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星孤俠傳2>
獨孤劍很少出現在江湖,江湖傳言:
獨孤劍不出,天下太平,獨孤劍出,江湖必出大事。
這天獨孤劍一身長白衫,飄飄然出現在一塊人跡罕至的山崖上,眼睛直直的望著深山底下一座氣勢雄偉險峻,綿延數里的莊院-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沈莊」。
他的眼神凄迷、面無血色的站在壁崖上,一動也不動,不知站了多久?
而山腳下的沈莊,一早就張燈結采、敲鑼打鼓,到了午後,來賀喜的賓客,早擠滿了沈莊各處,不到黃昏時分,沈莊就放起煙火,五光十色的煙火,夾雜著賓客的賀喜聲、諂笑聲,看在獨孤劍眼裏,卻是無比的空洞,他已經站了一整天了,他要站到幾時?
他要做什麽?
這時遠遠傳來一陣悠揚高亢的簫聲,由遠而近,來到獨孤劍身後,戛然而止。
獨孤劍頭也不回,淡淡問:
「玉姐姐怎麼也來看熱鬧?」
白玉簫望著獨孤劍清瘦不少的背影,心疼的舉起手中一個精緻的鑲花銀製食盒,柔聲說:
「你多少時日沒吃東西了,來,吃一點吧!這可是我求白親王府的大廚子做的。」
獨孤劍仍然是淡淡的回道:
「我不餓!」
「那喝點清露吧。」
白玉簫取出腰旁一個精巧的白玉葫蘆說:
「這是我去夏從荷葉上收集的露水,配上千年靈芝和雪蓮,蒸餾過後埋在天池底半年,前幾天才開封的甘露。」
獨孤劍原想拒絕,看到白玉簫那兩道煙墨一般的柳葉眉微微豎了起來,知道白玉簫耐心不夠,如果再拒絕她,她一定會發火,有點不忍心惹她生氣,接過白玉葫蘆,一飲而盡,白玉簫看著他整瓶喝盡,心裏稍感安慰。
獨孤劍不再理會白玉簫,眼睛怔怔望著山下,白玉簫美目一轉,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發現他看的是沈莊東角一處十分華麗的小樓臺,沈莊其它地方都是大放光明,只有那座小樓台,僅發出一種幽微的紅光,白玉簫看出那是用千年紅琥珀燒出來的寶光,雖然看起來幽幽黯黯的,卻有一種藏不住的旖旎風光,猜想那就是今晚的洞房了,再看今天武林中稍為有頭有臉的都到齊了,忍不住冷哼一聲說:
「這沈大刀上個月才又蟬聯了武林盟主,如今他的寶貝兒子武林第一美男又娶了武林第一美女,怎麼全天下的好處都讓他佔盡了?」
獨孤劍不言不語,根本忘了身旁還有一個白玉簫。
白玉簫看在眼裏,心中又氣惱又心疼,悄無聲息走到獨孤劍身後,手中碧玉簫一揮,打出天女散花中一式 “碧波催花”,立刻一股刺骨冷風直往獨孤劍腦後鑽去,獨孤劍側身閃過,回頭驚問:
「妳瘋啦!」
白玉簫不容他有喘息的機會,那天女散花一共有七十二式,她一連使出十幾招,招招快又狠,把個獨孤劍完全籠罩在一片綠色旋風中。
獨孤劍左躲右避,繞是他武功再高強,畢竟是徒手對上碧玉簫,那碧玉簫雖是翠玉做的,卻是堅硬得可以削鐵如泥,何況白玉簫的武功也未必在獨孤劍之下。
他心想得想個辦法甩掉這個白玉簫,獨孤劍劍眉微皺,往四周圍看了看,縱身一跳,飛上遠處一棵最高的松樹頂端,往下看,不見了白玉簫,心中甚喜,以為擺脫了她,誰知腦後一陣刺骨寒風襲來,原來白玉簫也跟著跳上一棵古松,正用掌力襲擊他。
獨孤劍這下有點惱怒了,反身用了五成力接她一掌,白玉簫沒想到他會動怒,也用了五成力,使出天女散花中一招“狂風掃落葉”回擊回去,兩人你一掌我一拳的就在幾株老松間飛來飛去。
獨孤劍一身白衣,隨風飄動,如白雪飄飄,白玉簫穿的是宮裏賞賜的上等織錦裁製、上面綴滿細碎紅寶石的勁裝,只見紅光閃閃,穿梭在片片白雪中,煞是好看。
獨孤劍無心戀戰,飛到樹下,對著跟著飛下來的白玉簫,瀟灑抱拳一揖,朗聲問道:「玉姐姐為何苦苦相逼?」
白玉簫沒理會,手握碧玉簫,指著獨孤劍說:
「少囉嗦,看招!」
白玉簫天女散花才使了十幾招,這天女散花原是絕情門的獨門武功,絕情門主李無情,後來歸附了白玉簫的父親,就把天女散花悉數傳給白玉簫。這天女散花越打到後面,越是奇幻多變,威力越是強大,白玉簫又有碧玉簫助陣,只見她使出其中的“繁花點點”,立時綠光齊射,彷彿數萬根綠色細針射向獨孤劍;獨孤劍閃躲不及,衣服被劃破了幾處,白玉簫一聲嬌叱:
「還不快出劍?」
她見獨孤劍一直徒手跟她打,心中十分著急,怕一直這樣打下去,會傷了他,不傷他,又會傷了自己!
原來這天女散花越使到後面越不能收手,如果冒然收手,力道會反彈回來,反而傷了自己,所以發明這個損人不利己武功的李無情才被江湖稱為「絕情門主」。 獨孤劍說: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阿血一出鞘,我的功力立刻倍增,而且非見血封喉不止,妳難道想死在我的劍下?」
白玉簫看他關心自己,心中甚喜。
心裏打定主意,到時候兩人之中,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受傷,寧可傷自己,也絕不傷他,心中這樣想著,嘴卻仍不肯饒人的說:
「誰怕你那把臭劍?」
她忖度獨孤劍不會拔劍,最多只是用劍鞘跟她打,手中碧玉簫就毫不留情的繼續出招,立時一波波看是極陰柔卻異常強勁的綠色旋風,把獨孤劍團團圍住,使他幾乎動彈不得。
獨孤劍無奈,只好拔出背後長劍鞘,果然他並沒有拔出劍鞘裏的嗜血劍,只是用劍鞘揮向白玉簫的碧玉簫,那劍鞘雖不及那把劍犀利,會見血封喉,卻也是一件寶物,一樣是削鐵如泥,跟白玉簫的碧玉簫一碰撞,兩人同時都被震退了幾步,白玉簫才一站穩,一刻也不容獨孤劍喘息,手中玉簫連連打出「天女散花」中看似如落花般曼妙,卻是十分狠毒的招式,獨孤劍也不試弱,揮動劍鞘,打出一招他自創的“獨孤避邪劍法”,硬是化解了白玉簫的攻勢,他只守不攻,就這樣兩人打得天昏地暗。
這崖上打得激烈,崖下的沈莊也熱鬧不減,不斷有人進來賀喜,加進筵席。
暮色漸沈,整個天地沉浸在一種如夢似幻的幽暗氣氛中;此時沈莊東廂小閣樓突然傳來「嘶!」的一聲,是小閣樓有人吹熄琥珀紅燭的聲音,聲音離得這麼遠,不會有人聽得見,偏偏獨孤劍武功高到幾里外,一根繡花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他心頭一震,白玉簫的碧玉簫正好打向他的胸口,他連避都不避,就讓碧玉簫這麼往胸口一撞,獨孤劍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白玉簫大吃一驚,急忙收回碧玉簫,已是來不及,但是打在獨孤劍胸口上的力道,已經減輕了許多,急忙點了獨孤劍的穴道,再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金瓶倒出裏面的黑色小藥丸,一古腦的塞進獨孤劍嘴裏,再用碧玉簫圍著獨孤劍,畫了一個十數尺的大圓圈,獨孤劍立時被圍在一片綠色的圓形巨網中,接著告訴獨孤劍:
「你已被我點了穴道,無法行動,不過一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你也吃了我的虎骨膠續命丹,一個時辰後,傷口就會癒合,這碧玉網比金鐘罩還堅硬,你在裏面很安全。」說完快如閃電的消失在夜色中。
<異星孤俠傳3>
白玉簫才剛走,立刻從不遠處的一棵古木上,跳下來兩個矮冬瓜,一男一女,身量都只有平常人一半高,長相一模一樣、同樣的冬瓜臉、疏眉、大凸眼、朝天鼻、四肢短胖,女的一頭白髮,左右兩邊各綁成兩根朝天辮,江湖人稱天山白姥,男的光頭,只留中間一小撮白髮,綁了一根朝天辮:名叫天山白叟。
他們兩人走近獨孤劍的綠網,全身趴在綠網上往裏看,天山白姥問天山白叟:
「老哥啊!你看獨孤劍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天山白叟回說:
「妳沒聽簫絕說他在綠網裏面很安全!」
天山白姥一聽,胖腳往天山白叟的屁股一踢,冷笑道:
「這綠網擋得了誰?我是問他被簫絕打傷的傷口會不會好?虧你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山白叟!」
天山白叟無緣無故被踢了一腳,心中有氣,顧不得回答,伸手打回一拳,剛好天山白姥轉過頭來,臉上結結實實被打了一拳;天山白姥怒道:
「你怎麼打我?」天山白叟不甘示弱回道:
「打妳又怎樣,誰叫妳先踢我?」
天山白姥說:
「我只是輕輕踢你一下!」
天山白叟喊道:「妳那還叫輕輕踢一下,誰不知道妳這個天山白姥的無影腳可以踢死人的!」
天山白姥伸手在他的短脖子搔來搔去問他:
「那你死了沒?死了沒?」
天山白叟最怕天山白姥搔他的脖子,癢得他「吱!吱!」叫,倒在地上打滾,求饒說:
「我們別鬧了,我們是來保護獨孤劍的,怎麼自己反而打起來了?」
說完,站起身走到綠網一旁,坐了下來。
天山白姥也在綠網的另一面坐下來,嘆口氣說:
「當年要不是獨孤劍的父親獨孤青雲救我們,我們老兄妹恐怕早在陰曹地府了。」
天山白叟拿出一面藏在衣袖裏的童玩小搖鼓,「咚!咚!咚!」的玩起來,邊玩邊對天山白姥說:
「妳看那簫絕使起天女散花來,還真是曼妙無比,難怪她要用天女散花跟獨孤劍打,只可惜落花有意……」
天山白姥沒理他,對著昏暗的樹林喊道:
「各位大俠請出來吧!」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陣笑聲,從黑暗中走出十來個人,有男有女;白叟對其中一位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道:
「無極師太,妳徒兒今晚嫁人,妳不去沈莊坐大位,躲在這裏,想打什麼壞主意?」
無極師太冷冷回道:
「我無極觀的家事不用你來管!」
天山白叟挺起大肚子說:
「只要跟獨孤劍有關的事,我兄妹今天是管定了!」
無極師太環顧四周,發現點蒼派、華山派、玄陰門、湖北卵家三兄弟、還有拾林寺的心智長老都來了,心裏打定主意先不要出頭,讓這些人殺個你死我活,元氣大傷後再出面,到時很輕易就手到擒來,想完,走到心智背後,準備作壁上觀。
卵老三脾氣最暴躁,他的烏金刀法很是了得,那把烏亮的大刀,雖不至於削鐵如泥,但是一般堅硬的石頭,被那大刀一砍,就像砍豆腐一樣,因此他十分寶愛那把刀,他一刀砍向那片綠網,以為一定可以砍出個大洞,裏面無法動彈又受傷的獨孤劍,還不就手到擒來,但是他快,天山白叟比他更快,只見白叟拿著小搖鼓的手突然暴長數倍,快如閃電的往卵老三握刀的右手敲下去,卵老三只覺得右手一麻,一陣巨痛,握不住烏金刀,被白叟搶了去,卵老三心想這一定是傳說中的無影手了,真是厲害,十分心痛愛刀被白叟搶去,想要奪回來,無奈右手脹痛無比,還流出黑水來,卵老三大吃一驚:那小搖鼓難道藏有毒?
卵老大見狀,手上一條粗如小兒手臂的長鞭和卵老二兩手拿著兩個百來斤重的大鐵鎚,分別向天山白叟襲來,一個大叫:
「拿解藥來!」
一個喊:
「烏金刀還來!」
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天山白姥喊了一聲:
「換我來!」
身體飛了起來,兩隻腳一瞬間也是爆長爆粗,飛快的踢向卵老大和卵老二,「碰!碰!」兩聲,兩個人分別倒地,痛到爬不起來,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天山白叟指著地上的卵老大、卵老二「嘿嘿」笑著說:
「兩條犬、兩條大笨犬在地上吃屎!」
說完走向卵老三,在他嘴裡塞進一顆藥丸說:
「解藥給你!」
撿起地上的大鐵鎚、鐵鞭、連同烏金刀一起丟下山崖。
天山白姥罵道:
「你們滾吧!」
三兄弟急著要到山下找自己的武器,忍著痛,連滾帶爬離了現場。
華山派、玄陰門、心智大師等人站在原地,互相看了一眼,心智大師雙手合十,唸了一聲佛,低聲說:
「這獨孤劍那把嗜血邪劍,留在世上,只有害人,那獨孤劍的爹是景教的門人,他們拜夷人的畫像,胸前帶奇形怪狀的十字,獨孤劍是景教的餘孽,人人得而誅之,我們也就不必顧及什麼江湖道義,大家一起上…。」
話還沒說完,點蒼派門下四名弟子,早已不耐煩的喊道:
「廢話少說,大家一起上,憑我們這幾個人聯手,還怕打不死天山那兩個矮老怪?」
手上長鞭已「咻!咻!咻!」的打向天山白叟。
點蒼派門下,用的都是海底藤製成的細長鞭子,質地非常堅韌。
玄陰門門下三名女弟子也一起發掌,立刻一股非常強勁的陰風,齊向天山白姥打去。
玄陰門是一個很詭異的門派;她們的創派人,據說來自東瀛,只收女弟子,這些女弟子一身黑色勁裝,頭、臉、脖子全包在黑布裏,只露出兩隻眼睛,她們也不帶武器,只用掌力或暗器傷人;她們大多住在地穴或樹洞裏;來無影、去無蹤。
心智大師和無極師太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和華山一男一女兩名弟子一起加入戰局。
心智大師領著華山男弟子和點蒼門下攻向天山白叟。
無極師太帶著華山女弟子,玄陰門下攻打天山白姥。
一時刀光劍影,掌聲、鞭打聲齊響。
天山白叟心中暗忖,心智最難對付,必須趕快除掉點蒼、華山這些小囉嘍,才能全力對付心智這個老禿驢,手上小搖鼓已打斷點蒼門下四條長鞭,再想要打斷華山男弟子的劍時,心智的“伏魔掌”,已從他身後襲來,威力奇猛,他只好轉身硬接了一掌,不小心被華山男弟子偷襲過來的劍,劃傷了一點表皮,並無大礙,但是他還是驚聲尖叫的大喊:
「老妹啊!老妹!看來今天我們要死在這沈山頂上了。」
天山白姥先使“迴風落雁法”,像顆肉球一樣的射向天空,避開玄陰門等的掌力,再借落下時的力道,使出連環無影腳,一隻重重的踢在幾位玄陰門的臉上說:「怕什麼,死就死唄,我們都一百二十幾歲了,活夠本了。」
另一腳踢向華山女弟子和無極師太。
華山女弟子被她踢倒在地,無極師太知道她的連環無影腳十分厲害,被踢到的人,非死即傷,不願意正面迎擊,趁華山女弟子倒地那一刻,她也趁機一滾,滾到一棵大樹下,假裝受傷,盤坐在地上調息。
天山白姥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嘿嘿冷笑兩聲,心想暫時少一個敵人也好,先解決這幫小賊和心智那個老禿驢,再來解決這個老賊婆。
<異星孤俠傳4>
沈莊大總管李德高命人把最後一批客人送進客房後,走進一間密室,裡面他的兩個心腹手下哼老大和哈老二已經在等他。
哼老大靠近李德高說:
「沈鎮這幾天來了不少來路不明的江湖高手!」
李德高冷笑道:
「還不都是為了獨孤劍而來!」
哈老二也貼近問:
「大總管,你看今晚獨孤劍還會不會來 ?」
李德高冷笑道:
「米都已下鍋煮成熟飯了,他還來做什麼?」
頓一頓,又惱怒的說:
「今晚好好的一盤棋,全被那隻攪局的波斯貓給攪壞了。」
哈老二想跟著駡兩句,一想這波斯貓不就說的是白玉簫,腦裏閃過白玉簫嬌俏的模樣,話到嘴邊就是駡不出口,李德高冷冷看著他,看得他頭皮發麻,結巴的說:
「那毒蠍子也回到沈鎮來了……。」
李德高說:
「她來做什麼?少主今晚已成親……。」
哼老大搶著答:
「可能也是為獨孤劍而來!」
李德高輕蔑的說:
「憑她也配?就憑她養的那幾隻毒物?」
說完,交代他們嚴防獨孤劍還不死心,隨時會闖進莊來。
哼老大、哈老二冷笑道:
「他若敢來,必叫他來得去不得!」
李德高走出密室,獨自走到沈莊西院;這西院接連著沈山處,種了千棵百年老松,蒼勁挺拔,大白天陽光也不容易照進來,李德高穿過幽黯的松林,在一間不起眼的鐵門前停下來,乾咳了兩聲,鐵門被打開,李德高走進去,鐵門很快的又關上。
鐵門裡面是一條舖著大石板斜長往下的走道,走道兩旁每隔約百步,各站一個身穿黑色勁裝,背後斜插一把長劍的精壯小子。
李德高走到走道盡頭轉個彎,只見一座亮如白晝的大廳,裏面擺滿刀、劍、叉等武器,四角各站著一名同走道上一樣背插長劍的黑衣小子,像這樣的大廳少說有數十個。李德高最後走到一座至少有十吋厚的精鋼大門前,敲敲門,只聽見大鋼門咯嘎響,顯然這座大鋼門是用機器轉動的,大鋼門打開後,李德高走進去。
一樣是座大廳,同前面不同的是,整個大廳除了一座紫檀木案桌,桌上擺著一座通體血紅的雞血石刀架,架上一把黃澄澄、金閃閃的大刀外,看不到任何武器,另有一組古樸典雅的沈香木桌、椅,椅子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大塊黑檀木,上書青蓉閣三個大金字,房間四周垂著厚厚的絨布幔,廳內因此顯得有點幽暗,卻是溫暖如春,諾大的房間,只有一名年約六十餘的白髮老者,坐在沈香木桌前。
李德高恭謹的走到那名老者身旁,眼睛盡量避開那把大金刀,除了眼前的老者和沈寶玉,他是唯一看過這把大刀的人,連賽關刀都在鑄完刀後,被沈大刀殺死了;所以他盡量避開這把大金刀,免得老者懷疑他對這把大金刀不懷好意。
老者開口問 :
「寶玉睡了嗎?」
李德高輕聲回答:
「少主跟少夫人都睡了。」
老者繼續問:
「他們有洞房嗎?」
「有!」李德高謹慎的回答:
老者沉吟了一下 ,不怒而威的瘦臉上,突然變得很陰沉,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臉馬上又變回原本的樣子,若無其事的說:
「聽說冷水心過去跟獨孤劍過從甚密?」
李德高這回更加謹慎地答:
「李嬤嬤悄悄檢查過,少夫人嫁過來時,是處子之身。」
老者「嗯!」了一聲,冷峻的說:
「我可是給寶玉這小爺娶了個天下無雙的絕色女子,我想他以後不會再去找那隻毒蠍子了吧!」
李德高小心的答道:
「 毒蠍子半老徐娘,少主從小沒有娘,大概把毒蠍子當成娘了。」
老者揮揮手說:
「都怪你們從小把他寵壞了!」
李德高彎著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老者指指頭頂上問:
「那上面怎麼樣了 ?」
李德高鬆了口氣,他最怕老者問沈寶玉的事,想不明白像沈大刀這樣的霸主,怎會生下沈寶玉這麼個繡花枕頭。
他精神抖擻的回答:
「卵家兄弟逃走,玄陰門遁走, 其他都掛彩 ,只剩心智和無極師太跟天山那對孿生老兄妹在對打。」
「走!我們上去看看。」老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