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場場。
「人好比一場球賽場地上的蟲,基本上不會影響比賽,除非出現一大群、或有可能危害球員的大蜂。」
「即使出現了,也不過是比賽延遲,達不到影響結果的效果。」
「那樣的蟲對球員說,球場是他們管的。」
「這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我實在⋯⋯不喜歡接你的話。
不容易啊我,倒楣又可憐。
「⋯⋯?」
「因呢?」
誰知道⋯⋯你別問我,自娛自樂去。
「我說的話應該沒有觸及你的底線,為什麼不好接話?」
「我該說些什麼?」
你為什麼想要跟我對話,這才奇怪吧?
「我喜歡接受概念的靈感。」
「我欣賞天空、文化。」
「各種形式的群眾設計令我感慨,感受到存在的意義。」
「我覺得人所形成的球場很棒,深受感動。」
⋯⋯你是不是搞錯比喻形容詞了?
「其實我想說人們像場地上的草一樣,但因為實物的人類是會移動的,所以說是蟲也可以。」
你的概念讓我不敢苟同。
「是因的防爆小陷阱嗎?」
不,你沒有修飾的詞語本身就是暴言。
「怎麼會?我已經挑選很好轉化的詞語說明了。」
「感受到自己也是一隻蟲的時候,雖然有點可怕,但也不過就是一剎的驚蟄。」
不是這樣用的。
「總之,雖然我對生命沒什麼興趣,但對生命所創造的文化很欣賞,真的很美,那些群像劇。」
「就像在森林裡看到了奇妙的鳥,那種驚鴻一瞥的驚喜。」
「當我感受到文化的熏陶,就有種作為人類能夠體會到那樣的感動是很值得的感慨。」
「這只是人類的一種自我感動,但因為我也是人,所以我很感動。」
「不過如果把角度轉移,我就無法理解人為何要做那些莫名其妙的舉動。」
「毫無意義,像蟲子一樣討厭。」
「也許還會想拿殺蟲劑來處理呢。」
⋯⋯
你不要突然轉變這麼大區間。
「你認為我應該維持在一個小角度的思緒?」
至少不要180度大轉彎。
「我沒有啊?」
「這只是垂直角度的整合。」
「感動過後,就是厭煩。」
沒有垂直這種說法,你就是太過反覆無常。
「我同時知道他們的期望,但好像就與我無關了。」
「的確應該只持有一邊的想法就好,不過更多時候,我還是會同步到不同角度的想法。」
「才會覺得你們都很討厭。」
「但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單純覺得你們的存在和價值觀就是垃圾而已。」
⋯⋯
「啊,說垃圾好像太貶義?那就是⋯⋯雞肋?無意義?但無意義才更惡言,我應該怎麼形容?」
如果你不想我們吵起來,結束這個話題是最好的選擇。
「人的情感太缺乏了,我覺得也不是討厭可以形容,因為你們根本沒有被討厭的價值。」
「我意涵的不是那麼負面的概念,而是一種不理解或理解了寧願不理解的思想程序。」
——提醒一下,你剛剛說你理解之後深受感動。
「那是因為剛剛這麼說的我是理解的,現在在解釋另一個角度的我處在不理解的狀態。」
「既然我都不理解了,為何要符合我剛才的邏輯和話語?」
你的變動幅度太大了,會造成紀錄錯亂。
「我的情緒現在是非常平穩的。」
你的思緒是混亂的。
「那對於混沌來說很正常。」
——某一方面來看,的確是很穩定才能說出這麼混亂的話語。
「是吧?我就說我很穩,別擔心,我說的話都是胡說八道,你可以欣然應和我。」
我會被你影響,還是代班旁觀就好。
「我理解。」
「被我的話搞得迷糊,有點困擾吧?」
「而且你知道我是在稱讚人群的興盛,我是十分欣賞和充滿善意的。」
「那樣群聚起來的蟲群,甚至有些密集恐懼,當他們四處奔逃,大家都冷不防要慌張一下。」
「人們的呼喊感動天地,彷彿風雲都為他們變色,而他們也以為如此,事實也是如此。」
「嚇大家一跳的蝗蟲難以應對,只能大面積撲殺,不然可怎麼辦呦?場地都要黃了啊。」
「雨後春筍更新枝,美麗的風景中有些靈活的點綴,看起來更加生動。」
「而數大未必美,花圃需要園丁。」
「獅子養了一頭大象,但因為大象皮肉太厚太糙,咬不動就趕了出去。」
「場地被大象奔騰而過,留下虔誠拜服大象的歌聲和被獅子追趕的步伐。」
「節奏輕快的來到大象的墳場,獅子們準備飽餐一頓,然後人們肚子餓了,也跟著吃下大象。」
「但是皮肉太厚太糙,就說了不好吃。」
「蟲子倒是不挑食,他們吃得可真開心。」
「群像劇唱著歌,所有人瀰漫著笑意。」
「實在太令人感動了。」
因應該不需要紀錄這麼混亂的話語。
「啊?我還特意排了順序。」
「有哪裡說的不清楚嗎?我說的很白話呀?」
沒有一句話是說明白的。
這種意識流發言,不是需要紀錄的東西。
「我明明說的很清楚。」
「重點不是內容,我是在稱讚這種概念。」
「我只是紀錄概念而已,所以言詞上沒有注意太多。」
我就這麼問你,你覺得要是之後你自己回頭查看,看得出自己在說什麼?
「天空,文化。」
⋯⋯
「我都直接點題了,哪有什麼地方看不懂?」
——這個概念,似乎跟他有點距離。
我知道了。
那就這樣。
「道君不用擔心,今很聰明的,他知道我在說什麼,你看,他說他知道了。」
——我想,他只是因為不應和你,你可能會說出更荒唐的言論。
「你不是幫我的嗎?」
——我支持你,但並不否認你的思緒很荒唐。
「可以,合理。」
「今有什麼建議嗎?」
我不覺得我需要有什麼建議⋯⋯
倒是,你怎麼突然標的這個概念?
「暴風雨前的寧靜。」
嗯?
「這是標題,然後我們正在籌備。」
「不管是多漂亮的蟲,被生死輾壓的時候都一樣是啪唧一下就爆汁。」
「人的軟弱無能讓我感受到天空的壓迫,於是我欣賞天空繁複的色彩。」
「同時為了讚頌爆出來的汁液,產生了文化的洗禮與熏陶。」
「隆重而盛大地埋葬跟螞蟻一樣的自己。」
「你對於這種沒有意義的活動有什麼感想?」
我覺得你在得罪包含你自己在內的所有人。
「你認為激怒自己的方法是什麼?」
「不就是嘲諷自我的無能嗎?」
「我想我把我們的規劃和步驟都說得很清楚。」
「我一向真誠,懇切的向你表達我有對話的誠心。」
我知道。
但你越誠懇,說出來的話就越難被接受。
正是因為你誠心的坦然,才會造成自我的恐慌和困擾。
偏偏你在這種時候,又直接又率真。
但當你轉向,你現在留下的思緒都會讓自己陷入混亂。
「因所感興趣的,就是面臨不同思緒的切換下衝突的精神。」
「你可以提建議,如果你有意見。」
⋯⋯不,沒有意見。
我也在體會當下,所以你們所說的寧靜,我也享受著。
「我就說你應該不會阻斷我,你應該是能贊同我的。」
因也說比起他,我更會支持你。
但是你們根本是同位,做的事情沒什麼差別。
「只是方法不太一樣。」
就是這樣。
而我並不是不認同你,主要是你的操作方式讓我不太好干涉。
所以還是用因的模板跟你應對更穩妥些。
「我還是會想從你這裡挖些東西。」
「畢竟這是對話的場子嘛。」
我會用我選擇的方式回應。
「那不就沒變化?」
我們沒有那麼容易改變,你我都是。
「有道理。」
「你們這種支離破碎的發言,到底怎麼能對話?」
「不明所以。」
咦?
陰陽?
話說這些話都是被你們頂走的那傢伙說的,我也跟他對不了話。
「因可以,你不是要代班?只看你心情選擇回應啊。」
「你都沒接話。」
既然知道我都沒接話,就知道這種對話根本進行不了。
「但你們仍然對話了一段時間。」
「有內容、有進行。」
哪裡有內容啊⋯⋯
你們為什麼讓他發出這種言論?
「臨終前的狂歡?」
「將死者其言也善。」
因要回來了?
要把斥沉下去了?
「日期早就給了。」
「是的,日程已到。」
那我也得跟著轉變了。
你們還會用之前那套設定嗎?
「要看因的安排。」
「這裡由他決定架構。」
「不論如何安排,混沌的思想必須封印。」
「不然說話的邏輯會完全無法控制。」
比起胡扯,你們是不是更應該約束他的混亂暴言情況?
「我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們說了要把他封起來。」
別以為我沒聽出來。
你們是要封住他的思想,但沒有要封住他的嘴。
「他沒有嘴巴。」
「物理上。」
你們要這麼刁鑽?
「你想確認什麼?」
「直說。」
我還會有發言權嗎?
「你?哦,你。」
「抓到時機塞進牙縫的肉,真令人不適。」
讓你們這麼感覺很抱歉喔。
「可以的,或是說我們建議你繼續發言。」
「有利。」
是嗎?你們這樣說,我反而要猶豫一下。
「無妨。」
「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