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文學 軼事二則

一、闖王像

晉太祖本起於井岡山草莽間，後敗於藍唐而竄延州，卒得國，其始末頗似古之李闖，而太祖亦頗自矜於此，常戒諸將鑑於李闖之故跡，其修史傳，亦以之為正統云。太祖崩後，餘風猶在，晉人竟樹一李闖像於昌平，高十餘丈，又設闖王寨於商州，蓋李闖兵敗藏身處也。然出帝大業復興二年，忽令撤其像，送諸商州，雖以便往來為名，而人多私曰出帝懼亂，故撤像以厭勝耳。

毛澤東本來從井岡山土匪發跡，後來被國民黨打敗，逃竄到延安，最終奪取了中國，他的事跡很像古代的闖王李自成，而他也很以此為傲，經常勸誡手下要以李自成失敗的故事為藉鑒，在編撰歷史時，也把李自成當作正統。毛澤東死後，他的影響還在，中國人竟然在昌平樹立了一座李自成像，高達好幾十米，又在商洛設立了闖王寨景區，因為那裏是李自成兵敗時藏身的地方。但是2024年，習近平突然下令把雕像拆了送回商州，雖然名義上說是為了方便交通，但人們私下裏多流傳說是習近平害怕天下大亂，所以拆除雕像來辟邪。

後亂果作，逆賊王皓宸自西域入關，蹂躪三秦。賊軍至商州，以兵疲故，令暫住而縱屠戮，居民百不存一二。商州處深山中，地瘠民貧，賊住數日不耐，謂左右曰：「此地可有耍子去處？」左右對曰：「當諮於杜。」杜某，蓋商州人也，家貧而傭工西域，故陷於賊中，為其所用。賊然之，召杜。杜對曰：「此地有闖王寨，居群山中，險而秀，為勝地。」賊喜曰：「闖王，寡人所素欽仰者，不往何待？」乃命選人牲數百，攜往為祭。

後來果然天下大亂，逆賊王皓宸從新疆打回關内，蹂躪陝西各地。賊軍攻入商洛，王皓宸看士兵疲憊，就讓他們停下休息，並縱兵屠戮，把人都差不多殺光了。商洛地處偏遠山區，土地貧瘠，人民貧困，王皓宸住了幾天不耐煩了，就問左右說：「這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左右回答：「可以找杜咨詢。」杜某，是商洛人，家裏貧困，到新疆去打工，結果淪落到賊軍裏，得到了任用。王皓宸同意了，就把杜叫來。杜答道：「本地有闖王寨，位於群山之中，地形險峻秀美，是旅游勝地。」王皓宸高興地說：「闖王，是寡人素來景仰的大偉人，不去還等什麽？」就下令選擇數百頭人牲，帶去祭祀。

前者賊殘虐鄉里，杜心已不忍，又見賊欲刲鄉人以為祀，恨甚，乃自誓殞身殺賊。至闖王寨，賊命杜導之觀覽，杜遂引賊至高峻崖間，賊賞景讚嘆，杜方欲攬賊具下，忽聞腦中厲聲曰：「且住！」杜怪之，聲又曰：「朕大順皇帝也。王皓宸之命未盡，且奉天旨而行，汝不可阻之，否則生變，天下劫數不可測矣。」杜雖不甚信，然驚愕狀露於外，為賊所見，怪而詰之，杜語含混，賊色變，聲遽曰：「事急矣，欲免禍，當如此云云。」杜窮極間乃從其語，長跪曰：「臣有事欲奏，恐犯龍顏，故猶疑耳。」賊問之，杜曰：「臣聞王者監於古人。陛下，今之闖王也。臣以為當尊闖王之祀，使天下人知陛下基業之所本。臣本此間人，願率此數百人牲，長居於是，為陛下守此祀。」賊笑而從之。

之前王皓宸在家鄉屠殺，杜已心中不忍，又看到他想把鄉人殺了祭祀，更加痛恨，就發誓要捨身殺了王賊。抵達闖王寨後，王皓宸就叫杜帶他遊覽。杜於是把王皓宸引到一處險峻的懸崖，王皓宸看著美景讚嘆，杜正想抱住王皓宸一起跳下懸崖，忽然聽到腦中有一道聲音大喊：「停下！」杜覺得很奇怪，聲音又道：「朕是大順皇帝。王皓宸的使命還沒結束，而且是奉天意行事，你不可以阻攔他，否則會產生異變，天下劫數，無法測量。」杜雖然不太相信，但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王皓宸看見了，懷疑而盤問他，杜支支吾吾說不出，王皓宸臉色變了，聲音急道：「情況緊急。如果你不想受害，就應該這麽做。」杜危急之間只好聽從，跪下說道：「我有事想要上奏，只是怕惹陛下不高興，所以猶豫不決。」王皓宸問他，杜說：「我聼說，王者會以古人為藉鑒。陛下，就是今天的闖王。我認為應該隆重地祭祀闖王，讓天下人知道陛下創業的來由。我本來就是這一帶人，願意率領這幾百頭人牲，居住在這裏祭祀闖王。」王皓宸大笑，聽從了。

其後數日，昌平有民夜出，忽見李闖像於其故址，大懼奔走，歸告鄰舍，眾皆不信，次日往觀，烏有也，遂大笑之。經年餘，賊兵自昌平入京師，頗有於沙塵間見一跨馬巨人，奔馳軍前，若為嚮導者，其狀頗似李闖像云。

過了幾天，有個昌平人晚上出門，忽然在故址看到了李自成像，嚇得逃回家中，告知左鄰右舍，人們都不相信，第二天去一看，什麽也沒有，都把那人當作笑料。又過了一年多，賊兵從昌平攻入北京，許多人在沙塵間隱隱看見一個騎馬的巨人在賊軍前面奔馳，仿佛是向導，樣子和李自成像很類似。

杜率眾居闖王寨中，自耕自食，後商州遺民稍集，漸儼然成一邑。聖軍至，出降，得封帕夏，年八十餘薨。

杜率領衆人在闖王寨居住耕種，自給自足，後來商洛的遺民漸漸聚集到這裏，儼然成了一座城鎮。真朝軍隊抵達後，杜就降服，被封為帕夏，活到八十多嵗去世。

姨史氏曰：余聞李闖得勢後，亦有改圖之跡，敗於滿清，不得實行耳，較之偽晉，非天淵乎？故杜從其教，而能作烏瑪，得善終，經云作惡不久悔罪者，真主必宥之，豈虛言哉！

姨史氏說：我聽說李自成得勢後，也有改過自新的跡象，只是被滿清打敗，沒法實行，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相比，豈非天壤之別嗎？所以杜聽了他的話，能夠建立社區，獲得善終。《古蘭經》上說，作惡不久而悔罪的人，一定會得到真主的寬恕，難道是空話嗎！

二、蜥蜴人

大業復興間，晉米交惡，故出帝連合波斯亂黨，罄府庫以賂哈馬斯、胡塞等與米為敵，復日以此輩事教民，謂之抗米義士，民族解放先鋒。晉民無知，頗有為所惑者，隴上馮某即其一焉。時將應科舉，馮乃于出首場時，舉一巴旗沿街而走，人皆聚觀。隴上教民素眾，有司向懼其勾結境外勢力而為不軌，乃執馮詰之，無所得，而馮卒誤時，終於落第。馮恨曰：「此必米諜為亂，滲透有司，迫害志士。」往金城舉幅於府衙之前。巡撫不耐，下之獄中。

習近平連任以後，中美關係惡化，所以習近平聯合伊朗伊斯蘭共和國，用大量資源賄賂哈馬斯、胡塞等和美國作對，還每天教給中國人這些事情，把他們說成抗美義士、民族解放先鋒。中國人無知，有不少被蠱惑了，其中就有甘肅的馮某。當時他剛好要高考，就在考完第一場後，舉著巴勒斯坦國旗在街上跑，人們都來圍觀。甘肅的回族本來就多，政府一直擔心他們勾結境外勢力圖謀不軌，就把馮抓起來訊問，什麽也問不出，但馮因此就耽誤了考試，結果落榜了。馮恨道：「這一定是美國間諜作亂，滲透政府，迫害有志青年。」就去蘭州省政府前面舉牌子，省長看不下去，就把他投入監獄。

經數年，聖軍入關，尤素甫帕夏與白篩海率眾至隴，破獄而出其囚。馮喜極而泣曰：「此天降聖兵也！晉之有司，具成米諜，是以兵敗。今欲克米帝，非賴聖兵而何？」乃進詣帕夏，口稱萬歲，訴曰：「出帝時，吾嘗聲援波斯、哈馬斯、胡塞，而為晉有司所惡，止我應試，下我獄中。獄中如吾輩志士頗眾，有教我曰米帝者，實外殼耳，蓋猶人財團之傀儡。復有教我以蜥蜴人事，乃知猶人財團亦名耳，實則蜥蜴邪人，藉以征服地球。獄吏亦為蜥蜴人所惑，誣我等倡亂，而加禁閉，何其酷也！嗚呼，今晉及波斯、哈馬斯、胡塞等皆敗，其能克米帝而拯人類者，捨聖軍其誰乎？」乃獻其平米十論及除蜥蜴人百策。尤以其語悖怪，復涉波斯亂黨，將殺之，篩海諫曰：「波斯亂黨已滅，晉民雖無知妄言，亦不能奈我何。聖軍入關救民水火，宜示寬於彼，以光聖教之德。」尤乃縱馮，以候開科紿之。

過了幾年，聖軍入關，尤素甫帕夏與白篩海帶兵攻入甘肅，打破監獄，放出囚犯。馮喜極而泣道：「這是天降聖兵啊！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政府，都被美國間諜佔領了，所以打了敗仗。現在想要戰勝美帝，怎能不依賴聖兵呢？」於是他就去求見帕夏，口稱萬歲道：「習近平時代，曾經聲援過伊朗、哈馬斯、胡塞，而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憎惡，阻止我參加高考，還把我投進監獄。監獄中有很多像我這樣的志士，有人教導我說美帝只是個外殼，其實是猶太財團的傀儡。又有人告訴我蜥蜴人的事，我才知道猶太人財團也不過是名義，實際上是邪惡的蜥蜴人征服地球的工具。獄警也被蜥蜴人迷惑了，誣衊我們搗亂，把我們關禁閉，多麽殘酷！啊，現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伊朗、哈馬斯、胡塞等都失敗了，能夠打敗美帝，拯救人類的，除了聖軍還有誰呢？」就獻上平美十論和除蜥蜴人百策。尤素甫帕夏認為他說的荒謬透頂，而且又涉嫌和伊朗反動勢力勾結，想殺了他，白篩海進諫道：「伊朗反動勢力已經滅亡，中國人就算無知亂講話，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聖軍入關，救民於水火之中，應該對他們表示寬厚，來光大聖教的德政。」尤素甫帕夏就放了馮，敷衍他說讓他等著參加高考。

至朝廷開科時，試重天經、教法、阿文、波文，故隴上中第者皆教民。馮忿曰：「此輩於晉時皆俯首帖耳，苟且求生，何嘗為苦於米帝者出一言哉！無非借聖教當道，鷄犬升天耳！」乃鳴冤於有司，有司弗之顧。馮恨甚無計，值韋洛比為閩商洪氏私販豚肉至隴，譖教民曰：「教民者，本亦支那豬。前朝時，吾家熟識，此輩居半，無非饗彼時以塑膠袋蒙皿耳。今彼等仗勢欺人，反禁我等食豚肉，是可忍孰不可忍！」又誆之曰：「真朝亦蜥蜴人同黨。蜥蜴人欲得腎上腺素紅於人，以求長生，而人凡食豚肉者，體中此物，乃轉為腎上腺素朱紅，可保無虞。猶人不食豚肉，故為蜥蜴人所用。今真朝放言東征，實欲直抵東洋，跨海往51區，與米之蜥蜴人合也。」馮曰：「聽君一席話，如茅塞頓開！」乃事韋，後為白篩海所獲，戮於市。

到了真朝舉行高考的時候，主要科目有古蘭經、教法、阿拉伯文、波斯文等，所以甘肅考上的人都是回民。馮氣得駡道：「這些東西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時代都首帖耳，苟且偷生，什麽時候為被美帝迫害的人說過話呢！無非是借聖教當道，鷄犬升天罷了！」就去找政府伸冤，政府不理他。馮氣得要命，無計可施，剛好韋洛比為閩商洪氏到甘肅走私豬肉，就對馮詆毀回民說：「回民本就是支那豬。過去我家的朋友一半都是回民，有什麼區別，無非是他們來家吃飯時，用塑料袋套碗罷了。現在他們仗勢欺人，反而禁止我們吃豬肉，是可忍孰不可忍！」又欺騙他說：「真朝也是蜥蜴人的同黨。蜥蜴人想從人身上獲得腎上腺素紅，追求長生不老，而吃豬肉的人身體中的這種物質會變成腎上腺素朱紅，就沒有用了。猶太人不吃豬肉，所以被蜥蜴人利用。現在真朝說要東征，其實是想打到太平洋，跨海前往51區，跟美國的蜥蜴人會合。」馮說：「聽君一席話，如同茅塞頓開！」就替韋做事。後來白篩海抓獲他，當街處刑示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