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所以那個女孩在人間死掉,到了魔境卻變成水精?好妙哦!」
格蘭德爾在昏睡之中,被伽萊斯高八度的聲音驚醒。
天亮了,班傑明正在口沫橫飛地向伽萊斯敘述格蘭德爾和羅列萊的恩怨情仇,海爾坐得較遠,一臉無聊地聽著。
「對不起,格蘭,我阻止不了……」亞芮非常愧疚。
她當然阻止不了。只有加農砲才擋得住班傑明的大嘴巴。
「我就跟老大說,不用理那個女人。她已經是水精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可是老大就心軟放不下,說畢竟是他表妹……」
伽萊斯呵呵一笑。
「閣下,你就不要裝了,你根本就是對無緣的未婚妻舊情難忘吧?你這張臉一看就知道是個多情種子啊。」
格蘭德爾的背更痛了。
「少噁心了,我根本跟她不熟……還有,不要一大早就講別人的八卦!」
「沒辦法啊,沒有早餐吃,只好聊聊天忘記肚子餓。」
「早餐?那有什麼問題?把那隻天鵝烤來吃不就行了?」
「老大!你太狠心了!」班傑明淚眼汪汪。
伽萊斯點頭附和。
「對啊。你對服侍多年的跟班這麼無情,卻為了一個根本不熟的未婚妻冒險犯難,實在是太可疑了。你當年一定是對她一見鍾情,因為娶不到她太過傷心,才關在城堡裏不出門吧?」
「沒有!完全沒有!」
格蘭德爾緊張地回頭看亞芮的表情,她沒有插嘴,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班傑明很不滿。
「不要亂講,我們老大當然最關心亞芮啊!那個水精算什麼?」
「哦~~所以你有了新歡,又放不下未婚妻是吧?原來你不是多情種子,是花心種子啊!」
「誰花心啊!自從我母親過世,我整整四年沒跟女人說過話欸!」
「就是因為憋太久才會一發不可收拾啊。」
「你還真了解哩,該不會是親身體驗吧?」格蘭德爾氣昏了。
亞芮連忙打圓場。
「伽萊斯大人您誤會了,格蘭絕對不是花心的人。他只是覺得對羅列萊有責任,想要救她一命而已。」
伽萊斯一臉佩服。
「所以小姐妳確定他心裏最愛的人是妳嘍?真有自信啊。」
「您過獎了,我對刷鍋子、帶小孩跟逃命相當有自信,其他就不一定了。」
這麼悲情的自信不要也罷……所有人心想。
「雖然女方如此確信,重點是男方到底怎麼想呢?閣下,你說!」
伽萊斯這幾天從來沒這麼有精神過。
「我……幹嘛要跟你說?」
「你再嘴硬也沒用,我很清楚,你一定是同時面對著新歡跟舊愛,左右為難不知道該選哪一個對吧?這是天下所有英俊的男人都避不開的難題啊!這種事我之前也碰過,真是無法忍受的煎熬。」
「那是你在暈船時做的白日夢吧?」
伽萊斯不理他的諷刺,拿出了一個袋子。
「長痛不如短痛,我們現在就用占卜來決定,哪一個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算了吧!誰要讓門外漢幫忙占卜?」
「什麼話!我再怎麼說也是多利安御用占卜師的兒子,對占卜也頗有心得啊!」
他從袋子中拿出一個東西。
「這是在飛行時不小心撞上山壁而死的烏鴉頭蓋骨,非常的靈驗。」
「笨死的烏鴉頭骨會靈驗才有鬼哩!」
「那我就用因為吃魚吃太快不幸噎死的烏龜殼好了。」
「為什麼你的咒具一個比一個白痴啊?」
看到伽萊斯拿出龜殼,格蘭德爾說:
「等等!你不是說你曾經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那你一定也是用占卜決定嘍?占卜結果是什麼?」
「結果是『快逃』。」
格蘭德爾點頭,「嗯,非常中肯的建議。」
「嗚……噁……」伽萊斯又反胃了。
「大人,不是都上岸了,您怎麼還在暈船?」亞芮問。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島上充滿海洋的律動,我一點也沒有上岸的感覺。好了,言歸正傳。」
伽萊斯在龜殼上鑿了一個洞,洞口旁邊出現許多微小的裂痕,他看著裂痕,一臉為難。
「這個嘛……」
「怎麼?噎死的烏龜說你把大腦忘在家裏了是吧?」格蘭德爾說。
「牠說『快逃』。」
「根本就只會講這句啊!」
「錯了,它是在考慮格林小姐的心情。萬一它要你選擇未婚妻,小姐不是太難堪了嗎?」
「咦?我?」
亞芮莫名其妙。
「格蘭跟羅列萊要不要結婚,跟我沒有關係啊。」
沒關係……
格蘭德爾不止是背痛,頭也痛了。
「沒關係?閣下你聽到沒,小姐跟你劃清界限了!這件事就告訴我們,花心一定會有報應的!」
「放心,多嘴也會有報應的。」
格蘭德爾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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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教主一直覺得幫別人占卜是件壓力很大的事,要是不小心講錯,或是講出不中聽的話讓別人受傷怎麼辦?別的不說,教主自己面對大事的時候也不敢碰塔羅牌,免得影響心情。所以像伽萊斯這樣沒事就要幫別人占卜終身大事的人,不是神經特別粗就是特別白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