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國出差Day9-2007.09.16(Sun.)-VII

飯店的床很軟.枕頭很軟.是羽毛枕吧.鬆澎的堆了兩個抱了一個都還是那麼舒服.我很需要擁抱.睡覺時一定要抱個東西.這飯店大大的滿足了我一頓高品質的睡眠.

今天舊金山的溫度,是那種只要吸一口氣,就像喝了一杯冰開水一樣.涼透了五臟六腑.拉開窗簾,七時許的窗外,一片晴朗.

街上還很安靜,只有幾個人走著.陽光還好,抵不過看不見的冷空氣就是.

今天,沒有特別的行程.因為11時多就要從飯店CHECK OUT,我們打算逛對面的ferry building.裏面很多家小店,逛起來應該很不錯.

先到昨日的那家咖啡廳吃早餐.經過那些店家,門還沒拉開.仔細端詳了營業時間.還真是不妙,竟然都要10點,10點半開門.無奈也只能無奈,還是得先飽餐一頓呀.

端了咖啡及一個可頌,坐在室內望著海岸.我不去想幾個小時之後的離別,只知道一定要努力記下現在當下這張坐在我前方的臉.

吃完了早餐後,開門的店家不多,但還是可以逛逛.可愛的招牌,有趣的產品包裝,還有營業時間的小卡片,每一件事物都讓人覺得這城市的人們真是寫意.

在沒有開的店家門外,像是廚具碗盤的那種店家...我們則站在門外WINDOW SHOPPING.

最終的目的啊,就是等到這家賣橄欖油的店家開門囉~為的就是一定要買了橄欖油才肯心滿意足的離開舊金山.

店家一開,我們還是把握時間試吃了店家提供的小硬麵包丁沾上各式的橄欖油,以及一種叫White Balsamic,一種是Dark Balsamic的義大利黑醋.橄欖油好吃,卻不便宜.這樣225ml的要價12美元.我終究還是只買了一瓶LEMON口味的225ml橄欖油.結帳時才發現,Amanda是搭國內航空,隨身的行李液體包裝不得超過50ml/每份.

這下,真的很扼腕.唯一能慶幸的是,至少她還是在美國,透過網路訂購多付個宅配運費還是可以買得到.不過走出ferry building時,那個可惜的心情一直沒辦法放下.甚為懊惱.也不是不能將隨身行李托運,而是隨身行李也不知為何的爆滿.(唉,我貢獻了那些鳳梨酥也是主因吧)

回到飯店,再做最後的行李整理及檢視.然後就到LOBBY CHECK OUT.

我們請飯店叫了計程車.Amanda只要到最近一條街的BART入口,而我則是要坐到CALTRAIN車站,大約8分鐘的車程.

坐上車,什麼也沒說,還請司機特地繞到BART入口處.那只要1分鐘不到.

到了.兩人相對望,才看了一眼,忍不住就淚汪汪了.愛哭的臉啊,眼眶是紅的,拉著對方的手,哽咽著,想要正常的叮嚀對方要好好照顧自己,都是變了調的聲音.不論是在異鄉的她,在台灣的我.離別的擁抱,用盡了力氣想把心意傳達出去,同7年前一般,那個夜裏,那個街道.捨不得卻還是得鬆開.此後一別,再見又該是何時?

Amanda下了車.停佇在街道上.轉身自後車窗看著她,揮手道別.

原來,分離還是這樣.還是這樣讓時間一劃下,就不得不的事.

坐在車後座,儘可能拭去失控的眼淚.司機轉了彎出了EMBARCADERO RD.,一路往CALTRAIN開去.望著窗外街道的景色.這裏,昨天的這個時候,今天的這個時候...我又為何會置身在這個城市?又,要離開...

Caltrain Station沒什麼人.下了計程車後,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潰堤.活像個笨蛋,幾年前要是有人跟我說幾年後我會在舊金山的某處邊哭邊等車,我一定罵對方神經病.可是怎麼樣就真的停不住眼淚.管他經過的路人甲,等車的路人乙,我哭不行嗎.我習慣了把疼痛與難過遞延到事件發生的時點之外不行嗎.嗚...笨蛋,還邊哭邊在售票機前投幣買車票...

這等車的近一個小時,我在車站的四週走來走去.也只不過多貪圖一眼,多感受在這兒的感覺.原來,停留成了每一個片斷.並沒有一個棲身之處.過客啊...

火車到了,等著上車的人們陸續進了月台,上了車.

依舊找了上層的位子.倚著窗.腦海裏想著的盡是這兩天的點點滴滴.

還記得坐在床上閒聊時,Amanda說喜歡我的牙齒的弧度,很性感.我大笑說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牙齒很性感.其實我一直喜歡她的牙齒及嘴唇的樣子,很整齊,很獨特的好看.想到這裏,我又在車上笑了.然而當我想起睡前她說的那句話-妳成長了很多,可是都沒有變.這些年的心情轉折,瞬間跟著眼淚一起湧上.妳不知道這句話對我有多衝擊...我想不起,什麼也想不起...抽走靈魂的幾年,哭笑都不真實.是因為死去了吧,才化成抔土,重新長了一株芽.是我,也不是我.這是我們再見面之間的7年,妳卻肯定著我的本質,一樣喜歡不再相同的我...老天爺是這樣安排的吧,所以我才選了這個工作,所以我們才會再見面...想著妳那張紅了眼眶的哭臉...嗚...兩個愛哭鬼...

快到Santa Clara了,陽光出來了.情緒平復些了.再怎麼,也不能讓同行的同事看見一臉淚痕.倔強的本質,依舊沒變.妳在我心中一樣沒變,只是看出妳比我勇敢的本質,很動人.我相信那也是有著眼淚所堆積出來的.我要衷心的謝謝妳的他,因為他真心的愛妳,讓我這次是真正的放心.妳幸福,我就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