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虹現在會在哪?我奔走在教室、辦公室學校社團間,呼喘的聲音快蓋過我的判斷力,冷靜點,石萍嫣那時候說什麼?
〈如果不聽話就把照片寄給我家人跟學校,還說警察有他的眼線,報警也沒用。〉
〈有辦法聯繫嗎?不被學校發現?不被村子察覺?〉
■ 學校有眼線,可能上層有知曉者,教務處有人供應地址。
■ 警察至少一人是共犯,村莊報信者也可能知情。
以體育老師的智商,不太可能做到人口販賣,但販售照片或是她們的貼身衣物還是有可能,更嚴重的話......忍著顫慄的噁心感,對象應該以外地生為主。
我翻著生存名單,教務處管地址老師剛上任,不可能。除非是學生班導釋放地址。上層得知還不反查,新校長不太可能,那就要看體育老師把商品寄給誰了。警察就兩位,另一外是新來的,那就是舊的那位,他是本地人家裡應該查的到物證。還有郵局裡的人,就算不是購買者,其他人也可能是被賄賂方,我標記他們。那時候阿薩克怎麼沒查到?難道是事件過後才開始嚴重?
我看時間已經超過四點二十分,快步到室內體育館外待著。
「奈緒?」『主人?』不遠處植稻正朝這走來。
要讓他幫我嗎?我一人短時間也收不到這些證據,我微蹙眉擔憂的向他招手,他輕巧小跑過來,我拿石萍嫣的紙條給他聞。
『幫我調查一下。』墊起腳捧他臉讓額頭靠上,把我標記的名單和學校攝影機位置傳給他,『不要太久,確認石萍嫣的資料有沒有通過他們,時間給我。』
『是讓我化型混進去嗎?』
我一時腦袋也亂了,時間太短還有可能會需要密碼,『能查到的就查。』
『了解。』他轉身背影很快就消失了。
「呼......」我安撫自己,瞄著體育館裡的動態,老師正在單獨指導茗虹,那手跟眼還真不閒啊,差點跟老師對眼我瞬退牆後,我壓著自己的心跳,滑著牆面而坐。大概快結束了,聽他的腳步聲終於慢慢走遠,我瞄見他往側門那走去,茗虹神色與姿態奇怪的拿著彩球正要走進器材室,我墊起腳尖快步奔到她身邊,
「茗虹。」我笑臉盈盈輕聲。
她慌恐的看向我手還有點顫抖,「妳怎麼在這?」
「剛好經過,給妳驚喜啊!等妳一起放學。」
她看起來安心許多,把手中的道具放回櫃子上,我問,「老師有給妳鑰匙嗎?」
她回頭緩緩點頭,並把鑰匙交給我,一把是綠握柄,另一把沒有顏色掛著一個紫色小方牌,「哪一把是器材室的?」
她遲疑的指著綠色那把,好,用照相記憶把另一把記起來。
「山川?」我悚然趕緊把鑰匙交還給茗虹,回過身燦笑對體育老師說,「老師好!」他手上正拿著手機,表情很困惑的打量我,眼底帶著不滿與訝異。
「妳怎麼在這?儀隊那訓練完了?」
「是啊,老師!我一結束就過來,茗虹跟我約好等等吃飯呢!她這記性居然忘了,我才過來提醒她!是吧?」我轉過看正畏懼的茗虹,我收出手握住她,她才回過神看我,「是......老師抱歉,我忘記有約了。」
我鬆口氣,再面對老師,「老師那我們先走啦!」
我拉著她突出門口,她把鑰匙交回給老師,隨著我的腳步離開,待接近女更衣室,我說「茗虹啊,之前我有告知過不要一人跟他相處吧?」
她縮起身子,「對不起......」
我嘆口氣,「妳又沒做錯事,別道歉。然後更衣室我陪妳進去吧?」
「嗯。」
茗虹打開置物箱,我邊假裝閒晃邊找攝影機的位置,找到了,異常黑亮的小珠子,我靠再前面擋著。茗虹邊更衣說,
「謝謝,還好有妳。」
我挑眉,「意思是妳有感覺哪裡怪嗎?」
沉默片刻,「嗯,老師說有重要的東西要給我看,還說影響到我的往後。他一個體育老師怎麼......看他的舉止我就害怕起來......」
「之後就別自己跟他碰面了,一定要帶伴!」
「好,」她疲憊的臉轉過來一笑,「聽妳的。」
「對了,妳知道其他人團練的時間嗎?」
我搖頭,「其他器材室的,其他同學也都是選手吧?」
她思考了會兒,「田徑隊、排球隊、足球隊、體操隊的我知道。」不愧是我們副班長!
「時間能給我嗎?」我伸手,她訝異說,
「妳要做什麼?妳也多少知道他可能會幹嘛,幹嘛還接近他?」
我苦笑,「沒事,我不會有事,答應我不要跟其他人說。」
她閃過一絲想法,表情瘮人瘮得慌,我淺笑比起’噓’。
■ 萍嫣標注私人拍攝點有五個:1/5已找到
初估浴室還有一個、女廁一個、以前常有肉聲的舊倉庫一個、校門口一個。
哈,校門還真是惡趣味。這體育老師應該不知道學校攝影機的位置吧?但還真不好說,能知道他多久回收一次機台就好了。要回收就得一次收完。
「我們回家吧。」我對茗虹說。
聰明的她沒再多問,經過校門口時乎聞其聲,
「奈緒。」安心的嗓音傳來,他立刻從牆上起身過來。
「嗨,久等了。」我對植稻揮手。我對一旁的茗虹點頭,茗虹也點頭。
「植稻我們路線跟她一樣,一起走吧?」
「嗯。」
我一邊跟右邊的她閒聊,一邊與左邊的植稻心靈通,
『有查出什麼嗎?』
『教務處沒事,倒是那什麼家長會會長有她的地址。』嗯,合理,確實一時查不到。
他繼續,『她的班導有交出資料的痕跡。』
『給誰?』
『那死肥豬。』
『有從她班導身上聞到萍嫣的氣味嗎?』
他思考了會兒,『有點久了,跟主人包裡的味道很像,交易用的。』
『錢啊?』
『喔,對。錢。』他舒展眉頭,『其他沒了,警察跟郵局我不知道。』
『那聞的到體育老師在哪的地方逗留久嗎?』
他一臉很不甘願的回憶氣味,我引導說,『剛剛校門口?』
他點頭,鼻子抽了下,『樹上。附近還有。』應該是梯子。
『嗯,你真棒呢。』
「小奈,我家就在前面了。」茗虹說。
我微笑對她揮手,「掰掰,明天見。」
她苦澀的表情嘴角微勾,「我明天把知道的時間給妳,」她眼底遊蕩緊張與心疼,她轉看植稻,用手指著他,「你會好好陪她吧?給我照顧好小奈!」
植稻猛然一愣,才露出一邊的虎牙「蛤?」
「替我顧好就對了!」茗虹邊走邊說,「你一個男人有點用處啊!聽到沒!」
植稻環起手一附莫名其妙,『主人她在說什麼?』
我看他沒有殺意,不禁笑出來,『說你好囉,可以保護我。』
『喔,這倒是。』他立刻神情愉悅,猛然大聲回,「沒人比我更能保護她了!」
「什-!」我立刻跳起來摀他的嘴,他笑嘻嘻閃開,我趕緊看向遠方的茗虹正震驚僵持著。
我大喊,「別理他,妳快回家啦!」
『那接下來呢?』他說,我幾根手指還貼在他唇上,打趣地看我。
我腦羞退開,『警察局!』
『好!』
他跟在快步的我身後,這小鬼以前有這麼愛逗人嗎?用還冰涼的手降溫臉頰。
『主人。』
『幹嘛?』
『妳走好快。不等我嗎?』
『不等!』
『那我怎麼保護妳?』
『啊──!跟著就對了!』
我看見一個削瘦的警察從派出所出來整整帽子,植稻小跑到我旁邊,
『有嗎?』我問。
『沒有。』他說。
警察轉過頭看我,我微笑點頭,「您好!今天就您值班嗎?」
他嘴角微勾,點頭「是啊,我前輩是明天來喔,小妹妹妳找他嗎?」
「沒有啦,剛好經過這裡,就閒聊一下。」
「這樣啊,這村子挺安寧的,想不到之前發生這麼大的事。」
「據說有神明保佑呢!」植稻挑眉看我,我臉就厚,怎樣!
「是啊是啊!我還買了護身符呢!」他肯定是最近才來,「我放哪來著?」
警察轉身走進派出所,正在翻找,我眼神示意植稻跟我進去。他專注的嗅了下,『有,但不多。不在他身上。』
『看來是東西小或是被帶走了,哪裡味道最多?』
植稻用手指著對面的小門,『那,還有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他收起手,『沒聞過,不好聞。有點酸。』
『天然的?』
他搖頭,『不是,有點像藥水。』
「啊,終於找到了!」瘦警察高興的拿著念珠和其他宗教品過來。
『還要理那傢伙嗎?』植稻很不屑。
『不用了,我處理。另一個警察才是主角。』
我開心的擊掌說,「哇!這佛珠看起來好有質感啊,想必是高師開過光的絕品吧?」可以感覺植稻在內心翻白眼。
警察害羞說,「唉呀,這是我家人給的,說帶這必定保安康,我就帶上來了。」
「一定會的,我們仁慈的神肯定會保佑您!」警察嘿嘿笑,我抓起植稻戴錶的手腕,「啊,這時間了!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要先走了。」
跟警察簡單寒暄後道別,我們往另一條路走,他在身後納悶,
『這裡不是妳回宿舍的路。』
『對啊,我們要去郵局。』
『這時間關了吧?都五點半了。』
喔?他有概念誒,我輕笑,『對啊,下班了!你聞味道不用他們在場吧?』
『......這倒是。』
我們走到郵局後方的林區,他問,『主人是想做什麼?』
『確認包裹。』
『這我會做。是在問您的計畫是什麼?』
我和他注視一會兒,『等你幫我確認好包裹就跟你說。』
他嘆口氣搔頭,『闖進去?毀了包裹?還是把誰殺了?』
『喔,很簡單。確認有沒有石萍嫣或是體育老師的味道。』
他盯著郵局的氣窗化型為龍寶,我趕緊拉著牠說,『可能有攝影機,別被拍到。』
牠挑眉,『那我就在原地不動。』語畢瞬入屋內,過一會兒牠出來了。
『有嗎?』
『那肥豬的有。還有妳的。』
『我?』
牠蹙起眉頭,『妳沒來過郵局嗎?』
我連忙搖頭,『我的信是給專人處理,不會經過郵局。』
阿薩克臉色越來越難看,牠振翅我立刻抱住牠,『別別別,忍著點!』
牠用力掙扎,『忍什麼!那該死的!』
『唉呦,你有問我計畫吧?』
牠一愣抬頭看我,『是什麼?』
『我懷疑體育老師在販賣女生的照片跟私人物品,在蒐證。』
『蛤?都這麼明顯了!直接殺了啊!』牠又扭動起來,我緊緊抓著苦笑,
『只是我的話馬上就能殺了,問題是他牽扯太多人,你也不希望我被一堆人擁有吧?』
『這倒是。』牠冷靜。等等我剛剛說了什麼?
我瞬間鬆手,傻笑道,『哈哈哈,所以陪我處理吧?』
『當然,』牠紅色的眸子盯著看,『主人該不會進行很久了吧?』
該死動物的靈敏度,我語塞撇開視線,『剛開始,剛開始而已。』
『那石萍嫣我也很在意,主人妳什麼時候認識的?』
有種被審問的感覺,『我們不熟啦!哈哈哈。』
『而且氣味......還有點,』牠膩起眼睛,『那封情書?』
挖靠!都多久了!『唉呦,聊這幹嗎?走走走,我們去吃飯!』我推著牠。
『主人......』牠抬頭看我,『餅乾也-』
『真是的!』我一手亂揮,『你明天還要打球吧?我把毛巾洗好囉!』
『喔!』牠睜亮雙眼,滿臉期待。
我們走了一段樹蔭下的林徑,微涼又清晰,身旁的牠已如這不再噪耳喧囂的山村,黑暗也有牠的野性與神祕,沒有自私和無私之分,同這自然沒有罪惡之名,那樣純粹而美麗,實在不捨汙染。
『阿薩克,之前也提過了。現在也是,沒必要別靠近我。』
『現在有必要。』
『......我沒那麼脆弱。』
『主人......』牠擋在我前面看著我,不容退讓。
『唉......你真要靠近,就等周邊沒人,或是放學的時候吧!別讓其他人認為我們很親密。』
『為什麼?』
『因為你是在地人,我是外地人。我不屬於這裡遲早會走,不能留爛攤子給你收拾。』
牠困惑的看著我,我笑著輕拍牠黑色的小腦袋說,『主人說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