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師不利

又是同樣的夢境，床上的青年坐起，用手背抹去額上的汗珠，同時臥室的門被敲了四聲，兩下快兩下慢的節奏。     「凱亞，起床吃早餐了。」門外熟悉的女人，溫柔的喚著房內的人。     「好的，薇拉阿姨，我這就起床。」     凱亞‧德斐爾，人稱天才寶石鑑定師，稀有人種，少數擁有不需鑑識器材，只需使用人體五感即可鑑定寶石等級、真偽的鑑定師，當然，連古物或藝術品也能鑑定。     昨日甫拿到官方核發的正式執照，今天就收到如雪片般的email及信件，因為是採預約方式承接委託，且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凱亞的鑑定室只在網站上提供地址跟email信箱，並無聯絡電話。在沒拿到證照之前，凱亞的工作室就已經有足夠的委託人，預約的case並不少，有時一天要花上十二個小時，才能處理完畢，如今爆增的case著實讓凱亞感到困擾。     「凱亞，我剛去收信，還真不少呢，看來要忙好一陣子了，我在想是不是該找助理了，畢竟這是我們唯一也是重要的收入來源。」被稱之薇拉阿姨的女子說著。     薇拉‧德瑞克，凱亞稱之阿姨，但實則是管家，凱亞從小就由薇拉照顧，他就像另一個媽媽，是凱亞非常敬重也非常依賴的長輩。     「助理嗎？這倒是不錯的主意。」凱亞吃著法式土司，看著晨間新聞回應著。     薇拉坐在一旁整理信件，桌上的筆記型電腦還在努力的收著email。     似乎有幾件有趣的委託，薇拉一一念著信件的內容，當他念到一封說著想鑑定家傳藍寶石等級的委託內容時，凱亞打斷了薇拉的話。     「藍寶石嗎？家傳的表示年代久遠是吧？」     「嗯，信中說明已是五代相傳的藍寶石，因家道中落，想鑑定價值，但家族意見分歧，故想先知道等級，再決定要賣還是繼續收藏。」     「呿，等級不是絕對的，外觀、造型、稀有性，多多少少都會影響價值，而且傳家之寶的含義是不容用鑑定來玷汙的吧，這是個什麼世俗心態的家族啊？接了這case吧，等級如果到A級，他們若仍考慮要賣，我就收下了。」     「所以要出手了嗎？凱亞。」     「時機已成熟，該儲備的能力、該收集的資訊、該預防的萬一都已掌握，是出擊的時候了。」凱亞的眼神閃爍著信心滿滿的光。     「我知道了，應徵助理的事就交給我，你放心搞定這個case吧。」     薇拉將信件交給凱亞。凱亞仔細閱讀著信件內容，委託的地點在地球東南邊的國度〞〞秘坦，委託人在信中說明，由於地處偏遠，機票和住宿費都由該家族包辦，也會派人接機，書寫字體娟秀、文筆流暢，應是女性所為，信末寫著尼吶烏家族。這國家盛產藍寶石跟紅寶石，凱亞心想，就算不跟委託人做買賣，也可以直接跟寶石工廠接洽，最差的結果，至少可以帶個原石回來。     出發的前一晚，薇拉拿了一套西裝給凱亞，全黑的貴族式西裝，襯衫、背心、領帶也全都以黑色為基調；外套的領口及袖口裝飾著暗紅色的勾花，背心的左半邊也佈滿相同的花色，右半邊則是亮面的絲綢材質。     「凱亞，這是你爸爸留給你的，我稍微改了一下，畢竟你比較纖細，西裝合身點比較好看。」     「太正式了吧，薇拉阿姨。」雖然有時也會穿著西裝到委託的地點工作，但都是比較休閒的款式，這麼正式的服裝，凱亞一時覺得不太習慣。     「行頭很重要，而且這次的委託人也是有點地位的，雖然說是家道中落，在地方上還算有點影響力，不要失禮了。」開明的薇拉阿姨有時對一些繁文縟節還是挺堅持，雖不情願凱亞還是帶著這套西裝及簡單的換洗衣物，前往目的地。     隨著越來越接近秘坦，飛機上的凱亞心情也越來越興奮，使這天才鑑定師如此興奮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有機會搭乘飛機到國外開開眼界，畢竟到國外的委託人指定地鑑定寶物也不是第一次，而是因為此次的委託，非常有可能達成其畢生必需完成的重要使命的第一個任務。     到達秘坦的機場已接近傍晚，步出入境大廳，門口站著一長排前來接機的人，每個人手裏都拿著牌子用著各種語言寫著名字，在快接近階梯處，看到了舉著自己名字的牌子，凱亞走上前去。     「凱亞‧德斐爾嗎？」舉著牌子留著落腮鬍的高大男子開口問著，身旁還站了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女孩。     「是的，我是。」凱亞語畢，高大男子身旁的女孩突然雀躍的說：「是個帥哥耶，還以為會來個大叔或是老爺爺什麼的，可是這麼年輕，你行嗎？」女孩上下打量著凱亞。     凱亞沒低頭，只是用眼角向下瞄了一下。     「不好意思，德斐爾先生，我家小姐總是口無遮攔的，但沒啥惡意。我是尼吶烏家族的司機兼保鑣，這邊請。」高大的落腮鬍男子領著凱亞走向一輛黑色轎車。     「時候不早了，德斐爾先生，我先送您到飯店用餐、休息，明早九點鐘再來接您。」司機邊幫忙開車門邊說著，那女孩已經搶先坐上車，真是沒禮貌啊，凱亞微微蹙眉。     「叫我凱亞就行了，謝謝您。請問您怎麼稱呼？」     「度‧尼吶烏，叫我阿度就可以了。」     「麻煩你了，阿度。」凱亞坐上了車，發現旁邊的女孩一直盯著自己看，凱亞裝做沒看到，對於沒禮貌的傢伙凱亞是不太想搭理的。     「嗯，那個，我可以叫你凱亞哥哥嗎？」女孩率先出聲。     「嗯，可以的。」凱亞冷冷的回應。     「凱亞哥哥你好，我叫婕妮，今天晚餐我會陪你一起吃喔。凱亞哥哥喜歡吃什麼呢？」     「沒特別喜歡。」     「那不喜歡吃什麼呢？」     「基本上我不太挑食。」凱亞想結束這無聊的話題，索性拿起了手機查看訊息，身邊叫婕妮的女孩居然挨過身子來看凱亞的手機螢幕，這舉動讓凱亞有些不高興。     「小妹妹，妳不知道這是不對的行為嗎？妳已經侵犯到個人隱私囉。」凱亞收起了手機，義正詞嚴的說著，其實除了隱私權的問題，對於跟陌生人如此的靠近也令凱亞顯得不自在。     「小姐，老爺說了，不能調皮的，妳這樣我回去會報告老爺的。」在前座開車的阿度開口了。     「阿度叔叔，不要跟爸爸說啦，我不煩凱亞哥哥就是了。」婕妮嘟著嘴把臉撇向另一邊。     得到片刻安寧的凱亞望向窗外看著街景，燈火通明的街道、往來川流的車陣和匆忙行走的人群，真是個熱鬧的城鎮啊。一路上有著各式各樣的店舖，但建築物的樣式竟清一色都是以米色磚瓦砌成、三層樓高的獨棟房子，房子與房子之間的差別僅僅在於商店的名稱和門窗的顏色不同而已，如此整齊劃一的街景，還真是第一次看見。     不久車子到了一棟高聳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這可是一路上唯一一棟不一樣的房子，抬頭往門上的匾額看去，寫著尼吶烏大飯店。     飯店大門有著六根古色古香的大圓柱支撐著屋簷，十來階的梯子，中間鋪著紅地毯一路延伸至大廳，大門是古代中國風、雙開式的兩片門，金屬製的門板約有五尺高，雖然看起來年代久遠，但甚是壯觀。     阿度主動表示要幫凱亞提行李，但被捥拒了，因為要說是行李著實太勉強，頂多就只是個大了點的手提包罷了。     飯店的大廳卻跟外觀完全不同調，金碧輝煌的歐式風格簡直像座皇宮，可惜擺放的雕像和壁畫俗不可耐，一副爆發戶的品味，重新裝潢過的油漆味還沒完全飄散，聞久了不是很舒服。凱亞跟著阿度到櫃臺辦好了入房手續，拿了房卡到頂樓的房間，婕妮也跟在後面，一打開房門，她第一個衝進去，找到床鋪的位置竟毫不猶豫的脫下鞋爬上床，開始跳著，     「哈哈哈，跳彈簧床真好玩，哈哈哈，真的太好玩了。」     「小姐，快下來！那是給客人睡的床，妳這樣太失禮了。」阿度試圖阻止自家小姐卻起了反作用，婕妮跳得更起勁了。     「嗯嗯，美麗的淑女是不會如此失態的呢。」凱亞清了清喉嚨忍住憤怒的說道，心裏卻怒吼著等下一定要換床單。     婕妮聽到凱亞這麼說很開心的問道：「你是指我嗎？我是美麗的淑女嗎？」     「是的。」雖然稱讚對方是淑女實屬違心之論，但眼前這小女孩真的是個美人胚子。     對於凱亞的稱讚，婕妮很高興，馬上停止跳躍的動作，下床穿好鞋，邀請凱亞至餐廳用餐。     從晚餐到婕妮跟著阿度離去，這尼吶烏家族的大小姐都規規矩矩、談吐得體的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凱亞心裏竊笑，小鬼的心態果然很容易了解，她只是想要每個人不要把他當小孩子對待、要注意到他的存在而已。     回房前，凱亞請飯店服務人員換套新床單，對於有潔癖的凱亞來說，沒辦法接受沒洗澡就上床，更何況是沒洗腳踩在上面跳。     翌日，凱亞準時到達飯店門口，阿度早已站在跟昨天同樣的黑色轎車旁等候。尼吶烏家族的豪宅意外的位在離飯店步行即可到達的地方，如果跟著阿度步行前來說不定還可以多了解一下尼吶烏家族的近況或是老爺的個性，凱亞覺得有點可惜。     車子轉進彎曲的車道，繞過中庭的水池停在白色的大門前，門口有個老人家帶領凱亞進入客廳，婕妮跟另一個年長的男性坐在沙發上等候，一看到凱亞，婕妮高興的喊著凱亞哥哥，並以無比愛慕的眼神盯著凱亞全身打量著。凱亞穿著那套薇拉阿姨準備的黑色貴族式西裝，整個人帥到爆表，不只婕妮，連端茶進來的女僕也忍不住多看一眼。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長者跟凱亞自我介紹，說道自己是婕妮的父親，因家族企業急需資金週轉，逼不得已才會想鑑定家傳寶石的價值，如可解燃眉之急，會再跟家族裡的其他長輩討論是否出售。     凱亞點頭表示理解，婕妮的父親就把放在桌上的紅色絲絨盒子打了開來，裡頭的藍寶石墜飾透亮的耀眼，那高貴的氣息絕對是A級品沒錯。     凱亞拿起了盒中的墜飾，對著窗透著光用單眼看著整顆寶石，那色澤、切面和澄澈再再都顯示著這手中的藍寶石是上等貨色，三仟五百萬吧，它絕對值這個價，若加上周圍裝飾的碎鑽及項鍊還有那祖傳的身份背景，出價四仟萬也不為過。凱亞想入手，但不知道對方的資金缺口有多大，於是保守的告知婕妮的父親，尼吶烏家族的藍寶石值三仟萬有餘。     聽到這個數字，婕妮父親的嘴角微微上揚，隨即便恢復嚴肅的神情並略感歉意的說要離開一下，請凱亞稍等一會兒。看到父親一離開，婕妮馬上移到凱亞身旁倚著他，摟著他的手臂。     「凱亞哥哥，你穿這樣超帥的，讓我忍不住愛上你了，當我男朋友好不好？」婕妮張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凱亞，凱亞轉頭用著‘妳真的是夠了’的眼神回看，心想，小鬼頭才幾歳，談什麼情說什麼愛。     「不行嗎？凱亞哥哥」婕妮不死心的追問。     「婕妮是吧，我跟你年齡差太多，不適合在一起。」凱亞不想說妳還小還不到談戀愛的時候這樣的話，他知道如果說了，這個大小姐一定又會搗蛋。     「我不介意的。」婕妮很快的回答。     還不死心是吧，凱亞很想嚴厲制止這小女孩無稽的想法，還沒開口，站在一旁的阿度倒先開口了。     「小姐，不要調皮喔，等下老爺回來，我會….」     不待阿度講完話，婕妮開始一串噼哩叭啦的反擊，邊說還邊指著凱亞。     「就只會告狀是吧，我跟他示好不行嗎？要不是看在他顏值高，在機場我就把他趕回去，請什麼鑑定師，我自己就看的出來這顆藍寶石價值多少，爸爸就是不相信我，寧願花錢請什麼鬼鑑定師，我竟然也白癡到幫爸爸寫委託信，哼！」說完一屁股坐下，生氣的兩手交叉在胸前。     說我是鬼鑑定師？！這小鬼真的是目中無人，但她剛說自己就看得出來這寶石的價值，莫非她也有不用鑑識儀器就可以鑑定寶物的能力？凱亞決定來試試這小鬼的虛實。     「妳說妳看的出寶石的價值，也就是說妳可以不依靠鑑識儀器就看的出眼前的東西是不是寶物是吧？」凱亞挑眉看著婕妮。     「沒錯，就是這樣。」     「那妳看看這東西值多少？」凱亞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支鋼筆放在桌上。     婕妮拿起鋼筆左看右看，再把手伸直到一臂之遙的距離，看著鋼筆末端的鑽石，頓時瞳孔放大並且嘴角上揚，這表情跟凱亞看到上等貨色的神色簡直一模一樣。     「凱亞哥哥，這好東西我收下了。」婕妮縮回伸長的手，抓著鋼筆往自己胸前貼近，站起來準備衝出去，凱亞立馬起身伸手抓住婕妮的另一隻手腕，把鋼筆搶回。     「不好意思，恕不割愛。」凱亞把鋼筆放回胸前口袋，從容的坐了下來。     這一來一往的速度快到讓人幾乎來不及看清，阿度驚訝的看著兩人交手的過程。     婕妮‧尼吶烏，從小就由家族大力聘請的高手做一對一的武術指導，因為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婕妮父親希望女兒有足夠的自我防衛能力，而婕妮也學習的相當好。     沒想到這個年輕鑑定師身手如此矯健，看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第一次遇到動作比自己快的婕妮，惱羞成怒的擺出了打鬥的姿勢，對著凱亞勾勾手指，示意他站起來。     凱亞不理她，故意把視線轉到窗外，婕妮生氣的衝向坐在沙發上的凱亞，對準臉部用力揮拳，凱亞不費吹灰之力的輕挪身子避開了攻擊，婕妮不死心，抬腿就是一踢，凱亞仍沒起身，頭往後仰巧妙的躲過第二次攻擊，兩次都沒打中，婕妮氣到發抖，雙手往前伸狂叫著衝向凱亞，一副想把眼前的人掐死的模樣，這時婕妮父親走了進來，大聲斥喝著，婕妮才不甘願的停止了攻擊。     「妳這小孩，居然對客人如此不敬，教妳功夫不是用來打人的，是要保護自己，怎麼老是講不聽呢。」     「對不起啊，德斐爾先生，小女如此不受教，讓您見笑了。」     「不要緊的，婕妮很活潑呢。」凱亞帶著戲謔的口吻看著一旁氣呼呼的小女孩。     「那我們言歸正傳吧，關於這個藍寶石，我剛打了幾通電話跟家族的其他長輩討論後決定要找買主賣個好價錢。」     「爸爸，我們真的那麼缺錢嗎？為什麼一定要賣？這條項鍊奶奶戴過、媽媽也戴過。媽媽還說，將來我結婚時也要讓我戴著，當個最美麗的新娘，你現在居然要賣掉它，嗚嗚嗚…」婕妮突然哭了起來，這下氣氛尷尬的讓凱亞不知如何開口表明自己想當第一順位的買主。     「妳這小孩懂什麼，都怪我把妳寵壞了，阿度，把小姐帶回房間去，我要跟德斐爾先生好好的商討這件事。」     婕妮父親決心要賣掉家傳的藍寶石舒困資金不足的窘境，凱亞也表明了積極的購買意願。     「那麼就三仟九百陸拾萬吧，我以最高估價四仟萬扣去1%的鑑定費，這金額應該很有誠意。」雖然高出預算很多，但想完成第一次任務的決心讓凱亞沒有因此動搖。     婕妮父親眼睛為之一亮，這說明凱亞出的價比他預想的還好，談了付款細節，很快達成共識，凱亞先匯了二仟萬到尼吶烏家族的戶頭，尾款等回國後再付清。臨走前婕妮沒再出現，凱亞拿著戰利品愉快的步出大門，希望往後的任務也能跟這次一樣順利，當然別花大錢就達成會更好。     由於比預定的時間更早完成任務，凱亞想趁著運勢尋找下個目標，在回程的路上問了阿度有關紅寶石礦場的位置。     「德斐爾先生想去買原石是嗎？」阿度問道。     「是的。」     「德斐爾先生是瘋狂寶石收藏家嗎？這麼大一筆金額居然這麼迅速的成交，還真令我嚇一跳呢。」     「阿度，我不是什麼瘋狂寶石收藏家，只是我有一定要拿到這些寶石的理由。」     「相信這理由對您來講一定非常的重要，不然不會連還價都沒有就直接成交了。」     凱亞笑了笑，心裡想著，當然重要，收集這些寶石可是關係到我德斐爾家族的存亡啊。     「那德斐爾先生要直接去礦場嗎？」     「好啊，如果不麻煩的話。」今天真的是太幸運了，說不定晚餐前第二個任務也可以完成呢。     一路上阿度跟凱亞聊了一些尼吶烏家族的歷史，還有婕妮的桀驁不馴是因為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加上老爺只有這一個女兒，寵過頭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個性。     「小姐其實很善良的，只是比較好強、脾氣又拗。」     「沒事的，今天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凱亞知道阿度是為了替他家小姐動武的事道歉，不過如果要對方消氣，應該要本人來道歉才有用吧，但跟個小女孩計較什麼呢，根本沒必要。     到達礦區已是中午時分，阿度帶凱亞到一間當地還頗有規模的餐館用餐，說是老爺要他好好款待凱亞，席間還點了瓶香檳來助興，凱亞喝不多，因為等會兒還有正事要辦，剩下的酒讓阿度帶回去。     用餐完畢，阿度帶著凱亞跟著當地礦區的工頭，到辦公室洽談購買紅寶石原石的事，工頭拿了好幾塊原石放在桌上讓凱亞挑選，可是凱亞都不滿意。     工頭說，如果想看更多原石就要到礦區裏，不過要先穿過一片森林，路程大約三十分鐘左右。     凱亞興致勃勃，但怕耽誤到阿度的時間，尋問了一下他是否可同行，見阿度面有難色，凱亞決定自行前往，揮別了阿度，凱亞跟著工頭踏入了森林。     約莫走了十分鐘，工頭接了通電話後，告知凱亞有急事必須返回辦公室，請凱亞順著路直直走下去就可以抵達礦區，     芬多精的味道令凱亞感到舒適，但不是說芬多精可以醒腦嗎？頭卻昏昏沉沉的，午餐才喝了兩杯香檳，酒量並不差的凱亞直覺不太對勁，突然從樹叢裡跳出兩個人，二話不說的舞著手上的棍棒就朝凱亞揮去，凱亞ㄧ閃身躲了開來，但腳步略顯踉蹌，那兩人持續攻擊，棒棒都朝頭部打，凱亞雖然躲過幾次，但隨著越來越昏沉的感覺，身體漸漸不聽使喚，用手臂擋住一棒卻擋不住第二棒，就這樣被敲昏在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