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路上,頭頂白慘慘的月光提醒我又來到這個夢。
一步、兩步…….不管怎麼抗拒,都會走入信維市場。徘徊、徘徊,終也是得下到B2。
B1照常闃黑一片,鐵閘陰森幽冷,如獸口大張,等人入腹。
幹,我不想看啊!媽的,每次都掙脫不了!
晦暗燈光映在髒污紅地磚上,血水、穢物,匯集到排水口,臭味四溢,發亮的深褐色小生物鑽來鑽去……可惡,這蟑螂ㄧ定要每次都登場嗎!?羊頭永遠血淋淋,幽幽眼神總讓我發毛。
臟腑上的鐵鉤反射昏昧,嚓、喀——嚓、喀——
刀落,悶響。
刀起,掙扎。
對剖的羊體,腥紅油膩的圍裙,長相從未看清的屠夫。
嗯?這回似乎比較快能離開?
管它的,能加速總比慢動作好。
噁,地板好像比上次黏?差點滑倒。
還好接下來是菜商,希望別這麼早到漁貨店,那股腥味可以臭三天。
咦?這回人比較少?沒那麼吵。很好,不用和什麼阿伯、阿嬸,擦肩算恩典了。
幹!滴水!?哪招啊!新玩法!?
拜托快讓我過。
呼——終於是最後一關。
這回多了誰?我看看…….
佩琪?青青?果然多認識一個死一個。
奇怪,那這攤子怎麼沒變大?
有病嗎?現在想這些有的沒的幹嘛!?不如祈禱快醒來更實際點。
噢噢,換我拿刀,那差不多了。
嘶———
幹!這次血溫也太燙!還噴我一臉!腥死人!
算了,早做早收工,抱歉啦,千雯,認識不久就殺妳,還好是夢,別介意啊。
誒?怪怪,好大力氣,怎麼壓不太住?
嚓——喀———
先斬手比較快。
媽的,也太濕了吧?這灘血該不會是我尿床?
嘖,我最討厭處理內臟了!滑滑黏黏還有屎尿,嘔嘔嘔!起床又不用吃了。
啊,痛!手都斷了為什麼還能抓人!?
什麼?誰叫我?新橋段嗎?
「叔運……叔……運……叔……」
唔,這觸感、聲音,也太真實了吧?
等等,我不是在床上睡覺嗎?為什麼在廚房?這誰!?
媽!?為什麼?菜刀哪來的!?
媽!媽!怎麼會這樣!?妳手……?這……是……我弄的?
……算了,一定還沒醒,再閉上眼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