雖然說不是童舒敏失憶第一次親他,但他這一次感覺到這個吻裡面已經有好多好多曾經熟悉的感覺,看見邱時恩並沒有說任何話,僅僅靜靜地盯著瞧,讓童舒敏的臉整個燒起來,直說:「也讓我為你做點什麼事吧!你感覺心情不是很好,說吧,我幫你分擔。」
邱時恩萬萬沒想到童舒敏會說要幫他分擔這種失憶前才會說的話,這一刻邱時恩很想大力晃著童舒敏的雙肩問:「敏兒,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但其實邱時恩知道並沒有,僅能偷偷試問:「敏兒,我大概要回美國去我舅舅的公司幫忙了,可能沒辦法在雲柔幫你保留職位了。」
「蛤?」童舒敏聽了有些懵懂,她心想邱時恩真是個傻瓜,就為了這點小事不開心,於是童舒敏抬起手輕摸了摸他的頭說:「傻瓜!這是小事啊!」
被摸頭安慰的邱時恩進而又化作一個大男孩,刻意追問童舒敏:「但我的身邊一直有個妻子的位置是留給你的,你會要嗎?」邱時恩說的很小心翼翼,宛若一個討糖吃的男孩,像 拿著另一樣寶貝小心翼翼的問。
在邱時恩心底七上八下的時候,童舒敏靜悄悄的點了點頭,邱時恩瞬間還無法反應過來,邱時恩又再小心翼翼的問:「你願意陪我一起到美國生活嗎?」
這一次童舒敏說了『我願意』,雖然聲音很小又很輕,但邱時恩還是聽得明白,雀躍的邱時恩趕緊起身從自己的公事包內,拿出一個不知道備了多久的小盒子,從絲絨盒子上不難看出這有些年頭了,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枚雙心型的戒子為童舒敏戴上,看著童舒敏手上的那枚戒子,很年輕人的款式,多半是以前年輕人常拿來互訴衷情的,那枚邱時恩早已備了很久靜置在公事包裡的戒子,邱時恩難掩激動,緊緊抱住童舒敏,一個既暖又輕又溫柔的吻落在童舒敏的頭頂,此刻的童舒敏覺得自己超級幸福,好似面前這個大男孩,等著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她覺得自己被邱時恩緊緊愛著、珍惜著,即便她忘記了過去,邱時恩也願意靜靜陪著,愛著她,童舒敏想她何其幸運有這麼一個人愛著她。
童舒敏心下是滿滿的感動的,表面卻又要故做心靜如水,內心毫無一絲波瀾的樣子故意情緒不高很一般地說:「你不會是一直把這個放在你的包裡吧?」
殊不知,邱時恩根本不介意童舒敏的訝異,只是很認真的點頭說:「是。」童舒敏這才覺得自己是踢了鐵板,結結巴巴追問:「我昏迷時候也帶著?」邱時恩看著童舒敏已經在泛著淚光的雙眼說:「是。」下一刻,童舒敏囤積在眼眶裡的淚,瞬間全部傾洩而出,邱時恩看著童舒敏臉上的涓涓淚水,邱時恩徒手抹去,邱時恩縱使再不捨,但眼淚已經告訴邱時恩童舒敏是在乎他的,邱時恩覺得自己能在毫無波瀾的童舒敏內心激起一點小漣漪,邱時恩這都覺得難能可貴,很快邱時恩就緊緊擁住童舒敏,用讓人安心的大提琴聲調,在童舒敏的耳邊輕聲說:「這戒子我很早就準備好了,退伍時我便去買了它,只是那時聽見你家裡爭吵不斷我便沒有拿出來,最重要,你失憶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便將它帶在身邊放到現在,你可能不記得了,這是某次我們在逛街時,它被放在櫥窗台上展示。」說著說著,邱時恩輕輕抬起童舒敏的手,仔細的抬高,放在童舒敏眼前的位置說:「它叫Memory,沉睡在你心底的記憶,深深放在我心中的回憶。」
童舒敏看著自己手中那枚閃耀的鑽戒,腦海裡突然浮出一個片段,那是一個放學後的午後,一對年輕的情侶經過櫥窗時,女孩看見這枚戒子時便興高采烈的拉過男孩對著男孩說:「你看!超級漂亮的!」男孩看著展示台上,一個小小的卡片上寫著Memory,上面還寫著『收藏以前的回憶,創造未來更多的記憶。』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邱時恩的回答,童舒敏看見心底的那個片段,童舒敏哭得泣不成聲,不斷的和邱時恩道歉,直說對不起把她忘記了,邱時恩安慰著童舒敏,直和童舒敏說,沒關係,直說雖然繞了很大一圈,但童舒敏還是回到他身邊了,童舒敏的對不起,邱時恩的謝謝你,讓這本就安靜清冷的病房,在夜裡添上一點暖意。
在童舒敏哭到累了睡了前,邱時恩的話還在童舒敏的腦裡迴盪,邱時恩說:『老婆,明天一早我會先去辭職,明晚便要去美國一又半個月,先去熟悉那邊的環境,之後,我便回來帶你去見我爸爸再一起去正式登記,我們便一起到美國生活好嗎?』童舒敏依稀記得邱時恩的聲音很暖、很安心,邱時恩描繪的未來童舒敏也很是憧憬,她緊緊記住昨天邱時恩說的一言一句深怕自己又會淡忘掉,所以即便今天早上起來病房已不見邱時恩的身影,但看見馮詩鈴的身影,便趕緊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馮詩鈴,要馮詩鈴幫忙牢牢記住,馮詩鈴一聽後,當然非常開心,她的好姊妹終於算是結婚了,雖然伴娘要少了一人了,但她一點也不會不捨,因為童舒敏終於得到了她的幸福。
童舒敏的左手無名指上正式被套上了名為承諾的幸福象徵,童舒敏嫁了,把自己在一個夜晚嫁掉了,雖然倉促,但童舒敏不覺得有一絲後悔,她不怕邱時恩事後不認帳,她只怕自己會突然忘記,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恨透自己的破記憶力,時時擔憂記憶力會再次消失,這一次她要馮詩鈴牢牢幫她一起記住,馮詩鈴笑她傻卻也很樂意做兩人的見證人,病房裡就這樣笑聲不斷。
第二十章 好久不見,敏敏。
『唰』一聲,病房的門被拉開,一個年輕的男聲響起:「童話故事」。雖然還未見人,但童舒敏已經知道來者為何人了,倒是馮詩鈴還不清楚是誰在嚷嚷,只是低低的笑了一聲說:「童話故事?誰那麼有才。」後便換來一記童舒敏的眼刀。
接下來,年輕的男子開心地衝到病床旁,一把抱住剛坐起的童舒敏喊:「童話故事,我好想你啊!」童舒敏想看清眼前男子的樣子卻被緊緊地擁著快喘不過氣,只是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童熙俊,你先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童熙俊這才知道自己差點又釀成大禍趕緊放開童舒敏並不斷道歉。
童舒敏這才看見童熙俊的樣子,多年不見果然成熟許多,只是單就剛剛的毛毛躁躁仍舊還是一個孩子,童舒敏問:「就你一個人來,你老婆勒?孩子勒?」
童熙俊才剛說完『我才不是一個人』,隨後就傳來一個熟悉的中年女聲:「敏敏,你真的醒過來了!」說完那名女子便已來到童舒敏的病床旁緊緊抱住了童舒敏,童舒敏落在一個溫暖卻又陌生的懷抱,突然很想哭,哽咽地喊了聲:「媽!」
馮詩鈴看見他們一家團聚的模樣,自覺不好打擾便和童舒敏的媽媽和弟弟簡單打了招呼並交代童舒敏不適合受太多刺激後就先離開病房,離開病房後馮詩鈴先是打了通電話給邱時恩,通知邱時恩童舒敏的家人來了,邱時恩聽到童舒敏的母親來了,便說那他就不過去打擾了,直說今晚便直接啟程飛往美國,一個半月後便會回來,要馮詩鈴多多照看童舒敏,這通電話才在馮詩鈴的再三允諾下結束。
病房內,童舒敏的母親坐在童舒敏的病床旁,童熙俊也站在一旁,童舒敏的母親不斷關心問著童舒敏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等等。尋常的關心卻讓童舒敏覺得陌生,童舒敏想去廁所,讓童舒敏的母親幫她拿過輔助器並讓他們去外面呼喚護理師,卻不想童舒敏的母親一口回絕了,下一刻便是攙扶著童舒敏慢慢下床讓她接觸到輔助器,再慢慢帶著她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童舒敏心底很是詫異,要知道她的母親從來不會為了她一點一點的輔助著她,童舒敏轉過頭僅僅盯著她的母親,這一刻她才想起,她的母親何瑀華曾經是那麼的漂亮張揚,何瑀華從小就長得漂亮,是全家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公主,因為長得漂亮,先是參加了地區性的小型選美,紛紛奪冠,其後何家人便躍躍欲試讓她試試全世界性質的城市小姐,只是何瑀華年紀輕輕太過張揚跋扈,先不說學校裡就有好幾個男子時常獻殷勤盼何瑀華能回頭看他們一眼,何瑀華當時年紀輕輕,常常一句玩笑話就惹得校內時常鬥毆,經過校方多次審問這些當事人,在一次審問中一名僅僅在旁觀看的同學,道出了事件始末,原來何瑀華的一句『不好意思,我只喜歡強者。』造成校內鬥毆事件頻傳,何瑀華對此還不以為意,僅僅覺得傻,置身事外只純粹看好戲,校方知道後,立刻聯繫何瑀華的父母,何瑀華的家人這才恍悟,他們平時的慣寵,已將何瑀華寵的無法無天,便從城市小姐當中將何瑀華的報名撤下,當時的何瑀華已經連續兩年留級高二,何瑀華的父母原先還以為是他們讓何瑀華在那段期間頻繁參加選美比賽以至於何瑀華的學業落下,殊不知,是何瑀華仗著自己外在條件作威作福,在學校得了一身惡名不說,還偏成了成績、品行皆惡的惡女,著實讓人堪憂,因此,何瑀華的父親選擇舉家搬入山中,讓何瑀華進入私立嚴校被看管,從此,何瑀華就像獄中罪卒只能低著頭安分求生。
何瑀華並沒有因此而認命,在偏僻山中和父母共同生活的何瑀華開始了她的逃脫父母計畫,何瑀華變得奮發向學,很快這朵花便綻放出優秀的學習果實,何瑀華憑實力考上國立大學,並拿到其學校提供的獎學金,一切的一切讓何瑀華的父母也無從阻止,何瑀華隻身到外地上大學,就此重回團體中生活,脫離父母的掌控,在大學多彩多姿的世界裡,何瑀華憑藉漂亮的外表很快就得到大學裡同學們的注目,這樣的關注同樣也容易引起他人的妒恨,何瑀華很快就受到同儕的排擠,在何瑀華最低潮的時候,何瑀華認識了同校學長又是風雲人物的童旻豪,很快何瑀華就喜歡上了童旻豪,童旻豪也因為何瑀華的外表,快速陷入一段俊男美女的戀愛,兩人大學畢業後便訂婚,童旻豪退伍後便結婚了,不久後更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童舒敏,而童旻豪花花公子的一面也在退伍後不久便全都顯露,童旻豪流連花叢,這讓何瑀華氣得牙癢癢,同自己的父母抱怨卻總是被他們以一句『你自己選的』給堵得啞口無言,久而久之何瑀華只能自己嚥下這口嘔氣,某天童旻豪又喝得醉醺醺回家,滿身都是脂粉氣,一看便知道童旻豪又流連於酒家,當晚何瑀華因為童舒敏整晚的哭鬧已經煩到頭痛欲裂,見到童旻豪這個樣子,何瑀華二話不說便上前給童旻豪一巴掌並說:「你也還知道你有家庭,請問整個晚上你都在那裏?」童旻豪的酒氣尚在,被搧一巴掌就搧出了火花,童旻豪那是一個氣,眼珠直直地看著何瑀華說:「你現在是武則天嗎?反了你,老子做什麼還要經過你同意?」戰火一旦被挑起,往往都是不得開交,被這麼一吼,何瑀華的所有怒火也被挑起,質問著童旻豪:「你倒是有理,那你不妨和我說說,外面是哪個美嬌娘將你帶入溫柔鄉,讓你回不來。」何瑀華說這句話的時候句句都像刺一樣,諷刺得很也很是難聽,想當然童旻豪一聽這話便不爽的『哼』笑一聲接著說:「你當你何瑀華是一輩子都不老的妖孽阿,我就是去找女人了,怎麼?你管得著嗎?」看著何瑀華的臉色越來越差,童旻豪越是來勁的多說了一句:「老女人,你當你真的能永駐青春。」說完便轉頭又離開家裡,整個空蕩蕩的客廳,徒留一個黯然失魂的女人。
何瑀華看著早已闔上的大門許久,最後是被房間內的女嬰哭聲給喚回,何瑀華走入房間看見嬰兒床上的小女嬰冷笑的聲說:「你比我可憐,他連一眼都沒看你就離開了。」說完她便打了通電話聯繫自己的爸媽,讓兩人將童舒敏給帶去,就這樣,童舒敏在上國中以前基本上都是童旻豪的父母和何瑀華的父母輪流帶大,也因此雖然童舒敏和何瑀華以及童旻豪住在一起,卻始終不親,幼稚園開始童舒敏便被眾星拱月,那時的何瑀華僅僅想著有她這樣的母親,一個漂亮的女兒也不足為奇,只是在童舒敏換上國中生制服的那一天,童旻豪一句『敏敏越來越漂亮囉』,換來何瑀華的戒心,何瑀華意識到自己女兒長大成人越發漂亮,而自己年華老去便心生妒恨,本就不是那麼待見童舒敏的何瑀華變的更加看不慣童舒敏。
而生下童舒敏不久,過了一年何瑀華又接連生下童熙俊,因為童旻豪外婆那邊幾乎都沒有男丁,何瑀華的父母也沒能生下男丁,因此童熙俊變的很是稀奇,常年流連花叢的童旻豪,也有兩三次鑄成大錯,讓外面的女人懷孕,只可惜都僅僅是女孩,童旻豪連眨眼也沒眨就讓她們去墮胎,童旻豪的身上也漸漸背了很多嬰孩債,但這些何瑀華通通不介意,她只知道她有童熙俊的一天,她的位置就會穩一天,何瑀華從那時起便將童熙俊當成她的天,換言之,童舒敏便成了她的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何瑀華對兩個孩子可謂天差地別,就連何瑀華自己的父母以及童旻豪的父母也是看在眼裡並多次勸勸說,只是何瑀華依舊知道而照犯,她始終沒有認為自己是哪裡錯,但她也未必因此放鬆對童舒敏的管教,也許就是因為太像自己才讓何瑀華對童舒敏的管教更加嚴厲,雖然何瑀華對童舒敏十分嚴苛,童舒敏對何瑀華也十分反彈,但何瑀華依然在做一個童舒敏的母親,童舒敏也依舊乖巧的做何瑀華的女兒,兩人平時安然無恙的相處就是最正常的。
童舒敏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喝著果汁,突然坐在一旁的童熙俊突然開口問:「童話故事,爸有來看你了嗎?」童舒敏被這麼一問下意識地反問:「爸?」下一刻又想起馮詩鈴曾對自己說童旻豪和何瑀華已經離婚並再婚之事,於是下一刻又笑了一下,很是輕鬆的說:「啊!爸啊!沒啊!怎麼了?」
童熙俊聽到這樣的回答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嗤笑了一聲便隨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剝來吃:「也是,就他那樣,也配做我們父親。」一旁的何瑀華聽見童旻豪的話題就像是誤觸了地雷一般何瑀華立刻起身說:「想去走走。」後便起身離開病房了。
徒留下對視的兩人,童舒敏狠狠的惋了一眼童熙俊:「都你啦!」童熙俊倒是聳聳肩一臉也不介意的靠近童舒敏和童舒敏說著這些年發生的事。
在童舒敏發生事故在急救的那時,聯絡不到人的童旻豪正在他人的床上和別的女子纏綿,當童舒敏被宣判將成為植物人的時候,隔了一天童旻豪才因為留言趕到醫院,那一刻何瑀華見到他連一巴掌也不願意給,第一句話便是:「我們離婚吧!」並沒有任何酒意的童旻豪,知道何瑀華這話說得有多認真,也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僅能懊悔的點頭。
而後他們在分割財產的時候,雖然孩子都已經成年不需要有撫養權的問題,但童熙俊還是站出來說:「我會跟媽媽。」再看向童旻豪說:「反正你也會有新的家人和成員。」那一刻何瑀華滿眼都是疼惜這個兒子值得的眼神望著童熙俊,殊不知,下一刻童熙俊看著她說:「做這個決定是因為童話故事從小教我,我想如果是她,她也會這麼選擇。」一句話讓何瑀華的醜惡原形畢露,這一刻何瑀華和童旻豪都說不出話來,兩人鬥爭了好些年頭,放養的女兒竟為他們扛起教育小兒子的責任,他們總是怨怪童舒敏,常常只會說童舒敏僅僅一張臉漂亮便也沒多給予關注,就連童舒敏高中發生的綁架事件,何瑀華的關心也不在童舒敏被綁架的事件上,而是斷定認為童舒敏憑著一張臉做盡不恥的事情,直至這一刻,何瑀華受夠了,受夠了童旻豪的傲慢,受夠了自己的重男輕女,何瑀華每天都來照顧童舒敏就盼著童舒敏能快些醒來,就像在照顧一株含苞待放的花,何瑀華很期待花苞再次綻放的那天,只是每一天她到醫院都會看見一個男孩正要離開,一個月以來都是這樣,何瑀華覺得男孩面熟卻又想不起曾在哪看見過,而男孩在她還在醫院的時候也都僅僅是遠遠觀望等待,另一個常來醫院看望童舒敏的便是童舒敏的男友柯海澄,何瑀華對這個曾經要娶她女兒的男子還算熟悉,雖然僅僅打過幾次照面,只是何瑀華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個每天都不辭辛勞的男子跟童舒敏的關係似乎更為親密,何瑀華也沒有多問,她想這事情還是先不過問為妙,就怕童舒敏是不是惹了什麼感情債。
一天童熙俊的表舅從美國來了電話,直說要找何瑀華,何瑀華一接聽過後,才知道童熙俊在美國惹了風流債,童熙俊在上次假期去美國度假時,和表舅家隔壁鄰居的妹妹搞上了,還搞大人家的肚子,這讓何瑀華很是火大,直言要童熙俊自己去承擔責任,好在童熙俊也是個負責任的人,他很快就下定決心要娶人家女兒為妻,只是對方開出的條件是,童熙俊不需要入贅,但要移民到美國定居,童熙俊在沒能反對的前提下,休學移民到美國,並在美國的企業上班,開始了養兒育女的生活,在童熙俊第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何瑀華便居住在童熙俊美國的住處,幫著小倆口帶小孩,當小孩大了一點何瑀華又回台灣想要照顧童舒敏,只是當她回去,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照看著童舒敏那便是馮詩鈴,和馮詩鈴招呼過,何瑀華才知道一直以來出現在醫院的那個男孩子便是當年的男孩邱時恩,何瑀華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說是孽緣,但她又得承認她很感謝邱時恩的付出,說是良緣,她又很無奈一直以來童舒敏因為他而有的遭遇。
當何瑀華看見邱時恩來到醫院的時候,這一次何瑀華主動走向邱時恩,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謝謝』,何瑀華是一直感謝邱時恩的付出和邱時恩一直以來的陪伴,何瑀華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童舒敏,她著實不想耽誤邱時恩的青春,下一句便說:「敏敏能不能醒過來都不知道,你應該勇敢往前去找更好的人。」
邱時恩聽到何瑀華這樣說,有些意外,本來他覺得何瑀華應該不會這麼在意童舒敏,以為她去美國之後便不會再回來,卻不想何瑀華宛若換了一個人一般,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何瑀華是童舒敏的母親,邱時恩重拾敬重的看著何瑀華說:「阿姨,我想等敏敏醒來。」何瑀華聽見這句話當然很是開心,她的女兒有人等候,但何瑀華也不忘人家是有父母的便問:「那你的爸媽呢?他們不介意嗎?」邱時恩知道何瑀華在問什麼,便也樂意把答案回答的更齊全直說:「阿姨,我雖然是獨子,但他們都很尊重我的選擇。」何瑀華聽到這裡便安心了,也不能怪何瑀華偏心,做父母的心通常都是偏的,特別是偏向自己的子女,雖然童舒敏現在昏迷,但對何瑀華而言,她只是睡著了,何瑀華也會害怕,怕童舒敏醒的太晚,怕世界不等童舒敏。
那之後,何瑀華接受了邱時恩的建議,平時就待在美國幫忙童熙俊夫妻照看孩子,將童舒敏全權交由邱時恩照顧,邱時恩靠著自己的能力賺錢攢錢將童舒敏換至較好的病房並使用較好的醫療設備,邱時恩對童舒敏的好,何瑀華皆看在眼底,她清楚邱時恩是真心對童舒敏的,也多次在童舒敏的耳邊說童舒敏醒過來她便不再阻止兩人在一起,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何瑀華的話語奏效,但童舒敏已經正常精神百倍的在他們面前。
第二十一章 童話故事
提到了孩子和父親,童舒敏又有了許多問題在心底滋長,她先問:「爸爸呢?」童熙俊只告訴他,童旻豪再婚之後,他的嫩妻前年有了身孕,還是個男娃,童熙俊張口閉口都是酸童旻豪現在正享受孩子承歡膝下的幸福美滿,聽的童舒敏的能感受到童熙俊話裡話外滿滿的酸度,睥睨的看了眼童熙俊,本還想繼續談下去卻看見何瑀華回來,兩人默契噤聲,何瑀華便和童熙俊先行回去休息,直說明天再來看童舒敏。
待童熙俊和何瑀華離開,馮詩鈴也從家中回到醫院,看見一臉開心坐在床上的童舒敏便『嘖嘖嘖』了幾下直說:「看來你今天心情很好嘛!」童舒敏聽見也沒有反駁,倒是開心承認:「嗯!很好!」這讓身為萬年閨蜜的馮詩鈴很是訝異,要知道當年何瑀華不怎麼待見童舒敏是眾所皆知的事,她這種房中閨蜜更是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馮詩鈴怎麼想也想不出何瑀華會改過自新,重視這個女兒,但現在看面前的童舒敏和早前和童舒敏相處的何瑀華這無一不是說明何瑀華真的不一樣了,雖然這點不一樣,過去馮詩鈴也曾在醫院感受到過,但如今這不一樣,還真是全然不同,換句話說何瑀華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好奇心十足的馮詩鈴像是要打聽什麼的蹭到了童舒敏的病床上坐下問:「你們和好了?」
下一刻,童舒敏宛若在看一個傻子般,食指用力戳了馮詩鈴的腦袋說:「你才需要和好。」被戳痛的馮詩鈴除了一直喊:「痛痛痛。」便是起身逃離童舒敏的暴力對待,還像個傻瓜稍微想了一下,想到自己和文艾迪便又像個傻小妞傻笑,指著自己的鼻頭說:「對啊!我是合好啊。」這樣幸福的傻笑看的童舒敏有些無奈,隨手拿起一旁的衛生紙就要往馮詩鈴的身上砸:「傻。」也好在馮詩鈴的反應快,加上天生好手,一下就接到了飛來的衛生紙,隨後還不以為意地看著童舒敏說:「傻人有傻福嘛!」童舒敏下一刻想到了邱時恩臉都紅了起來,馮詩鈴見狀故意逗弄:「想你老公了?」童舒敏還來不及回答,就見馮詩鈴看見了什麼般,慌慌張張的上前,捉起她的左手問:「你的戒子勒?」童舒敏小吐著舌頭,從病服的口袋中緩緩拿出:「在這。」下一刻馮詩鈴就像個抓姦的女人般質問童舒敏:「幹嗎藏起來?」接著又擅自猜疑:「不會是你媽不同意吧!」想著想著又想到今天聯絡邱時恩時,邱時恩說童舒敏的母親在這他也不方便來便猜想這約莫是丈母娘不是很喜歡這個女婿,童舒敏覺得腦洞大開的馮詩鈴實在很難溝通,只能草草的說:「不是。」馮詩鈴追問:「那是為什麼?」下,童舒敏只好誠實交代:「我就下意識的。」童舒敏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直說看見何瑀華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地就把被子底下的手,上面所戴的戒子摘下來放入口袋,儘管馮詩鈴追問她為什麼,她也答不上來,而馮詩鈴有了童舒敏幾次受刺激暈倒的事件便也不敢強迫童舒敏去想,童舒敏最後將戒子交由馮詩鈴保管,理由是這幾日何瑀華都會來醫院,戒子交由馮詩鈴童舒敏也安心,這個重責大任馮詩鈴當然也開心接下了。
隔一天,童熙俊和何瑀華也是一早便來了,何瑀華還帶來昨晚在家裡燉著的大補湯想要給童舒敏好好的補身子,童舒敏很是幸福的一口接著一口喝湯,何瑀華因為一些問題想問醫生便到護理站去了,病房內便只剩下童熙俊、馮詩鈴和童舒敏,馮詩鈴看著童舒敏一口接一口幸福地喝著湯,忍不住說了一句:「阿姨倒是真的轉性了。」
一旁的童熙俊聽了忍不住搭話:「她也不是轉性,其實她一直都是很關心我姊的。」這一句話讓童舒敏和馮詩鈴兩個不約而同,異口同聲的問:「有嗎?」兩人說完還彼此互看一眼,直直發笑,童熙俊看著這兩個姊妹,有種想要為何瑀華說話但卻無從說起,他只好對著兩人說 這次要回台灣的事。
在美國接到童舒敏醒來消息的何瑀華,第一件事便是立刻訂機票,只是當時童熙俊的大兒子一直黏著何瑀華,童熙俊的妻子更是臨盆在即,童熙俊實在是很想衝回台灣看童舒敏,在知道當前有人在病房照料童舒敏時,童熙俊便和何瑀華提議等妻子生下孩子後,兩人一同回去,也就童熙俊的妻子剛誕下老二,何瑀華和童熙俊兩人看了孩子,看了童熙俊的妻子後就買機票飛回台灣了,雖然草草離開和完事拍拍屁股走人的臭男人沒有兩樣,但童熙俊的妻子知道童舒敏對兩人的重要性,過去她也曾到台灣探望過昏迷不醒的童舒敏,她還記得第一次看見童舒敏時,第一個想法便是『睡美人』,童舒敏是那樣的美麗,唇紅齒白,皮膚又白皙水嫩,就差童舒敏躺在病床上,沒能睜開那照片上看到的水靈靈大眼,不過單就這樣躺著的童舒敏就讓她覺得美地令人窒息,太過於美麗宛若美女與野獸中的玫瑰,放在玻璃罩下不敢輕易觸碰就怕一碰便凋零。
如今童舒敏醒來,看著病房裡接到消息而喜上眉梢的童熙俊和何瑀華,童熙俊的妻子也很是開心,便催促著兩人早些回去,童熙俊和何瑀華這才得以早些回來台灣。
如今童舒敏和馮詩鈴聽到這段事仍不以為意,馮詩鈴更是直言:「這不就是敏兒昏迷過後的事嗎?」簡而言之,所有人都知道何瑀華在童舒敏出事後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所以這點還真不算什麼。
童熙俊覺得馮詩鈴說的也是在理便摸摸鼻頭低頭想了想,這個動作看的童舒敏和馮詩鈴都想笑,正當童舒敏想告訴童熙俊:『好了,別想了』時,童熙俊像是腦袋裡那鎢絲有些受損的燈泡瞬間亮起,當童熙俊再次抬起頭時,雙眼是閃著光的看著兩人說:「有了。」這句話直把剛剛想出言勸退的兩人將話全都吞回肚子裡了。
宛若柯南上身的童熙俊,很自得意滿的走到兩人身邊後問童舒敏:「你還記得叔比狗嗎?」
這事要回朔到童舒敏剛上國中不久,童熙俊還是個小學生,童熙俊在暑假都會到美國過暑假,而還是小孩兒的童熙俊最喜歡的便是看卡通,當時電視播了叔比狗正歡,連回到台灣電視都有播,某天童熙俊看見就對童舒敏說:「你也是叔比狗。」此後童舒敏就一直被童熙俊以叔比狗稱呼。
談到叔比狗,馮詩鈴也有印象,她直嗆:「不是敏兒國中的時候吧!她還是小學生你不就這樣叫她了?」這時換童熙俊一臉裝傻的說:「有嗎?」看不下去的童舒敏便出聲說:「有。」童熙俊才不好意思的乾笑,馮詩鈴便說:「難怪昨天我聽你喊『童話故事』時我還不知道是誰這麼有才。」童熙俊一聽倒是驕傲起來了指著自己說:「我很有才吧!」這時童舒敏便想起為什麼『叔比狗』會變成『童話故事』。
當時,童熙俊每每看到童舒敏都會『叔比狗叔比狗』叫的歡,某次被何瑀華聽見,何瑀華便立刻問童熙俊為什麼叫自己的姊姊狗,童熙俊雖然後面解釋了叔比狗的由來,但還是被何瑀華大肆責備了一番,並出言警告不可再說,那時童熙俊很是無辜的說:「叔比狗不行,那童話故事可以了吧!看她每天公主來公主去的就煩!」自此童話故事便成了童舒敏的代言詞,馮詩鈴聽完倒是有其他高見,直說:「你也真是夠毒的,童話故事不就涵蓋睡美人嗎?你這張嘴簡直可媲美巫師,一語成讖讓你姊睡得夠爽。」童熙俊還來不及辯解聲:『我沒有。』便恰好被剛回到病房的何瑀華聽見,何瑀華二話不說的便向前拉住童熙俊的耳朵,直說:「你還真敢啊你。」童熙俊痛的哇哇大叫,看的童舒敏和馮詩鈴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心底只飄過一個問題:『何瑀華為了童舒敏教訓童熙俊!』望著外頭的天空,兩人心想,天空該不會真要下紅雨的吧!
第二十二章 那年發生的事。
當天,何瑀華和童熙俊與童舒敏和馮詩鈴在醫院裡一起吃過晚餐才離開,童舒敏和馮詩鈴肩並著肩在醫院外送何瑀華和童熙俊上計程車後,兩人才往後折返回醫院。
突然走在後頭的馮詩鈴一個箭步往前勾住童舒敏的手說:「我說,敏兒,你媽真的變了。」童舒敏聽了僅僅用一種高姿態睥睨的看著馮詩鈴,讓馮詩鈴不免打了個冷顫,趕緊獨自跨步往前並喃喃自語:「你也變了,變得好邱時恩。」見童舒敏聽見沒有理睬,便再接再厲接著說:「果然夫妻相啊!」
童舒敏稍加快腳步跟上馮詩鈴拉住馮詩鈴的後領,使得馮詩鈴前進困難,只能『欸欸欸』的哀哀叫,童舒敏便說:「你到沒什麼變,不說夫妻相,看著你也沒文艾迪聰明。」
原本還在哀哀叫的馮詩鈴,下一刻立馬站直,抓住童舒敏的手就是質問:「敏兒,你說清楚你,什麼沒有夫妻相,我這是雅典娜的外貌你懂嗎?」
童舒敏停下、轉過頭捏著馮詩鈴的下顎,左翻右翻的看了個遍才淡淡說:「嗯!是聰明些,雅典娜,智慧女神你都知道,倒是汙辱雅典娜了。」馮詩鈴氣的拍掉童舒敏的手,接著說:「什麼汙辱,你搞清處唷!你是童話故事,不是希臘神話!呸呸呸!亂說什麼呢你。」
童舒敏因『童話故事』停了一下,又看向馮詩鈴說:「你說的對!」停頓許久後接著說:「大公主。」
這個大公主無非是馮詩鈴和童舒敏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聽過的一個童話故事,一個小時後長地丑但非常聰明的王子和一個長得非常漂亮卻非常笨的公主的故事,最後幫助兩人的是互助,王子分了智慧給公主,公主分了美貌給王子,兩人因此變得天作之合、非常絕配。
「喂喂喂,童舒敏,你罵人啊!」被說是大公主的馮詩鈴突然板起了臉孔看著童舒敏,童舒敏倒是一臉沒事地反問馮詩鈴:「我哪裡罵人了?」童舒敏一臉沒事的模樣反倒讓馮詩鈴更是氣急敗壞地剁了腳說:「你說的大公主,不就是那個長得非常漂亮卻十分蠢笨的大公主嗎?你不就說我長的漂亮但無腦。」馮詩鈴說著說著還哽咽了起來,倒看的童舒敏心疼起來了,童舒敏上前一把緊緊抱住馮詩鈴說:「好啦好啦!我的鈴兒,也就只有你知道這麼冷門的童話了。」馮詩鈴被童舒敏緊緊地抱住,差點有些喘不過氣,但馮詩鈴也不想掙脫這緊又暖的懷抱,只是有些氣結地說:「那是當然啦,我們是姊妹嘛!」
時光回朔到童舒敏和馮詩鈴的國小三年級,童舒敏當時和馮詩鈴並不同班,受盡排擠的馮詩鈴,就連當時要才藝表演,班上的人給她安排的角色,竟是一棵樹,她是白雪公主裡七個小矮人家一旁的一棵樹,有小小表演慾的馮詩鈴當時ㄧ整個氣哭,她想她這麼一個漂亮小公主,竟然要演一個連一點臉也看不見的樹,想當初,班上在選角色時,各個角色她都毛遂自薦,就連醜陋的老巫婆她也舉薦自己,但班上那群女生,卻愣是裝傻的沒有看見,硬是忽略她的存在,最後僅僅像是補償般給她一個大樹的角色,馮詩鈴原想她可以做個最美的樹精靈,卻不想,那棵樹連個臉都沒得露,活生生就是塊看板而已,這讓馮詩鈴氣到哭了,放學便衝去童舒敏的班級找童舒敏哭訴去,童舒敏聽了很是火大,覺得馮詩鈴班上的同學真的是欺人太甚,想著要捉人來罵,卻被馮詩鈴擋下了,她說:「敏兒,我們是漂亮的公主,才不稀罕和那些醜陋的人們計較,她們的心絕對是黑的!」童舒敏看見小小的馮詩鈴覺得她真的是人美心善的大傻瓜,想起以前幼稚園裡有個美琪老師,總是喜歡拉著她們兩個說遍天南地北的公主故事,其中便有這個冷門的傻公主故事,想到了那段回憶,想起了那個故事,童舒敏突然有感而發:「鈴兒還真是大公主耶!」馮詩鈴一聽便知道童舒敏再說什麼佯裝生氣的說:「我才不是什麼大公主勒!」童舒敏看著這樣的馮詩鈴覺得甚是可愛直說:「大公主有什麼不好?她很漂亮啊!」馮詩鈴卻說:「可是她傻呀!」童舒敏笑著跟她說:「可是你未來遇到個聰明王子讓他分給你不就好了!」馮詩鈴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可隨後又很懊惱的說:「可我不想分我超級漂亮的美貌啊!」這一句話讓童舒敏整個氣笑,忍不住捏了捏馮詩鈴的臉頰說:「你還知道你美貌超級漂亮倒還不笨嘛!」馮詩鈴下一秒便傻笑地對著童舒敏說:「嘿嘿嘿,我這不就是自知自明嗎?」想了想想到最近童舒敏很愛看的希臘神話便說:「要不雅典娜她挺聰明,你覺得怎麼樣?」童舒敏看著馮詩鈴一臉期待樣反倒不想順了馮詩鈴的意,便回答了一句:「不怎麼樣。」馮詩鈴想了想也認同童舒敏的不怎麼樣,又說:「那維納斯呢?美麗的女神。」童舒敏忍不住點了點馮詩鈴的頭說:「除了美麗,你就不考慮其他嗎?這樣你跟那些巫婆、壞皇后有什麼區別!」馮詩鈴突然安靜了下來,附和了童舒敏:「對吼!」童舒敏看著有些意興闌珊的馮詩鈴又說:「所以還是大公主啊!她很漂亮,雖然傻,心地卻很善良。」
意識又回到了現在,童舒敏抱著馮詩鈴說:「大公主很漂亮,最重要的是心地很善良。」馮詩鈴聽到童舒敏的回答『嗯』了一聲又說:「敏兒,你失憶是不是騙人的啊?這都記得那麼清楚。」童舒敏嗤笑了聲看著馮詩鈴說:「你的事情我哪敢忘記啊!」一句話勘比男人的甜言蜜語更要甜,馮詩鈴像個傻姑娘般開心的笑著說:「邱時恩聽見大概會想把我殺了!」提到了邱時恩馮詩鈴便忍不住問童舒敏:「敏兒,你不打算把邱時恩的事情告訴你媽媽嗎?」童舒敏這次沒有想太久,伸出了一隻手就回答了:「我想明天和她說。」童舒敏說今天何瑀華接到了美國那邊的電話,直說童熙俊的大兒子一直吵著要找何瑀華,何瑀華便想,後天先和童熙俊回美國一趟,之後她在自己飛回來照顧童舒敏,童舒敏想,不如就告訴何瑀華她和邱時恩的事,之後和邱時恩飛美國,何瑀華也不需要美國台灣這樣兩頭飛,馮詩鈴覺得這樣的思考極好便也贊同,從口袋裡撈出暫時保管的婚戒還給童舒敏,童舒敏將婚戒重新套回手上,內心滿滿都是幸福,看得一旁的馮詩鈴『嘖嘖嘖』的叫,下一刻,童舒敏的手機響起,童舒敏接起來就是柔情似水的『老公』甜滋滋喊了一聲,聽的馮詩鈴也識時務的自動退到一旁,把空間留給兩個新婚小夫妻。
童舒敏和邱時恩在電話裡滿滿都是互訴思念的甜言蜜語,邱時恩說自己現在都跟在總裁身邊作特助學習,童舒敏之前有聽馮詩鈴說,邱時恩為了她,和自己的媽媽討價還價,把兩個月的行程硬是縮減成了一個半月,童舒敏實在很不好意思,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只讓邱時恩好好在美國學習,不要擔心她,直說自己不會跑掉,更不會再忘記他,邱時恩哪怕這僅僅是童舒敏的甜言蜜語,邱時恩也是心裡甜滋滋的,他說即便童舒敏再次把他忘記,他也會用盡全力重新站到童舒敏的身邊,童舒敏心疼這樣堅決的邱時恩,也感動邱時恩為了他們之間的愛情這樣的堅持,童舒敏想,將近十年,多少個歲月,中間還有五年的昏迷,邱時恩都未曾有一分動搖要離開她,反倒是沒有記憶的她一直在追著另一個男人,童舒敏想,邱時恩那該有多難受啊,每次想到這,童舒敏都好想告訴邱時恩如果她又忘記,別再惦記著她了,邱時恩希望童舒敏幸福快樂,童舒敏又何嘗不是,只是往往這句話到嘴邊,童舒敏又說不出口,並非因為自私,而是童舒敏知道這就像否定邱時恩的一切努力,否定邱時恩對童舒敏的愛情,所以每當猶豫的時候,童舒敏都會信心滿滿的告訴邱時恩:『我絕對不會再把你忘記!』
也許一句話很簡單,對邱時恩來說卻是比什麼合約都還重要,雖然這句承諾不是百分之百能兌現,但這句承諾讓邱時恩覺得他一直以來的守候和等待真的值得了,電話的最後,童舒敏告訴邱時恩明天她打算告訴何瑀華兩人的事情,這讓邱時恩開心的不行,他一直很希望兩人的感情能大大方方被眾人祝福,童舒敏也並非故意藏著腋著,只不過童舒敏並不太樂意和別人大肆的說兩人的關係,這一直都是邱時恩小小的心結,這一次童舒敏願意和她的家人宣告他的身分,他著實開心,勝過將要帶童舒敏去戶政事務所登記。
結束了兩人你儂我儂的戀戀不捨,才斷然把這通長途電話給掛斷,童舒敏一結束了通話,臉上還帶著對邱時恩的戀戀不捨,馮詩鈴便不 知道從哪竄了出來,『嘖嘖嘖』的繞著童舒敏再三打量:「你看這從眉笑、眼笑到垂眉、垂眼,真的是戀愛中的人啊!」馮詩鈴說著便看見童舒敏的臉頰漸漸染成了一片夕陽紅,看地馮詩鈴直笑:「喔!不!你這是喜上眉梢,新婚小倆口恩愛繾綣的紅啊!」被虧的童舒敏下一刻,即抬手便想教訓馮詩鈴說:「你討打啊!」這幾日童舒敏已經可以擺脫輔助器,小步小步的慢慢走,只是還不太能小跑,因此馮詩鈴也不敢真的跑起來讓童舒敏追,只能乖乖討巧認錯:「好了啦!是我錯了啦!不要生氣好不好。」馮詩鈴站在一側,戳著童舒敏的臉頰問到,童舒敏趁機追問:「那你說你是大公主。」馮詩鈴連想也沒多想就舉手直說:「我是大公主。」逗的童舒敏那是一個樂。
兩人就這樣嘻笑打鬧回了房間,隔一天,何瑀華和童熙俊依然是一早便來到了病房,這一天童舒敏早早便起床,在沙發上開始吃起早餐,童舒敏慢條斯理的一小口一小口撥著三明治放入口中再細細咀嚼,看地童熙俊忍不住湊到童舒敏的身旁看著童舒敏說:「童話故事,你真該去教你侄子如何吃飯。」童舒敏突然停頓了一下,童熙俊這才發現童舒敏的左手無名指上戴了顆戒子,童熙俊覺得很不可思議,很是詫異地問:「你結婚囉?」童熙俊接著想童舒敏這幾年都是昏迷不醒的﹐也就這陣子才剛醒過來,童熙俊怎麼猜都猜不到合適的人選,直說:「不會是哪個醫生煞到你,想來個睡美人之戀吧!姊,你該不會是被吻醒的吧?」童舒敏真心覺得腦洞大開的童熙俊是很不得了的,狠狠惋了他一眼。
童熙俊的聲音大到何瑀華也湊了過來,同樣也緊緊盯著童舒敏手上的婚戒久久說不出話來,童熙俊看見何瑀華眼底的疑問,更加大著膽的繼續猜:「不會是海澄哥吧?」猜想著童熙俊又摸起自己的下巴小聲滴沽:「不對啊!海澄哥要和黃雨薇結婚了。」童熙俊下一刻想到一種可能性,便又睜大眼,看著童舒敏質問:「你不會是醒過來就將海澄哥和黃雨薇給拆了,現在想上位?」童熙俊覺得自己這個推測可能性很大,一旁的何瑀華也很憂心的湊過來,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何瑀華擔心童舒敏做了傻事擔心極了,恰時,從外面裝水回病房的馮詩鈴恰好聽見便說:「我家敏兒才沒興趣跟別人搶丈夫勒!」聽到馮詩鈴這樣說何瑀華的心也平靜了一大半,便指著童舒敏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追著問:「那這是?」童舒敏知道何瑀華內心十分擔憂,便也不賣關子了,看著何瑀華直說:「媽,我結婚了,時恩陪了我這麼久,我答應嫁他了。」
何瑀華一聽到童舒敏的結婚對象是邱時恩心裡的那一點大石頭便通通落下,抬起童舒敏的左手輕輕拍了拍說:「這樣很好,這樣很好。」童舒敏抬手抹去何瑀華眼角的淚水問:「媽,你怎麼哭了。」
童熙俊在一旁看到母女情深的兩人,下意識便開始解釋:「媽這不是哭,是為你高興。」
照著童熙俊所言,那高三的那段回憶越發清晰,因為太想念當時當兵的邱時恩,那年為了慶祝童舒敏十八歲生日,邱時恩刻意請了假回家為童舒敏慶生,那一天童舒敏特別開心,和邱時恩在遊樂園裡玩了一整天,當天晚上童舒敏拿出自己烘焙的蛋糕,直說要和邱時恩一起吃,之後,童舒敏說自己的父母在吵架,童熙俊又剛好去校外教學,家裡沒有半個人,硬是讓邱時恩收留自己,那一晚,邱時恩睡在客廳沙發上將房間讓給了童舒敏,卻不想,童舒敏在半夜醒過來,走到邱時恩的沙發旁,吻住了邱時恩還緊緊抱住了他,童舒敏吻著吻著就想動手脫了邱時恩的衣服,邱時恩突然回過神,拉住了童舒敏的手想制止童舒敏,童舒敏卻很認真的告訴邱時恩她已經滿十八歲了,隨後她便先將自己的衣服脫掉,在接著要去扯邱時恩的衣服時,邱時恩又停頓了,他說他沒有準備任何避孕措施,面對邱時恩的推託,童舒敏是不肯放棄,又再催眠邱時恩說,懷孕哪有這麼容易,兩人都是第一次,她堅信她不會這麼容易就中獎,再怎麼說,邱時恩都是一位正常的年輕男子,面前又是自己心儀的女孩,邱時恩最後當然抵抗不了童舒敏一而再再而三的蠱惑,就這樣翻雲覆雨了一晚,初嘗禁果的亞當和夏娃,在另一個日出升起,兩人又需要回覆到最初單純的交往關係,童舒敏依依不捨的送要返回部隊的邱時恩上火車,在自己一個人失落的搭公車返家,興許是昨晚兩人更進一步的發展,童舒敏越發覺得那次的分別很是難受。
接下來就是童熙俊說的綁架事件,只是童舒敏的記憶停留在她被救出來在醫院醒過來的那一天,那一天她的病床旁有她的父母和童熙俊,她睜開眼看見的是童旻豪氣呼呼的說要教訓那些綁她的人,另一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怒氣似乎昇華到另一個境界的何瑀華,何瑀華看見童舒敏睜眼,並沒有立刻給她一個擁抱,而是狠狠抬手就給她重重的一巴掌,打的全部的人都愣了,童舒敏更是掩著紅腫的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何瑀華,她想何瑀華不喜歡她也沒有必要因為她被人綁架就搧她一巴掌吧!何瑀華看著一手掩著臉,雙眼泛著淚光看著自己的童舒敏,一點解氣的樣子也沒有,反倒對童舒敏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憑著一張臉就去給我做些不齒的事,你知道妳懷孕了嗎?」
面對何瑀華的質問,童舒敏是真的傻愣了:「欸?」緊接著何瑀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心態,涼涼地看著童舒敏說:「你該慶幸,這孩子自己流掉了,看來祂也知道祂的媽媽實在太年輕。」之後何瑀華說什麼,童舒敏也都聽不進去,她只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個孩子,更對不起邱時恩,於是童舒敏開始哭了,哭得很是淒慘,到最後累了就睡了更是昏了,再醒過來,是一堆關切的雙眼,有爸爸媽媽,有弟弟,還有一個很陌生卻很熟悉的臉孔,童舒敏就此,失憶了。
童熙俊講著這段過去,馮詩鈴才明白為何童舒敏對嬰孩的話題反應這麼大,本想上前阻止,卻不想童舒敏很是沒事的看著童熙俊和何瑀華說:「你們就先回去吧!等時恩回來我會跟他一起去美國,到時候你們也別這樣跑。」 童熙俊本還想多說什麼,一聽到童舒敏要去美國便樂了:「好啊好啊!你來教童劭齊吃飯!」童熙俊一聽到童舒敏要到美國簡直樂翻,特別是知道她要和邱時恩一起,要知道邱時恩舅舅的公司便是現在童熙俊所服務的公司,童舒敏說要陪著邱時恩到美國工作,也就是童熙俊現在的公司,童熙俊還能不樂,一來姊夫是上司,二來姐姐可以離他們很近。
晚上,童舒敏、馮詩鈴和童熙俊、何瑀華簡單吃個飯就送他們上車,知道他們明天上飛機,童舒敏也沒多留他們,和他們簡單的道別直說美國見,相比童熙俊的興致沖沖,何瑀華倒是有些擔憂出乎意料平靜的童舒敏,其實也不光何瑀華擔心就連馮詩鈴都覺得童舒敏實在反常。
當承載童熙俊和何瑀華的計程車走遠,馮詩鈴一把攬過童舒敏的肩膀說:「敏兒,你該不會是想逃跑吧!」童舒敏聞言一愣:「我為什麼要逃跑?」馮詩鈴看著童舒敏很是認真地說:「你的慣性動作阿!」說著便開始清點童舒敏過往那些逃跑事蹟。
從幼稚園說起一個小男生,一直要和他們玩,還一直追著童舒敏說長大要娶童舒敏,嚇地童舒敏整整一個星期不敢去幼稚園;再來國小二年級,運動會上童舒敏不小心把班上一個女孩子的飲料弄倒,童舒敏驚恐的跑去躲起來,那時團體競賽在即,馮詩鈴整整在學校裡繞了一圈才在後面的小花圃裡找到童舒敏,經過馮詩鈴的勸說,馮詩鈴帶著童舒敏找到女同學道歉後,才得以讓童舒敏努力參賽;而最印象深刻的是小學五年級,外校國中生一名男子想追求馮詩鈴,身邊的同伴看見外貌姣好的童舒敏便也起了追求的心思,兩個國中生開始隔三差五的到國小的校門口等童舒敏和馮詩鈴下課,一兩次過後童舒敏真的怕了,要馮詩鈴自己先走,自己則躲在廁所尿遁,童舒敏的鴕鳥行為反被馮詩鈴否定,下一次開始,馮詩鈴反倒讓哥哥馮詩恩,每天在校門口等兩人放學,這一來二去,兩個國中男同學也退卻了,倒是那時,馮詩恩的同學和馮詩鈴與童舒敏兩人變得友好,這才引發之後的一系列事情,馮詩鈴想起童舒敏的躲藏功夫,也不知道該為童舒敏開心還是擔憂,畢竟童舒敏知道遇險就要避這也挺重要的,只是她一想到如果童舒敏躲的是邱時恩,邱時恩肯定要抓狂的。
約莫是馮詩鈴面上的擔憂太過明顯,童舒敏很快就看破了,進而安慰道:「放心啦!你是不是想我會逃跑?」馮詩鈴被童舒敏這麼直接一問也很自然的點了點頭。下一刻,童舒敏卻像在安慰孩子一般,揉了揉馮詩鈴的頭頂後說:「我既沒有記憶,那段日子又怎麼會想起來?又怎麼會逃跑!我現在就想安心過眼前的生活。」說完童舒敏的電話又響起,是邱時恩的來電,馮詩鈴看著童舒敏到一旁喜洋洋的接起電話,馮詩鈴不安的內心,也算穩了一大半。
第二十三章 只想好好過。
日子一天天過去,馮詩鈴也依著童舒敏的說法,為了不讓遠在美國的邱時恩過於擔憂,馮詩鈴也就沒有匯報童舒敏過去曾流產的過往,而童舒敏一天和一天也沒太大差別,依舊吃好睡好,完全讓人感覺不到童舒敏在知道自己流過產的前後差別,也是這一點讓馮詩鈴隱隱覺得不對勁,實在是太不對勁了,童舒敏一點反差也沒有,在出院倒數的一天,馮詩鈴再也忍不住問童舒敏:「你在打什麼主意?」聞言童舒敏還愣了會兒說:「我打什麼主意?」馮詩鈴這下覺得自己可能要和童舒敏扯不完,便說:「別裝傻了,你當我看不出來嗎?你恢復記憶了?」
童舒敏進而沒有說話,在兩人對峙了許久後童舒敏笑了下說:「果然是鈴兒,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馮詩鈴雖然料想過童舒敏在裝,但童舒敏承認的時候馮詩鈴還是訝異的,馮詩鈴結結巴巴的問:「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又好像在看一頭什麼怪物似的莫名有些害怕,反觀童舒敏卻因為被發現而不用偽裝而鬆了一口氣說:「當我媽他們提到孩子的事情時,零散不見的記憶卻開始組合起來。」童舒敏說那一刻記憶在她的腦海裡拼湊,她記起了邱時恩和她的過去,她一想到自己當初那麼的一無反顧堅決和邱時恩發生不安全的性行為,才導致後來他們的孩子流掉,童舒敏氣自己的魯莽更氣自己因為自己的魯莽讓邱時恩的孩子就那麼消失,童舒敏說在她得知自己曾經流產後,她多次在浴室裡捶打自己的肚子、打自己的臉,她有好多好多的對不起想對邱時恩說,卻說不出口,她沒有辦法告訴邱時恩這麼一個殘忍的事實,她認為當初都是她的餿主意,她不想就這樣影響到邱時恩的心情,童舒敏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糟糕的壞女人,她認為自己根本配不上邱時恩,她說王佳芸想將傷人的罪名安在自己頭上,卻不想王佳芸成功了,童舒敏實實在在地扼殺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此刻的童舒敏少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倒是增添了些走火入魔的味道,她看著馮詩鈴笑了又哭,哭了又笑,馮詩鈴看了很是心疼。馮詩鈴拿起手機想要撥電話給邱時恩卻被童舒敏壓住手給制止了,童舒敏看著馮詩鈴的雙眼說:「鈴兒,我不想他再為了我擔憂,他現在在做的是關乎他未來的事。我需要你幫我。」馮詩鈴看著童舒敏的雙眼知道童舒敏是認真的,便放下了拿手機的手:「說吧!」
童舒敏想要馮詩鈴幫她的第一件事便是今天她就想出院,童舒敏讓馮詩鈴幫她代繳醫院的費用後她請馮詩鈴幫她找房子讓她能短暫一避,接著當然就是最難的,幫童舒敏隱瞞她的行蹤,童舒敏說在邱時恩回台灣前她都會繼續和邱時恩保持聯繫,一但邱時恩踏上了回台灣的班機,童舒敏就會將現在的電話卡拔出,電話也不用了,她之後會消失,但她請馮詩鈴幫忙,這最好的條件便是,她會和馮詩鈴保持聯繫,馮詩鈴理所當然就答應了,畢竟馮詩鈴的閨蜜是童舒敏而不是邱時恩,馮詩鈴實在玩不起童舒敏的失蹤記﹐要知道這種忙肯定只有閨蜜會幫閨蜜,童舒敏見自己和馮詩鈴達成共識,很是開心也感動的給了馮詩鈴一個大大的擁抱說:「謝謝你,鈴兒。」說完童舒敏又向馮詩鈴要了些柯竟堰的資料,童舒敏想到大學有認識法律系的學長,前幾天在社群網站上看到那位學長在商業圈的法律界上是個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那位學長和童舒敏大學時交情還真的不錯,一聽到童舒敏醒過來便高興的在電話中直呼:「正妹醒了,仙女醒來,天下太平。」學長吼的另一頭的童舒敏直翻白眼,心想:『如果大正妹馮詩鈴聽到肯定要氣得跳腳。』畢竟當初這位學長可是赫赫有名的校花追求者。
童舒敏和學長通電話,讓學長去找柯竟堰所有的商業不法行為,巧的是,這位學長剛好也正在打柯海澄公司內部的一些官司,其中最具代表的便是柯竟堰挪用公款,童舒敏的要求和學長在做的事不謀而合,學長很快就答應了,童舒敏一再向學長道謝後,便說著下次見面要請學長吃飯才結束了通話。
掛斷電話後童舒敏看著茶几上的另一支電話,童舒敏看著黑鴉鴉屏幕的電話若有所思,下一秒,果不其然那支電話響了,屏幕亮了起來,上面顯示的來電者,童舒敏並不陌生,童舒敏接起了電話:「老公。」邱時恩開始在問童舒敏現在過得如何,邱時恩知道童舒敏已經出院,即便如此,邱時恩還是保持一天至少一通電話給童舒敏,即便僅僅是聽聽童舒敏的聲音,邱時恩也會很滿足,雖然童舒敏曾不只一次說讓邱時恩別這麼忙還打這通電話,但邱時恩仍舊堅持,依邱時恩的說法是,聽到童舒敏的聲音,邱時恩會覺得好像充電一般,一天再累的疲倦都會一掃而空,每次電話的最後,邱時恩總會說:『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啊!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一起生活!』而每次一到這個話題,童舒敏總會回說:『你先好好上班吧!我可不想被安什麼罪名。』這時邱時恩又會在電話一頭說:『是的,老婆!』然後又會在邱時恩的『老婆,我愛你。』中結束通話,如果邱時恩有千里眼,他會發現遠在地球另一邊的童舒敏是雙眼紅腫的。
邱時恩在美國的實習已經一個多月,過不久邱時恩就可以凱旋歸國,迎接他的美嬌娘,他那許久不見的愛妻,這一天邱時恩漫步在美國總公司的各樓層,恰巧就是那麼巧,邱時恩撞見了走在走廊上的童熙俊,兩人第一眼就認出了彼此,邱時恩一口『熙俊』換來童熙俊的一口『姊夫』,『姊夫』這兩個字聽的邱時恩內心飄飄然,邱時恩當下便約童熙俊一同晚餐,這突如其來的邀約,看的童熙俊身邊的華人同事羨慕的雙眼發光,直說:「Leslie,真有你的,即將上任的總經理竟然是你姊夫啊!」童熙俊呵呵笑了幾聲,他也很意外,但他真的很開心啊。
晚上,童熙俊和邱時恩約在公司外一間有名的西餐廳用餐,席間邱時恩頻頻問童熙俊在公司還好嗎?童熙俊說了還不錯同事都挺好相處的,邱時恩這才問起童熙俊回台灣看童舒敏的情形,童熙俊說一切都挺好的,何瑀華和童舒敏的感情也比以往好很多,這才讓邱時恩放心許多,邱時恩不斷和童熙俊道謝,使得童熙俊覺得和邱時恩相比自己才是童舒敏的外人,突然又想起邱時恩現在是童舒敏的丈夫,也確實不是外人,又拿起酒杯說:「恭喜你呀,姊夫,結婚快樂!」邱時恩也開心的拿起自己的酒杯回敬:「謝謝你啊!不過,我們還沒有完成登記,這次回台灣我們就會去登記了。」
童熙俊一聽才愣住:「還沒登記?」童熙俊細想也是,童舒敏才剛醒來,戶口名簿又在媽媽這,只是這段期間童熙俊也不見童舒敏和何瑀華要過戶口名簿,這樣一想,童熙俊覺得事有蹊俏便趕緊和邱時恩說童舒敏知道了過去發生的事,也老實交代童舒敏高中那一回流產的事情,邱時恩一聽事情當下便覺得不太妙,便趕緊離開餐廳隨後撥打童舒敏台灣的電話號碼,果不其然號碼已經變成了空號。
邱時恩覺得不論如何他都一定要回台灣, 一定要親眼看見童舒敏的無恙,他才放心,這一刻他成千上萬的後悔,後悔當初答應褚婉淇到美國,他致電給褚婉淇,褚婉淇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也沒怨怪邱時恩一而再再而三的縮短時間,褚婉淇知道童舒敏對他有多麼重要便也不想耽擱片刻,褚婉淇想邱時恩為了她做了這麼多次決定,這次該讓她為邱時恩做點事情,如此她便同意邱時恩想要馬上返台的請求,褚婉淇和邱時恩分別時僅僅留下一句話:『媽在美國等你們。』邱時恩『恩』了一聲,便聯絡童熙俊和童熙俊拿了戶口名簿就臨櫃買了機票飛回台灣。
另一頭,童舒敏因為手機不小心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總覺得邱時恩如果打電話回來她沒有接到便會很擔憂,童舒敏打了電話給馮詩鈴,和馮詩鈴說明現在的狀況,請馮詩鈴幫忙和邱時恩說,好巧不巧邱時恩的電話來了,童舒敏想了想便和馮詩鈴說『計畫提前』。
馮詩鈴結束和童舒敏的通話便接起了邱時恩的來電;「喂?」邱時恩聽見馮詩鈴的聲音安心了許多便問:「你知道敏兒去哪了嗎?」馮詩鈴想著剛剛童舒敏說的『計畫提前』又想著邱時恩一直以來對童舒敏的百般愛護,想到童舒敏因為孩子流掉了,想到童舒敏因為自己的罪惡便要葬送她和邱時恩的幸福便覺得不捨,身為童舒敏的好友理所當然會希望有人可以來解救自己的好姊妹,而這最合適的人選便是電話裡的這個男人,馮詩鈴雖然覺得邱時恩所在的地方聲音吵雜,卻也不難聽出邱時恩所在的地方,因為那有很明顯的登機廣播,馮詩鈴知道邱時恩這是要回來了,這一刻她突然間不想幫童舒敏了,馮詩鈴和邱時恩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真話,敏兒要躲起來了。」邱時恩聽到這裡一點也不意外,他只知道這些都和他料想的一樣,便最後問了馮詩鈴一個問題:「因為孩子?」馮詩鈴一聽愣了一下,她知道邱時恩什麼都知道了,包括童舒敏心底那道過不去的坎,馮詩鈴小聲的應了聲『嗯』邱時恩反倒笑了,他只和馮詩鈴說了一句:「告訴童舒敏孩子沒了,我也有責任,她不需要自責,但我真的沒辦法沒有她。」說完這一句話通話就結束了,馮詩鈴看著已經結束的通話桌面,她想起剛剛邱時恩在電話裡最後的聲音,雖然在笑,但『童舒敏』三個字不難聽出他已經氣急敗壞,接著想到邱時恩最後的那一句話,馮詩鈴真的很想罵童舒敏『笨』,想把童舒敏狠狠罵醒,要知道像邱時恩這樣的好男人,有顏有錢又有才,簡直在路上不眠不夜的找都不見得能找到,而她這位被心魔困住的好姊妹,還真是寧可錯過,也不願再愛一次,馮詩鈴想如果錯誤知道了還能及時改正,那麼一切都是好談的,童舒敏年紀輕輕確實做了不對的事,但也還沒到罪不可赦,她這樣除了是懲罰她自己更是懲罰那深深愛著她的人,馮詩鈴越想越替童舒敏覺得不值,想要打電話教訓童舒敏,卻不想,『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謝謝。』冰冷的機械女聲,馮詩鈴知道自己也被童舒敏擺了一道,馮詩鈴這心底是一個恨,追到童舒敏出院後的住處,不意外早已人去樓空,馮詩鈴拿出手機發了訊息給邱時恩:『別問我了,她連我都騙了。』
興許是因為這封簡訊,邱時恩抵達台灣後也沒有再聯絡馮詩鈴,邱時恩僅僅在到家後,看見門縫的一封信,裡面寫著滿滿的對不起,最重要,信裡讓邱時恩不要再找她了,童舒敏說她沒有辦法看見邱時恩的臉,只要一想到就會很愧疚很愧疚,甚至想死,這讓邱時恩哪敢再尋尋覓覓童舒敏的蹤影,話以至此,邱時恩也不敢再強迫童舒敏出現,他僅希望時間和空間能喚回童舒敏重回他的身邊。
第二十四章 走過紅毯嫁給你。
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三日
這一天馮詩鈴坐在峇厘島的一座海島教堂裡的一間新娘休息室,新娘秘書Amy繞著馮詩鈴打轉,馮詩鈴是她見過最美的新娘,Amy每看馮詩鈴一眼都忍不住讚嘆:『Miss馮,You are so beautiful in white.(馮小姐,你穿婚紗真美。)』
每當Amy這麼一說,一旁的黃雨薇就忍不住笑出聲並對著馮詩鈴說:「等等婚禮上你可以聽的到好多遍這句話,不就歌詞嘛!」馮詩鈴聽了直笑,要黃雨薇別再打趣Amy了,到後來黃雨薇也不笑Amy了換做關注今天的另一位伴娘究竟會不會到現場,關於這個問題馮詩鈴斬釘截鐵的回答:『會!』事實上,自那次童舒敏消失之後一個月,童舒敏又連繫上了馮詩鈴,並一而再的道歉也承諾今天的婚禮她一定會作為伴娘出席,而童舒敏也再三和馮詩鈴說,今日她不希望馮詩鈴又自做主張的請邱時恩出席,馮詩鈴口裡說知道,但其實還是有偷偷問邱時恩願不願意出席,並強調童舒敏會出席,在那個當下邱時恩當下確實心動了,但他也明白童舒敏不會希望自己出席,也知道這一定是馮詩鈴自作主張,邱時恩感謝了馮詩鈴的善意後回絕了,直說請馮詩鈴多幫她拍幾張童舒敏的照片,讓他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即可,馮詩鈴應下了,雖然可惜但也無可奈何。
今天,文艾迪選擇峇厘島而不是其他歐洲小島是因為馮詩玲的家人在台灣、澳洲,而文艾迪的家人除了英國的家人便都在新加坡了,經過幾番考量下,文艾迪選擇了方便兩方親朋好友的峇厘島,並且也邀請了文艾迪事業上很多的夥伴出席,文艾迪這麼一個曾經被公認同性戀的男子如今要娶一個美嬌娘,這讓很多圈內女子都覺得當初竟然捨棄這麼一塊肥肉而略感可惜,可是也有不少嘗試過爬床的女性知道,文艾迪是你會想攻略、想嘗試的男人,但萬萬不可真的嘗試,他會讓你非但吃不到肉,還會丟了飯碗。
外頭熙熙攘攘的觀禮人聲越來越吵雜,黃雨薇忍不住看了眼鏡子中的馮詩鈴說:「大明星,你今天可以火一把了。」馮詩鈴害臊的瞪了一眼鏡子中的黃雨薇,正當外面越來越吵雜,新娘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他們熟悉卻又陌生的女人走了進來:「恭喜!」童舒敏看著最美麗的新娘子道賀,馮詩鈴和黃雨薇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童舒敏瞧,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致認為童舒敏變得更漂亮了,感覺褪去了所有不安和猶豫這讓一向自詡為最美麗的女人的馮詩鈴也覺得童舒敏和自己根本就難分高下。
發呆和喜相逢並沒有持續太久,馮詩鈴便趕緊催促童舒敏去梳化,一梳化下來看的馮詩鈴直說:「敏兒,我不應該請你來做伴娘的!」Amy看見了童舒敏,兩眼直發亮,不斷問童舒敏要不要來公司做模特兒,這樣一來使的童舒敏很是尷尬也很是愧疚的看著馮詩鈴道歉:「要不,我還是不要當伴娘了。」
馮詩鈴聞言倒是樂的笑了說:「那可不行,本姑娘今天還要你撐場。」馮詩鈴說完還刻意帶童舒敏到窗邊指著外面幾個超級名模說。
童舒敏真是被她的小青梅給氣笑了,童舒敏突然想到什麼便問:「那你的超級伴娘團呢?」童舒敏也僅僅是剛好想到而發問結果休息室的門一打開,幾個女孩子紛紛竄入,還當真是仙女下凡啊,童舒敏瞬間有種進入仙界的錯覺,馮詩鈴看著這些早已著梳妝打扮完整的伴娘們,對著童舒敏驚喜的道:「登仍!」
童舒敏看著這馮詩鈴組成的超級伴娘團,童舒敏便小聲地在馮詩鈴的耳邊說:「鈴兒,我看你的伴娘團,已經足夠驚為天人,我就不用給你撐場了吧!」馮詩鈴一聽大聲嚷嚷著:「這怎麼行,你是我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的姊妹,是我的主伴娘,你如果拒絕當我的伴娘,就是不認我這個姊妹,再說,今天另一個學姐也剛好不能來,你捨得我難過嗎?」馮詩鈴說完後渾身是一股大大的氣,她氣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交叉胸前大有一副『你今天敢走就試試』的江湖女俠姿態,童舒敏知道馮詩鈴這是氣炸了,便走到馮詩鈴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抱住她並說:「好啦!鈴兒別生氣,今天你是新娘,不就要美美的嗎?我包管今天一定是你最棒的伴娘。」
童舒敏的一席話才讓這個氣噗噗的新娘子面上重拾了笑容,不久後,這次的婚禮總負責人敲門知會新娘、伴娘們準備進場,伴娘們先是被集合到教堂旁的小房間,婚禮總召開始安排每個伴娘和伴郎入場的順序,在伴郎團中幾乎都是生面孔,唯獨柯海城是童舒敏認識之人,童舒敏看見柯海澄微微點頭打招呼,柯海澄倒是愣住了,童舒敏消失了許久,再見面宛若新的人一般,還是一樣漂亮,就是氣質不一樣了,變得更有自信,所謂的內斂也恰到好處,柯海澄輕聲地打招呼:「好久不見。」柯海澄心想真的可惜今天邱時恩不來,要不然邱時恩看見童舒敏大有可能不放她走。黃雨薇看見柯海澄直盯盯得看著童舒敏,故作嬌嗔的瞪了柯海澄一眼,柯海澄恍若一個小娘子般直說自己沒有,還搖頭擺手的,看得在場的人都想笑,但知情的人都知道,黃雨薇是在幫童舒敏解圍,畢竟童舒敏躲了這些人這麼些日子,一些人看見童舒敏出現必定會想動歪腦筋,就別說柯海澄了,就連黃雨薇都有想連絡邱時恩的衝動,只是邱時恩說了,不想再讓童舒敏繼續躲起來,要知道馮詩鈴是童舒敏的好友,如果連馮詩鈴都失去了,那童舒敏還能去哪兒。
結婚進行曲在峇厘島上某個小教堂裡迴盪,教堂的門打開,紅毯的一頭是新郎文艾迪站在那,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教堂的前排,是新郎和新娘的雙親,兩家人盡是感動,畢竟看見自己的孩子終於有了歸屬這無非是最美的時刻,禮堂的門打開,開始伴娘、伴郎入場,走在最前頭的一對,便是黃雨薇和柯海澄,兩人有如在為自己的婚禮進行預演,場內認識他們倆的無一不吹著口哨,緊接著,第二對伴娘和伴郎入場,伴娘是和夏詠晴長得一模一樣的夏詠如入場,伴郎是男方的朋友,夏詠如在路過攝影機時,夏詠如故意對著攝影機嬌嗔:「我是夏詠晴。」看得在場知情人士覺得很逗,一整個很鬧;下一對,伴娘是新娘那一屆戲劇系的系花,傅釗萍,傅釗萍當今十分活躍於華人演藝圈,在場的華人幾乎沒有不認識她的,和傅釗萍搭當的男子也頻頻對傅釗萍示好,這讓傅釗萍的經紀人很是頭痛,擔心隔天會有什麼八卦滿天飛;相較於傅釗萍音樂系的才女劉蓉慧倒是平和許多,劉蓉慧現今在世界各地做鋼琴巡演,或許是有音樂的點綴,劉蓉慧的氣質一整個無人能擋,就連她的男伴都不敢隨意出聲,最後是新娘和最後一名伴娘登場,美艷的新娘果然不負眾人的期待,新娘是那麼如詩如畫美的不可方物,新娘的後方是幫忙提著新娘裙襬的伴娘童舒敏,童舒敏的美也足以讓眾人屏息,婚禮攝影全神貫注在此刻新娘和伴娘的身上,加上前面的那一些美人,在此刻,會讓人宛若置身仙境,和新郎先一步踏上紅毯的伴郎,因為事情稍微耽誤而晚到了,這一刻是他第一次見到和自己搭配的伴娘,童舒敏,金髮碧眼的伴郎,看見童舒敏和馮詩鈴踏上紅毯的那一刻,目光全集中在童舒敏的身上,暗暗對著身邊的文艾迪說:「Who is she? How beautiful she is.(她是誰?多漂亮的女孩。)」文艾迪聞言,嗤笑了聲,並非是因為老婆在場他不願對其他女生置評,而是他了解他身邊這位喜愛獵豔的伴郎,再看眼前方的攝影機,文艾迪冷笑著對那位伴郎說:「She is 時恩’s wife.(她是時恩的妻子)」說完文艾迪笑了兩聲便上前去牽他的新娘,那名伴郎看著新郎和新娘相視而笑,他是一點也不敢看著童舒敏笑。
雖然邱時恩已經離開時尚圈,但年輕有為的邱時恩當時很讓整個圈子的人聞風喪膽,更不用說他現在離開了時尚圈,到了更高一層的地方,在商業圈裡叱吒風雲,有傳言說今天邱時恩本會來這場婚禮,但因為他的妻子要來他不得不迴避,要知道是妻子不是前妻,傳言說他的妻子生病了需要靜養,邱時恩這種說一不二的人物,竟然因為一個女人,他將自己藏了起來。
這名伴郎叫Thomasson,在邱時恩還在雪柔企業的時候,也曾多次接觸、多次合作,對於邱時恩,Thomasson是真心感到佩服,邱時恩總是很有想法又很有才華,雪柔的成長茁壯,不外乎有邱時恩的功勞,也因此當初邱時恩要離開雪柔企業的時候,雪柔企業的內部人員是非常極力挽留,只可惜邱時恩當時去意已決,加上如今大家知道邱時恩的母親那方在美國經營著大企業,便也認栽,總想著,王親貴族總是要回歸城堡的,更何況還是個王子。
今日的婚禮陣仗頗大,光是婚禮攝影就後左右各一台,前台還是兩架攝影機,這讓童舒敏實實在在地感受到文艾迪有多富有,頻頻偷偷和馮詩鈴說:「鈴兒,還真被你吊到這麼個金龜婿。」馮詩鈴聞言也只是傻傻笑了笑,她心底想:『你不也可以,邱時恩還是個超級大咖。』
婚禮的饗宴,是採半自助式的,一邊是室內基本上供給那些不太方便走動取食的長輩、人員,以及新娘新郎用餐;另一頭,室外便是採自助式,讓年輕的男男女女可以有多一些交流,而童舒敏則是被安排在室內和一群伴郎伴娘坐在一起,但童舒敏按耐不住好奇心,便一直頻繁起身四處轉轉,童舒敏一下跑到室外的用餐區,一下又跑去教堂旁的噴水池和小花園,當童舒敏沐浴在小玻璃花坊的陽光下,四下無人又空間隱密,童舒敏不難注意到有一台攝影機是在跟著自己,彷彿要將自己的一頻一笑都記錄進去,童舒敏好奇的問:「幹嘛一直跟著我?」攝影師被問到突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結結巴巴,在童舒敏探究其古怪之處時,攝影師才脫口而出:「馮小姐怕你又不見了,而且馮小姐說太久沒看到你,想要有你的專屬影帶,她說之後也不能常見面,便一再吩咐我們。」童舒敏想了想:『確實也是。』便和攝影師說現在她要去化妝室,讓他別再跟著,等她回來會再找他,攝影師非常感謝童舒敏的配合,之後他就看著童舒敏的身影遠去,在確定童舒敏走遠了以後,攝影師調整了一下耳朵上掛的無線耳麥,並對著耳麥說:「這樣說就可以了嗎?」
耳麥裡傳出邱時恩的聲音:「嗯。謝了!」邱時恩看著面前的大屏幕,上面正定格在剛剛童舒敏和攝影師對話的畫面,邱時恩的眼底盡是想念,他看著螢幕上的童舒敏低聲說:「敏兒,你過的好嗎?我很想你。」
婚禮將近尾聲,柯海澄都沒能和童舒敏講到一句話,其實柯海澄很想和童舒敏說,也許他真的怪過童舒敏把對邱時恩的壓抑,偽裝成對他的感情,在得知童舒敏失去記憶後,柯海澄是真的想過要一把奪過童舒敏,甚至不想讓童舒敏想起邱時恩,在邱時恩找柯海澄談的那一天,柯海澄是覺得荒唐的,但除了荒唐,柯海澄覺得他看到一絲希望,那希望便是能夠纏住童舒敏,在童舒敏失去記憶還未發生車禍的日子,柯海澄是真的想和童舒敏就那樣偕手走過一輩子,當時的柯海澄想童舒敏不怎麼愛自己又如何,總歸童舒敏的心都是繫在他柯海澄的身上,直至童舒敏發生意外,邱時恩在醫院裡,蹲下在他的面前對他說:『謝謝你,接下來就換我來吧!』
要知道,當時柯海澄是多少有些驕傲的,他認為邱時恩讓童舒敏身陷危險還造成失憶,卻不想因為自己的失約,讓童舒敏直接昏迷不醒,那一刻即便柯海澄再不想放手也必須忍痛放手,柯海澄每每看見邱時恩在醫院裡為童舒敏忙前忙後的身影,又想到邱時恩被童舒敏遺忘之後,依舊守在童舒敏的身邊,想到邱時恩是如何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走到另一個人身邊,邱時恩還不能表示任何不情願,甚至有時候還要做為童舒敏的超級好友,為童舒敏出謀劃策,邱時恩一切的行為,退居到朋友位置默默守候﹐柯海澄想要換作是他,他還不見得能作到,因此他是敬佩邱時恩的更想為他倆的愛情盡些棉薄之力,在婚禮的那一刻,童舒敏要離開之際,柯海澄叫住了童舒敏,柯海澄和童舒敏說了一句:「邱時恩等待了這麼久,你捨得讓邱時恩繼續等待下去嗎?」
童舒敏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柯海澄,有些難以置信柯海澄會為邱時恩說話的說:「你……。」柯海澄看見童舒敏眼底的震驚便笑了笑說:「還會震驚,就表示在乎,敏兒承認吧!你是愛著邱時恩的。」童舒敏還未來得及有反應,黃雨薇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出來揪住柯海澄的耳朵說:「讓你多嘴了?」然後點頭向童舒敏道歉便帶著柯海澄離開,柯海澄離開前,還對著童舒敏道:「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別再有下一個柯海澄了!」有些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意味,童舒敏被柯海澄這麼一說清醒了許多,她皺著眉頭回到婚禮會場,看著馮詩鈴在和一大群人聊天,童舒敏走過去和馮詩鈴說自己想先離開,卻遭到馮詩鈴阻止直說等等,馮詩鈴帶著童舒敏去新娘休息室,馮詩鈴從自己的包包中拿出了一張信封袋遞給了童舒敏,童舒敏打開信封袋,拿出了一張獅子王音樂劇的門票後有些詫異看著馮詩鈴,馮詩鈴則定定地看著童舒敏解釋:「他給的!」
童舒敏便明白這是邱時恩轉交馮詩鈴的,據馮詩鈴所言,邱時恩的意思是如果童舒敏還願意給兩人的感情一次機會,那便出席這場音樂劇,這音樂劇的門票還是邱時恩和邱時恩的阿姨硬生生提前要到的,邱時恩的阿姨知道這關乎邱時恩未來的幸福便也提前幫邱時恩搞到手,馮詩鈴看著童舒敏緊緊將信封袋拿在手上,便說;「邱時恩要我告訴你,孩子沒了,他也有責任,他也會難過,他要你別太自責,他說他是真的沒辦法沒有你。」馮詩鈴看著童舒敏的表情知道童舒敏有聽進去便接著說:「敏兒,錯誤已經發生,你能做的是彌補,而不是將另一個人拖入地獄。」
童舒敏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呆愣了,又想到柯海澄剛剛說的一席話,童舒敏覺得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此刻童舒敏的眼睛十分茫然,作為她的至交閨蜜,馮詩鈴知道童舒敏已經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便接著說:「敏兒,對不起,其實今天有台攝影機是專門為你設的,那是邱時恩,他說他不想讓你再躲躲藏藏了,可他很想你便用這種方式遠遠的注視你,邱時恩說他不是一個好男人,讓深愛的女人這樣受傷、擔驚受怕他真的很愧疚。」童舒敏沒能等到馮詩鈴說完話,童舒敏已經轉身離開新娘休息室,回到會場,找到剛剛一直跟著她的攝影機,童舒敏對著攝影機的鏡頭說:「時恩,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年輕的我太不懂得思考,才釀成大錯,我懲罰了我自己,卻也波及到無辜的你,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會好好的想。」說著童舒敏拿高手上的信封對著鏡頭繼續說:「到時,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第二十五章 等你走向我。
童舒敏在攝影機的鏡頭下,在眾人面前,這樣大庭廣眾的給出承諾後便離開了會場,徒留會場的一群人錯愕的面孔,唯獨攝影機鏡頭裡的那個男人,坐在電腦螢幕前方笑了,他想他的等待終是值得了。
柯海澄在會場也見到了這一幕,他內心很感慨,覺得童舒敏算是長大,聽進了他的話,他感慨著『吾家有女初長成』,覺得自己像是看著自己的親閨女長大了一般,這讓一旁的黃雨薇看盡了他的心裡活動忍不住出言吐槽他:「您老真是多慮了!」柯海澄覺得自己的心思像是被人看穿般,有點『見笑轉生氣』的看著黃雨薇『嘖』了一聲,下一刻,黃雨薇惡狠狠地瞪著他,大有緊告他:『你敢!』的意味。柯海澄這才收起了剛剛佯裝的氣勢,換作個小橙子般狗腿的對著黃雨薇說:「豈敢,豈敢。」黃雨薇也才滿意的離開去找馮詩鈴,這時柯海澄的電話響起,柯海澄接通電話,原來是近日一直有人在對柯竟堰的行為作調查和舉報,這確實讓柯海澄對柯竟堰給懲處大大有利,只是柯海澄這樣懲處柯竟堰不免會造成柯竟堰的兒子反彈,柯海澄想他確實是想教訓柯竟堰,但他並不願意看著兄弟們間的殘殺,畢竟柯海澄已經失去柯明函了,即便柯海澄和柯齊佑只是堂兄弟但總歸是弟弟,柯海澄實在不願意和柯齊佑交惡,如今有一堆和柯竟堰相關的不法資料寄到柯海澄的手中,柯海澄卻是十分猶豫,這些關於柯竟堰賄賂、挪用公款的鳥事,全部都可以將柯竟堰逮捕起來,只是這樣一來不免要引來柯齊佑的仇視,雖然這些資料的來源很多,但當柯海澄看到其中一個來源是邱時恩的信箱時,柯海澄便明白,邱時恩一直在幫助自己,這也是為什麼今天柯海澄會對童舒敏說那些話了,柯海澄認為總歸他都是欠邱時恩一個人情。
而現下柯海澄接的這通電話,是要讓柯海澄去察看電子信箱,裡面有對柯竟堰不利的訊息,柯海澄結束通話後便打開電子郵件,果不其然裡面的資料真的精采無比,而且這些內容足以讓柯竟堰父子交惡,畢竟柯齊佑是個非常護母的孩子,這下柯竟堰背叛了婚姻,這些照片足以一次讓柯竟堰不得翻身,也不怪柯海澄當初想尋柯竟堰的這些醜聞尋不著,畢竟除了那次看到他跟小秘書的身影外,不得不說柯竟堰的保護措施還真做的挺好,都讓人查探不到,不說柯竟堰和公司那些女同事的私密事,就說時常流連酒家的柯竟堰,竟然讓人捉不到一點錯處,現在這堆照片告訴柯海澄,柯竟堰不是不找女人而是有技巧的找女人,這些照片中的女人要嘛不是銀行襄理要不就是有合作公司的業務,總之兩個人獨處都不會被傳出什麼話,畢竟是有合作關係,獨處的時間久一點也不容易讓人生疑,而他們獨處的地方幾乎都在女性們工作的地方,至於為什麼拍到,也就他們相處的地方被安裝了針孔,這樣的照片雖然無法在法律上使用,但足以讓柯齊佑和他的母親憤怒而不願再插手柯竟堰的事,沒多久柯海澄的助理又再次來電,此次助理知會柯海澄,剛剛收到了柯竟堰簽流產同意書的文件,柯海澄很是訝異,這樣的隱密文件竟然被弄到手,柯海澄追問是否有寄件人,助理說信封上沒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但信封裡除了柯竟堰簽屬的同意書影本外還有一張小卡,卡片上僅僅寫著幾個字:『對不起,謝謝你。』和屬名:Tong。
柯海澄一聽便明白了,這是童舒敏對自己的補償,柯海澄實在很想找到童舒敏跟她說聲他早已放下了,他希望童舒敏能夠和過去和解,勇敢邁向屬於她自己的未來,柯海澄想說童舒敏歷經昏迷又能再次醒來,是上天給她的最大恩典,也許是因為童舒敏的一再逃避,老天爺看不過去,才會給了童舒敏一段失憶的經歷,讓她重新正視自己的感情。
柯海澄望著遠方喃喃自語了聲:「這對夫妻。」便又離開去找黃雨薇了。
而婚宴的二樓,有一間狹小光線不怎麼充足的房間,此時房間的門由外面被打開,今天的新郎倌剎時出現在房門口,對著筆記型電腦後的男人說:「怎麼?今天的安排還可以吧?」電腦前的男人抬起頭來,那是一張帥氣逼人的面孔,邱時恩看著文艾迪說:「謝啦!新郎倌。結婚快樂。」文艾迪笑了一下接著說:「這就不必客氣了,我等著喝你喜酒。」邱時恩笑了一下說;「一定!」起身拿起自己自備的紅酒和兩隻玻璃杯,將杯中倒滿紅酒,把一杯遞到文艾迪手中,輕輕和文艾迪碰杯。文艾迪看著眼底都是星星點點笑意的邱時恩也開心的舉杯將紅酒喝下肚,文艾迪想上次見到邱時恩談論童舒敏這樣開心的表情,便是那天馮詩鈴載他到醫院看童舒敏,他是洋溢著幸福的表情說:『我妻子還在醫院,詩鈴你送我去她那吧!』雖然當時文艾迪並不知道童舒敏的狀況,但他能感覺到邱時恩是深深愛著童舒敏的,文艾迪當時問了馮詩鈴一句『他一定很愛他的妻子』馮詩鈴回答『是很愛』,雖然明白邱時恩很愛童舒敏但這一刻文艾迪才徹底明白這個很愛是有多愛,原來是超越記憶,超越守候,一句簡單『會給答覆』的話便讓邱時恩整個人都像活了過來。
時間又快速飛逝,2019年六月,邱時恩前兩天便從美國飛回台灣,當時他和公司的同事們說他要回台灣看獅子王音樂劇還被眾人笑,眾人笑他如果他想看獅子王音樂劇去歐洲或者百老匯就可以啦,為什麼還要飛這麼遠到台灣,邱時恩聽見眾人這樣說,第一個想法是,如果大家知道他等了獅子王十年,大概會真的被笑翻吧!可是他不介意,因為他知道他等的不是音樂劇,而是一直被他珍藏在心底的那個人。
這些年來,尤其是到了美國後追他的人還真的不少,各種花招皆有,到最後,邱時恩不耐煩了,便將Memory的男戒戴在自己手上,逢人便說自己已婚,只是這些年大夥兒經年累月也不見邱時恩身邊有什麼親密女子,便開始有傳言,邱時恩已婚是假,果不其然有好奇心很重的女子,有次不小心接觸到邱時恩的護照資料,發現他上面根本就是未婚,這下大夥兒才對邱時恩的謊言恍然大悟,在公司裡又開始頻傳邱時恩單身的消息。
某次被夏詠晴在茶水間聽見一群華人員工在談論邱時恩尚未結婚的消息時,夏詠晴忍不住出聲:「總經理確實已婚,只是來不及去登記。」眾人一看見來人是夏詠晴,便趕緊噤聲問好:「夏特助。」夏詠晴的出現讓茶水間的空氣頓時清晰不少,一群人一哄而散,恰時,茶水間走進來一位西裝革履、英氣逼人的邱時恩,邱時恩剛剛也聽見了茶水間發生的事,他看著夏詠晴說:「Sunny,謝啦!」夏詠晴看了眼邱時恩說:「謝什麼,我總要為我的姊妹悍夫,不是嗎?」邱時恩聽了就笑了,直說;「看來我要跟褚副董要人了。」夏詠晴一臉矇地看著邱時恩問:「幹什麼?」邱時恩唇角一勾:「台灣分公司缺一位總監,近日,我們需要從總公司這調派一位人手。」夏詠晴一聽兩眼珠發光直直看著邱時恩問:「真的?」邱時恩點了點頭說:「騙你幹嘛!」夏詠晴整個人快飄起來,要知道那時的夏詠晴正挺著一個大肚子,所有升官機會幾乎都與她無關,但邱時恩這總經理發話了,加上她先生最近也想回台灣發展事業,這完全就是兩全其美的大大好事,原本夏詠晴還擔憂她可能要自己在美國帶小孩而憂慮,現在看來,他們夫妻可以同進退了。
經過了夏詠晴的事情,隔日,褚婉淇突然在公司發公告聲明,邱時恩已經有婚約在身是鐵板盯盯的事,讓眾人小心說話也不要盡動些歪腦筋,邱時恩的母親都發話了,這讓對邱時恩意圖不軌的人都望而卻步,誰都怕一不小心這個邱時恩沒有拐到手,倒是被公司革職,這麼一個龐大的國際企業,要進來很不容易,別說讓公司開除就算是自己離職那也是傻子才會幹的事。
邱時恩依著票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著鄰座空蕩蕩的座位,邱時恩也是憂心重重,畢竟一個月前邱時恩接到馮詩鈴轉達的消息,馮詩鈴告訴邱時恩說童舒敏的意思是,如果她還無法放下過去流產的經歷便不會現身了,這儼然就是一個賭盤,來與不來各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劇場內的燈光暗了下來,舞台的布幕被拉開,隨著音樂聲響起,邱時恩的臉上滑落了一滴淚,接下來舞台上的演出在邱時恩眼底都是空白,邱時恩根本就看不下去,終於表演結束,劇場內的燈光亮起,即便邱時恩知道他身邊的位置一直都沒有人入座,但邱時恩還是想去看,果不其然,身旁的座位是空的,大概連椅子摸起來都是涼的,邱時恩想起馮詩鈴說過的話,知道童舒敏約莫是還不能放下過去,邱時恩心想,童舒敏不能放下過去,不代表他就該放棄,有了這個念頭後,邱時恩又有了活力抬步就是要往會場離開的方向走,在邱時恩準備要踏出第一步時,身後座位的人突然拍了拍他的後背,邱時恩皺著眉轉過身想詢問對方是否有什麼事。
就在這一刻,邱時恩看見坐在他後排的人,那便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等著的人,童舒敏看著邱時恩的臉從失落變到驚喜便也笑了,童舒敏有些俏皮的問邱時恩:「先生,我對你這個老男人有些興趣不知道願不願意一起喝一杯咖啡。」
聞言,邱時恩笑了,童舒敏終於完完全全的回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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