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and Life 骰子人生 第四章 復仇、犧牲與愛的感化 16

「可惡，還不醒來嗎？」希爾薇已經禁不住，一把掌打在奧斯特臉上：「到底要睡到甚麼時候？」

臉上刺痛的感覺非常實在，奧斯特雖然仍然感覺昏昏沉沉，仍不得不張開眼睛。面前的不單有希爾薇那張不滿的臉，還有束著橘紅色三股辮的女孩，正是來自南方國家墨諾提俄斯的伊菲格妮亞。

「你還好吧？」伊菲格妮亞的語氣雖然比希爾薇溫和得多，但仍然能感到當中帶著明顯的緊張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你們得快點動身了。」

伊菲格妮亞這句凝重的提醒讓奧斯特精神一振，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現正躺於床上，此時身處的地方，想必是伊菲格妮亞下榻的旅館客房。但奇怪的是整個房間都昏昏暗暗，連一盞油燈也沒有亮起，反倒是窗外傳來的火光卻異常明亮，中間還夾雜了人們吵鬧的聲音。

「發生甚麼事了？懷特和布萊克呢？」

「懷特在這兒。」維塞倫站在牆邊，他身旁還有個小孩的身影：「布萊克嘛……」

奧斯特立即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孩子身邊蹲下：「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對不起……」懷特低著頭迴避了奧斯特殷切的目光：「讓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係的，你沒事就好。」奧斯特輕輕拍了懷特的肩膀：「放心，我們會幫你找回布萊克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奧斯特的確是全心全意要幫懷特找回他的兄弟，可是他的腦海中卻特然閃出一個紫色的身影，有個叫妮蜜西斯的女孩，她說她知道黑色暴風的所有秘密，只要奧斯特把雙生兄弟交給她，她就會把全部真相告訴奧斯特。剛才奧斯特就親眼看到黑色暴風，他也已經百分百肯定，黑色暴風正是能揭開自己身世之謎的關鍵。

雙生兄弟的其中一人，現在正毫無防備地站在奧斯特眼前。

「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德姆在房門前戒備著：「事情大了，快點想想要如何應對吧。」

「甚麼？」奧斯特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他看向窗外熊熊的火光：「難道……」

「是火災，帕特里克的大宅燒了起來，還波及到旁邊的民居，現在大火一發不可收拾。」希爾薇說，平常意氣風發的她，此刻也不禁低了頭。

「而且旅館的老闆伯伯還告訴娉琪說有人看見縱火犯，現在大家都趕去幫忙滅火和捉拿兇徒。」

「縱火犯……是指我們嗎？」

房中只有一片沉默回應著奧斯特這個震驚之下的問題。

「所以我就說這不是好主意，現在換來焰神瓦爾肯的懲罰了。」伊菲格妮亞說：「不過看在你們為了救人份上，我這就不再追究，但你們還是快點動身離開古林尼城吧，不然軍隊的人應該很快會找到你們。」

「那我們不是……」奧斯特仍然失神地喃喃自語：「……害了很多人嗎？」

「沒有錯。」只有伊菲格妮亞有資格這樣直接說：「可是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你們就把這份悔恨銘記於心，日後可要想清楚後果才行動，別再犯這種錯誤了。」

「還有就是，這是你們不計風險也要救回來的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既然你們願意作出這麼大的犧牲也要保護他，那就請你們貫徹到底，把孩子安全送回他的家人身邊吧。」

經伊菲格妮亞這麼一說，維塞倫才想起一個重點。

「對了，你們不是說賈克斯提過這兩個小孩是帕特里克的孩子嗎？」

「不是，我們並不是那個商人的孩子。」一向沉默的懷特竟然主動開口說：「也和盜賊頭子沒有關係，我們是被擄來的。」

「那麼你們到底是甚麼人？」希爾薇問。

「關於這一點，實在是說來話長，」懷特突然抬起那一直低著的頭，堅定地說：「但我會盡量解釋的。所以，可以請你們帶我去找我的兄弟嗎？我會在路上把所有事情向你們一一說明的。」

就在眾人仍然猶豫著，不知該對懷特這個請求作出甚麼回覆時，房間外面傳來鬧哄哄的聲音，是木頭和金屬互相碰撞的聲響，而且為數不少，就像是一大堆人帶著木製或金屬製的工具，正往眾人身處的房間前來那樣。

「糟糕，有人來了。」守門的德姆大喊：「大家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