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末日無限逃生1

更新於 2023/04/27閱讀時間約 19 分鐘
方逸拉着我,一路疾跑到另一頭的書房,看喪屍沒有攻擊小門,我們這纔敢喘出大氣。彼此相視一眼,滿是心悸。
車庫進不去了,院子裏也遊蕩着七八隻喪屍,我們被死死困在這裏。
接下來我們在屋子裏只得小心翼翼,就怕弄出聲響驚動它們。然而跟餘凱一直都聯繫不上。
幾天後,很多城市已經徹底淪陷,新聞播報中喪屍病毒正以幾個大城市爲中心,一圈圈朝外擴散,軍隊防禦得十分辛苦,節節敗退。
世界各地都發生同樣的災難。喪屍的戰鬥力和感染力太強,若再不能控制病毒傳播,很快就是人類的末日。
慢慢地,外部通信網絡都斷了,天氣越來越冷,我們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我們也用衛星電話聯繫過本地各種求援電話,全都沒打通。
廣播裏倒是公佈了倖存者基地的地址和聯繫電話,可惜都離我們很遠。聯繫上基地電話以後,也只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前往。
從斷斷續續的廣播通知中得知,陸地上的倖存者基地一個接一個被毀。
但萬幸,方逸父母所在的海島基地始終還在。只是後來他們那邊的手機信號斷了,跟我們也失去聯繫。
我和方逸也不是沒計劃過逃出去。可作爲病毒擴散的源頭地區之一,我們周圍已經基本沒有活人,更不會有救援。
出去就全是戰力爆棚的喪屍,一旦被喪屍堵住,生存概率低到渺茫。
可如果餘凱一直沒有消息,我們的物資很快會喫完,到時該怎麼辦?這屋子是護住我們的堡壘,也是一座空無一物的囚牢。
就在這樣備受煎熬的等待中,山裏溫度很快降到零度以下。我只帶了一套被褥,鋪在書房的實木地板上,和方逸各睡半邊。
開始我們還睡得像隔着三八線一樣,客氣且涇渭分明。
但有一天清晨醒來,我發現自己縮着身子滾進了方逸懷裏。他沒有推開我,而是把我摟得更嚴實些,怕漏了冷風。
然後不知不覺,我習慣了在他懷裏醒來,習慣了這個冰冷絕望的世界一直有他相伴。
十、
時間一晃,我們困在這裏已經46天。
清晨醒來,從窗簾縫隙看出去,外面下起漫天大雪。空氣中是刺骨的寒意,我窩在方逸溫暖的懷裏實在不想起來。
「喫的東西只能撐兩三天了,餘凱應該不會再打電話來,也不會有救援。方逸……」
「嗯?」
「你殺了我吧,我們重新再來。」
他的身子明顯一僵。
片刻後,我被圈進他胸膛,感受着兩個越跳越響的心跳聲。
「你說過,不想再死。」他低啞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苦澀。
我仰起頭,朝他微微笑。
「是啊,我怕痛,不想死。但再死一次是爲了新的希望。你放心,我從家裏帶了止痛藥,這次不會痛。」
哎,我最不喜歡打遊戲級別高了,再回新手村重練。
可號練廢還能從頭開始,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事到如今,我很感激自己能重生。
只是一切都要重來,心裏總有淡淡的不安和遺憾。
因爲他會忘了我,再也記不起我們這些患難日子的點點滴滴。
雖然我們躺在一起,會摟着互相取暖,但他始終沒再對我做出更親密的舉動,反而有些小心翼翼。
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心動。
我承認,我貪心了。原先貪他的身子他的顏,現在還貪他的心。
不過我真沒用,死了這麼多回也沒長進,不能救下我們的命。等我們重生後逃生成功,我一定要向他告白。我這麼想着。
然後起身後不久,因爲精神緊張推遲許多天的例假,還是來了。
外頭喪屍的鼻子比狗靈多了,很快它們就煩躁地湧向屋子,嘶吼着撞玻璃撞牆。
更恐怖的是,它們的吼聲還可能招來更多喪屍。就算我躲進封閉的地下室,屋外的喪屍也不見散去,但總算沒那麼躁動。
嗯,等重生回去,避孕藥也是必備品。實在不行,衛生棉條也比衛生巾合適。
重生後,我們得跟喪屍病毒傳播比速度,在全面擴散前直接趕去海島基地。
路上的危險肯定多,在外面活下去的概率可以說很低,但我還有機會拼。如果一次拼不成功,就一直拼,大不了死了再來。
反正我一定要拼到能跟他一起活下去,再怎麼死也不怕。我暗暗下定決心。
等我把電臺裏收集起來的信息和逃生路線記得滾瓜爛熟,然後把那根鋼錐塞進方逸手裏。
接着抓起一把止痛藥,我挺胸說:「止痛藥喫多了我會昏過去,你對準心口扎利索一點,我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來吧!」
就見方逸手背上青筋暴起,胸口比我起伏得還厲害。
我閉上眼就要吞藥,突然手臂被大力拉開。
「不行!我不能殺你,我……不想忘記你。子夏,我們還有機會,再等等。說不定過陣子我們能想到別的辦法逃生,說不定再堅持幾天餘凱就能找來救援。」
方逸丟下鋼錐扶住我的肩,捏得我有些生疼。
我訝然睜眼看向他,心跳得突然好快好快。
有沒有可能,其實他也有點喜歡我?
這時,地下室裏的衛星電話突然響起。難道是餘凱……我們對視一眼,狂喜。
方逸搶過我手裏的藥,才急忙跑去接電話。
可誰知才說了兩句話,方逸剛剛揚起的笑容就頓住。他朝我看來,眼眶慢慢變紅。
我只知道,那邊是餘凱的助理,他說,餘凱死了!
「發生什麼事?」許久後,方逸掛了電話,我小心問他。
「只差一步,餘凱沒趕上第一趟回國的飛機,結果和我國其他幾個科學家被當地特工綁架。我們國家交涉了一個多月,才把他們要回來。但餘凱在撤離的路上被那邊的喪屍……」
說到這裏,方逸哽咽停住。
這是第一次,我看見他眼眶裏有淚水。
喪屍病毒一爆發,國家和國家之間的麪皮也直接撕破。想來科學工作者也成爲末世裏各國爭搶的有用資源。
如今末日降臨,不都是你爭我搶造成的人禍嗎?
而餘凱在被囚禁的日子裏,還一直念念不忘要救方逸。他的助理脫困後,就馬上給方逸打電話。
我能理解方逸失去摯友的痛。
上前揉揉他的肩,我安慰說:「不怕,我們還有機會。等我重生回去,馬上讓你給餘凱打電話,叫他一定一定要趕上第一趟……」
突然,方逸一把摟住我,很緊很緊,我差點喘不上氣。
「子夏,你不能死。從你活過三個小時開始,就再不能重生,餘凱也活不過來了。」
啊!我驚呆了。
十一、
「小吳一直跟着餘凱做項目,也是量子物理方面的專家。雖然他不能解決時間逆流的難點,但理論清楚。」
「剛纔他說,逆時重生的人首次死亡時間是很重要的節點。」
「如果第一次死亡時間和重生時間點連接成一個圓,在這個圈裏重生者無論重生到死多少次,中間又發生多少不一樣的事,其實都不會改變未來。」
「比如你重生在首次死亡前三小時左右,三小時就是一個圓。只要在三小時內死去,你都會重生在11點53分。曾被你改變的人和事,包括整個世界又會迴歸原樣。」
「可現在的你活過了三小時,就已經跳出那個圓圈,重新畫出一條以前沒有的新時間線,再回不去重生的那個點。」
「你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也改變了跟你相關的人和事。這是一條單行直線,斷了就是斷了,和每個普通人一樣。」
聽方逸說這些,我半晌回不過神來。
所以說,我只要熬過那三個小時,就已經打破死死生生的魔咒。
可想死的時候死不了,需要重生的時候又活不回來。那我該高興還是絕望?我們後面該怎麼辦?
「小吳說他會努力向基地請求救援……你放心,我們一定有辦法逃出去。」
方逸沉聲說。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如今兵力火力都異常短缺。倖存者基地還在不斷被喪屍攻陷,官方憑什麼浪費兵力深入病毒擴散的腹地,來救援兩個無關緊要的普通人?
如果小吳說話有用,就不會只爲難地說一句「會努力」。
除非把我是重生者的事報上去。那我會不會成爲試驗品,甚至再次淪爲時間的囚徒?
一想到生死都不能自己掌控,我又忍不住發抖。如果那樣,我真的情願去死。
可想想最後那幾袋泡麪零食,我知道我們等不下去的。
「要不,你告訴小吳我曾重生的事吧。或許基地裏會重視,早點派人來救。」我說。
「如果餘凱還在,可以考慮,但他已經沒了,所有科研資料也被毀。」
「要是真有人對你的重生感興趣,會把你當成反覆試驗研究的對象,我更不能讓你成爲實驗室裏的猴子。」
方逸重新抱住我,久久不放手。
「都是我的錯。如果那天沒有拖住他問個沒完,他一定能趕上第一架撤僑飛機,我們也能脫困……」方逸的聲音無比低落。
我鼻子裏也一陣發酸,可這怎麼能怪方逸呢?要怪也是怪我。方逸是想問餘凱關於我重生的事,才耽誤了時間。
如今餘凱已死,未來再讓我重生的機會可能不會再有,我們困在這裏,也只有死路一條。
眼眶陣陣發熱,我反手也摟住方逸的腰,輕輕說:「不是你的錯。餘凱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我不想拖着方逸一起死。如果能換來他的生路,這個電話我願意打。
也許,這就是我重生的意義。至少我能救下他,我們還有生的希望。
這時,突然感覺身下一陣冰涼。我暗叫不好,伸手摸一把……果然,大姨媽滲出來。
原先以爲要重生回去,所以沒帶新的姨媽巾下來。而我這次大姨媽推遲許久,一下子量就特別大。
這會我只能紅臉告訴方逸,他二話沒說上去拿東西。
地下室的密封安全門一打開,屋外監控視頻下的喪屍就變得躁動起來,又開始撞擊牆壁和窗戶。
可惡!這個末日簡直不給女人活路。我忙躲進小衛生間裏,緊緊關上門。
地下室裏空空的,啥傢俱都沒有,地上又冷冰刺骨,不適合睡覺。
而屋子裏還算安全,萬一有危險,躲進地下室也方便,所以之前我們都睡在書房實木地板上。
現在我不能尋死了,還得繼續想法子求生,來例假的日子又根本不敢出地下室,方逸把衛生用品拿來後,就去把被褥之類都抱下來。
而我換了內褲和新衛生巾還不夠,裏褲也必須換,得趕緊洗掉血跡。
「那個,方逸,我的保暖褲也得換。」我尷尬地敲敲衛生間的門說。
「我去收衣褲,你在裏面先別出來。髒褲子一會我來洗,你別動。」
方逸在外頭說完,又急忙跑了出去。
能換洗的厚衣褲就兩套,我剛好昨天換了一身洗掉。因爲天冷陰溼難幹,一樓又不敢開窗簾,衣褲就晾在二樓朝南的一個房間裏。
現在我只能先脫去染血的保暖褲,放洗手池裏用水沖淡,一邊凍得哆哆嗦嗦等他。
沒過一會兒,隱約聽見外頭監控視頻裏傳來「轟隆」一聲響。我心頭猛地一跳,忙套上還算乾淨的外褲,跑去看監控。
眼前一幕差點把我心臟嚇停。
房子的牆和玻璃都是比較堅固的,喪屍也沒有完全暴走,能扛得住。
但萬萬沒想到,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有喪屍爬到三樓小閣樓的漂亮磚瓦屋頂,撞了個洞。此刻它正嘶吼着往下衝。
這世界真是瘋了!這房子明明沒有裝防盜窗之類方便喪屍攀爬的東西,竟然還有喪屍能爬上三樓樓頂?
看見方逸抱着衣褲剛下樓,正拼命往回跑,我瞬間驚出一頭冷汗。
十二、
撿起地上的鋼錐我衝向樓梯,在地下室門口,剛好看到一個身型瘦小的喪屍,猙獰着撲向剛剛衝進書房門的方逸。
眼看着那鋒利污濁的爪子高高揚起,我腦子嗡地炸開,驚恐大呼:「方逸……」
那喪屍猛然轉向我,一對沉紅到發黑渾濁的眼珠子森森瞪過來,就像魔鬼看見了鮮血盛宴。
「回去!」
趁喪屍這片刻停頓,方逸朝我大喊一聲,反而衝上去摟住喪屍的腰一把將它掀翻,滾在地上。
他在捨命救我!我瞬間清醒過來。
就見方逸用衣物裹着手臂,勉強抵住喪屍的利牙,整張臉漲得通紅,外套已經被喪屍鋒利的指甲抓出好幾道破口。
窗外的喪屍在瘋狂撞窗,我來不及多想,衝上去對着喪屍腦袋使出所有力氣一頓狂扎。
扎死它,救方逸……我殺瘋了!
一下、兩下……暗黑的污血伴着腥黃惡臭的腦髓濺得滿地都是……
「快走!」方逸掙扎爬起緊緊圈住我的胳膊,我這才從恐懼和瘋狂中清醒過來。
玻璃被撞得「咚咚」響,窗外陷入狂暴的喪屍發出淒厲的嘶吼聲,近在咫尺。
急忙拉過那具腦袋開花的喪屍,一路拖到書櫃前希望能遮掩我們的氣味,接着方逸一把將我推進門裏,自己卻踉蹌後退兩步。
「快進來啊!」我焦急回頭看他。
可方逸急促喘着氣,身子在發抖,卻站着一動不動。
突然間,腦袋裏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我撲上去拼命擦拭方逸頭臉上沾滿的血污。
蒼白的臉上,沒傷。
脖子上,沒傷。
再把破爛的羽絨服扒開,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下來。
杏色線衫破裂了好幾道口子,已被刺眼的鮮紅浸染。
「沒事的,沒事的。被喪屍抓傷不一定會感染病毒。」我拼命搖頭,死死壓低抑制不住的哭聲。
他不能死,不能變成喪屍。我還沒來得及說自己喜歡他啊。
方逸也是眼睛通紅,慢慢抬起他的右手。手腕下方一個血肉翻起的牙印刺痛我的眼睛,把我最後的希望擊了個稀巴爛。
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我只覺得天地一片灰暗。
「對不起,子夏。我沒辦法再陪你了……給小吳打電話吧,一定要想辦法好好活下去。找到我父母,幫我照顧他們。快去!」
他曾經那麼明亮的黑瞳變得越來越猩紅,似乎還有很多想說的話,卻沒有機會說出口。
「方逸,我喜歡你啊,你別丟下我……方逸……」滿眶的淚水迷糊了視線,我緊緊抱住他不放手。
可他就那麼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用力將我推進地下室。然後厚重的門被關上,就像關上了我所有的希望。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
滾下臺階,四肢百骸鑽心地痛,但擋不住我一步步掙扎着往上爬……
他說過不會拋棄我的!不會的。
不就是死嗎,我不怕死,但我怕再也見不到他……
門外傳來沉重的砸門聲,我止不住嘩嘩的眼淚,顫抖的手摸到門鎖半天都沒點開按鈕。
可就在要開門的一瞬間,我猛然頓住。
不行!我是能重生的人,絕對不能放棄。
狠狠抹去眼淚,我反身跌跌撞撞往地下室跑。
我要給小吳打電話,告訴他我能重生,我要基地派人來救我。
雖然餘凱不在了,但別的科學家要是知道確實有能重生的人,他們一定會努力研究這個方向,再去改變歷史。
就算我要做實驗室的猴子又怎麼樣?就算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又怎麼樣?只要還有一點點的希望,我一定要回去救他。
終於拿到衛星電話,然而我抬頭看向書房裏攝像頭的畫面,卻瞬間驚呆了。
監控視頻裏,六七隻兇殘的喪屍圍在書櫃前亂砸。而方逸雙目赤紅,一臉震驚地站在它們身後,被無視得徹底。
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卻捂不住欣喜的淚水……
原來堅持下去,真的天無絕人之路。
然後見他撿起地上的鋼錐,用力扎向一個喪屍的腦袋……喪屍一個接一個倒地,沒有任何一隻做出反抗。
不久後,地下室的門重新打開。
方逸緩緩走下來,脫去污毀不堪的衣物,露出身上許多狼狽又猙獰的傷口。
那雙眼睛雖然還帶着一絲猩紅,卻依舊清晰明亮。他朝着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真是該死地帥。
我撲上去緊緊抱住他依舊溫熱的身子,再也不會放手。
「剛纔好像聽到有人說,喜歡我?」方逸摟着我說。
我拼命點頭,卻哽咽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好巧,我也想說,我喜歡你。」
溫柔的聲音傳入耳裏,我的眼淚更像決了堤的洪水,噴湧而出。
…………
很快,小吳接到方逸的電話樂瘋了。三天後,政府就派來直升機救援隊。
疫苗製作技術已經相當成熟,缺少的只是安全的免疫者抗體。
免疫者不是沒有,但全都有傳染性。只有方逸,不僅血裏有抗體,還很安全。有了方逸的血做培養皿,不久後喪屍抗體疫苗被批量製作出來。
有了抗體的士兵不會被喪屍攻擊,可以隨意出入喪屍羣,追着喪屍殺。人類終於迎來大反擊,方逸成了拯救人類的英雄。
三年後,全球播報世界上最後一個喪屍被消滅。
那一日,方逸牽着我的手去餘凱墓前獻花。
「兄弟,謝謝你。你纔是拯救這個世界的英雄!」
(正文完)
番外
那天酒喝多了,很不舒服。我不顧甲方的不滿,提前離開包廂。
一個清清爽爽的女生突然出現,晃着腦袋問我:「嗨,帥哥。你有女朋友嗎?」
她一頭乾淨垂順的黑髮披在肩頭,眼圈紅腫着,還抽了兩口氣,一看就是哭了許久來買醉的。
「麻煩請讓開。」只多看了她一眼,我錯身避開。
她有些委屈,微微垂頭跌跌撞撞退開兩步,沒再說話。
不知怎麼回事,我走了一段路又忍不住回頭。
看見一個男人正嬉笑着跟那女生搭訕。她拒絕後想走,男人嬉笑着伸手去拉,結果捱了她一巴掌。
眼看着男人要發火,我突然覺得很不爽,快步走回去,一把推開男人。
「我沒有女朋友,你要跟我走嗎?」
我對她說。
她紅着眼眶醉眼矇矓,驚喜看着我,然後拼命點頭。
我好像撿了一隻討人憐的小貓咪。那一瞬間,感覺有種叫心絃的東西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於是在男人的罵罵咧咧聲中,我圈住她的肩離開喧鬧的酒吧。
本來只是怕她惹麻煩、喫男人的虧,打算做次好人送她回家。
呵,不過我好像太高估自己。
平時忙於工作,跟前女友分手後我四年沒有碰過女人。可在車上看着她乖巧蜷縮在我身邊,突然有種抑制不住的衝動。
也許是酒後的放縱,也許是我單身太久,我欲罷不能。要不是後來她突然推開我,我真的會沉醉其中不願醒。
…………
後來喪屍危機果真爆發,很慶幸我相信了她的話,我們才及時逃到九溪別墅。原以爲憑餘凱的關係能儘快找來救援,誰知他卻突然失聯。
那一個多月是煎熬的,我擔心餘凱出事,也不知道我和她的希望在哪裏。
她再沒提起那夜的事。我有時想,自己應該只是她失戀後一時衝動的療傷工具。
如果沒有這場喪屍危機,我們說不定早就路歸路、橋歸橋。但也可能,就是我們緣分的開始。
總有些莫名的感覺,好像她曾在我懷裏哭過很多回,也曾像只受驚的小野貓張牙舞爪。而我每次都會爲她心軟,也爲她心動。
她缺少安全感、會膽怯,但很堅強。重感情,也有自己的底線,一切那麼明瞭。
原來我喜歡這樣簡單的女生,忍不住想好好護着。
只是不知自己在這個末日裏能不能護住她,我不敢說出承諾。因爲不確定她的心意,更不敢再對她有輕薄之舉。
如果我們能平安逃生,我想我一定會跟她說,我喜歡她。即使是末日了,也希望能和她一起走到最後。
雖然知道她能重生,可我不想看她再次經歷痛苦,也不想這些日子的相處,從我記憶中抹得一乾二淨。
真是萬幸,她沒有喫藥,否則我會恨不得殺了自己。
被咬後身體像進了油鍋,又像被凌遲撕裂開來,叫人崩潰。我終於知道她一次次經歷的,都是什麼樣的痛苦。
對不起!我只能再護她最後一次,但願她不要再經歷這樣的痛不欲生。
…………
「時間逆流的課題,你能繼續做下去嗎?」
我問小吳。小吳思索後,鄭重點頭。
也許在十年、二十年後,會有別的科學家重新研究出改變歷史的方法,我們可以讓餘凱重獲新生,甚至阻止喪屍末日的爆發。
只要堅持下去,奇蹟就有可能發生,不是嗎?
經過小吳的介紹,我知道了找出能讓時間逆流、讓人重生的那個時間座標,相當於要在一個超級計算機容量裏,編寫一套超密殺毒程序,大海撈針般揪出一個字節漏洞。
而理論上來說,每個普通人都可以在時間漏洞座標重生,只要身體磁場和那個漏洞相合。
除了空間座標能指定,時間座標和載體(就是能重生的人)都無法人爲選擇。
所以一個人重生了,這個人本身並不特別,只是剛好撞大運,他是適合那個時間座標的載體,就可以重生。
然後,我大概猜測出子夏重生的原因。
我第一次被子夏撕咬,因爲免疫體質,只要沒有當場被咬死,產生免疫後就能在喪屍羣中活下來。
然後我會直接給餘凱打電話說明情況,告訴他具體情況和位置。
他知道我是免疫者,一定馬上找人救我,並且着急回國,所以趕上第一趟飛機安全回國。
可我後來可能發生意外,沒有活着等到救援,喪屍疫苗一直無法研製成功。
之後餘凱終於找出時間漏洞的座標點,就是那天夜裏11點53分,並把空間座標設置到我身處的酒店。
他想重生的人,是我。
拼的是運氣,是人類的命運,拼我的身體磁場到底能不能合上那個時間點。
很顯然,我不適合。
可萬幸在我懷裏的子夏,身體磁場適合重生在那個時間點,所以重生的人成了她。
那晚子夏找到我,是上天安排好的緣分。她就是上天派來的天使。
此刻看着在我身邊睡得香甜的女人。
那晚沒做完的事,我們有漫長的餘生慢慢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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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屍走肉的活著,不如喪失記憶的重生,這是她的故事,一位與我萍水相逢,卻讓我難忘的特殊奇女子。 一場意外讓她多處骨折、擦挫傷,她仍算幸運,經過醫美修護及二年復健,已康復到還能騎馬,只是對於舊識的人,完全喪失記憶,只記得一些生活慣性習慣。 我與她的邂逅 她是多年前同事,曾經她將心裡的苦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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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萬字)(2023完結) ------------------------------- 傲嬌大美人受 V.S.專情傻大狗攻 ------------------------------- 不負責簡介: 攻受雙雙穿入一本末日文 ( 不是其中任角色,原文攻受另有他人) 兩人穿入有時間差
    上一世 我和弟弟被姐姐給丟出門外 幸好我重生了! 我重生了 重生在喪屍末日的前兩天 精彩的小說 前續 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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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屍圍臺—故事背景->台灣 楔子 21天的時間,全球感染,紐約CGA大樓,為一家生技醫療公司,他們的科學家於2050年研究了一款能延緩細胞老化,甚至能讓你回春的疫苗,這項技術使CGA公司竄升成為了全球最大的公司,也使首席科學家Michael Harbs獲得了該年的諾貝爾獎,有了第一個針劑的成功,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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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說過「我很怕人類」、或是「厭惡陌生人靠近我」這件事嗎? 好像沒有。 人群恐懼症甚麼的,應該是在接受到反作用刺激以後才有的,大概。 可是我做的工作永遠要是跟人打交道的,根本老天故意欺負我、跟我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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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對腦部非常有研究的神經科學家,又同樣是《活死人歸來》的忠實影迷、同時熱愛這個系列的固定喪屍角色塔曼(雖然塔曼的頭在電影裡常常被打)。他們會聯手撰寫一本大腦與喪屍關係的科普書籍《喪屍腦科學》,就一點都不令人感到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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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屍(Zombie,又稱活屍、殭屍)最早源於17世紀海地巫毒教,據傳可追溯自西非一帶的多神教,原指一種遭到巫醫以魔法、藥水、催眠等方式控制肉體的已死亡奴隸。 喪屍電影的誕生 喪屍電影的雛形 喪屍電影的成熟 喪屍電影的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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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喪屍(Zombie,又稱活屍、殭屍)最早源於17世紀海地巫毒教,據傳可追溯自西非一帶的多神教,原指一種遭到巫醫以魔法、藥水、催眠等方式控制肉體的已死亡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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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聲明與警語: 本文係由國泰世華銀行邀稿。 證券服務係由國泰世華銀行辦理共同行銷證券經紀開戶業務,定期定額(股)服務由國泰綜合證券提供。   剛出社會的時候,很常在各種 Podcast 或 YouTube 甚至是在朋友間聊天,都會聽到各種市場動態、理財話題,像是:聯準會降息或是近期哪些科
    故事背景是病毒爆發,很多人都變成喪屍,主要描寫原本是社恐的主角余清閒(雖然她自己都說自己是女配或砲灰)變成喪屍後還保有人心,然後徒步旅行全國的故事。 簡單介紹裡面重要的角色,以及喜歡他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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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屍走肉的活著,不如喪失記憶的重生,這是她的故事,一位與我萍水相逢,卻讓我難忘的特殊奇女子。 一場意外讓她多處骨折、擦挫傷,她仍算幸運,經過醫美修護及二年復健,已康復到還能騎馬,只是對於舊識的人,完全喪失記憶,只記得一些生活慣性習慣。 我與她的邂逅 她是多年前同事,曾經她將心裡的苦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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