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萬萬歲》翻玩DC宇宙、戲仿知名反派人物「小丑」,背後的動機是針對2019年執導《小丑》的陶德海恩斯導演,當時已擁有話語權的他,卻對當代喜劇抱持悲觀心態,這番言論引起本片導演薇拉朱(Vera Drew)強烈的不滿,因此她藉由拍攝本片進行控訴,當然本片並未獲得版權方的同意,甚至在2022年的多倫多影展午夜瘋狂單元首映後收到了侵權警告信,只能以秘密放映的方式進行巡演,這部作品卻足以說是近年來最有意義的超級英雄電影。
《小丑萬萬歲》導演將這部作品定義成「酷兒獨立成長電影」。最初薇拉朱看了最愛的《蝙蝠俠3》,電影中妮可基嫚的形象成為了她的跨性別覺醒,「我是不是生錯身體?」的疑問,卻成了片中母親把她送進阿卡漢瘋人院的原因,無法被母親接納的童年,即是多數酷兒生命中的共同傷口。片中身為主角的薇拉朱,自封為「Joker the Harlequin」,融合小丑與小丑女的名號,破壞聯合小丑局用生理性別劃分喜劇圈的潛規則,他們甚至為小丑女訂立鐵則,聽到小丑的笑話一定得笑的父權思考。片中她幸運遇見了女跨男的跨性別伴侶J先生,J先生的形象是《自殺突擊隊》裡傑瑞德雷托扮演的小丑,作為過來人的J先生支持主角做的決定,看著主角躍入化學工廠的女性荷爾蒙池子當中,接納她化為小丑女的新身分,然而,J先生卻是相當不合格的伴侶,時常施行情緒勒索還對主角進行催眠,一直以來對主角造成負面影響,使她難以擺脫這段有毒關係。「小丑魚的自我認同是流動的。」片中更是借用日本小丑魚的生存法則,女性當家母魚死後,會由其中一名公魚轉換性別接替她的位置,自然中存在著這樣的流動,人也應當有相同的性別流動。
導演薇拉朱也是名喜劇演員,她將親身經歷化為段子,因此片中有著許多有意思的笑點,事實上,導演最一開始想拍的是大衛柯能堡的肉體恐怖片,講述靠「諷刺」而活的喜劇人經歷的悲劇。片中高譚市被設定成禁止喜劇的反烏托邦社會,因此主角創建了貼上「反喜劇」標籤的紅頭罩劇院,其實內部是讓所有反派角色都能上台試段子。「Joker the Harlequin」的經典段子,就是邀請觀眾上台,請他們講出自己生命中最悲慘的一天,她則在旁邊吸食「微笑氣體」瘋狂大笑,藉此諷刺2019年版本的《小丑》,因為該片講述的正是成為小丑最悲慘的一天。電影當中的終極小丑指的是「人命的小丑(英文原文片名The People’s Joker)」,是預言中能夠「光復喜劇」的天選之人,主角察覺到專注在探索性別角色之外,她就是人民的小丑,最終更以一首歌哼唱出她的心聲,與當年母親造成的創傷達到和解。
不被華納兄弟認可的《小丑萬萬歲》卻是創作者的勝利,多媒材的使用猶如萬花筒的繚亂,2D與3D動畫來回切換,更是一本具實驗性的拼貼簿,這些都是導演尊重數百位創作者的結果,不干預每位創作者的獨特風格,他們自發性地協助編導完成她的第一部長片,只為了支持這充滿個人自傳性質的劇本,進入跨性別者由悲轉喜的內心世界,好似片中集結而起的反派,他們一同對抗這充滿敵意的內部與外部世界,對抗那一直維持完美形象的戀童變態蝙蝠俠。本片充分展現導演對流行文化的敏銳觀察,觀眾能夠感受到她對蝙蝠俠系列的熟稔與深愛,更驚喜的是飾演1989年《蝙蝠俠》記者的老演員鮑勃烏爾(Bob Wuhl)也在片尾自拍現身大銀幕,鼓勵薇拉朱導演,為她拍攝《小丑萬萬歲》的舉動感到驕傲,觀眾也會為此感到動容而鼓掌,《小丑萬萬歲》最終賦權於觀眾,讓我們明白每個人都有機會奪回力量,以任何一種天馬行空的形式去訴說屬於自己的生命故事。
🎶延伸聽歌: #楊乃文 《#小丑的姿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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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女影 X 鱷魚映畫 開幕片
時間:11月29日(五)19:00
地點:花蓮鐵道電影院
映後座談:國立臺北藝術大學 王君琦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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