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落葉16

一個月後，First接到公司的通知，他準備要跟公司幾個實力不錯的人一起拍部神秘校園劇，要解開學校內的謎團。

First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一開始有些意外，畢竟那些人都是公司有點在力捧的人，他能有機會可以在演個主要角色也是好事情。

拍攝前導影片的時候，那時候並沒有把所有的演員都給定下來，現在才知道有誰會參與。

他看過名單，發現Khaotung也在裡頭。

阿、原來是到了他們要第一次合作的時候了。

該怎麼說，其實First還是挺期待的。即便已經重生了，他還是可以感受到Khaotung對於演戲的天賦。

他們總是一起對戲，一起討論劇本，First幾乎可以說是第一時間可以看到Khaotung在每一個情節中會有什麼樣的小變化。

從那天他們一起對過《唐人街探愛》劇本後，Khaotung後來每一次跟First對劇本都會另外用筆作筆記。

隔天會再去問演技老師，讓自己的演技更上一層樓。

看著這樣的好友，First覺得自己也不能落後太多，他不能靠自己重生就太多自負。

收到通知後大約一個多月後，First拿到劇本初版的劇本，First和所有參與這部劇的所有演員一起到會議室去做地一次的劇本導讀，為了要確定哪些人在開拍前須額外增加一些課程訓練。

雖然只是劇本導讀，但First卻可以感受到公司對這部劇的重視。

導演和編劇認真的聽著他的念出來的台詞，發現不太順的地方會當場直接修改台詞，一切都只為了可以讓劇更流暢地走下去。

對完劇本後，大家的台詞也修改過一輪，接下來就是再約時間做定裝造型和拍照了。

First走出公司的時候，看著導演開給他的訓練課清單，心想應該接下來幾天要好好規劃一下時間了，學校的作業也不能因為工作就落下。

First正準備要搭電梯離開的時候，恰好遇到也要離開公司的Khaotung，兩個人一起搭乘電梯，走進電梯裡頭時，Khaotung主動開口。

「Fir，你等等有事情嗎？」

「等等嗎？沒有。」First說。

「那陪我去逛逛。」

First答應Khaotung的邀約，走出電梯之後Khaotung就帶著First搭車到有點距離的地方。

一路上First並沒有多問Khaotung到底要去哪裡，反而是在聊一下彼此最近的工作，還有可能會有機會一起上的訓練課有什麼。

First才知道，Khaotung除了跟他合作的這部劇以外，還有另外兩部劇也有參演，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開始越來越忙碌。

但First卻很享受這種忙碌的感覺，在這個圈子裡頭，有工作可以忙碌都比沒有好，最害怕的就是有天連個配角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花了將近一的多小時的路程，Khaotung才帶First走到一間寵物店的櫥窗前。

Khaotung站在其中一隻貓的櫥窗前，他看著櫥窗內貓，貓咪仰著頭對著Khaotung喵喵叫，Khaotung臉上也露出笑容。

他看向First，問：「你覺的牠怎麼樣？」

「你要養嗎？」First確認的問。

「嗯。」Khaotung點頭。

First看著櫥窗內的貓，他想起久遠的記憶，他與曾經跟Khaotung一起選貓，選到最有眼緣的貓咪。

有些事情他不想改變，他不曉得改變了會怎樣……First盯著眼前漂亮的小貓咪，對Khaotung說：「牠很棒，但你確定要養嗎？我怕以後太忙……」

「我們一起養啊。」Khaotung直接把話接下去：「我會把我宿舍的備用鑰匙給你，如果我工作太晚沒辦法餵牠吃飯，就拜託你一下。」

「你宿舍那麼遠……」First嘴上抱怨的說著。

但其實他們兩個人的宿舍距離認真說起來不算太遠，就單純First想到要特地走過去有點麻煩。

「不然我搬到離你近一點的地方？」Khaotung用著一點都不覺得搬家很麻煩的語氣說著。

「那我還要幫你搬家，乾脆就別搬了。我會去幫你照顧牠的，如果你真的很喜歡牠。」

「但我希望你也喜歡牠。」

First看著櫥窗內的小貓，嘴角不自覺得上揚：「喜歡啊……不然怎麼會願意幫你一起照顧牠……」

First想起上一世的饅頭，在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自己藏起來不讓人找到，等到他們在衣櫃的深處發現的時候，饅頭已經靜靜地沈睡，沒有任何的溫度與呼吸。

那是First第一次經歷所謂的生離死別，他還清楚記得上一世的Khaotung沒有任何情緒的緊緊抱住饅頭，一直到親手把饅頭送去火葬場，對著進火葬場的饅頭說：「看到火記得跑。」之後。

Khaotung的眼淚才像水龍頭一樣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那時候的First只能陪著他，然後一起把饅頭的骨灰放到盆栽裡頭。

First回過神，才發現Khaotung正拉著他要一起進店裡。

兩個人進店內確認小貓的狀況，添購許多要給小貓使用的東西，因為東西太多他們倆決定坐計程車回宿舍。

下車的時候雙手拿滿東西，有些辛苦的才走回宿舍。

大部分的小貓換到新的環境都會很膽小，只要跑出籠子就會直接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然而這隻小貓卻沒有，牠一直依偎在First的懷中。

First抱著小貓坐在Khaotung的宿舍，抱起來又放下來，親吻小貓的頭部，真的很可愛。

Khaotung則是一旁忙著把小貓的沙盆、小窩給弄好。

本來Khaotung的宿舍就挺寬敞的，多隻貓也不會影響太多，他弄完所有的東西，看見First抱貓的畫面很好看，拿起手機就拍下幾張照片。

First像是感覺到有人在拍照，他放下手中的小貓，回頭問：「你想好幫牠取什麼名字嗎？」

「饅頭。」Khaotung說。

「啊、確實挺適合的，看他的眼睛圓滾滾的。」First一邊說一邊跟貓咪玩。

Khaotung望著眼前的First，他說不出口的事情是……他其實也想把貓的名字取叫First，但他怕這樣就被發現他對好友的心思了。

從第一眼看到這隻貓的瞬間，他就覺得貓跟First很像，他想把這隻貓帶回來，當成他跟First的小孩一樣。

他走到書桌前的抽屜裡，拿出一把打好很久的鑰匙，把鑰匙交給First：「拿去。」

First放下貓咪，一臉困惑地接過鑰匙。

「我的備份鑰匙。」Khaotung笑著說：「以後就一起照顧饅頭。」

First接過鑰匙，點頭說：「嗯。」

他們一起吃了晚餐，時間還早，本來打算要來做學校作業的First忽然心血來很想看電影。

他跟Khaotung提議一起看電影，一部他一直很想重新好好回味的電影。

Khaotung沒有拒絕，似乎對於First的要求只要別太過無禮，他都可以無限的包容。

First從串流平台上找到那部他從上一世看過以後就一直非常非常喜歡的電影。

電影的內容是一個男人和女人在二十歲的時候相遇，男人跟女人告白的時候，女人會落淚。

牽手、接吻，女人都會落淚。

男人一開始以為女人是太容易受到感動了，隨著劇情的推進，女人遺落日記本在男人家裡頭，上頭寫著未來會發生的所有事情。

女人跟男人解釋他們之間在不同的時空，兩個人的時空跟對方都是相反的時空走著，他們必此時間每五年會交會一次，為期一個月。

看著電影的推進，First不自覺得默默流下眼淚。

電影中的兩個人是在最美好的年紀遇到對方，他想起自己很喜歡這部電影的原因，他跟Khaotung也是在最好的年紀遇見對方。

然後他們一起慢慢的走進彼此的內心，哪時候開始這個人在心中的重量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輕度。

Khaotung抽幾張衛生紙給First：「這麼感動。」

First接過衛生紙，擦掉眼淚，擤鼻涕，笑說：「對啊。」

Khaotung看著銀幕上的畫面，開口：「你會覺得愛美很傻嗎？即使知道明天就會忘記了。」

「不會。」First手中握著剛剛用完的衛生紙，吸了吸鼻子：「如果是我……也會跟她一樣。」

就像他已經重新活一次，他又還是愛上同一個人。

即便很多的記憶與相處的一切有所改變，他還是會被同一個人的靈魂給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