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露餡與原主的故人(下)

老嬤嬤與紅芍將離

2024第一篇發文，祝福看到的人心想事成，好運連連。

單身的都能碰到天菜桃花，早早脫單；有伴侶的都穩定幸福。

柴米油鹽的日常都有小確幸，細碎的快樂綿延每一天。

by 臨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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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蘇期迷迷濛濛從午睡中醒來的時候，容若早就掐著時間將藥湯熬好，放在小几上等著了。

見她睜開眼，容若以狼族語朗聲說了句話，接著輕聲低語道：「王留在皇宮用午膳，申時後才會回來……現在時間尚早，女王想不想……出去走走？」

容若這麼說，一是覺得街市上比這個暗潮洶湧的宰相府安全；二是怕女王呆在房裡會覺得悶；三是……女王該餓了。

蘇期開心地點點頭，昨天沒時間上街走走，現在睡醒了精神正好，她想好好看看傳說中的南朝日遙城。

而且……她用嘴型對容若說：「我有點餓了。」

「……」……果然。穩重如容若也忍不住失笑，用氣音回覆：「我立刻去安排……妳先把藥湯喝了。」

蘇期點點頭，乖乖接過她端過來的瓷碗，迅速喝完藥，又輕車熟路地丟了一顆貽糖進嘴裡。

容若端著空碗走出門，正好碰上侍衛交班的時間，她詢問了幾句，得到子瞻稍早已回到下榻處的消息。

正跟侍衛們說著話，容若眼角餘光注意到迴廊轉角處有顆腦袋正在窺探，她不動聲色打了暗號又往反方向的樓道走去，幾下輕功跳躍就繞到了那人身後……沒想到居然是一個穿著有些破舊的小姑娘，看上去大約只有十二三歲。

小姑娘的背影看上去似乎在糾結什麼，容若感覺有點奇怪，確定了四下無人，伸手摀住她的嘴，就將人摁著押入假山間的縫隙。「妳是誰？在我們典夫人的院子門口鬼鬼祟祟做甚？」

對方似乎完全沒料到這種情況，眼睛裡立刻湧上了驚恐的淚水……看上去並不是裝出來的……於是容若鬆手放開她。

小姑娘全身抖得厲害，神情卻很堅毅。「我、我聽娘說，狼族典夫人與夜蘭姊姊交好……雖知不妥，但確是走投無路了，才莽撞來此……想請妳們看在昨日一面之緣的份上……救救我娘。」

一面之緣？……「妳娘是……」容若想起昨日見到的那位老婆婆。「……承平公主的乳母？」

「昨日娘下工後回來，很開心地說聽聞姊姊……唔……承平公主有孕，沒想到今天管家突然拿著賣身契過來，說母親年事已高命她即刻出府退休榮養……可我娘一輩子都在鄉下莊子待著，在城裡舉目無親，管家表面上說體恤，讓娘留著所有體己物，可我們向來清貧，也從未領過任何賞賜……這分明就是讓我娘淨身出戶啊……我娘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如今我們都無法擅自出府，娘一個人肯定會露宿街頭的……我不得已才斗膽闖入，想求一求典夫人，能不能看在姊姊的份上幫幫我娘。」小姑娘緊緊絞著手，努力不讓哭聲影響自己的敘述。「今生無可奈何，我與弟弟兩人來世必定想辦法做牛做馬報答妳們！求求妳們了！」她說著就要跪下磕頭，容若伸手攔住她。

「妳的母親何時離開宰相府的？」她問。

「辰時末管家過來給了賣身契，勒令我娘午時前必須離府……時間匆促，我們原先跟她約好申時在東門旁的廟旁相見，想著到時候能用今日未時剛發放的本月月錢替她至少尋個臨時住處……沒想到娘前腳一離開，統領侍衛孫大人就說昨日府上出了賊，自今日起所有家僕無事不得擅自外出……他們……他們這是要逼死我娘呀……」

容若第一反應是覺得這宰相府的做法未免太過迂迴。「我倒是不解，宰相府何以要用如此無聊的手法來對一位老嬤嬤？」換句話說，真的想要一個老僕死，有千百種方法，何必彎彎繞繞做這套表面工夫？

小姑娘搖搖頭，一把抹去臉上的淚。「姊姊出嫁前曾說過，她與夫人做了條件交換，夫人在她面前對天立誓，讓母親帶著我和弟弟留在日遙，承諾讓我們一世平安……如今母親已出府，自然生死由天了。」

南朝人崇信天上有諸神觀看，一旦指天立誓就必定踐諾，否則將受三倍惡果……難怪。「我暫且相信妳所說，昨日一見也算是有緣……更何況嬤嬤年紀大了，孤身一人在外的確不妥……我稍後尋個機會出府去替妳看看……可我也是初次造訪這日遙城，未必能幫上忙……」容若對宰相府仍存有疑慮，因此不可能腦門一熱就隨口應下。

「若非已然無計可施，我也不會魯莽來此……狼族是貴客，夫人即便知道也不會太為難……麻煩姊姊替我求求夫人。」

小姑娘說著又哭了，趕忙著還要跪下磕頭，容若無奈地拉住她。「好了，我明白了，別動不動就想著下跪。我說了會替妳去，就必定會做到……」容若這才想到要問：「對了，妳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