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1|閱讀時間 ‧ 約 7 分鐘

禁苑嬌寒 章十五之三

夜深,宮廷裡也靜得悄。
宮中守衛森嚴是眾所皆知,只是今晚宮殿上方有人飛簷走壁,穿著一貫眾所認知的黑衣,面蒙一貫眾所能想的黑布,他能掩人耳目,躲過宮中守衛的發覺,顯然他對宮中一切瞭若指掌。
著黑衣蒙黑面,趁著黑夜裡幹著偷雞摸狗的事,一般人對此雞鳴狗盜之賊尚未認清真實身份前都貫以「黑衣人」來稱呼。
黑衣人越過了豔貴妃的寢宮上方,並選定了一個地方靜待觀察。
果然他所觀察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妙齡女子,他仔細地瞧清她的容貌,和主子交由他的畫像上孟前相國的三千金的容貌如出一轍,便先按兵不動,等最好時機。
見孟岑韞進房前便支開了宮女,黑衣人見事機妥當,即迅勢跳離了屋脊,腳踩了實地,便步步逼近了她,並手拿著一塊事先沾好迷藥的白帕子,趁其不備,就要撲過去……
忽然一道閃光飛過,黑衣人一看,白帕子已不在手上,反倒被一把匕首勾掛在旁邊的牆上。
孟岑韞此時回過頭,見陌生人影在身後,當場也著實嚇得吃驚。
「大膽何人?」
射匕首和出聲者皆是三皇子胤玄。
黑衣人見事被識破,但主子命令在及,不能空手回去交差,便先強硬擄了孟岑韞,但孟岑韞未受迷藥所致,精力可旺的呢!儘管自知力不敵他,卻死命的掙扎著。
胤玄見狀,便出掌推了黑衣人左胸膛,黑衣人受了猛烈一擊而吃疼,右手護著心窩處,左手仍緊握著孟岑韞,胤玄更是抓緊了他的左手,五指使力一掐,黑衣人左手也吃疼,便只得得鬆手,胤玄便把孟岑韞推倒一旁去,和他們兩人有一段距離。
胤玄拔下了刺入牆上的匕首,然後他反抓著黑衣人的左手,讓黑衣人身軀側身,「說!是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著實疼了好一會兒,始終卻沒開口。
「放開我!」
此聲出自孟岑韞,胤玄聞聲往後頭一瞧,又出現了另一個黑衣人來接應。
為了怕有更多萬一,胤玄二話不說,先用匕首往為他所制伏的黑衣人後左背不留情的深刺了下去,馬上又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然後便往牽制住孟岑韞的黑衣人狙擊而去。
剛好孟岑韞對著黑衣人緊抓著她的手臂咬了一口,畢竟為了保命,她咬得並不輕,黑衣人喊疼便鬆手,這回胤玄自然把孟岑韞留在身後,先往黑衣人身上砍了一刀,這個黑衣人較為機警,先壓身躲過,便一腳回敬胤玄,胤玄更非囊中物,當然三兩下身子一躍就避開了,手順勢摘下了黑衣人的蒙面罩,突然一驚……
還好他回神的快,要不然就要吸入了黑衣人冷不防撒下了不明粉末,他轉身一躲,順勢護著孟岑韞暫時迴避那不明粉末,並趁著餘光發現黑衣人無罷休之意,便迅即回身往上一踢,正踼中了黑衣人的下顎,黑衣人重心跟著不穩,往後一顛仆,跌個正著。
胤玄一刀欲往黑衣人的心窩刺入,好讓另一個早已歸西的黑衣人有個伴,未料顛仆的黑衣人側身一躲避開了匕首,胤玄控制住,才沒讓匕首插入了石板地,依著黑衣人的方向再次追去。
「看你往哪兒跑!」
孟岑韞見黑衣人已起身欲離去,便急著拾起身邊一塊手掌大的石塊往黑衣人的腳踝使力扔去,因為她較擅長使用彈弓,單用手力瞄頭不是那麼準確,但是那石塊雖然沒砸到黑衣人的腳踝,也因為黑衣人只顧著要溜之大吉乃至沒留神石塊的突然出現,再次顛仆吃了疼。
胤玄見機不可失,匕首在手,一刀就刺下去……
「等等!」
不願見任何人慘死刀下的孟岑韞此時出聲欲阻止胤玄的舉動,但胤玄心意已決,早在她聲音衝出口,便匕首已經筆直地入了黑衣人的心窩,再阻止也為時已晚。
這下子刀下亡魂剛好湊成雙。
親手血刃了兩條命,胤玄照樣鎮定如山,見當場庭園裡正好有個枯井,畢竟孟岑韞暫住的房間實際上已許多年空著,房門前的井早已沒在使用,剛好今日可以作為兩個亡命黑衣人的葬身之處。
「幫我處理掉這條賤命的屍首吧!」
胤玄說得極為平靜,像似在交待普通的事情一般,要是別人如此口氣說道。孟岑韞還會疑惑很久,但出自胤玄口中,她只覺得司空見慣,畢竟上回圍場射箭一事,她已見識到他的冷酷殘忍。
但很顯然地,胤玄這句話說得很沒必要,他將了較晚殺害的黑衣人扔進了枯井,孟岑韞還在一旁拼命地拖拉著另一個黑衣人的屍軀到井邊。其實兩個黑衣人的身材相仿,都是高大中等,不過孟岑韞倒底還是女兒家,力氣自然不能和胤玄相比。
胤玄從地上拉了黑衣人的腰帶,直接丟進了枯井裡。
「看來這個井得暫時封起來。」天色極黑,胤玄望著枯井其實什麼也看不清,但是白天就不敢保證了。「改日再另擇他處,將他們給埋了。」
孟岑韞拍拍了方才掙扎時沾身上的灰塵。「不愧是三皇子,面對別人的生死大關也能處事不驚、冷靜以對。」
她這一說,自然是暗罵了他的冷酷無情,只是他無心理會,因為他心裡現在正思量的是另一回事。
莫非,他們已知情了……
「他們是誰?目的為何?」孟岑韞記得方才打鬥時,他曾愣了一下。「你應該至少會知道他們的身份。」
「說了妳也不會懂。」胤玄拒絕回答。「只是剩下這幾天時間妳得安份點,盡量還是不要隨意走動了,等我找到了妳的爹爹,給了妳名份,到時皇宮上下都可以讓妳逛到眼花瞭亂。」
「你少胡扯。」她就是不要接受他給的名份。「不過,三皇子還真是挺有空閒,儘管白天出宮辦事,回宮後不忘打聽我在宮中的狀況。」
她這幾天倒是真的隨意在宮中走動,也遇到了不少人,那麼依照三皇子方才所言,今日招來殺機,莫非是惹到了哪位顯貴主子?
現在唯一在腦海所能想的即是今日午後在御花園遇到的容嬪娘娘了,當時容嬪對她是疾言厲色,可是,她想不出容嬪要謀害她的目的為何?或著只是單純的抓她走?
「不早了。」胤玄找來了一塊恰好可以封住井口的圓木板。「妳先去歇息吧!這裡交給我處理就行了。」
孟岑韞轉身欲回房,但是突然覺得一股疼痛難耐,逼著她站不穩。
胤玄見狀,尚且不管其他,便先將她扶住,並隨聲問道。「妳怎麼了?」他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對勁。「妳怎麼冒滿頭大汗、臉色那麼蒼白?」
「我哪知道?」她痛得連說話都吃力。「些許是方才和黑衣人爭打著,腹部的傷口裂開了。」
「妳不是說傷口已癒合得差不多了?」胤玄著急問道。
「我哪知道你們宮裡盡養了些庸醫。」話及此,孟岑韞已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胤玄見她腹部已沁出了一片紅,便趕緊將她抱入房裡,宣來了丹虹,要她找太醫去。
枯井的封口事宜已暫時耽擱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胤玄便回頭趕在日出前處理妥當,但他絕未料到,在他暫時離開的一時辰內,枯井已被人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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