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跟本皇說一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法爾斯二世抿了抿嘴、撐著拐杖回到了王座上,用著凝重的口吻說道。
兩人間沉重的氣氛擴散至空闊的正宮殿中,甚至有著隱隱約約展開的結界包覆著他們身旁。讓被隔離在一旁的我,顯得既多餘又尷尬。
『小子...你能聽我說句話嗎?』
那怪物的聲音直直地從我腦門中竄了上來,且與之前相比更為微弱且無助。是因為在我昏倒後,威爾斯將軍和他又發生了什麼嗎?
等待了這麼久的時間,他總算是給了我一個回應。這讓我原本高高懸著的心,忽然間就放下了大石。
不過為什麼我會擔心這傢伙的意識還有沒有存在啊?他不在不是反而更好嗎?
理智上即使知道這種種的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但畢竟還是在緊要關頭將生命託付給他過了。
也許是在這樣的不經意間,漸漸開始相信起他了也說不定。
配合著他急切的語氣,也連忙地詢問他道:
『喂,你剛剛是發生什麼事了啊?怎麼就突然跑掉了?』
『不是我突然跑掉,是你脖子上的這東西會影響到我的意識!』
『脖子上的東西?』
由於鎖鏈的長短不允許我直接抬起手臂,只好緩緩地將身子向柱子靠攏,縮短所需要的長度。
奈何拴緊我雙手的鎖鏈實在是太重,就算我用盡吃奶的力氣也抬不起任何一支手。
不過我大概知道他在說什麼...是剛被安裝上去的那突起的肉塊吧?
『我不知道那個人當初對你的說法是什麼,這東西不只會影響我的意識,甚至會危及到你的意識喔。』
『所以...我殺掉那20幾個人的時候...你也沒印象嗎?』
『我看的到,但不是我做的。』
那些人若是他殺掉的,對於開口閉口就是殺人殺人的他來說,完全沒有否認的必要性。
記得前幾次使用印能的經驗,他也是只會在要保護我的身體的瞬間才會出現接管我的身體。
加上最近一次的情況來說,更是讓我確定了這件事情。
『有件事我想向你確認一下,為什麼你要殺掉那些科研人員?』
『...你連這都沒有意識到嗎!?那老人正打算把針筒扎在你的脖子上欸!』
眨了眨雙眼、頓時間腦袋一片空白...
當時不要說是扎在我脖子上了,就連針筒我都沒注意到。
『那...那...剩下的那幾個呢?』
『你是真的白癡還是在跟我裝傻啊...他們正打算用你脖子上那東西控制你啦!』
『你的注意力都到哪裡去了?』
痾...不是,我想一般人不會沒事注意這些有的沒的的吧?
好吧,我承認拿針筒扎我沒注意到的確是我的問題就是了...但那個手要去按遙控器,來控制我這件事我完全沒有想過。
『你為什麼不...』
正當我想在內心大喊時,令我更是不知所措的一幕發生了:
兩人咬著牙、各自微微抖動著時不時緊握著的拳頭。
皇帝陛下用力敲了敲兩下手杖,威爾斯將軍則是單膝跪坐於其面前。
「霍爾德∙安德森...本皇在此宣布你的罪刑為對本皇及尚恩公爵之不敬罪!」
「來人啊!把這人拖去斬首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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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正走到側門往電車站移動之時,那兄弟倆慌慌張張地追了上來:
「那個...等等...」
「尚恩勳爵...等等我們...」
他們雙手揮動著相同的頻率、雙腳擺動著一樣的步伐,同時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那個...」
「那個...」
真是佩服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做到這麼扯的同步。是在他們的DNA裡,有寫下另一方要怎麼移動的記號是嗎?
在騎樓的一旁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向他們兩人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其中的一位略為點頭,向一旁的兄弟示意後回答著:
「我可以叫你尚恩同學嗎?還是說你會在意稱謂...」
「無所謂,就叫我尚恩吧。」
「那麼尚恩,請你幫幫我們...」
稍微瞇起眼睛觀察起了他們動作:急促的呼吸、閃爍的眼神、結巴的語氣...
可能是迄今為止碰到了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免也讓我懷疑起這次會不會又是對我計畫的一部份。考量到在教室聽到伊菲特說的「男女朋友的關係」,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不論再怎麼說他的實力也至少有這間學校的第二名,應該跟那些猴子不同,是個會思考的生物才是。
諾伍德∙傑森對於她的指令從來都是言聽計從...這兩人又是按照諾伍德∙傑森的指示進行。
還是加減聽聽看,他們訴求是什麼吧?
「你們希望我幫你什麼?」
「幫我們脫離諾伍德∙傑森的魔掌...還有伊菲特對於整個班級的控制!」
原來她所謂的計畫,並不單單只針對我一個人嗎?
從我一個個班級的邊緣存在再一步步往核心,其他人其實也是她計畫的一部分嗎?
「具體來說,她對你們做了什麼事?」
「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們兄弟倆是在工地裡長大,父親是工地的工頭。最近我們父親被伊菲特指控強姦了她,因此丟了工作。」
喂喂喂,強姦?這是很嚴重的罪刑欸?
原本以為又是什麼散布謠言這種無聊的事情,沒想到是個這麼大條的事情。
「這應該要交由法官來決定吧?怎麼會是來找我?」
「我們的父親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一定是被她誣賴的!」
「對啊!傑森也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情,我們才不得已當他的手下的...」
真的是越說越上頭是吧?根本沒在聽我說話啊...還是說這兩人,該不會在說貴族的豁免權吧?
難道是希望我用貴族的特權,讓他們父親無罪嗎?
「所以說尚恩,你能不能用貴族的身分免除我們父親的罪名?」
「等等、等等,我都還沒了解事件的經過,怎麼可能就這樣答應你們。」
「拜託你了,我們什麼事都願意幫你做...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爭先恐後地跑到了我的面前,貼近了很讓人不舒服的距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著。
唉...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到這所學校就一直有這些事情...
要是哪天有人跟我說學校著火或停電休息一天,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先鬆手吧...我會再調查看看事情的經過。作為交換有幾件事情想請你們幫忙,可以嗎?」
「好...我們知道了。」
「具體事情是什麼,我之後會再跟你們說。」
就這樣第一次拿到了同學的聯絡方式,也算是慢慢地跟這個班級有了一些連結。
並在電車上看著剛加完好友的手機,靜靜地等待車門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