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清，長倚昭華笛裡聲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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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元宵節, 陶箏按著李璿給的路線, 跟著其他侍女陪已打扮的娘娘前往賞月亭, 今天皇后穿著淡黃色的旗袍, 搭在手上的墨綠色絲綢隨著她的走動飄逸, 垂下的衣袖由如玉似的白色的布料裁成, 抹胸的設計使皇后優越的身段顯露於視野, 撘在肩上的長巾也在風裡起舞著, 這些因素使面容姣好的皇后在穿上暗花细丝褶缎的圖案後與平日的樣貌又有了不同之處.
隊伍迎著人流, 在晚霞時分抵達了相約之亭, 陶箏也在此時脫離隊伍, 將奔走的速度提高以好提前找到皇帝的暗衛們, 而匆忙的路程讓陶箏早已將禮儀被拋諸腦後, "裡尋, 別蹲在地上剝花辦了, 你擱這蹲著讓你的小燕兒自己在下面的亭子?", 陶箏已經是除了若希和沈若揚以外直接叫他本名的人, 皇帝還有一點不適應, 但情況緊急也不怎麼在意.
他彆扭的說 : "小燕兒會喜歡我今天的打扮嗎? 我已經往她喜歡的類型走了, 她會不會不理睬我呀?", 被問一堆問題的陶箏已見怪不怪, 兩次會面後她已經對皇帝的多次連問感到免疫了, "娘娘會喜歡的, 你...", 但她又想到娘娘好像本就喜歡皇帝了, 那她現在說這些也沒用... 索性雙手一攤: "您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您乾脆直接表明心意不就得了?", 意識到言重的陶箏兩眼一閉: " 罷了, 給他時間. " 心想著, 身體已經朝暗衛們的暗路走.
到了位置, 李璿的玩伴走至身旁, "晨曦你好, 我叫沈若揚, 以後我們會常見嗎?" 陶箏認出這是之前領著自己回如星殿的侍衛, 婉拒了他的交友申請: "不了, 我還沒想過加入錦翊司.", 接過沈若揚手裡的囊物, 在沈若揚期待的目光下臨摹幾番後放入了垂胡袖裡.
下面亭裡的二位似乎因為無外人在身旁而聊的盡興, 娘娘也因這次談話捂起了嘴嬌笑著, 顯得十分歡悅, 身旁的沈若揚則是專注地盯著某處冷不丁的來了句:"你有听見嗎?", 陶箏以為要解決刺客的話是要默默的, 沒想到還要先跟隊友說, " 河堤上帶有蓮花燈的小船, 對吧?""嗯, 那我們走吧.", 沈若揚拉著陶箏的手就往橋梁下走去, 兩人身穿淡墨色的外服行走在花燈下, 襯托著今天夜色的熱鬧和喜慶.
"今天的月真美, 和我離開時好像差不多...", 和沈若揚一起匍匐在橋梁下的陶箏這麼想著, 眼卻一眨不眨的盯著船上手持暗弩的刺客, 眼神黯了下來, 壓低著自己的氣息, 甚至在沈若揚還未察覺時蹲走出了橋底, 完事還拍了拍身上的灰, 向隊友打個安全的手式後, 隨著劍出刀鞘, 本藏在佩帶上的白色絲巾也露了出來, 沈若揚正詫異著為何晨曦會有如此不符的絲巾時, 伴隨兩聲乾淨的揮刀聲, 只剩下鞘口收劍的聲音.
"?" 沈若揚只見陶箏此時拎著被綁成麻花的刺客走回來, 碰的一聲, 刺客被摔在了橋梁下, 原本按照計畫要在指定時設出暗箭的刺客被這突如其來的綁架感到莫名, 好好的執行著任務就被抓到了這橋梁下, 頭被壓住的刺客正要抬頭說些什麼, 就被陶箏淡漠的眼神嚇的不敢吱聲.
"問你呢, 哪來的?", 沈若揚發覺犯人的出神, 暗罵到:"你個狗...", 但他想到晨曦還在便咳嗽幾聲憋了回去, "你...哪裡派來的, 好好交代.", 接著便是一段時間的審問, 在沈若揚將昏迷的刺客押回府後, 陶箏站在步道上望著遠處娘娘的身影, 心裡和娘親離開那天同樣的不安才少了些, "晨曦?", 耳邊的輕語使陶箏回神, "妳也想去元宵節玩?", 雖說晨曦的整體修為在外人看來已經不是這個年齡層該擁有的, 但不到花季年齡的小姑娘, 在元宵節無法賞花燈, 和人一起享用異鄉吃食, 確實會感到可惜...
這麼令人憐惜的情況叫沈若揚怎麼想, 但眼前懵懂的少女在他的打量下回過了頭, 烏溜溜的眼垂眸著, 似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用意, "我想要個土瓶蒸, 能去買嗎? ", 此時若是拒絕, 感覺晨曦的心就會碎掉, 這也讓沈若揚有點招架不住, "那...走吧.", 之後在允許的情況下帶著晨曦離開的部隊, 走在人群中陶箏感覺萬家燈火彷彿置她於繁星之上.
但腦海裡不合時宜的在如此喜慶的節日催促著, 要陶箏的調查再快一點, 快一點找到父親死亡真相, 腦裡的聲音不斷迴響, 讓她在攤販前頭痛的支撐著坐下, 但陶箏心裡也渴望自己能擁有一點感到更多溫暖的能力 : "就一點...能不能有某天有盞燈是為我而開的呢?"
在回到如星殿後, 陶箏久違的回到袋子裡, 櫃子裡幾沓稿紙隨著女孩的成長, 稿紙和墨水飛速般的消逝.
再回眸時, 初入如星殿的侍女容貌更甚亭亭玉立, 一年半的歲月似乎在少女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 這些時光對陶箏來說已足夠讓她在獬豸和鲲鹏師門立穩腳根, 雖說在師門的時間因為侍女的問題而縮減, 但卻意外的沒有人對清禾的修為感到質疑, 畢竟大家在她初次考核時都見識到了她和師尊的戰爭, 所有弟子都對她的實力非常認可.
而一年半載, 晨曦也成為了皇后娘娘的常駐侍女, 為何會說是常駐侍女呢? 是因其他侍女姐姐們都對個人的容貌感到焦慮, 生怕一同出席會讓百姓對皇后娘娘感到疑慮, 所以幾乎每次都由晨曦來呆在潔妃身邊出席宴會, 再加上晨曦身後相較於其他侍女的家族並沒有其他勢力在作亂.
雖然這件事也讓其他跟隨妃子的侍女們感到惱怒, 但晨曦如此大氣之人會在乎這些小打小鬧? 那必然是不的, 這些年陶箏在李璿身邊的利益場上見過太多的糾葛, 現在都會懂得先掩飾身分, 也知道要在娘娘身後掛上和善的假笑.
這件事讓李璿感到了一絲的危機, 所以在三人相聚時便會弱弱的警告一番: " 你最好別想拐走我的若希, 不然就是動用全國上下的兵力我也跟你沒完哈. ", 似是察覺到晨曦嘲笑的目光, 吃完飯後在沈若揚的攙扶下離開了如星殿, "一年半的時間過得可真快, 靠著李璿的力量在皇殿站穩了腳跟後似乎該尋找父親了, 話說沈屹什麽時候回來...", 陶箏雖然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但能感受到溫暖時誰又會想離開, 所以在不斷的將離開的時間延後, 做出了讀完所有古書後再離開的決定, 這也是陶箏在京城最後的倔強.
為了充足所剩時光, 陶箏不斷的在錦翊司和娘娘之間忙碌她想: "只要我做完所有, 就沒有人可以欺負我了, 對吧?".
但事實是... 就算是陶箏也需要適時的休息, 在得到李璿允諾後, 她趁著空閒隨著錦翊司出征了和南國的戰爭, 藉於她的能力和錦翊司打起敵人並不算艱難, 但在高強度工作的滲入下, 陶箏的體力堪堪支撐她守在敵方的身旁, 直到沈若揚出現才感覺眼前一沉的昏倒了在地上.
無力的陶箏覺得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後便沉沉的睡去... 趕來的沈若揚不可思議, 當他趕到時只見晨曦似是沒力般的向一旁倒去, 只是時間快到沒人能即時趕去, 剎那間有一股雲煙彷彿似龍般乘雲而下, 溫潤而澤的氣息瞬間包裹住了陶箏, 俯衝後蔓延的霧氣也讓趕到附近的士兵頓感舒心, 雖不見五體但依稀看得見白龍溫和的眉眼像墨泼的山河，每一根微翹的眼睫都清晰可見, 深沉的眸子如深海注視著陶箏, 待一會兒時機來臨便龍行龘龘般乘雲向上.
幾個時辰後虛脫的陶箏終於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是沈若揚正坐在床邊, "沈若揚, 我昏倒了?", 打盹的男人按著身體記憶的回應: "嗯..." 些許沙啞的聲調反映著他現在的精神不濟, 但在經過一番思考後還是向晨曦描述了當時的場景, 說完之後觀察著女孩的反應.
陶箏聽見後心情甚是愉悅, 嘴角微微彎起時本人似乎都還未察覺, 這也是沈若揚第一次看見晨曦在除了社交場合外主動的笑, "晨曦...第一次笑了呢...", 沈若揚會錯意的以為晨曦的笑是在打算如何消除和那人的孽緣, 害怕被波及的沈若揚颼的一下跑出了醫療室, 離開後大喘氣的保佑起自己的小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