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12/19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最終回-我與溪神的約定

第五回溪流攝影:2015-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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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六月,最後一趟的來訪,我湊齊了腦海中想要的照片。但我決定放著先不處理,我知道我還需要時間思考,好好消化一下這段拍溪的經過。我告訴自己,這裡的事,過幾天再說吧,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
但一直到了2015年的年初,我才開始著手整理這堆照片,按照到訪的先後順序,一張張的排列,排到最後才猛然發現,拍溪的那五個年頭,六十四次的到訪,我走過了每一個季節,而且不只一次,每個月份也都去了好幾次。但是,卻唯獨漏掉了七月,我居然沒有來過七月,七月是個盲區,真的連一次也沒有!
於是,我有了一個想法,等七月一到,我立刻就要去做這件事。然而五月,腳底的一個小傷口在游泳池被感染了,嚴重到必須動個清創的小手術。原以為手術完,拆了線,乖乖等傷口癒合就沒事了,怎知到了七月初,傷口它竟然還在發炎...
但是,我已經決定了,不管怎樣我都一定要再來一趟,傷口會如何,之後回醫院再說。而且錯過了這個七月,那我不就要等明年了?這樣一來,我的攝影集真的會沒完沒了了!
就在颱風過後的第二天,星期日這天,腳底貼了一片3M防水透氣敷料後,我又出現在溪邊了,我站在老梅冷泉邊跟溪神說:
「我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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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5-07-12
光圈、快門:ƒ/14.0、1.6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GPS:121°33'9.74"E,25°14'16.97"N
今天的行程考慮到腳底的傷口,所以我不打算走進峽谷,我選了一條簡單的路線,從老梅冷泉往下到匯流口,然後直接從青山步道出去。
昌鴻颱風前天才路過北台灣,但是並沒有帶來太驚人的雨量,於是,今天溪水的水量一如往常入夏之後的稀少,這也是往年我總會跳過七月的主要原因。
冷泉的深潭裡積了一大堆颱風後的枯木,隨著漩渦不停的在潭中打轉出不去。我下到潭裡花了快二十分鐘把那些枯木全都撈上溪邊。重新擺好三腳架準備拍照時才發現小瀑布的水量根本就太少。我,我不想拍瀑布了。
轉身回過頭的那一刻,我看見還垂在天際的太陽將光線斜斜的打進了溪谷,掃過黑漆漆的叢林,照在鏽蝕似的溪石上,那顏色太美了,美的讓人目瞪口呆。
我從不曾見過那顆溪石發出這麼美的顏色,它在朝陽之中染上一層粉艷的紅,它在其他季節裡所隱藏的顏色,在夏季裡一次全都綻放了出來,它散發的紅赭色像是才從火窯裡取出的陶罐般,仍發著燒灼過的高溫火色,霎那間令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一顆石頭還是陶罐。
我太開心了,以至於我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沒注意到鏡頭對焦模式不知道在何時已跳到手動對焦,而我也完全沒注意到半按快門鈕時應該要有嗶嗶的對焦聲響。所以,其實我不知道這張照片到底對焦是對在哪?太久沒有碰相機果然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小狀況。
興奮感稍稍退潮後,我才感覺到那片3M防水貼好像進水了…(X的,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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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5-07-12
光圈、快門:ƒ/14.0、1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GPS:121°33'9.85"E,25°14'17.05"N
石門三芝交界的溪谷裡,這一天是晴朗的,晴朗又美麗,天空又高又遠,浮雲朵朵停等在藍天的邊際,這一天我和溪有約,和我所遺漏的七月有關。
陽光灑下,溪谷開始活躍了,風在樹林間有了聲響,在空曠處吸收了陽光的熱度,撫過溪水流過的所有地方,留下了關於這個溪谷的氣味,更喚醒了我腦海中對於這股熟悉氣味的記憶。
這張照片吸引我按下快門的是從巨大溪石旁落下的兩行溪水,而幾乎同樣誘惑人的則是陽光下以藍天為背景,出現在溪谷底層的樹葉,以其充滿活力的綠意吸引了我的目光,彷彿寶石般閃爍著。
早上我揹著登山背包,上氣不接下氣的踩上登山步道的階梯,已經好久沒爬階梯了,我一階一階的爬著,終於轉進越嶺山徑時,又在中途停下來喘了好幾次,真的是太久沒來了,距離上一次的到訪已經又隔了兩年。
今天的到訪,除了要拍到屬於七月的溪流照片外,主要當然還是要回來拜訪溪神。這個溪流攝影集的照片從2015年一月(也有可能是2014年的十二月底)開始重新整理,到了六月底,整理出來的照片共有兩百九十三張,所以今天這一趟要湊齊剩下的七張照片應該不是太難才對。
為什麼還剩七張?因為我想湊齊一個整數,也就是湊滿三百張照片。這又是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理由,就像這個攝影集也是從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理由開始,一路走來始終如一,始終讓人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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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5-07-12
光圈、快門:ƒ/8.0、1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GPS:121°33'10.21"E,25°14'18.04"N
終年常綠的樹林在徐徐吹來南風中搖擺著,陽光穿透葉縫,把一片片的葉影映在波光粼粼的溪水上。我還記得上次拍這裡是接近正午的強烈光線,我黑卡猛遮,最後還是失敗,因為反差太大了。而今天這樣的陽光真的是太剛好了,黑卡只要隨意的遮一下,很容易就成功。
雖說黑卡是我拍溪時不可缺少的重要工具,但是說到底,按下快門最好的時機終究還是讓光線走到剛好的地方。
然後…有一個聲音從我踏進水中的那一刻起就出現在我腦子裡從沒停止過,不斷的在提醒我:「你到底在搞什麼?」腳底的傷口已經完完全全的浸到水了,貼布這招根本就不行。
我知道傷口再繼續泡著水很可能就會真的發炎了,但是我選擇試著忽略這個事實,也試著忽略那在腦子裡喧擾的聲音,因為我不知道該怎辦。唯一能夠讓我把腳底下注意力轉移開的只有按下快門的那一瞬間。
其實昨天夜裡,我就沒睡好,隱隱作痛的傷口一直干擾我的睡眠,我擔心死了,怕碰到水後傷口會發生感染。可是,有時人就是這樣,根本搞不懂自己心裡在想什麼,明明不行,卻還要硬幹,然後再後悔。會因為做了蠢事而後悔,也會因為想做卻沒做而更加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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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5-07-12
光圈、快門:ƒ/10.0、2.5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GPS:121°33'8.59"E,25°14'20.56"N
黃橙橙的溪石與白色的水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個角度也是我想拍卻拍不好的角度。
然後,呃...好吧,說實話,我不知道要寫什麼,其實這張是我從今天的照片裡挑出來補足第三百的一張照片(不好意思,303號你是被挑來湊人數的)。去年八月,阿玉溪的攝影在探勘了完全陌生的右股支流後,本應繼續轉往左股支流,往更源頭的地方深入,可是我害怕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願意再進去。突然的,阿玉溪的攝影就中斷了,之後便完全沒有再碰相機了,我讓相機跟鏡頭窩在防潮箱裡休息。
事實上,人最難纏的敵人仍是自己,當心失去力量而變的脆弱無力的時候,人便開始以各種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阻礙自己做該做的事情,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感覺了。
直到去年(2014)年底,我才又開始找到對溪的熱情,只不過我將那股熱情轉移到另一種形式,也就是文字。我想看到這個溪流攝影集在文字的綴合下更為完整,希望能為這段溪流探索的日子留下一段回憶,也為過去這幾年縱身於溪流的狂熱找到一個答案,甚至是為四十歲之後仍然對生命感到迷惑的自己拼湊出一個微小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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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5-07-12
光圈、快門:ƒ/11.0、0.8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GPS:121°33'8.74"E,25°14'20.79"N
中午我來到了瀑布上頭,我猶豫了一下,我記得我曾說過的一些蠢話,類似站在老梅瀑布頂端如果不拍一張,就不算到過老梅瀑布頂。不過,因為過去已經拍過很多曝光秒數不同的照片,所以我只在上面待了一下下,沒有拍照,便從旁邊的山坡下來,繞到瀑布的前面。
瀑布兩旁的樹林是如此茂密,把整個溪谷周圍都給密封了起來,只剩下從瀑布奔流而下的溪水所劃出的領域。
為了拍這張老梅瀑布的照片,我把相機擺在一塊大溪石上,刻意找了一個不太一樣的角度,鏡頭壓的非常低,鏡頭底下只墊了幾個小石頭以保持水平,不過小石頭滾來滾去就是不肯好好配合,於是光就這個角度就拍了快二十張,最後只有三張是沒晃到的。
我拎起腳邊的三腳架,走到右側的巨大溪石上坐著,脫下溯溪鞋,但是我不想脫掉襪子,更不想看腳底的傷口,因為傷口底下的血管隨著脈搏的跳動,一次次彈動著傷口,想藉此凸顯傷口的存在感。
我把視線轉向瀑布,喝著冰咖啡,恍神的那個瞬間,我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年-2007年,那個穿著拖鞋,第一次來到老梅瀑布,徘徊在濕滑溪石與陰森天際下的那個傢伙,手足無措的他,曾有片刻的時間,突然轉頭盯著這裡看。
或許就在這一個轉身,他看見了什麼,於是展開了一場好長好久的溪流攝影夢。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時候的那個轉身背後所隱藏的寓意,一切的疑惑都變得明朗而清楚。
寫到這裡,我想起了一首好久沒再聽過的歌,黃舒駿唱過的一首歌-未來的街頭,歌詞中:
「我知道你的困惑,我會慢慢對你說」
這些年,沒有人知道我在這條溪裡尋找什麼,就連我自己都有疑惑。不過現在我終於知道了,我會將這些東西寫出來,一點一點,慢慢的對著當時的自己說…
一時之間心中湧起了千言萬語,我想對當年那個穿著地板拖鞋的傢伙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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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5-07-12
光圈、快門:ƒ/11.0、2.5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又一次,我被樹蔭下這些大溪石給吸引住了。前年四月,我在一片迷濛的雨霧中經過這裡,那時候的溪谷籠罩在陰沈之中化不開。今天再度經過這裡時,才驚覺這溪石居然可以呈現出如此漂亮的顏色,附著在上面的顏色是深邃的綠,有著鏽色氧化般的渲染,粗糙表面的無數孔洞蘊含了最古老的山林記憶。凝視之後才又由一個神祕卻無法追覓的思緒空間裡回到現實,拍下這張照片。
右邊的樹叢是個陰暗的角落,是需要多曝點光的地方,其他的部份,抓兩張黑卡遮一下,把光遮掉即可。
拍完後,我拿出GPS記錄器要按下按鈕才發現,它居然壞掉了,竟然自動處於關機狀態,然後換了電池也打不開,真是太可惡了,所以這裡的GPS座標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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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5-07-12
光圈、快門:ƒ/10.0、1.6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GPS:121°33'8.52"E,25°14'25.79"N
午後的陽光仍然很強烈,有些光停留在茂密的樹頂,有些光穿過樹葉的縫隙,鋪展在溪水之中。走在今天這種幽暗曲折的溪谷之中,很難知道光線會從哪裡滲進來,而這也是同一條溪走過幾十次之後依然讓人迷戀的原因之一。
閃著天光的無數細絲水光從我的腳下奔流而過,我看著流光不時從被阻隔了一部分光線的寂靜樹蔭底下竄出,往更幽深的盡頭而去,滑入了虛空之中。儘管水光在樹蔭底下顯得微弱、在雲層經過的時候也會隱藏起來,但是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它在陽光下的閃耀光澤。
這張照片也是高反差的場合,1.6秒曝的是右邊的那顆溪石、腳下的水絲、還有左上角的陰暗處。黑卡遮的地方則是右上角那個被陽光照到的那堆樹葉。有時候黑卡就是這麼的簡單,眼睛看到的東西,刷兩下,或遮一下就完成了,不需要事後繁複的後製的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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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5-07-12
光圈、快門:ƒ/5.6、1.6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GPS:121°33'9.62"E,25°14'28.93"N
這個季節,走過茂密的樹蔭底下或扶著溪石的時候,要小心有埋伏-膨膨的、長著有毒倒勾的毛毛蟲。有時候牠會突然出現在看得到的溪石或樹枝上,有時候是在還來不及看到的時候就已經先摸到了,但是有時,牠是直接空降下來的,剛好就掉在我的手臂上,一陣刺痛後才知道被毛毛蟲螫到了,雖然不會有大礙,但是免不了的是兩、三個星期的搔癢紅腫。
下午快四點,來到這裡已經快接近匯流口了。夕陽西沉的時候,日落把溪谷外的大地渲染成一片金黃,正在消失中的橘色光線淌過枝葉的縫隙之間,灑落在溪石上。
涼風與暖風在樹蔭底下交錯的吹送著,感覺起來溫柔極了,我整個人像在夢遊一般,醉在溪谷裡美妙的節奏之中。因為我怕我會忘記此時此刻的這種感覺,於是我站在溪邊拍下這張照片。數年之後,再看到這張照片,我應該還能念起現在的風與現在的氣味,還有現在的感覺。
幾年來,這條溪教會我很多事情。就某種難以解釋的意義來說,我獨自在這條溪中進行著一趟不具任何宗教意義的朝聖之旅。如果究其本質,我想大概是我想証明這個自己遠比被無止盡藥物所控制的那一個紙糊的我更爲堅韌。
後來,我真的從文字裡証明了這件事,並且找到自己心中的聖境,在這隱蔽於山林之間的溪中休息。
此刻,夕陽射出的橙色光芒從我背後的山頂緩緩下沉。從早上到現在已經拍了六十幾張了,挑一下應該可以湊足缺少的那幾張。不過,我還有一個非常想要拍到的景就在靠近匯流口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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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5-07-12
光圈、快門:ƒ/11.0、1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GPS:121°33'8.38"E,25°14'26.81"N
這棵老樹始終是我的一個遺憾,太多次想拍,但是總是失敗,重複的駐足、離開,按下快門、刪除照片,持續了好幾年,今天終於讓我給拍成了,只是我仍搞不清楚這是一棵老樹分裂成好幾棵,還是好幾棵樹合併在一起變成更大的樹。
第六年的溪流攝影結束了,就在今天,我如願的湊到了三百張的照片,也如願的將失落的七月給串回我的溪流攝影集。這幾年裡,我絕大多數都是一個人揹著裝備溯溪而上,以一種極其緩慢的步調走過了溪谷的好幾個季節。
我在溪谷裡看到了大自然的更替與變化,也看到了自己的心不斷的被這條溪給牽引著,一次又一次的回來這裡。
我在不同的季節中遇見了好幾回很難得的神聖斜光,也看見過了冬季大霧籠罩整個峽谷的樣子,我曾經在盛夏午後的滂沱大雷雨中落荒而逃,也成功徒手攀上盡頭的瀑布頂看清楚源流的樣子。我不知道自己曾經在溪中摔傷、撞傷、滑倒多少次。終於,終於讓我在拼拼湊湊的摸索之中集滿了三百張照片。
正如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過:「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他的意思是每一次踏進溪裡都是不同的經歷與體驗。直到今天我才能跟別人說:「我已經把整條支流都拍過了,十二個不同的每個月,四個不同的每一季、六個不同的年頭與六十五個不同的每一次。」
今天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回來找溪神,我想跟他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下個階段很重要了。
一陣風吹來,頭頂的樹葉窣窣窣窣的搖了幾秒鐘,溪神出現了,這次他穿著原住民獵人的傳統服飾盛裝出現。他說:
「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我都在這裡」
「我看見很多人從這經過,但我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你會再回來的,我也知道你會帶著你的答案回來...」
曾經,我一度迷惑了很久,我想不透,我不知道花了那麼多年在這條支流拍照的真正意義是什麼。但是,這是我自己做過的事情,也唯有我,才能用自己的方法將這整件事情釐清。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攝影對我來說,其實是一種認知的過程,是一種精神的展開,我正走在發現自己心靈奧秘的路上,而這個攝影集只是個開端,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下去了。我對著溪神細說這些日子的領悟。
溪神臉上露出笑容:
「我很高興你看見更高層次的意義,也找到你自己的方向了...」
熟悉的溪水旋律在老樹的枝葉間迴盪著,我告別了溪神,慢慢的走回匯流口。我也告別了活在這個時空的另一個自己,也許我還會在這裡遇見他,也許會是在將來的阿玉溪上游…
我的溪流攝影狂想曲 ~ 找到一條溪從頭拍到尾:赤塗窟溪 到此已經算是真正的結束了。
喔,對了,老梅溪的右股支流是大家口耳相傳的名字。 她還有一個古老的名字:
赤塗窟溪
感謝 在此地長大的Laiger Yang(楊萬來)大哥幫我確認這條溪的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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