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李君陽與兩位較常在一起尋歡作樂的同事下了班後,便一同驅車前往天母,趕赴參加院長的喬遷派對。
這兩位同事,其中一位是曾與李君陽合作進行性別重置手術的婦科謝醫師,另一位則是心臟外科的黃醫師。
這兩位醫師也同他一般私生活糜爛複雜,頂著醫師的光環與本身優秀的條件,時常四處拈花惹草,上酒店玩女人。
「你之前不是開Infiniti嗎?」坐在副駕座的黃醫師笑問:「什麼時候換這部Audi了?」
「Infiniti 送給了一位辣妹。」李君陽笑道。
「幹嘛這麼慷慨?」謝醫師在後座問。
「為獎勵她傑出的表現。」
「多傑出?」謝、黃兩位醫師同時好奇笑問。
「她是作愛體操奧運金牌選手,已達花癡的『極限』。」李君陽吊兒郎當的笑道。
說完三位醫師同時哈哈大笑。
「所以極限獎頒完後立刻落跑閃人,免得被整死,是嗎?」黃醫師笑問。
「好說,尚且不需借助威而剛。」
「哼,拐彎抹角的說自己很『極限』。」黃醫師笑道。
李君陽微微一笑,顯得得意洋洋。
「有個有錢的老頭子真好。」謝醫師羨慕道。
他們日前才看過李君陽駕著他的藍寶堅尼跑車,帶著美女兜風。
李君陽呵呵笑道:「我可沒用到老頭子一毛錢。」
他說的是實話,他名下的資產都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產,以及那筆遺產的投資收益,外科醫師幾十萬的月薪,對李君陽來說只是日常生活費。
雖然他所擁有的與父親龐大的產業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但他總覺得這樣比較踏實,至少金錢方面要和父親分清楚,以免被牽著鼻子走。
「那麼,你可真捨得花錢。」出身寒門,憑著天資聰穎,苦讀成為一名醫生的謝醫師搖頭笑道。
他從小就相信「書中自有黃金屋」,也果然靠著自己的努力實現了當個有錢醫師的夢想,可自從認識李君陽後,他才發現醫師所賺的錢和出身豪門的李君陽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這也令他感到有些困惑,有錢人家的貴公子有福不享,和大家一樣辛苦的當醫師賺錢,真是何苦來哉?
可這種事又不好向李君陽問起。
畢竟,他們雖常狼狽為奸的玩在一起,卻不是交心的朋友。
「是啊,捨得花錢並不等於有錢。」一旁的黃醫師哈哈笑道。
「李醫師當然捨得花錢,他又沒有後顧之憂。」
向來是個亡命之徒的李君陽笑道:「大家最後不都翹辮子了,還有什麼好後顧的?」
謝、黃兩位醫師同時笑著搖頭,真是個不諳民間疾苦的貴公子才會說的風涼話。
三人開著玩笑,胡亂的聊天,就在不知不覺中抵達了院長家。
院長別豎新居的喬遷派對,賓客們絡繹不絕。
一踏入燈火通明的客廳,李君陽立刻就被一陣優美的長笛聲所吸引。
院長找來了木管五重奏樂團,為派對助興。
李君陽與同行的謝、黃兩位醫師,將禮物交給佣人後,他的朋友們便開始忙碌的四處與其他賓客攀談,今晚受邀的來賓大部份都是醫界中的菁英,這是個建立人脈的絕佳機會。
而李君陽卻只端著手中的調酒,單獨一人安靜站在一旁,專心的從低聲交談人聲中,找出美妙的旋律欣賞。
「好優雅的長笛。」他聆賞了一會兒後,滿懷欣喜的循著聲音,尋找這美妙的來源。
當他的眼光落到樂團時,不禁整個人呆住了。
只見廳中一角的五重奏樂團裏,負責吹奏長笛的是一位長髮飄逸、氣質出眾的美女。
他不禁怔怔的望著那位美麗的長笛家,想起了母親。
「媽媽……」
那專注優雅的神情,長期令他懷念且傷感的畫面,此時竟活生生的再次重現於眼前,觸發了他對母親的溫柔記憶。
他目不轉睛的望著那位長笛家,世界竟似突然一片靜止,僅剩那悠揚的旋律與母親輕撫著水晶杯沿的如夢幻影。
他孤寂凝滯的心弦,彷如在一雙纖若柔荑之手的侵犯撩撥下,竟也呼應著美妙笛音的旋律,一唱一和,而繞樑動人,而曲折淒美,令他於不知不覺中成了長笛家的俘虜。
就在他心神不寧之際,院長帶著一位賓客來到他跟前。
他並沒有察覺,只是出神的望著那位美若天仙的長笛家。
院長循著他的眼光,望向了那位吹奏著長笛的美女,不禁哈哈一笑,輕拍了一下李君陽的背,頓時將他喚回現實。
「原來我們的李醫師只對美女感興趣。」院長揶揄道。
突然回神的李君陽不禁顯得有些尷尬,但隨即恢復平靜,客套的說:「院長,不好意思失禮了,您是說……」
「我什麼都沒說,這傻小子,看見美女就魂不守舍,哈哈哈......」院長向來很欣賞李君陽,自然也不介意他的失禮。
「我來介紹,這位是本院明日之星,整型外科李君陽醫師,這位是……」院長介紹著身旁的一位貴賓與他認識。
雙方客套寒暄一會兒後,院長又帶著那位賓客離開,李君陽的視線再度急切的回到了長笛家身上。
美女長笛家有著一副好看的鵝蛋臉,膚白細緻,如黑緞般的烏黑秀髮從頭直瀉而下落到肩膀與腰部中間,使她典雅脫俗的氣質顯得更加柔順嫵媚。一身簡單的水藍色雪紡紗平口禮服,更將她襯托的如出水芙蓉般飄逸曼麗。
就連向來只將女人當玩物的李君陽,也情不自禁的崇拜景仰著眼前無與倫比的美麗。
接下來的整晚,憂傷的李君陽隨著她一首首曲調,失魂落魄的追尋著對母親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