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城〉
新修的城樓、燈火
狼煙驟起,該如何承受?
十二月,臺北在鼻尖失守
沒人知道守城的大屯何時變了色
像洶湧行列的排氣管或
煙嘴促促一陣吞吐,沒人
知道交錯的呼吸何時失了魂。
也許是趁著夜色,你說
搭山腳的末班車進城
不用怕山稜或北門,有人盤問
寒意偷渡著煙塵,穿繞
似巷口盜夢的貓
一陣北風與南來的暖潮交會
兩處飛煙,便從天墜。
當進口的塵埃斟滿盆城,臺北
像傍晚擁擠的公車,五味雜陳
你啜飲一口
說這碗劣質的濁酒
只能麻木,不能消愁
像著窄裙的新人
以為飄香的淡妝能遮住風塵
好比拄杖登車的老者,以為
車門緊緊止得住易發的哮喘
抑以為漫天霧霾
能掩飾整座霓虹的城,或
麻木的人啊!你問
三吋一塊青布,當真
能護一口清醒的靈魂?
註:2017年12月,臺北悄悄沒入霧霾,這才發現冬季的臺北,空氣總不怎麼好,灰濛濛如臺北街頭匆促忙碌的人與人一般。
2017/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