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02|閱讀時間 ‧ 約 25 分鐘

牆後的等待

隨著人弗隻手舞槍,筆直挺出手臂與收回左胸胛前的手勁,空氣中傳出「咻!」的來回聲響,典娜跟著人弗的戰姿一同練習,隨著典娜收槍的節奏變化,人弗時不時會側頭偷瞄一下典娜的失誤,典娜也開始習慣在出現失敗的時候,回頭給人弗一個心形的笑臉。




一陣寂靜流逝在磚牆的兩端,典娜以側身俐落甩槍,臉部同時擺向甩槍的右手,將視野轉向了手臂與槍軸延伸的方向,筆直的視線停留在槍尖的點上,「喝」的一聲,典娜快速向右側邁進一步,只聽到磚牆被長槍突次的動作,敲出一次又一次的聲響。




人弗看著典娜對於使槍技巧漸入佳績,已經有基本資格開始教育典娜關於「騎士禮儀」的各種尊態。人弗朝向另一面的空牆,開始繪製適合典娜的禮儀身段、站姿、坐態、蹲跪、行進等不同動作時,每個關節曲線、移動弧度、力度大小、槍身位置的保命姿態。




而在這面牆的背後,阿波羅與其他人全都緊靠著牆,偷偷聽著他們兩個的歡樂時光。




阿波羅抱著濕婆,讓濕婆可以在阿波羅的環抱中,繼續震動著自己的節奏,因為濕婆不習慣靜下來的狀態,靜止是一種會使濕婆,失去「舞拳」的能力。




在阿波羅的光芒下,濕婆的娑影正清晰地反映在盤古面前。




盤古與梵天開始利用沙土與淚水,塑造了一個土膜胚,他們兩個逗趣地學著磐石村民的捏塑,將那副決裂的眼溝、耿直流線的鼻脊、綿滑細膩反射汗滴在臉上的晶透膚感,濕婆環腿抱著自己,健碩身臂與靈動優雅的彎曲雙腿,以土胚方式臨摹出濕婆,在汗水反光下模糊的光漾。




阿波羅聽著牆後傳來的稀疏笑聲,自己原本臉上那不變的微笑,開始微微顫動,一個鼻息的動作,阿波羅將自己的雙眼貼近濕婆的背枕裡,一邊摩擦著自己的臉龐,一邊對著濕婆說:「我今天忘了洗臉,你的汗水借我洗個臉。」




盤古調皮地戲弄著梵天,他將土泥用手漂了一勺到梵天的臉上,泥跡把梵天的臉印出立體的輪廓,雋刻般的顴骨頰角、峰翠堅挺的山根鼻翼、刀形的眼窩與細膩的唇形,讓阿波羅第一次從發光的眼眶中,感受到梵天外貌的剛凌情深。




不服氣的梵天將自己的頭,猛力的撞進盤古的胸口,一個炸開的水花,讓盤古空了自己的身軀,像流沙那樣的混進梵天腿部,一個抱頭後摔,盤古與梵天的角力賽在阿波羅與濕婆的面前展開。




各種淚水混泥土的對打身形,就像兩隻扭打再一起的貓咪,完全無法分辨誰佔上風,看著兩人角力的濕婆,用腳踏著節拍,扭動的腰部曲線輕碰著阿波羅的兩側,這讓原本在濕婆背上「洗臉」的阿波羅,緩緩地抬起了頭,透過濕婆頸部線條的光線反射,阿波羅看到屬於這裡的一份歡樂。




阿波羅輕身爬起,走到土胚邊,用自己的「燙吻」親著刻像的額頭,一個瞬間亮光將整個刻像燒製成黃金製品。




梵天與盤古看到黃金刻像,想起磐石村民,兩人面面相覷看著對方,並同時回頭看向濕婆,盤古問說:「我們在這裡混多久了,會不會我們出去之後,磐石就滅村了啊?」




濕婆笑著說:「別擔心他們,我有請『保母』去磐石。況且今天根本沒有機會讓病毒出現,天狗在我的監控之下,來過磐石,見過村民,我相信他會知道,靈魂人物不該視同兒戲,必須以心傳之。」




偷偷闖進天上房間的天狗,躲在房間的窗臺上,窗台有一個細小的洞口,周圍全是藤蔓所盤踞的枯牆。洞口內瀰漫綠色風霧,天狗對著入口的風霧開口說:「水潤珠,這是我從梵天井求來的。只有把待在你身旁的極致灰淨化,才有可能解除黑帝斯對於血珠的渴求。」




從風霧之中伸出一隻枯竭的手,將天狗手中的水潤珠拿走之後。天狗跟著走進那風霧的洞口,從這個洞口進去之後,天狗將自身轉變回「太上老君」,太上老君是一種由雲霧所組成的仙族。洞中佇立著一盞「夢枕寺」,那是由夢迥辮枝枒藤鬚所鏤漫生長而成的樹心空燈。




風霧:「在夢婆實驗中,普羅米修斯體內應該有一顆提供火焰能量的東西,古代『言族』的記載中,心中的『炎豆』可以向太陽『借火』,只要交出心中那顆『炎豆』,我就可以不再疼惜溢流成海的生命之水,重新給這世界與神祇一個『癒合』的機會。」

天狗看著藤蔓所交織而成的寺繡,因為失去過多水源而日漸乾枯,他好奇問著:「我記得以前的你,是有著滑潤的水感清脆。而現在的你卻已枯竭乾扁,有什麼需要的事,請跟我說。」




風霧:「從磐石過去的雪山上頭,有朵住著神燈精靈的雲城,去找神燈精靈的主人,讓被風吹亂的候鳥群,航行出過去那條,來回雪山與森林的灌溉軌跡。」




天狗利用自身雲霧,從洞口深處找到了快要成形的夢枝,他拿出葫蘆,將露水滴入夢枝的根部,有了水的滋潤,夢枝開始長出類似羽毛的細絨,就像是一位由樹枝所組成的雪人,新的夢婆有著光滑的表面肌膚,全身穿著羽絨毛球,迷人的塑形身段與俏麗的雙眼在天狗的眼前展露。




夢婆問著天狗:「請給我一個任務,讓我有機會為這個世界服務。」




天狗:「去找女媧,說『天不降雨,壞人有理』。」




新的夢婆在聽到天狗的話之後,開始對於夢迥辮的無助有所感悟:「當世界需要運轉,該燃燒的是『絕對的指標』,唯有『活著的刻度』烙印在每一寸肌膚之後,才會懂得,原來自己是被供奉的一個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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