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6/12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飛機上的徐阿姨

從香港轉往倫敦的班機上,我和風(同行友人)坐於靠走道的一側。已經不是看見飛機起降會興奮不已的孩子,對機窗風景也無太多堅持,知道靠窗邊空間狹窄不便,於是特地選了走道旁的位置。

香港到希斯洛(Heathrow)機場有十四小時的航程,在香港機場過了一夜的我在機上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半夢半醒或睡著狀態,偶爾因經濟艙座椅產生腰痠背痛的不適而醒來,直到用完第二次飛機餐才清醒。

徐阿姨坐在左側靠窗的位置,目測年紀約六十上下,自備頸枕、耳機,看起來像長途班機的常客,飛機降落前三小時我們才開始有談話。

阿姨原本是香港人,已經在澳洲生活、從業幾十年,沒有學過普通話,只會說英語和部分仍記得的粵語。我們大多用英語交談,偶爾參雜一些期望對方能聽懂、實際上卻難以理解的母語,所以阿姨究竟姓不姓徐?至今不得而知,姑且這麼稱呼她。

徐阿姨是位在澳洲從業許久的律師,看上去十分有活力的她卻曾經大病一場。阿姨說自己得過淋巴癌,療養了好一陣子,身體幾乎康復才經得起這種長途旅行。或許是因為這樣,瀕臨退休年紀的她才選擇自由接案,過著半自由的生活,不受工作與時間所拘束。

「年輕人想做什麼就趕快去做,否則等到老了,你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究竟是在忙什麼。」

最近常聽到這類心靈雞湯,及時行樂的觀念在我腦中不斷膨脹,許多未來計畫提前了,這趟旅行即是其中一項。與其待到後來有能力但沒時間的年紀,不如趁著年輕有時間(但沒錢)出去闖闖,反正能活著回來就好。

或許時代真的和以前不同,我難以聽從父母的勸,一昧尋求所謂「鐵飯碗」或「穩定的生活」,然後安逸而不自覺的老去。同儕之間奉為圭臬的,也早已不是求學工作結婚生子那樣step by step的標準人生。

徐阿姨有家人在英國,這次和妹妹一起搭機,行程算是探親兼旅遊,除了倫敦、劍橋之外,幾個星期後會到米蘭,和我們安排到義大利的時間有所重疊,或許之後有機會再遇見。

下機前阿姨和我們介紹了她坐在幾排座位前的妹妹,打過招呼後便在登機口分別。


倫敦之旅在落地過了一夜後開始,隔日在大笨鐘下,我被突如其來的碰觸嚇了一跳,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被迎面拍肩,任誰都會嚇著吧。

回頭望去,只見兩位戴著太陽眼鏡的女士朝我們揮了揮手,邊往反方向走去。風問我那是誰,我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飛機上的!」見我眉頭緊蹙,對方趕緊大喊了聲。

啊,是飛機上的徐阿姨。

香港機場飛往希斯洛機場的登機閘口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