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街道夜

形塑三部曲之三

在一條街道上，影子1號對著影子2號大喊：「要下雨了！『你』還不懂嗎？烏雲會讓影子消失不見！」

「冷靜一點，『我』想時間還夠。」影子2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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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前影子1號剛從公寓偷溜了出來。影子1號小心翼翼地關上大門，試圖發出關門時最微弱的聲響。接著左顧右盼地「走」下階梯，確保樓梯間沒有其他人看見。而當影子1號踏上街道時，影子2號正巧走了過來，隨後影子2號便逕自地自『我』介紹了起來：「嘿！『我』是月光形成的影子，『我』叫影子2號。」

「幸會，『我』是影子1號，是日光形成的影子。」影子1號回答。

「原來是日光形成的影子，難怪『我們』之前從沒見過面。」影子2號說「不過都這個時間了，影子1號『你』怎麼會出現在街上呢？」

「『我』剛剛從住處溜了出來，影子2號，『你』知道嗎，『我』啊！身為日光形成的影子，可從沒踏上夜晚的街道過。當然，也沒看過月亮。」影子1號興奮地說「所以，『我』下定了決心在今晚偷偷溜出來。」

影子1號朝夜空望去，滿月高掛在上。「那就是月亮嗎？」

「是的。」影子2號回答「那麼…『我』希望影子1號『你』可以好好地享受夜晚。這麼說來，『我』好像也沒見過太陽。」

「但影子2號，說來現實，可是月光其實是月球反射日光而來的。說穿了，『你』在某種層面上跟『我』是相同的。」影子1號說。

「『我』當然清楚這點，這點知識我也是有的，因為正如『你』所說，『我們』某種層面上相同。但『我』仍然欺騙自己，相信月亮是會發光的。」影子2號指向前方的長椅影子接著說：「『我們』到前面的長椅影子2號那邊坐著聊一會兒吧！」

「好啊！反正夜晚才剛開始。」影子1號同意了影子2號的提議。

影子1號跟影子2號在長椅影子2號上比肩坐了下來。

「夜晚的街道，好像行人比較少呢！」影子1號說。

「我雖然並不清楚早上的街道，不過大概是因為這一帶多是公寓，是人們居住的地方。要是離開這條街道，去到像是市中心的地方，行人就會變得很多。」影子2號說。

「白天的時候市中心也很有很多人，不過這條街道白天人比夜晚多。」影子1號說。

「會不會是因為，這條街道的人們都習慣在白天時間出門，然後盡量趕在太陽下山前回家呢？」影子2號提出了這樣的猜想。

影子1號想了一下後開口：「不是不可能。」

在影子1號和影子2號忘『我』地聊了三十分鐘後，遠方的教堂傳來九聲鐘響。

影子1號覺得和影子2號聊天很有趣，影子2號無論是對於這條街道、白天和夜晚或者太陽和月亮都有著獨到的見解。有些論述雖然荒謬，不過影子2號彷彿是故意讓它們變得不合常理似的，在影子2號的話語中強烈地發散出這樣的氣息。

影子1號對影子2號說：「影子2號，能和『你』聊天很開心。不過都已經晚上九點了，『我』想趕緊到處晃晃，畢竟『我』可不想太晚回到公寓。」

「『我』還想在長椅影子2號上坐一會兒。」影子2號對影子1號說。

影子1號從長椅影子2號站了起身說：「那麼，後會有期。」

「再會！」影子2號說。

影子1號暗想：「這麼說來，影子2號的身體好像比『我』薄弱許多。就連長椅影子2號也是，和記憶中白天街道上的長椅影子1號相比之下也是如此。」

「或許這就是月光的影子。」影子1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影子1號才剛離開長椅影子2號沒多久，便聞到雨水來臨前的味道。影子1號再次朝夜空一看，一片又一片的烏雲正緩緩地朝著滿月聚攏而去。

影子1號轉過身子，急忙地往長椅影子2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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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3號走了過來，那是街燈形成的影子。

影子4號走了過來，那是舞廳裡閃爍的迪斯可球形成的影子。

影子5號走了過來，那是手電筒形成的影子。

影子6號走了過來，那是捕蚊燈形成的影子。

影子7號走了過來，那是蠟燭形成的影子。

……

「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消失的！」『他們』異口同聲地對著影子1號和影子2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