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新人與前衛字體：NewJeans 最新專輯《How Sweet》字體 ITC Avant Garde Gothic

“The only place Avant Garde looks good is in the words Avant Garde.”
—Ephram Edward Benguiat, American type designer

Photo: Courtesy of ADOR Inc. NewJeans “How Sweet & Bubble Gum”

怪物新人與前衛字體

在台灣被冠以「怪物新人」的韓國大勢新人女團 NewJeans（뉴진스），官方 Instagram 帳號於4月26日發布了一系列宣傳照，除了再次宣告最新單曲二輯《How Sweet》將於5月24日發行之外，也公布了預購日期即日開始。而在這數張宣傳照中，最吸引設計人目光的，莫過於那六版單獨成員暨團體封面設計上，NewJeans 與副標字樣 How Sweet & Bubble Gum，選用了出自同名傳奇雜誌《Avant Garde（前衛）》的經典字體 ITC Avant Garde Gothic（下稱 Avant Garde），與照片本身近似60與70年代的復古色調極為相襯。

NewJeans 出道準備工作是在平面設計師出身的ADOR執行長閔熙珍指導下開始，過去她在 SM 娛樂任職期間，便因為創新而實驗性的作法引發大量關注，從 NewJeans 的官方 Instagram 帳號貼文中也能看出閔熙珍在視覺呈現的美感要求上總是走在設計趨勢前沿，4月26日於 Youtube 公開的先行曲〈Bubble Gum〉MV 同樣用上復古元素，像是 VHS 錄影帶、映像管電視等，儘管風格不像《前衛》雜誌是以批判性著稱，不過以視覺上來說與 Avant Garde 字體的確稱得上是搭配得宜。

前衛雜誌與同名字體

《Avant Garde（前衛）》除了是一本與視覺藝術有關的雜誌，也充滿了對美國社會和政府的尖刻批評，使其聞名的當然還包含由美國平面設計師 Herbert F. Lubalin 所設計的「Avant Garde」字樣，以及日後衍生的 ITC Avant Garde Gothic 字體，如同我在開頭選用的語錄所說，Avant Garde 字體與《Avant Garde》雜誌同樣具備爭議，ITC Avant Garde Gothic 作為世界上最早無金屬活字生產歷史的字體鑄造廠之一 International Typeface Corporation (ITC) 的經典字體，卻被 ITC 共同創辦人 Ed Benguiat 評價為「Avant Garde 字體只有在『Avant Garde』這個詞裡看起來好看。」然而這或許並非貶義，而是由於 Avant Garde 太過被濫用，自 1986 年開始，Avant Garde 被內建在每台 PostScript 印表機中，並且是這些印表機中唯一的「通用」字體。

Avant Garde 被大量運用在品牌識別與排版工作上，像是知名的美國房地產代理特許經營公司 Century 21 Real Estate LLC 商標、美國連鎖百貨梅西百貨商標、德國運動用品製造商愛廸達商標、以及蘇格蘭搖滾樂團Travis的字樣等。

撞臉的幾何無襯線字體

因為 NewJeans 的關係，讓 Avant Garde 這個經典字體又被大眾所注意到，比較熟悉字體的朋友可能會知道，有個與它極為相似的字體叫做 Century Gothic，雖然兩者問世時間相隔有二十年之久，不過彼此在風格上有不少共同點，除了他們都是屬於基於幾何形狀設計的「幾何無襯線字體」之外，兩者也都沒有被鑄造為金屬活字，ITC Avant Garde Gothic 有著照相排版時代的冷活字（Cold Type）版本，而 Century Gothic 由於誕生在桌面出版（Desktop publishing，DTP）時代，因此是完全的數位字體。

而兩者在風格上如此相近，其實主要是因為 Century Gothic 是作為 ITC Avant Garde Gothic 在跨平台文件協作上的替代字體而被設計出來的，使文件在不同系統間交換時，不需要透過「組排文字」（Copyfit）的功能就可正常顯示，就如同 Windows 系統上的 Arial 與 Macintosh 上的 Helvetica 的對應關係。此外，Century Gothic 這個字體本身同時又是基於 Monotype 自己的 Twentieth Century 所設計的，有趣的是，Twentieth Century 則是基於幾何無襯線字體的大前輩 Futura 而設計 ，因此 Futura、ITC Avant Garde Gothic 與 Century Gothic 常被放在一起做比較。

儘管如此，Avant Garde 仍然有它難以被取代的特徵，也就是具備互補斜度的替換字符，這個源自《前衛》雜誌的特性，讓設計師能夠經過簡單的改動，就做出有別於 Futura 或 Century Gothic 這類幾何無襯線字體的樣貌，知名台灣字體品牌 Justfont 就在 Threads 平台上分享了 Adobe Creative Cloud 訂戶如何透過 Adobe Fonts 同步 ITC Avant Garde Gothic Pro Medium 字體後，臨摹 NewJeans《How Sweet》專輯封面的字體設計風格。

此外，不知道有沒有字體控朋友覺得，目前美國版《Vogue》雜誌封面所使用的無襯線字體，與 ITC Avant Garde Gothic 看上去有些相似呢？這款用於《Vogue》雜誌封面標題的字體稱為 Vogue AG，是一款融合 Futura 與 Avant Garde 特色的客製化字型，在我早期的文章「VOGUE AG：一套專屬於Vogue品牌的客製化字體家族」中詳細介紹，有興趣的朋友不妨移駕前往閱讀。

無襯線字體與流行時尚

而時尚產業中像是 Céline 、Calvin Klein 與 Louis Vuitton 等品牌的標準字都採用了幾何無襯線字體來設計，由此可見，幾何無襯線字體風格在前衛時尚的表現上，確實曾經佔有極為重要一席之地，直到為 Off-White 創作系列視覺的 Haw-lin Services 掀起了鋪天蓋地的Neo-grotesque 無襯線體熱潮，不過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總的來說，NewJeans 最新單曲二輯《How Sweet》封面設計在字體品味素養上，絕對來自於閔熙珍平面設計師出身的背景，使其在懷舊風正盛的當下，為不同年齡層的對象帶來或許重鑄經典，或許致敬翻玩的感受，這不啻也是韓國演藝產業軟實力能在在自我突破的原因之一，透過跨領域的視野，將流行偶像的品牌形象塑造推上新高度。

你喜歡 NewJeans 嗎？專輯封面設計是否會影響你的購買慾？Avant Garde 字體真的只有在「Avant Garde」這個詞裡看起來好看嗎？歡迎在留言中分享。如果我的內容與觀點對你有幫助，可以考慮贊助我一杯咖啡或是追蹤我的 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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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vant Garde: An archival project by Mindy Seu.
• The Fundamentals of Typography. AVA Publishing. p. 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