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鳳冥】花式秀恩愛-犬貓

本文為2015年12月出版的網球王子同人本，可能是有些生澀的作品，但總之放上來和各位分享。《花式秀恩愛》，CP為鳳長太郎x冥戶亮，怎樣的鳳冥怎樣萌，是多種短篇PARO組成的合集。

電子書版本請見這：

作者：喬哥
封面：堤爾特
插圖：R毒、雛菊花露

　　褐色短毛貓的世界很簡單：搶食、打架、受傷、調養，如此周而復始的。

　　牠的身材短小，不能威嚇同類，也無法在肉搏戰中佔據優勢。帶著牠長大的另一隻老貓更是說：你這樣會輸的。

　　「才不會呢。」短毛貓在巷弄堆疊的紙箱跳上跳下，腳步輕巧、落地無聲。

　　牠只是身材上處於弱勢而已，但是牠有速度，還有技巧，以及異於其他懶散的貓咪的──絕對積極向上的心。

　　※

　　白犬從出生開始，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這個家。

　　主人待牠很好，牠有遮風避雨的窩，還有隨時能取得的食物與水。牠喜歡主人，也樂於伏在門口觀看來往行人，看守這個家。

　　白犬認為：老是經過自家院外的那隻褐色短毛貓，恐怕從來不把牠自己當隻貓吧？身上總是掛著打架而來的傷疤，毛色也不特別光亮──全然沒有平常貓咪愛美又優雅的姿態。

　　即使如此，白犬還是習慣在黃昏的時候來到院子的牆邊，看著那隻褐色短毛貓步伐緩慢，卻依然抬頭挺胸地走過。

　　某日，牠發現太陽都下山了，那隻貓卻始終沒有出現。正當白犬心急如焚時，才看見短毛貓跛著腳經過。

　　出於擔憂，白犬問道：「請問你還好嗎？」

　　那不僅是白犬第一次跟貓咪說話，也是牠第一次跟主人以外的生物搭話。牠盯著貓，有點緊張，想要移開視線，卻又知道該看哪裡才好。

　　「你說甚麼？」出乎白犬預料，貓居然停下了腳步，還回應了牠。

　　白犬聽不大懂貓的語言，不過當牠聽見對方的回應時，還是興奮地「汪！」了一聲。

　　踏上一旁的矮凳，一個躍步翻過了籬笆。如此靠近短毛貓的時候，才發現牠是這麼嬌小，卻又充滿力量。

　　「你做什麼？」

　　看到貓咪戒備的模樣，白犬壓低了身子，盡量讓自己顯得人畜無害且具有善意，「我不會欺負你的，你還好嗎？」

　　短毛貓撐起了腿，繼續往前走，「奇怪的傢伙。」

　　「請等一下！」白犬著急地想要留住對方。狗明明在力氣、體能上完勝貓，牠卻對這隻貓無從下手，捨不得碰牠一分。「你要去哪裡？」

　　短毛貓抬眼瞪了下眼前的狗，完全不想理會牠。於是貓咪逕自離開，步伐一拐一拐。

　　「汪！我想要跟你一起去打架搶地盤。」

　　語畢，立刻換來短毛貓呲牙的嚇阻。

　　「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白犬湊過頭去，用鼻頭蹭了蹭貓咪的身側，撐起牠的身子。

　　「是我想要跟你一起嘛。」

　　「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搶地盤嗎喵！」

　　「對不起……」

　　短毛貓滿臉嫌棄，卻還是站在圍欄旁邊，擺著尾巴等受了傷的白犬。

　　「怎麼會有狗打架這麼弱啊？」

　　剛剛和附近的野貓打一架，沒想到卻是狗受了點皮肉傷。幸好大型犬在體型上依然佔絕對優勢，不然一隻狗和一隻貓出去打架，卻被其他五六隻野貓重傷？這傳出去像甚麼話！

　　白犬沒有辯解，只是小聲地說了句：「我會加油的。」

　　短毛貓沒有再理會牠，轉身離開。

　　受傷的狗知道自己讓對方失望了，慚愧地低下頭──可能不會被喜歡了吧？

　　「磨磨蹭蹭做什麼？」沒想到貓又回頭，呲牙叫道：「還不趕快跟上？不是說要加油嗎？去特訓啦！」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白犬懵愣了會兒，才中氣十足地汪了一聲，全然不顧身上的傷口，急奔向前。

　　狗終究是狗。

　　……這意思不是說狗改不了吃屎，而是說動物的狩獵性是天性的。

　　白犬很快便學會運用自己的力量，成為短毛貓打遍小區無敵手的主要助力。

　　「呦。」面前的肥貓舉起短腿跟牠倆打招呼。

　　「……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啊喵，只是很好奇你的搭檔是誰而已。」肥貓雖然胖，走起路來倒也輕盈無聲。牠繞著短毛貓轉，蓬鬆的白毛尾巴不經意地刮搔過一旁的白犬。

　　白犬像是對貓毛過敏一般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甩了甩頭，一臉無辜地看向來者。

　　對方倒是不介意，繼續和短毛貓說道：「你不是不找搭檔的嗎？獨行俠。」

　　「牠不一樣。」

　　短毛貓受夠了這樣的對話，哼嘁一聲，便和牠的搭檔說道：「走了，長太郎。」

　　「好的，前輩。」

　　※

　　以前每天經過那個庭院，都能看見狗熱切的眼神。讓牠無論是贏是輸，走經那條街時，都不禁抬頭挺胸，不想讓白犬失望。

　　其實短毛貓知道白犬叫「長太郎」，正如牠知道那隻狗有一個愛牠的主人──和身為流浪貓的牠不一樣。

　　「人類」是種奇怪的生物，他們愚蠢又缺乏耐心，還聽不懂動物的語言，偏偏身形巨大，總能輕易地抓住貓類。不過我跑得比較快，才不會被抓住──短毛貓在心裡反駁。

　　「主人」則是另一種詭異的存在了。貓生而自由，怎麼會為了遮雨和食物待進再也不能離開的房子呢？

　　牠知道。

　　但是牠也明白那是對貓而言。

　　狗呢？狗是不是需要一個主人？需要一個愛牠、關心牠、會叫牠名字的人類？

　　「你什麼時候回家？」

　　「嗯？」白犬嚼了嚼口中剛搶來的肉，不解地問到：「我們不是還要去小公園嗎？今天那麼早回去？」

　　短毛貓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隻狗居然把牠們的基地稱為「家」了。

　　「……不、我是說，你原本的家，有人類的那個地方。」

　　「我做不好嗎？你要趕我走？」白犬慌張起來。

　　牠那種理所當然地追隨，竟讓貓心煩意亂起來。

　　「你做得很好，但是……」牠絀於詞彙，尾巴焦躁地拍打地板，「你該回家了吧？你有主人的。」

　　「可是──」

　　「沒有可是！」豎直了尾巴，貓一副緊戒暴躁的模樣，「回家！沒聽到剛才肥佬說的嗎？我可是獨行俠，不需要搭檔。你跟了一個月，也嘗完鮮了吧？回家去。」

　　嘗鮮。

　　這個詞狠狠刺傷了白犬。

　　牠愣了原地，一直等短毛貓離開了，走到看不到的地方了，白犬才回過神來。

　　※

　　短毛貓回歸了原先的生活。

　　搶食、打架、受傷、調養，如此周而復始的。

　　但是牠再也不路過白犬的家了，牠寧可稍微繞一點遠路，也不願意再看見那隻傻狗。

　　不過最近可能是累了吧？對於擴張地盤這件事不再那麼上心。連原先的基地闖進了兩隻小奶貓，牠都沒有介意，反倒叼著牠們到裡面一點的地方，避免被路過的野貓欺負。

　　短毛貓大概染上了老貓的習慣，牠開始喜歡躺在陽光底下，什麼也不做，就是懶洋洋地曬太陽。日子變得愜意許多。除非有不識相的野貓野狗來挑釁，不然牠很少為著地盤動手打架了。

　　中央公園成為牠的新休憩所。來往的人類大多不會在意一隻路過的貓，因為人氣太重，也不會有流浪犬在這裡鬥毆，頂多是被豢養的家犬和主人一起在河濱跑步。狗的脖子上戴牽繩，人類的耳朵上戴不知道做什麼用的白線。

　　貓在木板上翻了個身，享受暖洋洋的午陽。

　　這時，牠卻突然聽見了熟悉的狗吠。

　　「汪！主人快過來！」

　　「欸等等，長太郎你怎麼跑這麼快──」

　　牠呆愣地站在原地，等回過神來時，就發現白犬傻不拉嘰地張嘴伸著舌頭，朝自己的方向跑來。

　　──不是吧？

　　「我來了汪！」白犬張嘴，一口咬住貓咪的後脖頸。短毛貓瞬間僵住身體，動也不敢動，連耳朵也不敢轉。

　　這是貓科的死穴。父母會銜著貓咪的這個部位──就好像短毛貓自己也是這樣對付那兩隻小奶貓一樣──而貓則會一動也不動，任對方移動自己。

　　白犬身後的人類終於跑過來了。

　　「長太郎，你怎麼咬了一隻貓啊？放回去放回去。」

　　狗搖了搖頭，短毛貓在牠的嘴裡晃啊晃的。這是牠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原來和白犬有這麼大的體型差嗎？

　　白犬索性坐在地上，一雙灰色的眼睛閃亮亮地看著主人，尾巴期待地擺啊擺的。

　　「這不能吃喔……」顯然主人的思維頻率和牠並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長太郎嗚鳴一聲，將短毛貓放在主人的腳邊，然後又吠了幾聲。

　　短毛貓早就搞清楚這傢伙想幹嘛了，不過牠才不會讓牠得逞。趁身體重獲自由，牠立刻想要逃走！貓跑得快！而且體型小，一下子就能竄不見的──然而天不從貓願。人類一彎腰，抱起了短毛貓。他的手掐在牠的雙前臂下，貓不安分地亂動著，想要給這個人類一爪，卻又念及這是長太郎的主人而住手了。

　　「你喜歡這隻貓？」

　　「汪！」

　　「帶回家你不會咬牠？」

　　「汪汪！」

　　短毛貓這下終於花點時間去觀察白犬的主人了。那是一個留著褐色短髮的青年，額頭上有一個傷口，短毛貓不負責任地下定論：那肯定是一隻貓抓的，因為只有貓才能抓得這麼高！

　　「你以為我會感謝你嗎？我不需要人類主人啊喵！」牠朝著白犬抗議：「我要我的地盤！貓是自由的貓！被人類養太遜了啊！好丟臉！」

　　「我的地盤給你汪！你還沒有佔據過人類的地盤吧？我們一起住主人家好不好？」

　　強詞奪理。

　　無理取鬧。

　　莫名其妙。

　　「喵。」牠收起尖銳的指甲，用肉球摸了下那個人類沒有毛的爪子。

　　人類似乎瞬間被說服了，笑了出來，朝白犬說到：「好啊、那我們先把牠帶去寵物店洗澡好了。」

　　「不要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