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紀：廣州，6/26。

7.車掌小姐。

走一小段路到新塘客運站，坐公交車到廣州。
看看購票窗口，車票有「今天執行」和「上浮」之別，
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也來不及問了。

巴士上有車掌小姐，不知道這裡稱為什麼？
她甜甜的，頗可愛。

車子在新塘市區一路載客，之後終於上高速公路了。
開始播放本地的流行歌曲，混雜著乘客南腔北調的各種方言。
這一坐就快2個小時，我睡著了。

8.廣州火車站。

中午到了廣州火車站。
進到廣州，先是覺得這大都市的風情很像台北，
但到了車站附近，開始湧現提滿行李到處流竄的人潮，
這種場面終究是台灣看不到的。

車站廣場外圍豎起一道柵欄，接送親友的人只能站在欄外；
頂著烈日，廣場上排著等待進站的長長隊伍，
我們也在其中。
進站口的官員拿著擴音器一直大罵：

「票拿在手上，正面向上，一人一張票！」

有票才能進站。
我後來才想到，車票不是在站內買啊？那要怎麼買？

進了站又是另一道驗票口，行李還得過X光機，
非常慎重。

9.真工夫。

我們的火車下午2點半才開，
中午就在站內的「真工夫」中式速食店吃飯；
真工夫者，東西都是蒸的。

有票才能進站，車站內塞滿了長時間等車的人。
許多是回鄉的民工，
一根竹竿，挑著2個布袋，就是他的財產。
有些像是學生的女孩，手上提著棉被。

是因為多是衣衫襤褸民工，還是因為長途旅行的狼狽？

車站中央的透明屋頂下是吸菸區，搞得整個車站都是菸味。
人群佔據了站內每一個可以休息的角落，
隨處蹲著坐著，
看報看雜誌，或是聊天，更多的卻是睜著雙眼發呆。

偶爾看到幾個打扮入時的美女，畫面很衝突。

站內有許多候車小廳，情形也一樣，
不過多了販賣部和飲水機，讓這些等待的人買方便麵吃。

這裡的廁所，更是一絕，
我從未見識過菸味尿味這麼重的廁所，
這種混合的氣味，真是無法形容。
門上面寫滿了電話號碼，都是賣槍支、迷藥、辦假證件的。

這一幕幕，讓我有實際觸摸到「中國」的深刻感受。

10.臥鋪火車。

我們的車是廣州出發，到西安的長程火車，
據說走一趟要1天半。

到了每節車廂口，要先跟小姐換票，拿硬式票卡上車；
到站之前她會來叫你，把票換回來。
這算是長程列車的貼心設計？還是防止逃票的妙計？

我們坐的是臥鋪。
真的是臥鋪，上中下三層，有棉被有枕頭，
但說要坐，或是來往行走移動，就很不方便了。

剛把行李塞到床下，隔壁的乘客也陸續到了，
整節車廂裡又是各種不同的方言。
行李塞在過小的空間裡，很搬家的感覺。

車內非常熱；
等到機關車接上，有了電力之後，冷氣打開就涼了。
唯一麻煩的是，車上可以抽菸，
不過這些朋友也算克制了，會跑到廁所邊去抽。

11.攝氏16度。

我們的目的地是郴州，其實車程只要4小時，
不過車上的人大多要坐更久。
因此有各種解悶的小販來為大家服務。

賣盒飯、也就是便當的，賣水果飲料零食的，這些只是基本款。
接下來是賣書報雜誌的，
最後來的是出租MP4的。

拿出在新塘買的零食，發現樂事洋芋片的口味和台灣版一模一樣；
幾種簡體字餅乾也都很好吃。
當時並不知道，這些東西幾天後還會救我們一命。

因為沒地方坐，所以我爬上我的上鋪睡了。
朦朧之中，似乎有別人佔了我床下的位置來聊天，又走了。
最後我是冷醒的，
車內的冷氣竟然開到16度，冷得跟冰窖一樣。
我頭開始痛了。

12.西安人。

我爬下來，到廁所去；一聞到菸味就吐了。
還好有救命仙丹普拿疼，
真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良藥。

換票的小姐來了，有點福態，是陜西人，跟我們聊了一下。
他們工作半個月休假半個月，算是很不錯，
只是在長程列車上還是很辛苦。

知道我們是台灣來的，她說，
聽說台灣很多閩南人，但從沒見過閩南人、聽過閩南語；
於是我們說：

「我們就是閩南人啊，這就是閩南話！」

教了她幾句。她笑著搖搖頭。
我們說，歡迎她到台灣來，
她說：「那要1萬多塊人民幣吧？我這一生大概去不了噢。」

應該不會吧。我說。

最後總算看了點五嶺的風景。傍晚，郴州到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