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此篇作品為限制級作品,有謀殺、自殺、家暴、性侵等血腥劇情。是本人嘗試以「小說」此一體裁完成的「B級片」。
前篇:【驚悚】《夜逃亡》(三十九)
「妳這是擾亂辦案!」鄭詠瀚氣急敗壞,「我在審訊。」
「你太激動了,淡定。」蘇姿萍邊說邊把兩罐紅茶,一人一罐放在倪莉跟刑警鄭詠瀚面前。
倪莉有點摸不清楚頭腦。
這是,怎麼回事?
「別擔心,我學弟他就這樣子,難怪我家堂妹受不了他。」蘇姿萍拍拍倪莉的肩膀,稍微捏了兩下。
倪莉不由得抖了一下,側開自己的肩膀。
雖然蘇姿萍也是女的,這也是同性之間的觸碰......但自從被洛莛學長殘酷對待後,倪莉就難以親近他人。是的,倪莉會接受小怡的擁抱。但......蘇姿萍的話,哪怕對方是倪莉的救命恩人,今天法庭上對方的發言讓倪莉心理上一下子很排斥。
倪莉無法為這樣的觸碰感到坦然。不過,這一定只是她想太多。
而說鄭詠瀚刑警是蘇姿萍的學弟又怎麼回事?看起來的確很熟啦......
鄭詠瀚刑警輕吼,「不要打擾我!」
「請繼續,重新被調回刑事局的鄭詠瀚刑警!」蘇姿萍簡直就把這個臉上有淺疤的男人當小狗來逗了。絲毫沒有把警察尊嚴放在眼裡。
而八卦是人的天性。所以倪莉就忍不住問出:「你跟蘇小姐的堂妹怎麼了?」
剛才男警察看來駭人的雙眼血絲,此刻卻看來滑稽。
鄭詠瀚刑警氣急敗壞地說:「吵死了!我在問筆錄!」
***
被中斷的筆錄繼續。
經過鄭詠瀚三催四請的明示或暗示,倪莉她才想起了王勝凱是何許人也。就是她國小運動會那天打架的男同學。
只是這樣子誰記得?
小時候王勝凱的綽號叫「胖子」,雖說如此,但倪莉對他的記憶是他呆瓜頭。如今距離國小已有二十多年了,況且對方髮型還從呆瓜頭變成光頭。這樣造型全變,誰認得出來啊?
而且倪莉因為當時被她爸痛罵,感覺很委屈。所以,倪莉對事件的前因後果印象很深刻。當年的事情明明就是那個留著呆瓜頭的「胖子」一直抓她頭髮,罵她醜又要全班叫她「醜女」,還不斷用指甲戳她。倪莉受不了才在運動會那天爆發的!
倪莉如實講出自己所記得的部分,卻開始有點坐立不安。
這並非國小的黑歷史讓她難堪。
倪莉只覺得穿在內襯裡的護墊,似乎已經接近飽和了。雖說,倪莉前幾天都陸陸續續有排出許多生產後的「殘餘組織」,但都過了十幾天了,還會排放那麼多嗎?
「妳跟王勝凱真的近期沒有交流?」男警鄭詠瀚似乎把倪莉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的不適動作當成是心虛。「沒有『又』跟別人發生感情糾紛?」
聽到這句話,倪莉就知道這個警察把藍克自述與倪莉發生情感糾紛的虛假陳述當真了。在面對懷疑她的警察,倪莉強忍住下身的不適,坐定,並嘗試不為下身汩汩不絕的排出物感到驚慌。
倪莉繼續作證。她補充自己一早坐計程車來的行程,還有敘述自己被潑水後如何不適,並數度在法庭頭暈。才說到這兒,倪莉突然感覺身體跟視線都晃了起來。
「地震?」倪莉呢喃。
倪莉想要離開椅子抱頭蹲下,卻根本無力站起來。
下一刻,對面男警叫了一聲:「......倪莉小姐!」
倪莉才突然清醒,驚覺自己差點睡著。
奇怪,昨晚雖然睡不好,但至少還是瞇了四五個小時啊。
倪莉突然感覺到大腿也濕了——那代表套裝也濕了、警局的椅子也髒了。
「對不起,我借用廁所一下,我換個衛生棉。」
倪莉只覺得尷尬,她只想離開這個尷尬的處境。「等等我再回來清理椅子。」
倪莉好不容易站了起來,整個人卻軟了下來。背後一個人接住了倪莉。
「叫一一九!」不知道誰喊著。
「不,直接送醫!學長,我用昨天那台車!」
倪莉看著對面剛才不可一世又懷疑倪莉的男警起身快速行動,接過同事拋接的鑰匙,跑到門外。而這個警察一面對倪莉喊著:「阿萍姐,幫我把倪小姐送上警車。」
阿「萍」姐——蘇姿萍?
「好。」扶著倪莉的胸膛相當柔軟,共振出渾厚的女低音。而這個在法庭上講出無理主張的聲音主人,此刻對倪莉充滿安撫,「倪小姐,我們到門口喔。來。」
倪莉不想被討厭的蘇姿萍攙扶。
但她卻異常虛弱,根本無力推開攙扶自己的前柔道國手。
倪莉被扶上警車後,意識開始有點恍惚,記憶出現斷層。一下子,她坐在狂飆的飛車上,聽到喔咿喔咿的警笛聲。下一瞬間,倪莉就突然躺在急診室病床上,外頭圍著簾幕,護理師給她測量血壓。
「怎麼回事?」
倪莉是想這麼問的。
但護理師沒聽到倪莉的話,對某人喊「收縮壓八六、舒張壓六四」,另個人回覆「準備手術室!把她送進去!」
一眨眼,倪莉看見自己又躺在手術室,一群人又圍在她身邊,她覺得有點冷,又閉上雙眼。
再次睜眼,倪莉看見陽光,也看見床旁有一個穿著西裝的陌生男人。
是夢吧?
***
很久沒有睡那麼舒服了。
床舖軟綿綿的。
陽光灑入房間,倪莉微睜雙眼,一個高瘦的人影站在床畔。
是阿茂嗎?
已經要上班了嗎?倪莉很少看阿茂穿西裝,之前他工作的倉儲業多是在倉庫辛苦工作,穿著排汗的衣物配上硬頭鞋,不似白領的西裝革履。只有當阿茂升上主管後陪總經理去拜訪客戶時,倪莉才見到阿茂穿上西裝。
阿茂已經要出門了?太可惜啦!倪莉總是沒辦法像阿茂一樣早起,在極少數的早起時光,倪莉會偷偷像隻啄木鳥,輕啄阿茂好幾下,從他的臉到唇,而倪莉只有在阿茂面前才像個被過於溺愛的驕縱女孩。
她是被阿茂獨佔的「親愛的」。她很久很久沒辦法那麼安心了。
自從洛莛學長死後、網路出現謠言後,倪莉就很久都不能相信別人了。自從失去父親後,倪莉覺得自己不能失去阿茂,才在交往多年後第一次發生床笫上的溫柔繾綣。她覺得幸福。
但她不由得想分享一個噩夢。
夢裡她被阿茂痛毆,還在客運上遭逢隨機事件,並再次遭受了輿論攻擊。那個噩夢裡,倪莉失去了阿茂,哀痛欲絕。倪莉想要跟阿茂分享這個故事。
「倪莉小姐?」
有點太高的男人開了口。
而那聲音的質感清清冷冷的,連用語都有些距離,不似是阿茂會講的話。
這真的是夢嗎?
有一些現實的細節被逐漸清醒的感官所填充,讓倪莉懷疑真實與虛假。例如,倪莉覺得胸口有點悶,其實沒那麼舒服。還有她的嘴巴有點乾燥,迫切想要喝水。所以她以為的「噩夢」裡發生的粉絲闖空門、家人住院、法庭上被告狡辯......都是「真的」。
「您醒了嗎?倪莉小姐?」
穿著西裝的男子,上身微彎,稍稍接近並提高音量。
倪莉睜大了雙眼,不由得淚水盈眶。這世界果然沒那麼美好。
她的視線才終於清楚。這是......單人病房?陽光灑入,有些熾烈的光線似是中午或下午?一如倪莉之前每次昏倒後醒來所見的日子。
或許是夜晚太漆黑,倪莉絕對不會認定晚上是放鬆的時刻。陽光才能給予倪莉安心感。這也是她為什麼每次都是白日醒來吧?她「又」暈倒了?剛才是去法院開庭,然後去警局做筆錄......然後......然後......
「咳咳,倪莉小姐?需要幫妳叫護理師嗎?」
床畔的男人顯然才從坐姿起身沒多久。左側有一個小沙發,有個凹痕,一旁還擺著公事包。他是誰?為什麼會在倪莉身旁?
「你是......?」倪莉開口,聲音比她想像中的沙啞。喉嚨跟口腔異常乾燥,讓她忍不住咳了幾聲。
「我是吳浩瑋。」西裝男子說到一半,就被倪莉對著臉狂咳。他連忙狼狽地偏開頭來,然後問:「妳還好嗎?」
「有水嗎?」
「有。」
倪莉喝了水後,胸口還是悶悶的、緊緊的,難以舒緩。
「你是誰?你為什麼來找我?我怎麼會在這?」倪莉三連問。
西裝男子按鈴了一下。
「生病的事情讓護理師講好了。我是律師,來為妳提供法律服務的,我就是那個照顧您母親的麗紅師姐的兒子——吳浩瑋律師。對了,今天是八月十八日星期天。」
原來......如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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