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27|閱讀時間 ‧ 約 34 分鐘

喪屍來襲0

    凌晨四點,我接到一個電話。
    「不要出門,誰來都不要開門!」聲音來自我親愛的閨蜜,隨後便是她的慘叫聲和痛苦的呻吟,然後便是嘈雜的撕咬聲。
    撕咬聲?!
    「萍姐,別開玩……」我還沒說完的話,淹沒在電話的忙音中。
    這次演得有點逼真啊,記得上次她給我演被綁架的案件,由於說話太多,被機智的我給發現了,這次倒是好了,說了一句就給掛了。
    我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四點零一分。
    打了個哈欠,好睏,躺下繼續睡。
    「哐當!」一陣巨響,似乎是從天花板傳來的,徹底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看了眼手機,九點多,算了繼續睡,正當我蒙上被子想繼續睡的時候,一陣陣聲響傳來。
    「砰!砰!咚!咚!哐!哐!」
    「還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了!」我掀開被子,朝着天花板怒吼,甚至還不爭氣地朝着空氣蹬了兩下腿,揮了揮拳頭,但無濟於事,樓上的聲響越來越頻繁,還夾雜着些……慘叫?
    沒錯!是慘叫,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撥通了萍姐的電話。
    電話關機了!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我急急忙忙穿上拖鞋,正準備開門,萍姐的叮囑忽然閃了出來。
    「不要出門,誰來都不要開門!」
    握緊門把的手,收了回來。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她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咚!咚!咚!有人嗎?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
    聲音有些耳熟,好像是昨天給我搬水果的鄰居小哥。
    翻開貓眼蓋,一雙血紅的眼睛,還有蒼白的臉,忽然極其不自然地扭動了起來。
    媽呀,這不是行屍走肉真人版!!!
    本人被嚇得不輕,後退了幾步。
    那個小哥還挺帥的,要是不出意外,我還想着跟萍姐彙報下,要不要把人給拿下,現在好了,我總不能跟一喪屍談戀愛吧。
    「對了,萍姐!」
    真是不爭氣,手也不聽使喚了,哆嗦個不停,我按下萍姐每天都會跟我說一遍的緊急號碼。
    她說,萬一有一天她在執行任務,我有緊急的事聯繫不上她,或者她有什麼不測,都可以打這個電話。
    因爲害怕我這豬腦子記不住,所以她每天都會提醒我一次,因而,就算現在怕得要死,這號碼我也倒背如流。
    「嘟-嘟-嘟-」
    認識萍姐十年來,第一次撥通這個號碼,冰冷的嘟嘟聲,在最後一刻被接通。
    「你最好是有比現在情況還要緊急的事!否則……」
    電話裏傳來男人的怒吼,也不知道是被喪屍嚇的,還是被電話那頭男人吼的,我竟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抽抽泣泣地喊着萍姐。
    「哭什麼哭!世界還沒末日呢!」
    一陣吼,又把我給吼住了。
    「你在哪?」這咆哮者自稱是萍姐的領導。
    應該是被我給氣到不行,電話那頭的人竟然好脾氣了起來,我有些愣神。
    「啊?」
    「具體的住址!我可沒什麼功夫來定位你的住址!」
    「雲錦花園5棟3單元806樓,海綿寶寶。」
    也許是外賣和快遞買得多了,我無比順暢地報出了自己的位置和收貨姓名。
    「查一下雲錦花園周邊情況。」
    「我查不到。」
    「不是跟你說的!」
    「奧……」
    「保持手機電量充足,五天以後我們會來接你!好好在家裏待着,關緊門窗,不要製造噪音!每天中午十二點給我發條信息,讓我知道你還活着!明白沒!」
    「明……明白。」
    說完,對方便掛了電話。
    外面的喪屍小哥仍然不死心地拍打着門,樓道上時不時傳來尖叫,還有樓上來回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在這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我看了眼手機屏幕,九點四十八分。
    忽然反應過來電話裏那個男人說的,關好門窗,我立馬從地上蹦躂起來,將廚房,衛生間,還有萍姐房間的窗戶和防盜窗都關上了。
    最後,陽臺。
    我們家應該是雲錦花園唯一一個連陽臺也加了防盜窗的高層了吧!
    因爲萍姐工作的特殊性,她對生活中每一處可能會發生意外的地方,都考慮周全,防彈玻璃窗,世界頂級防盜門、防盜窗,以前我還笑話她神經衰弱,沒想到,這回真的救了我一命。
    因爲此時,一個喪屍正順着陽臺往上爬。它看見我時,便張牙舞爪對着我展示它的血盆大口和尖利的手指,同時試圖想要掰開防盜窗。
    我急忙上前將玻璃窗關上,真是有點後悔沒聽萍姐的,她原本想給防盜窗加上導電體的,但我害怕電死我自己,她也覺得合理,就沒裝,現在好了,門口一個,陽臺一個。
    這些喪屍跟我看的行屍走肉有些不同,他們咋還會順杆往上爬呢?
    這麼大的事,微博應該爆了吧!
    果然,第一條就是喪屍爆發,世界末日?
    第二條:初代喪屍
    第三條:喪屍爆頭不會死
    第四條:有關部門通知,已全面進入戰時狀態!
    第五條:喪屍行動靈敏,爪子鋒利。
    第六條:鄰國已封國,無處可逃!
    第七條:喪屍來源,境外輸入?
    第八條:我們還能撐多久?
    ……
    整整三十條熱搜,全是關於喪屍的。
    喪屍全面爆發似乎就是從萍姐給我打的那通電話開始,四點多的時候,就有人在微博上曬被咬傷的照片了。
    而那個時候,我還以爲是萍姐在跟我開玩笑,直接睡死了過去。
    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我在陽臺上這隻喪屍的陪伴下,已經刷了一個半小時的微博了。
    微博也是,時不時崩一下,搞得我心情更復雜了。
    這波喪屍有點強,特別是初代喪屍,也就是第一批被感染的,堅挺在我家陽臺防盜窗外的這隻喪屍,也屬於初代。
    它們在高處的縱越能力極強,能攀牆,行動迅速,基本被初代喪屍盯上,就只能等死。
    瞭解完初代喪屍的我,默默地拿起控制整個房子窗簾開關的遙控器,按下了睡眠模式。
    看着緩緩合上的窗簾,真是眼不見就不怕,纔怪。
    也許在這棟樓裏,就我一個活的了,想到被數百隻喪屍盯着的感覺,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還好後面被初代感染上的二代喪屍並不會攀牆啥的,就跟行屍走肉沒啥區別,不然它們一起進攻,防盜窗也抵不住啊。
    全國上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當中,不知道會有多少家破人亡。
    唉。
    我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嘆了口氣!
    五天,陽臺外這貨應該不至於把我防盜窗和防彈玻璃給卸了吧?
    看了看時間,也快十二點了,那個男人說讓我給他報平安,那我是該說我平安呢?還是不平安呢?
    畢竟,這貨在,我也算不得平安,跟個定時炸彈一樣,但它一時半會也應該搞不定我家這防護。
    算了,我想了想,還是先把目前的狀況說清楚吧。
    編輯完短信發了出去,忽然感覺,有點餓了……
    才拆開螺獅粉包,一邊刷着手機一邊等着煮沸,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哇,又一條垃圾短信。」
    嚇得正在刷着微博的我,心一抖。
    「哇,又一條垃圾短信。」
    又來了一條,還沒來得及看短信,我急忙將手機調成了靜音,震動都不帶的那種。
    是萍姐領導的信息,一條回的是:收到。另一條:我是餘禾。
    「餘禾,這個名字咋這麼耳熟呢?」我念了幾遍他的名字,確定想不起來,便在備註上「萍姐領導」前面加了兩個字「餘禾」。
    螺螄粉的香味已經飄出來了,多煮會兒味道應該會好些,作爲宅女本宅,每週都會囤一波糧食,前兩天最後一波水果也到了,喫的只多不少,這個情況我也跟餘禾說了,讓他不必爲我擔心。
    其實,萍姐具體是做什麼的,我並不知道,但從她平時的生活習慣也不難看出,她所執行的任務肯定是國家高級機密。
    爲了保護我,她從來不在外人面前跟我過分親暱,還跟我簽了租賃合同,除此之外,她還租了3套房子,不定期去住,對外稱是空姐。
    想到這,我又給萍姐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
    我不相信她已經被感染了,就算是初代喪屍,以萍姐的能力和智慧,肯定還是有逃生機會的。
    微博我也沒心情刷下去了,新聞發佈會晚上七點會準時播放,我還是靜靜地等通知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做好餘禾不能來帶我走的最壞打算。
    終於熬到了晚上七點,發佈會還沒有開始,攝像頭對準的發佈會坐檯空空如也,就這樣,我盯着這個空座位等了半小時,終於有人陸陸續續進來了。
    主持人看領導都來了,交接了幾句,說道:「發佈會十五分鐘後正式開始。」
    畫面裏,主講人跟助理還有其他人交代着什麼,工作人員來回調試着機器,現場記者的心情看得出來也很着急。
    我抱着枕頭,窩在沙發裏,死死盯着電腦屏幕。
    主持人剛說完發佈會正式開始,外面的人羣一下子湧進了發佈會現場,他們表情驚恐,慘叫着,推搡着,等裏面的人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數十隻初代喪屍攀牆而進,直接跳入人羣中,逮到人就朝脖頸處咬下,一時間鮮血四濺,慘叫不斷,人們在初代喪屍面前根本毫無還手的餘地。
    特警朝着空中開了兩槍,兩隻初代立馬撲了上去,其他特警含淚朝着自己夥伴的方向掃射,可是爆頭對初代喪屍絲毫沒有影響,它們似乎沒有弱點,仍然不停地攻擊着人羣。
    我看着電腦前的一幕,止不住地發抖。
    忽然一股鮮血濺了過來,我急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擦了擦,看着手上的淚水,有些恍惚。
    屏幕已被染上鮮血,而屏幕裏,屍橫遍野,普通喪屍在特警的射擊下,也倒了下去,一隻喪屍在咬完最後一個活人後,似乎盯着屏幕前的我,看了許久。
     
    我所在的A國N城,這裏似乎沒有秋天,從夏天到冬天好像只要一個晚上就夠了。
    所以,我被凍醒了。
    昨天晚上窩在沙發裏,看着新聞發佈會上的一幕哭得久了,累了,也不知道幾點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客廳的燈還是亮着的,牆壁上的掛鐘正好顯示的是六點,頭重重的,也許是做了一晚上夢的原因。
    外面安靜了不少,我打開貓眼蓋悄咪咪盯了一會兒帥氣的喪屍小哥,他似乎已經放棄了我,在我家門前漫無目的地遊蕩着。
    他的身上好像並沒有被啃食的痕跡,只有脖頸處被咬掉了一大塊,我仔細研究了一會,確定沒有其他傷痕。
    蓋上貓眼,站直了腰,脖子有點發酸。
    唉,男色使人沉迷,這都半小時過去了。
    有些渴了,我晃了晃腦袋,一手拿起手機,一手拿起茶几上空的燒水壺來到廚房,裝滿了水。
    燒水壺發出的「呼嚕呼嚕」聲有些大,我急忙將廚房的門關上了。
    水還沒有開,白色的水氣就冒了出來,讓我回想起了昨晚的夢。
    夢裏有喪屍,有萍姐,還有那個叫餘禾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我素未謀面的男人,竟然在我的夢裏無比清晰。
    他們在我的夢裏跑來跑去,我感覺他們能看見我,只是他們都不理我,這應該是個噩夢,可我卻沒那麼害怕。
    我有些失神,這夢太奇怪了,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啾——」水開了,忽然蹦進我腦海裏的念頭又碎了。
    自從兩年前出事故昏迷過一次,再清醒過來後,我的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使了,似乎忘了很多事。
    打開手機,微博已經徹底癱瘓,頁面還停留在昨天有關部門空降的一條消息:關於N城北邊所有居民向南撤離的通知。
    然後再往下刷就一直在緩衝中了,程序員小哥哥爲了保命,估計也自顧不暇了。
    原本新聞上說的,定在昨天發佈會上公佈向南撤的詳細方案,也沒有了下文,也不知道北邊的兄弟姐妹可還好。
    這種時候,人最容易抑鬱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子裏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然而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叫囂着,人不作就不會死。
    就像是無數喪屍片裏,爲了推動劇情發展的女主,她總是會作一下的。
    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當時我的想法是,如果我每日都盯着那隻初代看的話,是不是以後看見它就不會在怕了。
    於是我慢慢地,思索着,拿起茶几上控制窗簾開關的遙控器,盯着遙控器上控制陽臺窗簾的小按鈕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便按了下去。
    窗簾緩緩打開,眼前的情況驚呆了我:等着我的不是原本的一隻初代,而是三隻!
    所以說,什麼叫不作就不會死。人家作,人家是女主,我又不是,我作什麼作。
    三隻初代看見我,就像是狼見着了羊,興奮得不得了。在它們的通力合作下,我家的防盜窗開始鬆動了。
    我哆嗦着手,趕緊撿起剛剛因驚恐掉下的遙控器,順便自己也坐到了地上,按下了睡眠模式。
    大腦一片空白,正當我覺得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外面似乎傳來了一陣陣聲響。
    三隻初代扒拉的幅度越來越小,腦袋也時不時被聲音影響着向後看去。
    最後,在窗簾緩緩合上的最後一刻,三隻初代一躍而下,朝着聲響奔去。
    我連滾帶爬地來到窗簾後頭,悄悄拉開一角。
    「媽呀,終於走了!」
    瓷磚地實在是太涼了,剛剛居然怕到沒知覺,要是真有一天面對它們,我估計只有等着被喫掉的份。
    「不對!它們不是在喫。」
    睡醒觀察完門前的喪屍小哥,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現在想來,結合昨晚的發佈會現場的情況,我發現,喪屍並不是在「喫」,似乎只是在機械地完成「咬」這個動作。
    以往我看過的喪屍片,喪屍抓住人就咬,然後各種血肉模糊的場面,可是這次發佈會鮮血四濺,卻沒有腸穿肚爛的場面。
    看來真的是先入爲主了。
    難道這纔是現實生活中的喪屍,而不是影視化的喪屍?
    我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要不要把這個發現告訴餘禾呢?
    他是萍姐的領導,肯定怎麼也算是個特殊機構的負責人吧?高智商隊友一定少不了,應該早就知道這個情況了吧。
    算了,該說還是得說,萬一有用呢,頂多怪我囉唆。
    我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小時就十二點了。
    編輯完今日份平安短信,想到防盜窗也鬆動了,我又順便問了下他可不可以開窗戶把鬆動的螺絲給擰緊了,畢竟他是專業的。
    沒過兩分鐘,屏幕就亮了亮。
    是餘禾發來的:「我們馬上來接你,不要開窗!」
    我高興地蹦到沙發上蹦躂了好幾圈,不過我得跟他說下我這邊的情況。
    剛剛三隻初代喪屍不知道被什麼吸引開了,但直覺告訴我,我家這邊樓道里肯定還有其他喪屍,雖然我目前看到的只有一隻。
    編輯完信息發送過去,我也冷靜了點。
    開始思考,要撤退,需要帶點啥呢?
    換洗衣服肯定要準備的,喫的要不要帶上呢?帶上吧,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平息這一切,喫的還是很重要的。
    換上寬鬆舒適的運動裝和運動鞋,我拿起手機,三個未接電話?!
    趕緊給「餘禾,萍姐領導」撥了過去。
    「對不起,我剛在收拾東西。」先道歉肯定是沒錯的。
    「我們還有十分鐘就到,是直升機,走陽臺,到時候會放繩梯下來接你。注意聽外面的動靜,聽到動靜再拉開窗簾,等我們到了以後才能開防盜窗,知道了嗎?」
    「嗯。」我拼命地點頭。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累?
    他們這個組織,一定也參與了這次的救援行動吧,沒準還是主力軍。
    一定是救了不少人,肯定很累,本來說好五天後救我的,現在第二天都還沒過去就來了,肯定是擠了睡覺的時間來接我的。
    我聽着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近,先拉開一個縫瞄了一眼,剛剛被初代嚇出後遺症了,確定它們真的走了,我才按下遙控器的白天模式。
    窗簾大開,以前的N城天空碧藍,空氣清新,宜居指數99%。
    而如今,這個城市的天空灰濛濛的,失去了往日的生機,遠處的直升機卻像是踏着七彩祥雲而來,一片明亮。
    迷彩綠的直升機還有軍用編號,一看就是軍人的標誌,我一下子就安心了不少。
    從直升機上慢慢降下繩梯後,我才依次打開玻璃窗和防盜窗。
    順着繩梯下來一個灰頭土臉的人,肯定是剛從戰場上過來,還沒來得及回去休息的士兵,接到命令來接我了。
    我踩着板凳爬上窗戶,告訴自己不要看下面。
    士兵伸出手,「快,抓住我,不要看下面!」
    咦,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兩個,我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對餘禾是,對這個士兵也是。
    不過根本沒有思索的時間,我伸出手的那一刻,直接被他拉到了懷裏。
    我好死不死,被拉上直升機那刻正好低頭看了一眼,三隻初代喪屍回來了!
    它們順着其他樓層的陽臺不停往上跳躍,企圖跳上直升機,那士兵朝着上面機艙內的人大喊着:「快走!」
    直升機一個傾斜,我被士兵抱在懷裏,我倆隨着繩梯搖晃起來。
    我緊緊閉着眼睛,死死抱住士兵不放,呼救聲、槍聲都被直升機的「轟隆」聲掩去。
    似乎已經安全了,我睜開眼,正好看見一隻初代蹲爬到了最高層,一個縱躍,朝我們跳了過來!
    可以肯定的是,這隻初代就是守在我家窗戶上一天一夜的那隻,我心想着肯定是活不成了,只是還要連累這個過來救我的士兵。
    「心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的聲音輕柔到讓我失神,我一時沒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被一個重力推了上去。
    在機門口拼命拉着繩梯的兩人看見士兵鬆開抓住繩梯的手,雙腿藉助繩梯,雙手將我推了上來。
    半跪在機門口的兩人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鬆開拽住繩梯的手,一把將我撈入懷中,而救我的士兵則跟着繩梯掉了下去。
    「老大!」
    「餘禾!」
    餘禾?剛剛救我的士兵,就是一直跟我保持聯絡的,萍姐的領導餘禾?
    所有的事都發生在一瞬間,我被兩個士兵拉上來,死死護在了後頭。
    透過機門邊露出的縫隙,我看到這隻初代正好落在了我跟餘禾剛剛所在的位置上。
    機門口半跪着一個身穿少將軍服的年輕人,還有一個光頭的中年男人,而在他們身後,站着四個穿黑色武裝套服的男人,這四人都端着槍,不斷朝初代喪屍射擊着。
    爲了不給他們增添麻煩,我識趣地躲到了最左側角落的位置,將自己好好藏進了角落裏。
    「光頭,割繩子!」穿軍裝的少將喊道。
    光頭二話沒說,直接掏出匕首,一刀下去,右側的繩子斷了,軍裝少將正要動手,卻被站在他身後的其中一個男人阻止了。
    我抬頭望向站在最左側,距離我一個手臂遠的男人。
    他慄棕色的頭髮在螺旋槳帶起的氣流中飄逸着,襯得這張日系漫畫男主的臉更加生動:「等等,老大沒掉下去,在最下方!」
    他此時所在的位置視野較爲開闊,應該正好能清楚看到全景。
    「太好了!」光頭急忙把右邊的繩子抓住,以免左邊的繩子給拽斷了。
    大家高興之餘,開槍的時候也開始小心起來,生怕傷到他們口中的「老大」。
    可這樣下去根本就不是辦法,直升機在初代喪屍的拉拽下搖搖欲墜,所有人的性命都岌岌可危。
    「你想幹什麼?」光頭一把抓住軍裝少將想要切斷繩子的手,「沒看見老大在下面嗎?」
    「你認爲餘禾會希望我們陪着他一起喪命嗎!」
    餘禾?所以剛剛救我上來的人真的是餘禾。
    我再次湊到軍裝少將身後,朝下看去,他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過來,側過頭,下意識地捂住我的眼睛,「不要看!」
    可還是晚了,我還是看到了,初代喪屍滿臉空洞,依舊不死心地躲閃着往上爬,還有抓住繩梯最後一節命懸一線的餘禾。
    我忽然有些犯惡心,或許是因爲直升機太搖晃了,也或許是因爲那隻初代的模樣。
    「你說得沒錯。」光頭看了看身後的兄弟,還有在繩梯最下方的餘禾,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
    「光頭!」日系漫畫臉大喊。
    我的心也隨着他的呼喚一抖,抓住軍裝少將的手腕緩慢移開,看見光頭直撲初代,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所有人的性命。
    空氣彷彿都靜止了,只剩下不停墜下的光頭和那隻初代。
    我緊緊握住軍裝少將的手腕處,直到回過神來,纔看到他的手腕已經被我的指甲掐出了血印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小聲抽泣着,不知道是在跟他道歉,還是在跟掉下去的光頭道歉。
    不管是普通的士兵也好,是餘禾也好,我再也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人爲了我而犧牲,因爲我的存在對這個世界毫無用處,而他們卻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想到這,我放開軍裝少將的手,抓住繩梯拼命往上拉,大家齊心協力之下,終於將餘禾拉了上來。
    最後,我癱倒在了地上,餘禾坐到我身旁,爲了我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痛失了一名愛將,他該是討厭我的。
    我抬眼看着還沉浸在悲痛中的餘禾,就算是恨我,也是應該的。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轉過頭看向我:「沒事了。」餘禾張了張手,是擁抱的姿勢,卻沒有將我抱住,只是抬起手想要摸我的頭,卻又縮了回去。
    我一把抓住他想要藏起來的手,這才發現他雙手因爲一直吊在繩梯上而磨得傷痕累累。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自己似乎很久前就認識他,與生俱來心疼他。
    我撲到他的懷中抽泣着,明明想說些安慰人的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帶着哭腔不停地道歉道謝。
    忽然,一個力道將我從餘禾的懷中拉開,是軍裝少將,我的眼淚一下子給嚇了回去,然後很不識趣地打起了嗝。
    我看了看餘禾,又看了看他,軍裝少校該不會是餘禾的上級吧?我有些喫驚地看着他,更讓我喫驚的是,他一個少將,竟然在給我拍灰!
    整理好後便將我安置到了機位上。
    這時日系漫畫臉和右臉有條疤的男人將餘禾扶了起來,開始給他清理傷口。
    「你是……顧心?」軍裝少校半跪在我的身旁輕聲問道。
    「嗯!」我一邊打着嗝一邊回應着,也許是剛剛眼淚沒有掉乾淨,我用力一點頭,幾滴眼淚正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有些餘溫的淚水一瞬間變得冰冷。
    我一邊道歉,一邊擦掉他手背上的淚珠。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了。」軍裝少校伸手替我整理了下劉海,手停留在我的眉眼處,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尋找着答案,待確定後一把將我攬入懷中:「還好你還在,還好。」
    我一臉茫然,雙手不知道放哪裏好,他好像是把我認作了其他人。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會的,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改變,可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他的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可以確定的是,我不認識他,但他卻認識我,而且話裏的意思似乎是說我的容貌跟以前完全不同。
    「放開她!」餘禾的怒吼嚇得我一個激靈。
    我抬頭望向餘禾,他臉上的灰已經被清洗乾淨了,露出柔和的五官,但眼睛和神情,卻跟兩年前我見過的那個餘禾完全不同。
    沒錯,直到這一刻,他抓住我無處安放的手腕時,我纔想起來,兩年前,我從昏迷中醒來,萍姐帶他來見過我一次。
    他說他是萍姐的朋友,只是路過,那個時候的他乾淨利落,眼神清澈,纔不過兩年,他的眼神深邃了不少,甚至看着有些滄桑,像是經歷了許許多多的磨難一般。
    只是,這個少將軍就有些奇怪了,這好像久別重逢似的擁抱,現在好像不太合適吧?
    我求救地看向餘禾,忽然發現,所有人都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我。
    「許既明,你夠了沒!」餘禾朝着我這邊吼道。
    明顯感覺到他埋在我脖頸間的臉動了動,他哭了!然後還在我脖子間蹭了蹭!
    似乎有些戀戀不捨?看着我的眼神也是極其複雜,好像不是我,又好像是我?
    「這兩年,你去了哪裏?爲什麼不來找我?」
    「我……」他這無厘頭的一問,我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去了哪裏?我不是一直都在家裏待着嗎?
    「我認識你嗎?」
    兩年前我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但是該認識的人,萍姐都跟我說過,我不可能不記得,而且還是一位少將軍。
    「當然,你是我的未婚妻!」
    「別……別開玩笑了,在這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還未婚妻呢,我有未婚夫這件事情,萍姐怎麼可能不跟我說,而且這人還是個長得十分帥氣,五官硬朗,身材巨棒的少將軍,這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兩年前,你……」
    「許既明,你給我住口!」餘禾又變成了咆哮禾,性格完全跟他這張柔和白皙的臉不符。
    原來這少將軍叫許既明,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好像真的沒在騙我。
    這事我判斷不了,我得找萍姐弄清楚。
    「餘禾,你知道萍姐現在在哪裏嗎?」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暴怒的眼睛,試探地問道。
    他沒有回答,我乖乖閉上了嘴巴。
    許既明坐到我旁邊,將外套蓋到我身上,「休息一會兒吧。」
    「嗯。」是好累了。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
    「心兒,我的小心肝。」
    「心兒寶貝,到媽媽這裏來。」
    「心兒!小心!」
    尖叫聲,剎車聲,汽油的味道,滾燙的感覺燃燒着我的皮膚。
    「心兒,心兒!」
    許既明將我搖醒,「做噩夢了嗎?」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睡得不安穩。」
    「到基地了,我們下去吧。」
    餘禾不知何時站在了許既明旁邊,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帶着些心疼,然後又瞪了一眼許既明,拋下一句:「到會議室來。」
    接着心事重重地下了直升機。
     
    這個基地好像並不像什麼軍方基地,以前倒像是個工廠的樣子。
    不過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看上去破舊的工廠只不過是個幌子,其實下到底層,它就變成了高科技的祕密基地。
    可是吧,等我們走到裏面,我跟在許既明後頭來到餘禾口中的會議室,才發現,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沒有高科技的顯示屏,也沒有那種浮在空中的屏幕,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間,幻想破滅。
    會議室裏面的氣氛降到了冰點,餘禾一句話也不說,其他人更是沉浸在悲痛之中。
    「蘇曼,你帶顧心去晚萍的房間安頓一下。」餘禾對其中唯一一位女同事說道。
    忘了介紹,顧心這個頗有言情女主味的名兒,正是我的名字。
    「基地的空間從許既明帶兵過來就不夠了,顧心你先住在晚萍的房間裏。」晚萍就是萍姐。
    蘇曼掃視了會議室一圈,纔看到許既明身後的我。
    她略顯遲疑地看了一眼餘禾,見他點了點頭,便也沒再懷疑。
    只不過,她的眼神告訴我,以前的我她也認識。
    「先去好好休息,結束了我去找你。」許既明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滿眼都是我的樣子。
    而此時蘇曼的眼神卻從死死盯着我看,轉換成了死死盯着許既明看,女生的直覺告訴我,蘇曼對許既明有點意思。
    「跟我走吧。」蘇曼很快又變回了酷酷的樣子。
    我蒙圈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跟在蘇曼後頭。
    不過,可以去萍姐的房間住,我還是很開心的。
    萍姐應該只跟餘禾說過我是她的家屬,但是看餘禾拽拽的樣子,估計沒有跟他的手下說過。
    不過,爲什麼許既明是少將?
    感覺兩人是平級,可其他人又都只聽餘禾的指令呢?
    想想就怪複雜的。
    我跟着蘇曼穿過長長的走道,接受着大家眼神的洗禮,原本以爲刀疤臉已經長得夠兇了,沒想到還有長得比他更凶神惡煞的。
    一路山,這些人吹口哨的,調笑的,根本沒有一點軍人的樣子。
    上了二樓,我們來到最靠裏面的房間,「到了。」
    我們停在一個鐵門口,上面貼着萍姐的名字。
    蘇曼只是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我見她轉身就要離開,立馬喊住了她。
    「蘇小姐,我……」該這麼說?
    「叫我蘇曼就可以了。」
    「好,我是萍姐很好的朋友。」
    「我知道。」
    「也是,你這麼聰明,肯定猜出來了。其實我是想問你,萍姐執行任務去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萍萍早就回……她早就有其他任務出去了,我們是沒權知道的。」說完她頭也不回就走了。
    很奇怪,太奇怪了,所有人好像都瞞着我什麼事。
    還有那個夢,出車禍的時候,萍姐說是她陪在我身邊,以前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現如今想來,她如果陪在我身邊,爲什麼她只是受了輕傷,而我卻全身大面積燒傷,臉都毀了,躺牀上躺了大半年。
    還有那個夢裏一直喊着我名字的聲音,根本也不像萍姐,她的聲音更加柔和溺愛。
     
    萍姐的房間裏只有簡單的幾樣傢俱,一張牀,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和一個椅子,桌子上放着我們的合照。
    這張照片還是我偷拍的,萍姐說不能留下我們太過親暱的照片,不然容易連累我。
    就好像兩年前,萍姐的仇家在她的車上做了手腳,剎車失靈,而當時我又正好在車上……
    所以她一直都很愧疚,擔心她的身份會給我帶來第二次的傷害,便極少跟我一同出門逛街,合照。
    照片上萍姐繫着圍裙在做飯,只有一個側臉;而我則對着照相機做着鬼臉,沒想到她還是留下了這張照片。
    四十平的房間,空空蕩蕩的,唯一能讓我感興趣的就是衣櫃了,也不知道平時給我買這麼多裙子的萍姐,她穿的工作服是什麼樣子的。
    好奇的我來到了衣櫃前,衣櫃已經很老舊了,打開櫃門的時候還「咯吱」作響。
    我看着清一色的黑色套裝,無奈地搖了搖頭,果然是執行特殊任務的標配。
    不過,爲什麼萍姐的衣櫃裏,連一件軍裝都沒有呢?
    帶走了?不對啊,特殊任務不應該很少穿到軍裝嗎?
    我真是笨死了,現在的緊急任務肯定跟喪屍有關,當然得穿。
    正當我要關上櫃門的時候,正巧低頭看見了一本相冊。
    如同發現新大陸般,我拿起相冊翻閱起來。
    相冊裏的女孩子跟萍姐舉止親暱,整本相冊,幾乎都是萍姐跟這個女孩子的照片,還有女孩跟餘禾的合照,許既明跟他們三人的合照。
    以及一張四人的全家福,上面是女孩和餘禾,以及兩個年長的人,看起來像是他們的父母。
    許既明說,一個人的容貌或許會改變,但是他的眼睛騙不了人。
    相片裏的女孩黑色短髮,精明幹練,長着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帶着些許英氣,明媚的笑容驕傲且自信,跟我現在鄰家小妹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可就是這雙眼睛,跟我一模一樣。
    我忽然明白起來,這或許就是從前的顧心,從前的我。
    蘇曼看着我的眼神爲何那麼複雜,或許在她眼裏,只有以前的顧心才配得上許既明。
    所以,難道是這場事故,讓我徹底改變容顏,也失去了記憶。
    而這麼些年來,萍姐因爲擔心我會沉溺在失去父母的傷痛裏,一直都不肯讓我知道自己原本的模樣。
    我知道她是爲了我好,對於從前空白的記憶,也從不過多追問。
    但今天,我看着手裏的全家福相片,種種蛛絲馬跡都告訴我,照片裏的女孩子就是我,而餘禾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家人。
    若真是如此,爲什麼萍姐要瞞着我,爲什麼餘禾好像也不願意認我?
    腦海裏的問題越來越多,現在能給我解釋這一切的,只剩餘禾了。
    我拿着照片一路小跑,來到會議室裏,空無一人。
    打餘禾的電話也沒有人接,我有點泄氣,找了個座位坐下,看着手裏的照片發了會兒呆。
    「顧心,到控制中心來。」蘇曼的聲音不知從哪裏飄了出來,驚得我一哆嗦,感覺後背有點涼颼颼的。
    「蘇曼。」我試探地喊了一聲。
    「是我,到控制中心來吧,出門左拐100米,左手邊最裏面的房間。」
    我鬆了口氣,看到牆角最上方的攝像頭朝着我點了點頭,聲音是從角落的音響發出來的。
    按照蘇曼說的,我來到控制中心,看到這裏的數十臺監控系統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來回切換着,蘇曼看着監控錄像上的畫面,手不停在鍵盤上操作着。
    似乎是感覺到我在身後,她停了停,轉身看了看我,「你在找老大?」
    「嗯,有點事情想問他。」
    「他們有任務,出去了。」
    「好吧。」我有點失望地踢了踢腳,「你跟萍姐熟嗎?」
    我能感覺到,她在想,要怎麼說才能讓我不懷疑。
    「你跟萍姐其實挺熟的吧,不然剛剛也不會叫得那麼親,是吧?」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裏。
    「我跟萍萍共事兩年,也算生死之交了,叫得親點,也沒什麼不對吧!」
    「對不起。」我意識到剛剛的語氣不應該,「你能陪陪我嗎?我就待着不說話,你不用管我。」
    蘇曼不說話,我就當她默認了,端起一旁的板凳坐在她右後方的位置,抬頭看着監控視頻。
    她來回切換着,但有個畫面她放在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是餘禾和其他幾個人,他們正在快速通過下水道一樣的地方。
    「蘇曼,你這裏的錄像有保存嗎?」
    「都有備份,你想看什麼?」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
    「我想看看那天餘禾過來救我的整個過程,在這之前的一些經歷。」
    蘇曼轉過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爲什麼想知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很多事情我都毫無頭緒。
    「我不知道你們在隱瞞着我什麼,但現在我想了解,過去的也好,現在的也好,只要你覺得重要的信息。」
    我看着蘇曼,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她轉過頭去,不一會就整理了幾個視頻文件,將一旁的電腦推到了我的面前。
    「按照我給你的順序看,這些是我有權給你看的,還有一些,你自己問老大。」
    「你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冷酷。」
    聽到我說的話,她略微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裝作毫無波瀾的樣子,繼續觀察着監控。
    我抿住嘴,儘量讓自己不笑出聲,然後點開了一條視頻。
    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是喪屍爆發後的當天中午十二點左右,所有人都在禾狼組織基地的會議室內。
    許既明坐在會議室長桌的最後,對面是餘禾,兩側則坐着餘禾的五個兄弟,包括爲了救我們而犧牲的光頭,日系漫畫臉的慄木,刀疤臉,瘦子,還有寸頭的田青。
    許既明是代表軍方來跟餘禾談合作的,所以他們並不是一隊的人。
    正等着餘禾給答覆的時候,他的手機很不適宜地響了起來。
    看右下角的時間點,應該是我發的那條短信,沒想到當時他們在談這麼重要的事情。
    「好,我同意!」餘禾盯着許既明說道。
    「三個要求,一、充足的彈藥,醫療物資。二、我需要你們把我這些兄弟的父母姐妹接過來。三、你,待在這裏配合我們。」
    「可以。說說你們接下來的計劃。」
    「以你們部門的名義,空降一條熱搜,讓所有北邊的居民配合撤到南邊!」
    「不可能。」
    「怎麼,纔剛開始,就耍起官威了!」輕飄飄一句話,挑釁得很。
    「這條消息一發出去,就等於讓北邊的居民去送死!」
    「小明,你沒兵嗎?」
    許既明朝他翻了個白眼,似乎是想明白了,看向餘禾。
    「也還算有點腦子!」
    餘禾不再賣關子,讓人把N城的地圖投到了牆上。
    「N城的北邊空地居多,居民較少;而南邊居民樓衆多,要是將所有的喪屍引到北邊,『嘭!嘭!嘭嘭!』,那不就輕輕鬆鬆就滅了絕大部分的喪屍。」
    「這是什麼地方?」許既明指着北邊靠近主幹道旁邊一處被標紅的地方問道。
    「發電廠!」
    許既明皺了皺眉頭:「北邊靠山,轟炸容易引起火災,中途投彈,又容易引起發電廠爆炸,還真是個『好計策』。」
    餘禾看着手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然後迅速敲打着手機,似乎回覆着什麼。
    「對了。」聽到大家離開的腳步聲,他抬起頭,很認真地看着許既明說道:「你們只有十天的時間,包括今天!」
    所以關於南撤計劃的發佈會,也是他們組織的,只是他們也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初代喪屍血洗發佈會現場。
    這麼想着,我點開了第二條視頻。
    時間是傍晚的五點,也就是新聞發佈會前。
    蘇曼告知餘禾她發現同一時間,至少有十隻初代喪屍往市中心的位置移動。
    爲了調查清楚是什麼在吸引初代喪屍的注意,餘禾決定帶光頭、慄木和田青走地下通道,跟蹤它們一探究竟。
    他們今天似乎也在通過餘禾口中的地下通道,我抬頭看了一眼,又回到了蘇曼發我的視頻中。
    初代喪屍的速度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上許多,即便蘇曼計算出了最短的距離,他們還是晚了半小時,而初代屠戮整個發佈會現場只用了十分鐘。
    原來他們曾努力過,蘇曼黑進了新聞發佈會現場,告知了當時的負責人附近有初代喪屍,只是他們不信,直到十五分鐘後,初代喪屍屠戮了整個發佈會現場。
    鮮紅的血液從下水道緩緩流下,鏡頭裏的四人憤憤不平。
    蘇曼通過天眼確定所有初代離開後,才通知餘禾一行人從拐角處最隱蔽的地下通道出口出來。
    田青第一個爬上來,他觀察四周並無任何異常,然後示意其他人上來。
    而就在他們都以爲沒有危險的時候,餘禾驚恐地看着攝像頭,似乎鏡頭前的人無比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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