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趟奇幻的歷險,所有景色都如同以往我常在書裏或電影裏看見的場景,遙遠而未知,帶有些許神秘異國感的東歐。一個人在2017年的年初搭著火車,在東歐無從知曉的城鎮與雪白林間穿梭。彷彿短暫實踐我未完成的西伯利亞鐵路之旅。開始獨自旅行至今已經四年半,或許之後該嘗試一些新的事情了。
這趟旅程確實是無計劃之旅,直到上飛機前都不知道是否能通過簽證入境。先是到了位於羅馬尼亞的蒂米索拉,又稱小維也納。可以想見夏天時它的玫瑰庭院齊花綻放,搭著溫暖的微光,一旁河流緩緩。之後又臨時決定去布達佩斯三天,最後再搭火車回到蒂米索拉,再搭飛機回米蘭。
整趟旅程的最後一天,清晨六點多,離開布達佩斯之前,我把所有弗林倒出零錢包給了在火車站販賣食物和水的匈牙利奶奶。我跟奶奶說:「這是我所有剩下的錢了,可以買一瓶水嗎?」奶奶數了一下,問我還有20弗林嗎?我說:「沒有了。我只剩這些。」奶奶聳聳肩,轉身拿了瓶裝水給我,我連忙道謝,趕緊上火車。
日出的光穿梭在雪白的林間。當光從車窗灑進,我看著,看著,突然豁然開朗。心碎最後都會好的。「而我不再覺得失去是捨不得。」回頭看那些從來沒有確切定義的關係,當我越走越遠,才明白一切全然無需強求。
在匈牙利和羅馬尼亞邊境火車站待護照審查,窗外乾枯又銀灰的樹林,有別於北部廣袤的草原雪景,我才意識到自己又獨自置身在一個很奇特的處境。想起朋友曾經對我說:「妳突然出現在世界的哪裏,我都不會感到意外。」或許吧,這是目前最符合我的描述了。我想說的故事還很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們,發生記得和不記得的事。寒風刺骨的滄桑與美。一樣是一個人的旅行,但這次我並不覺得孤單。感謝所有我已遇見的美好人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